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以及提議她到顧氏上班那眼里的激動和貪婪，也很說明問題。

        蘇陌白心里沉甸甸的：“看來小嬋的冤情挺大啊！”

        白九棠終于給他弄好了安全帶，專心打著方向盤，他此刻的心情跟蘇陌白一樣，很沉重：“越大越要查。若查出來的真相，證明宋嬋是無辜的，那她這五年，背負得可太多了！”

        “當時我在國外，如果我……”

        如果我在國外，斷不會讓宋嬋背這么大的鍋！

        蘇陌白后面的話沒講出來，因為他想到，即使后來他回了國，宋嬋跟他喊了冤，他照樣也沒信。他知道，他不信，一是因為顧清漣的形象太過于深入人心。二是因為連公私分明的蕭墨寒都給她斷了罪，她又有什么冤情可陳！

        他太相信這兩個人了。

        當然，蕭墨寒不是故意的，他也是被顧清漣給蒙敝了。

        “宋嬋說過，給墨寒杯子里下藥，偷拿一億支票，包括跟廷風私奔，一切都非她所愿！”蕭墨寒之所以當時沒有交給敬方處置，也是因為這一連串的事給打擊到了。

        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很難保持理智。

        白九棠道：“這些事，你要從哪里開始查起？”

        “下藥、一億支票、私奔……”蘇陌白念著這些事，看似這些事時間距離很長，沒辦法查，但這里面有一個關鍵人物，可以給他提供幫助。

        “我可以從廷風那小子著手，還有趙姐、顧清漪，她們都是突破口。只要證明其中一件事是假的，另外的幾件就攻自破了。”

        白九棠點頭：“需要我陪你一起去么？”

        蘇陌白的手，開車什么的，都不太方便，他有些擔心。

        “我怕你走不開。”

        “我試著請假。”

        “那最好了。如果你實在去不成，我就帶個助理去。”

        “好。”

        兩人這邊商定得差不多，第二天，蘇陌白就著手準備先去找趙姐，等找完趙姐了，再去顧清漪那兒，最后再是顧廷風。

        蘇陌白沒怎么干過盯梢的活兒，躲在華悅府一叢樹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家大門。到十點了，顧家宅子還安安靜靜的，他很無聊，拿起手機一遍遍給白九棠發信息問他到底有沒有請到假。

        白九棠估計在忙，一直沒回復。

        蘇陌白便開始刷視頻，看電視劇，期間又給黎英打了個電話，問一問顧清漪最近的情況，得知顧清漪還在群山醫院，立即又找出群山醫院院長的號碼撥過去。

        對方說顧清漪時而瘋癲，時而清醒。不過清醒的時間很少，而且，不管是不是發作狀態，都不許男人靠太近。這是被關在金地一號留下來的后遺癥，這種心理陰影恐怕要跟隨顧清漪一輩子了。

        蘇陌白想了想，又給白九棠發了條信息，讓他介紹個懂催眠的醫生過來，不然，還真沒法從顧清漪嘴里套出真相。

        等忙完，就到中午了。

        一看時間十二點半。蘇陌白瞧著顧家那鐵門完全沒有要打開的跡象，打算先去附近找個館子吃頓飯再說。剛準備發動引擎，余光就見顧清漣拿著包包從院里出來，身邊跟著那個小護工夏天。

        兩人走到華悅府的門口，看樣子很急，招了輛出租車就坐了進去。

        蘇陌白想跟過去看看，但一看家里只剩下趙姐了，等了這么久，機會不能白廢。便打定主意還是先把眼么前要問的事問清楚再說。

        趙姐對蘇陌白很有印象，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帝都四大家族蘇家的次子，更是帝都律師金牌榜的榜首。顧志遠的官司就是在輸在他手里的。

        乍一見蘇陌白來敲門，很是吃驚。

        “蘇先生是要找哪位？小姐么，她剛出去。”

        “我不找他，我找你。”蘇陌白不想浪費時間，直接道，“趙姐，我想問一問你五年前宋嬋跟顧少爺私奔的……”

