第16章 第16章
“母后,轎夫都在門外喊好久了,怎么才讓思溫進來啊。”沈思溫最擅長的就是撒嬌,不過寂翩不吃這一套,但是還是得捧著她,“總得收拾收拾啊,不然思溫看見了還以為母后很邋遢呢。”
沈思溫蹲著在寂翩的懷里蹭了蹭,“怎么會母后。”
寂晚原本是坐著的,在只有他們三人的世界里,寂翩讓她和沈衍平等,現在她站了起來,“七殿下您坐吧。”
沈思溫笑起來可可愛愛的,誰能想到昨晚被幾個嬪妃折磨的不成樣子。
她坐了下來,和沈衍打了個招呼,正式開始了訴苦:“母后,你昨天跑行舟這兒來了,倒是很輕松,靜嬪和笛貴人哭了一整夜,一直干嚎,思溫都拿她們沒辦法了。”
沈思溫裝作要擦擦眼淚,手都抬起來了發現沒帶手帕,只得假裝擦擦汗。
寂翩笑笑,靜嬪和笛貴人都是倆小姑娘,前者半個月前剛查出有孕,就被接到了她宮里好生伺候著。
昨夜她說要換個地方住,那靜嬪拉著她不準走,說著:“皇后娘娘,你若要走妹妹也得跟上。”被這么小的姑娘自稱妹妹著實有些不適應,靜嬪的年齡完全可以做她女兒了。
寂翩比原皇后小一歲,只比沈思溫大十五歲,靜嬪是近年來入宮最小的女子,比沈思溫都還小上四歲。
寂翩硬生生的把她的手松開,“你真要隨我去?”
她哭哭啼啼的,沈思溫也在旁邊,不知道的還以為多虧待她,原本這倆人就可以待在其他貴妃宮里,偏要跟著她跑出來還嫌地方不夠好。
“娘娘在哪兒,妹妹就在哪兒。”最后眼淚滴在了寂翩衣裳上,寂翩不舒適就騙了靜嬪:“那好吧,被兩輛馬車,靜嬪隨我一同去舟王府。”
提到舟王府靜嬪一下子局松開了她的手,抹了抹已經被哭花的妝容,“娘娘去吧,妹妹還是待在公主府吧。”
寂翩原意本不想來舟王府,打算隨便找個旅店就住下了,思來想去還有事和沈衍說就又來了這兒。
“我若是拿那倆人有辦法,還不至于跑到行舟這兒來。”她站起了身,并未吃飽,撣了撣衣袖,“過會兒你父皇就會派人來接她們倆了,你先玩兒我去后院坐坐。”
沈衍盯著她離去的方向,他知道寂翩話沒說完,還是被沈思溫打斷的。
后院不就正是姬秋清剛去的那邊兒?
“行舟…行舟?”沈思溫叫他,“看什么這么出神,母后都走好久了。”
她嘟著嘴,一直看著沈衍,沈衍避開了這個話題,看向了她隆起的小腹,“皇姐,前幾日公主府傳出了你有孕的消息,可是真的。”
真的肯定是真的,那時間皇帝什么稀奇的玩意兒都往公主府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啊,父皇沒告訴你啊,”她摸了摸肚子,“是有一段時間了,反應也挺大的。”
兩人間確實沒什么好聊的話題,沈思溫講了半天從那些嬤嬤那兒學到的東西,沈衍也只能一句哦就完事。
后院里,寂晚帶著姬秋清要吃些東西,一碟一碟的菜品被端了上來,寂晚親自伺候,跟當皇帝毫無差異。
姬秋清在寂翩那兒委屈,自然就把氣撒在了寂晚身上。
面前的菜毫無意外的被姬秋清拿起,然后一點一點的扔到地上,身旁她自己的侍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更不必說舟王府的人。
“你叫寂晚?”姬秋清趾高氣昂的坐著,她來明昭三次次次穿紅衣,是美艷出塵,就是太笨。
寂晚輕聲道:“是,公主。”
不知是什么原因,公主兩字在姬秋清的腦袋里無限放大,桌上的一壺熱茶,被她倒了出來。
瞥了個頭,茶水全部潑在了低著頭的寂晚身上,寂晚沒吭聲,她不敢也不想,沈衍需要森國的勢力就需要姬秋清。
幸好茶是放了一會兒的,不燙可也是熱騰騰的,“跪著把地上的東西擦干凈,本公主不希望見到一點兒臟東西。”
寂晚跪了下來,身旁的侍女想要幫她,可惜被姬秋清的人攔了下來,她們知道有人幫忙寂晚的處境只會更慘。
這里沒有擦布,顯然姬秋清也沒想著讓她去拿,先撿起了地上的碎碗片,手指被鋒利的碗片邊上割破,鮮血流淌了出來,只不過這時她顧不得這個。
地上各種菜,寂晚把衣袖往前拉了一下,不停的往自己這邊扒拉,跪著跪著到了姬秋清的腳邊。
即使再宮里十幾年,她也從未受過這種委屈。
寂翩每次都說要懲罰她,可都是口頭說說,對待其他宮女完全不同,該罰罰,如若不是公主皇子出生會被記載,她們都在猜想寂晚會不會是那個隱藏的公主。
衣袖上沾滿了油、水以及湯汁,無論哪個地方都要擦,姬秋清的腳邊湯汁最多,剛才倒在地上也有不少迸濺到了她的衣裙上。
姬秋清踢了一腳,“你碰到我的腿了,”站起來恨不得往后退出好幾米,“你自己多臟你不知道?”
