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
陸行謙哼笑了一聲,開口:“伽lan收購左葉后,設計部員工重新納入伽lan,員工勞務合同在原基礎上再延續五年,任職期不滿中途離職者違約金100萬。”
“也就說,你又被胡海明賣給我了。”
“合同不久后到,你大可以繼續任性,填不填由你。”
陸行謙短短的寥寥數語,江時寒聽起來就像宣判死刑犯人的告知書一樣,讓人心里絕望的發麻。
江時寒沉默的望向窗外,今天北臨的天氣隔外陰沉,不時有風刮動著淡藍的窗簾,他心里的沉悶愈發的濃重。
陸行謙前腳剛走,他后腳就掏出手機撥號,電話響了好一陣子才被接通。
“胡經理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你知不知道損人利己的事情干的多了,是會遭報應的。”
他以平淡的口吻述說著內心的滿腔怒火。
“時寒啊,這事我胡海明確實是對不住你,可是設計部的十幾號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大家還要過日子,你說是不是?”
“商場如戰場,自古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犧牲你一個人,也是為了顧全大局嘛!”
“再說了,你的合同單獨另擬的,工資漲了不說,還把你調到陸總跟前去當行政助理,這發展前景以后那真是不可限量!”
……
胡海明口若懸河的講著他的那套“商場人情論”,他聽的不由發笑。
江時寒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冷冷的呵笑一聲:“狗屁,我去你媽的胡海明,給老子等著!”
“啪”,手機摔倒墻壁上撞擊后碎裂的聲音炸開,江時寒抱住自己的手臂,氣的渾身發抖。
自打在胡海明手下做事情以來,他一直表面永遠都是以謙和、禮貌的態度示人,鮮少有這樣破口大罵,有辱斯文的時候。
可自從陸行謙出現之后,江時寒引以為傲的自控力開始失效了,他開始變得暴躁、不安,可他卻沒有一點點辦法。
兩天后,左葉建筑。
人頭攢動的一號電梯前,圍著一批面色疲憊的打工人,有人悄聲低語吐槽周末的垃圾影片,有人揉著熬夜過后通紅的眼角打哈欠。
人群里的一隅,江時寒站的筆直,他不急不躁的等在一旁,身上散發著工作時常有的沉穩氣質。
“時寒!”
一聲親切又囫圇的呼喚從身后傳來,他一回頭就看見張琦嘴里叼著醬香餅嚼了兩下,一手揚起朝自己揮了揮。
“給媽媽看看復好了沒?”,張琦隨意的摟著江時寒的肩膀,空著一只手在他的胸前摸了摸。
江時寒嫌棄的要往旁邊躲,不料卻被張琦摟的更緊了,他說:“吃蔥了就不要往我身上靠,說多少遍了”
說著,江時寒就要去掰張琦的手。只是,剛一伸手他就被一只干燥的手掌就包裹住了。
那人順勢一拉,江時寒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陸行謙拽到了身前。
“這么活躍,看來是病都好透了?”
男人一身昂貴的黑色西裝,簡單卻得體,散發的強大氣場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
危險又禁欲,壓迫又蠱惑的氣息交織在陸行謙的身上,所有渾然天成魅力不知不覺間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被問到的江時寒不動聲色的拉開陸行謙握在他腕字處的手,挑眉淡笑:“托陸總的福,病不想好也得好了!”
陸行謙頷首,稍往前方一看,對著正在湊熱鬧吃瓜地眾人朗聲道:“電梯到了,各位還不打算上去嗎?”
一時間,眾人做鳥獸散。陸行謙偏頭定定地看向還在賴在一旁的張琦。
江時寒想起那天病房里,陸行謙下的警告,就趕緊推了一下旁邊傻愣的張琦,提醒他快走。
陸行謙冷臉旁觀,腮幫子鼓動著。
“你最好不要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
他淡淡地說完,掉頭就走,留下一臉不悅江時寒在原地生氣。
幾米外的專屬電梯,門緩緩地打開。
“不過來是要等我去請你嗎?”
陸行謙停在電梯外,轉身慍怒的問他。
“來了”
江時寒不滿的皺了皺眉,抬步往前走,看見陸行謙低頭看表的動作,他不由的想使壞。
逼仄的電梯間,兩人面對面的站著。
陸行謙看著他一臉抗拒的表情,嫌棄的撂下一句:
“德行”
“還跟以前一樣,一鬧脾氣就賴在原地等人哄,磨磨蹭蹭的跟烏龜一樣。”
“哼,我跟烏龜一樣,那你就跟王八有的一拼!”
江時寒分寸不讓的仰臉回懟。
“誰是王八?你說誰?”
陸行謙玩味的看著他,一步一步的往江時寒跟前逼近。
“再接著說呀”
“剛才不是挺能的?”