        趙姐其實知道不多，她也不懂為什么蘇陌白好端端地突然跑來跟她問這事。但她還是講了，講的內容跟那天宋嬋說得差不多。蘇陌白聽完后道，“那把扳手，您還能找到么？”

        “應該還在倉庫里。”

        “那晚過后，你沒動過那把扳手吧？”

        “沒有。”

        “那好，你找來給我，不過不能告訴你家小姐，要悄悄地給我。”蘇陌白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平常做記錄的小本子，寫下自己的號碼，刷地撕下來給趙姐。

        這個時候，白九棠的電話終于進來了。

        他在那頭道：“催眠的大夫已經給你安排上了，你跟他在群山醫院匯合吧！”

        不需問原由，白九棠便知蘇陌白要催眠大師做什么用，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好，我馬上到。”

        蘇陌白掛完電話，便和趙姐告辭，走前再三叮囑，要趙姐不要將他來過的事告訴顧清漣，趙姐鄭重點頭，表示都記下了。

        與此同時。

        如品軒的咖啡館里，還是原來的位置，顧清漣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那些環衛工彎腰抱著鏟子鏟雪的情景，不由想起那天宋嬋被大卡車撞后倒在血泊里的畫面。

        潔白的雪，鮮紅的血。

        多耀眼，多醒目！

        當是她蘇醒過后第一大盛景！

        當時她也在人群中，她親眼看到宋嬋倒下去那一剎那，大卡車發出刺耳的剎車聲，以及宋嬋摸著肚子仰望天空那種支離破碎的眼神！

        真的是絕了！她當時就在想，宋嬋是不是死了？應該要死了吧？都這樣了怎么可能不死！

        她搶走墨寒，為此自己躺了五年，不管有意無意，宋嬋都應該為之償命的，不是么？

        就算不在地獄，也該在牢里。但都沒有，自己渾渾噩噩人事不醒的時候，宋嬋在外面享受陽光，享受春暖花開，秋風落葉，冬季飄雪，憑什么？

        “顧小姐，我來了，不好意思啊，來得有點晚！”劉敏秀走進咖啡館，環視一周，找到顧清漣的位置，迅速步近。她取下手套，侷促地站在餐桌前。

        還是那樣，對陌生人，陌生環境，劉敏秀總那么怯懦。

        顧清漣朝對面的夏天使了個眼神：“你到外邊去等我！”

        “好。”

        支走夏天，顧清漣才重新看向劉敏秀，很普通款的棉大衣，鞋子也是過時款，短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沒有化妝，但皮膚狀態還不錯，可跟那些上流圈里精妝打扮的貴婦來比，她太樸實太寒酸了，一股子的鄉下老大媽氣息，土得掉渣。她不明白，當年蕭祖鴻是怎么看上劉敏秀并情根深重，把如花似玉，貴氣逼人的蕭母狠心晾在一邊的？

        是因為劉敏秀會狐貍媚術？

        是的，一定是的，要不然沒辦法解釋。

        就像那個宋嬋一樣，明明樣樣不如她，卻把蕭墨寒的魂勾的死死的。

        顧清漣暗暗兄咬牙，壓下突然冒起來的嫉恨，抬起下巴努了努夏天剛才坐過的位置：“坐。”

        劉敏秀“哎”了一聲，把圍巾一并取下和手套放在桌子上，她不敢占在地方，怕被人嫌說沒教養，把手套和圍巾移到最角落。

        落在顧清漣眼里，卻是上不了臺面的小家子氣。

        她道：“劉姨真守信用，小嬋妹妹不知道你來吧？”

        “沒有，我是等她睡著了我才來的。”要不然，也不能來這么晚。

        “那就好。”顧清漣叫服務員給劉敏秀地叫了杯雪蘭地，施舍一般的口吻說，“沒喝過咖啡吧，我請你。”

        劉敏秀對這些洋玩意兒沒興趣，她比較著急自己的事：“顧小姐，你好好給我講講小青和蕭祖鴻的事吧！我昨晚睡了一覺，夢里全是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夢見他們全身是血，都把我給嚇醒了。”

        “可不得是血么，他們一個兩個的都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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