鄙夷的神色在她的臉上盡顯。
寂晚跪在一片臟污之中,這個房間就挨著自己的,從前是明瑤住過一晚的,后來沒在用過,這整片院子都是寂晚的了。
她本可以隨意找個房間讓姬秋清休息,自己也沒理由服侍她,若是寂晚不想,完全可以拒絕姬秋清的要求。
寂晚挺直了身子,長舒出一口氣,“公主是我…婢子惹了您的眼,您莫生氣,婢子這就下去。”
她想要站起不容易,跪在地上久了還有些暈眩,接著又倒了下去,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姬秋清雖然驚訝但還在耍公主脾氣,不讓任何人去扶她,直到寂翩過來了。她瞧著五人都站著,笑臉又出現在了臉上,“喲,怎么都站著。”
寂翩站的位置是靠左邊的門,寂晚摔倒的地方是桌子的右邊,桌布遮擋住了身子,她蜷縮在地上,姬秋清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在侍女掐了一下之后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沒事,站站對身體好。”
寂翩不進屋,掃視了一眼后發現寂晚不在,“既然這樣,你們就先吃早餐吧。”
順帶的還關上了門,屋內哐哐聲作響,寂翩也不在意,轉而去了寂晚的房間,就隔著一堵墻。
當初寂翩還說要給她打通來著,想著想著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
門口有人守著,見到寂翩連忙行禮,她側著頭看了一眼,“阿晚可是睡了?”
門口的女生連連搖頭,“原先是要回來的,不過那位小姐讓阿晚姐姐服侍她吃東西,還未回來呢。”寂翩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往姬秋清的那邊趕,門外沒有一個人守門。
要到的時候,連帶著身后的嬤嬤步子也放慢,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猛的推門,府里的兩個侍女蹲坐在一旁,捂著嘴不敢說話,另一邊姬秋清帶來的兩個人正拖著寂晚的身體,姬秋清則坐在一旁看著。
寂翩的推門,打斷了她的動作,“你們這是準備…毀尸滅跡?”