江時寒退無可退被壓在電梯按鍵面板旁邊,連同紅色數字一起迅速跳動的還有江時寒旋即亂蹦的心臟。
陸行謙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鎖骨上方,他感覺皮膚就要泛起一片潮紅了。
避無可避,江時寒用手抵住陸行謙,闔眼說道:“陸總不至于一個玩笑都開不起吧?”
陸行謙嗤笑,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那你躲什么?”
“你見誰開個玩笑就羞成這樣的,不知道還以為我把你怎么著了!”
江時寒完完全全被籠罩在他的身前,不敢動也沒處可動。
“那你離我遠點”
他嘴硬,怎么著就是不說一句軟話。
陸行謙看著江時寒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樣子,心里暗暗沸騰的那些關于征服的欲火越燒越旺。
于是,陸行謙迅速把江時寒兩只手折起,舉過頭頂,身體又往前靠近了一分。
他挑著劍眉,謔笑:“我要是不呢?”
鼻尖相抵,他們看起來就好像耳鬢廝磨一般。
就在江時寒以為自己逃不過這一劫時,“叮”一聲脆響。
電梯停在27層,陸行謙放開了他。
“去辦公室泡好咖啡,我的習慣你都知道。”
陸行謙理了理領帶,打量了他一眼:“回來再收拾你。”,說完信步往會議室走去。
收購案的以摧枯拉朽之勢狂飆突進,左葉高層也是在上談判桌時才知道,國府一號的三期建造項目其實只是陸行謙為這次收購的一個敲門磚而已,拋磚引玉到最后吞下整個左葉設計才是目的。
陸行謙剛進會議室,胡海明就迎了上來,熱切的問到:“陸總是被什么事兒纏住了,這會兒才來?”
陸行謙做到提前預留好的主位上,思索一瞬說:“沒什么事,就是剛才開了一個玩笑罷了!”
這摸不著頭也摸不著尾的一句,其他人也只得好奇一下不敢多問。
不同于交鋒激烈的會議室,總裁辦的氣氛就祥和許多。
打扮精干得體的女秘書夏禾領著江時寒進到陸行謙的臨時辦公室里。
雖說是臨時辦公室,但布置確實相當的氣闊敞亮。作為建筑設計師,一進到這里江時寒就用心觀察起了房間得整體結構。
左葉的27層室內主體墻面作為背景被涂刷成中性的灰色和白色,而立柱、欄桿等線性構件大膽使用紅、黃、藍的原色與之形成對比。
江時寒在四周慢悠悠的轉著,夏禾走到了他的身邊。
她問:“你在觀察這里的構造嗎?”
江時寒盯著墻體,點了點頭:“這里的立體構成很像蒙德里安畫作摹寫的那樣。”
夏禾盯著他沉靜的側臉輪廓打量,她總覺得在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沖撞感,他看建筑時的神態是活泛的,一點不想剛才那副滿眼陰郁的頹唐。
她說:“我不太了解你們設計師說的這些很晦澀難懂的專業名詞,不過我在直覺上感受這里德布局是很有考究的,簡單卻很有內涵。”
江時寒偏頭看向她,琥珀色的眸子里竟帶上了一點舒心的笑意,他靜靜聽夏禾講完。
“不用懂,建筑是本來就是被直觀感受,每一種風格、流派可能會用不一樣的建筑語言,但想表達的主題思想總的來講還是大同小異……”
他溫潤的聲音像一條無波和河流,在這一方藝術的天地里靜靜的流淌著。
夏禾聽著、贊同著、也觀察著,眼前這個與自己老板有著異乎尋常關系的男人,就這樣悄無聲息讓她有所動容。這個人,不應該流落在這里,他應該去的是更大的舞臺。
“這樣一對比,就會在視覺上增強建筑立面的層次感,為室內的設計預留出發揮的空間,所以你才覺得這里看起來布局很考究。”
他說著不知道想到什么,語氣有些遺憾的說道:
“不過設計27層的設計師卻沒能很好的把這種整體設計格調延續下去,整座樓層室內的設計也就只有這里是值得一看的,他可能也是運氣不好,估計中途就被換掉了也說不定!”
話音未落,門口處傳來一聲輕響,緊接著:
“設計師被換掉是有很多考量因素在里面的,投資方的資金預算、客戶的心里預期等你一概不提,只單單拎出一個運氣說事,不客觀。”
陸行謙的聲音一想起來,夏禾才驚覺忘了自己今天任務,心里不由碎碎念:為色所迷,美色誤國,色令智昏,造孽呀!
她微笑道:“老板,沈特助發過來的文件我已經復印好了就放在您的辦公桌上”
“另外,他讓我轉告您晏城事務一切都好,請您放心!”
話畢,她快步出去還貼心的掩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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