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翌日初晨,柔曼的陽光透過窗戶鋪灑寬敞明亮的vip病房里。江時寒醒來的時候病房里很安靜,他拖著無力的身子靠坐起來。
望著懸掛在病床前方的液晶電視,他捋了捋頭頂上幾根翹毛的發絲。腦海還有一些暈倒前地殘破印象,江時寒記得好像在他暈倒之前聽到了陸行謙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好像很著急,一點也不像昨晚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就在他心煩愿意亂地時候,自己的鐵桿好兄弟張琦手里拎著果籃推門而入。
“醒了沒良家婦男,琦媽媽來看望你了!”,張琦語氣賤嗖嗖,說著朝自己特意揚了揚他花30元重金采購的慰問品。
“你怎么來了?”
張琦拉過椅子四仰八叉的癱坐著,看著眼前呆呆愣愣的江時寒他越發的不正經起來:“來看看我們左葉的戰斗英雄啊,你的光榮事跡公司都傳遍了。”
他說著拉過一旁的水果籃扒拉著,找了半天掏了賣相還行的蘋果出來,他故作玄虛的說:“不過啊,現在還有個比你打人更勁爆的消息!”
張琦咬了一口蘋果,說:“來自高層內部人員的可靠消息,左葉要被業內黑馬伽lan建筑收購了!,收購已經開始了,并且對方是有備而來。”
這話一出,聽得江時寒不由一愣,他掀了被子直接盤腿坐著:“如果被收購了,這項目大概率就是被擱淺,要么直接放棄。”
張琦點點頭,說:“到時候一談合并誰還有閑心管你打人的事,這對你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江時寒抿了抿有些起皮的嘴唇,端起柜子上提早晾好地水呷了幾口,他思索著又一皺眉:“只要被收購了,那就要考慮會不會有被裁員的風險,還要想辦法留下來。”
他放下水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定定地看向張琦。
“哎!我說弟弟呀,你這就多慮了,你的業務水平還怕被炒魷魚?”
張琦坐起身,掰著自己的手指頭嘴里念念有詞:
“商場的導視與設計規劃、北臨文化中心景觀設計、西和別墅區主體設計,就這三個上億的重量級項目你都參與了”。
“這業績連我這個常年混跡各大工地,全年無休的資深設計師看了都要說一聲厲害,你有什么可愁呢?”
被張琦一通哀怨地眼神掃射地江時寒忍俊不禁,他撈起一旁抽紙扔給他,笑罵:“干了三個上億的項目,我的薪水三年沒漲一毛。”
這話一不小心戳到了江時寒的痛處,他三年前來應聘時沒有學位證書,雖然他是晏城建筑系的佼佼者,雖然他的設計能力想當突出,但當下地社會沒有證書寸步難行。
在休學狀態下的江時寒身無分文的來左葉面試,毫不意外被刷下去的他被胡海明撿到了,老奸巨猾的胡海明看了江時寒地設計心里就知道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于是他憑借著那張能說會道的嘴成功了拉攏了江時寒跟著自己干。雖然江時寒只當個小小的設計顧問,可他包攬統籌地設計師的絕大部分工作,三年他在行業歷練了三年,可是心里一直放不下是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設計師的夢,拿時候每完成一個項目他都會想:
什么時候自己的作品上大大方方的署上自己的名字呢?
胡海明用他這個夢吊了他三年,就在他以為夢要成真地時候,陸行謙親手打碎了他的夢。
病房里霎時間沉悶的氣氛,壓得人心口慌,張琦趕緊扯開話題問他:
“昨晚是跟陸總聊的投機,結果才把自己喝成這副樣子得?”
江時寒一聽到陸行謙這三個字忍不住要爆粗口,他壓了壓額角跳動的青筋,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讓你失望了聊的很不愉快,結果就躺著這了。”
“我以為你真的給人家陸總賠禮道歉去了,才把自己喝的肝腸寸斷,結果你又又又闖禍了”,張琦人也坐不住了,他手插著腰,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開始唉聲嘆氣地踱步:
“你這樣看我是要吃了我嗎?”
江時寒看著他的眼神跟下刀子似的不由的開玩笑道。
張琦打量著著他,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不吃,我怕噎得慌,你怎么倔的驢一樣,低個頭認個錯很難嗎?”
“你覺得我現在再給陸總道歉還來的及嗎?”,江時寒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最簡單的辦法擺在你的面前,你不珍惜,怪誰?”
“讓你賣面子給三方一個臺階下你不肯。現在你能還賣啥?”