她跨進房間的那一下差點兒摔倒,連忙跑到寂晚身邊蹲下,試探著還有沒有鼻息,在得到寂晚還活著時他喘了一口氣。
明明是個文弱的女子,現在卻抱起寂晚快要跑了起來,臉上冷色盡顯,恨不得讓姬秋清跪下賠罪。
經過那堵墻的門框時,差點兒被門檻絆倒,可是寂晚在她懷里一點兒沒動搖。
門口的侍女趕忙來接,不過寂翩沒松手,自然也沒讓侍女接過去。
一來女孩年紀小怕抱不動,二來她就沒想讓別人抱著。
萬娘已經去找府里的大夫了,寂晚被放在床榻上,袖子上的油污完全沾在了寂翩身上。
姬秋清被嚇得只敢坐著,她的婢女也不敢動彈,她轉過身子看著蜷縮在墻角的兩個侍女,兩人想著剛才怎么就沒和寂翩離開,偏偏待在這兒。
“寂晚到底是什么人,她不是我姑姑身邊養的一個侍女嗎?我姑姑為何對她如此之好,對我這個侄女兒都…”她不知道該怎么組織語言了,姬秋清不理解寂翩的行為,明明自己才是她的侄女兒。
兩人被嚇得瑟瑟發抖,靠后面的女生戳了戳前面的人,她顫顫巍巍的回答:“阿晚姐姐從小在娘娘身邊長大,娘娘待她如親生女兒,還讓阿晚姐姐隨娘娘姓。”
其實待她如親生女兒并沒有什么,只是最后一句和寂翩一個姓氏,那就是森國皇室的姓,她想要的寂晚輕輕松松就得到了。
姬秋清原本以為寂晚是和她或者二姑姑的孩子一個紀,沒想到這著實沒讓她想到。
寂晚的房間里,守門的侍女端來了一盆熱水,寂翩剛才摸過了她的額頭,燙的要死,臉頰兩側不停的冒著虛汗,看起來是感冒了。
“娘娘我來吧,順帶給阿晚姐姐換身衣裳,您也好去換一件。”
寂翩同意了,她沒這么照顧過人,自然不如她們照顧的精細,“你幫她換完,去給我把舟王找來。”
她出了房門,往自己昨晚住的地方去了,就住了一晚,她并沒帶太多的衣裳,只是匆匆忙忙的換了件批衫。
回去時她撐在那堵墻的門邊,不敢進門,醫師和萬娘都還在門外等著,換衣裳的婢女這才出來,“林大夫,您請進來吧。”
醫師跟著婢女進去了,萬娘朝著寂翩的方向跑來,她捂著心臟,心里是說不出的發酸。
其實萬娘也不知道為什么,為什么寂翩對寂晚那么好,她是陪嫁丫鬟,從小跟著寂翩長大,兩人之間是無話不說,可自從和明昭聯姻的幾個月前,寂翩變得不愛說話,甚至是厭惡說話。
在收養寂晚后,她幾歲時寂翩給她取了這個名字,萬娘問過,從前寂翩也收養過一個嬰兒。
不過那時寂翩不肯碰那個嬰兒,更別提取名字這等事情了,后來那個嬰兒怎么了,萬娘也不知道了。
“娘娘,去那邊坐會兒吧。”
婢女小跑著到了正廳,遇見了正要送別沈思溫的沈衍,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殿下,阿晚姐姐出事了。”
還在寒暄的兩人停了下來,沈思溫驚訝的看著沈衍,外面的人催促著沈思溫快些出來,“行舟,看起來挺急的,你快去看看吧我就先走了。”
府外是劉遠和沈言兩人,沈言的不斷催促使得氣氛愈加的緊張,那次帝王把沈思溫昭進了宮說了一些事情。
帝王也知道沈思溫是寂翩帶大的,兩人雖然不是母女卻比母女更加親近,但是畢竟她和沈言才是最親的人,有了那次交流,她也開始變得和沈言親近起來了。
沈思溫覺得莫名其妙,她和沈言從小不對付,她也承認自己從小就偏愛沈衍,這是因為她保護欲太強。
沈衍在聽到侍女說寂晚出事了,第一反應不是朝著后院去,反而覺得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寂翩應該不會讓她來找自己。
寂翩一直很疼愛寂晚,她是生來奴仆的命,卻遇到了寂翩,一躍成了主子的模樣。
疼愛是疼愛,但是這個關頭,寂翩不會允許她出事。
兩人一去往后院走,不同于婢女的慌張,沈衍步子慢,給人一種極其不情愿的模樣。
姬秋清已經到了寂翩面前,雖然寂晚沒做錯什么,可她還是一味的只拿寂晚撒氣,這就中了寂翩的死穴。
“姑姑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姬秋清低著頭站在寂翩面前,她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恨不得躺在里面的是姬秋清,“你不是故意的,那你那兩個婢女在做什么?啊,你說話啊。”
寂翩手上的玉珠子被拍在了桌子上,珠子碎了。
她意識到了什么不對,醫師正好也從房間里出來了,寂翩站起身走向林翰音,“阿晚可有什么事?”
林翰音是神醫,沒有他救不回來的人,他的醫術是代代相傳的,祖祖輩輩都在為皇室服務,他的父親現在是宮里的太醫,他比父親要強不過他父親不愿意他卷入皇室,對外宣稱孩子只有他弟弟一個,這就是林翰音為什么會在舟王府的緣由。
“寂小姐現在還處于昏迷,感冒已有數日,這些天都是強撐著,就看寂小姐的毅力了。”
侍女陪著他去抓藥了,寂翩差點兒站不穩,幸好萬娘過來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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