江時寒想了想,自己賣弄才華在左葉做了三年的冷板凳,賣面子他拉不下臉來不說,還把問題搞砸。
“實在不行,我就賣身唄!反正我長的不賴。”,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拉過被子在里面裝死。
“賣身,你賣給誰?陸總嗎?”,張琦一手叉腰勾著脖子探頭問他。
還沒等到江時寒回答,病房門發出一聲微弱地吱呀,然后就被推開了。
“辦法不錯,我可以試著考慮考慮。”,男人清朗的聲音突兀地回響在沉寂的病房里,空氣霎時一滯。
維持的姿勢在原地愣了三秒的張琦,看到面前這個身材欣長,魅色俱佳的男人立馬反應過來這應該就是陸行謙了。
張琦擺正站姿,伸手說道:“陸總是來看望小寒的吧?”
“小寒”,這么親昵的稱呼不經意惹得陸行謙眉頭一皺,他的視線掠過訕笑的張琦掃到他身后蒙著被子,一臉不知所措的江時寒身上。
被忽略的張琦自動收回了手,禮貌的道別閃人。
只剩下兩個人的病房里,安靜又拘束,江時寒縮在被套里一臉的不悅。
“怎么見到我就這么不開心?”,陸行謙一步一步地往病床前靠近,這種無處可躲的恐懼感又一次沖上了江時寒的心頭。
他皙白的手指絞著被邊,仰著蒼白的臉滿不在乎的說:“對,很不開心,我跟言而無信的人沒什么可說的”。
看見陸行謙極具變差的臉色,他繼續說:“這個項目你投不投資都已經不重要了,左葉馬上就要被收購了,重組之后項目要被叫停多久誰知道?”
“陸行謙你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有機會干預我的工作了。”
陸行謙走到病床前,緩緩地俯下身,直到視線與江時寒齊平,他含著殘忍笑意開口:
“看來消息傳的很快嘛,不過你要白高興一場了,時寒!”。
他抬起江時寒精致的下頜,輕輕的摩挲著。
“左葉的收購案從昨晚就已經開始了,確切地說是從你看見我開始就已經開始了。”
不好地猜測在江時寒的腦中炸開,他攀上陸行謙的勁瘦的胳膊掙脫著:
“不可能,你騙我,收購左葉是業內新秀的伽lan建筑,不是你們陸氏集團。”
“別動!”,陸行謙提高音量厲聲說道,他抓過江時寒冰涼透骨的手,又將他一把拉進到自己的眼前:
“我持有伽lan的65的股份,你說巧不巧?”
男人邪魅的丹鳳眼睇著郁結到失言的江時寒,開始舒心地笑了,他將江時寒瘦削地肩膀攏進懷里,在一個沒有溫度的懷抱里,讓他退無可退。
陸行謙捻著江時寒柔軟的發絲,聲音又沉又暗地說道:“不要再妄圖找人給你出謀劃策,尤其是像剛才站在這里的人,我就很不喜歡。”
“我不想他再出現有很多種辦法,你知道的。”
“別逼我動手好嗎?”,細細密密的警告如同一張大網一樣朝他落下,江時寒只想跑。
“你要干什么,你瘋了嗎陸行謙你混蛋!”,江時寒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
他啞著嗓子紅著眼眶吼道:“你到底要怎么樣,你拋妻棄子來千里之外的北臨就是來為了來為難我嗎?你孩子都要五歲的人不至于這么幼稚吧?”
江時寒怒火中燒的語調, 尖銳的像一把利劍生生的劈開了兩個人關系間最薄的那一層遮掩。
寂靜的室內,一切都開始滯緩,連同陸行謙的思緒一起錯亂了。
他怔怔的盯著江時寒,手上的力道倏然收緊,江時寒精巧脆弱的下巴被捏的咯吱作響。
清晰的疼痛立刻攀上神經,江時寒用力的拽開他鉗制自己的手,咒罵道:
“你他媽放手,你敢做還不敢讓人說,怎么這會兒才想起自己的妻兒呢?”
“愧疚了?心虛了?”
“陸行謙我告訴你,別他媽這么玩不起,你就我的過客罷了!”
陸行謙一動不動的任憑江時寒在他身上揮舞拳頭泄恨,始終不置一詞。
半晌,江時寒的憤怒漸漸平息,剛才身上囂張撒潑的氣焰在理智回歸后熄滅了。
面前的陸行謙一言不發,神色肅寂,他慢條斯理的收手,微微低著頭整理起了西服袖口邊的褶皺。
“江先生好像還沒有沒有搞清出自己所處的境地,那我不妨大發慈悲的再告知你一遍。”
“從現在起,我是你的老板。”
“我擁有你在崗時間內所有時間調配的權利,你的薪水多少,你的工作怎么做全部由我說了算。”
“也就是說,以后我讓你往東你就不準往西,我讓你打虎你就不準摸雞,懂了嗎?”
陸行謙看著江時寒一寸一寸白下去的臉色,他心滿意足的笑了。
“好好珍惜這最后的自由時光,出了醫院你就沒這種待遇了。”
江時寒仰著的頭慢慢地垂了下去,他重新靠回了床頭。
“你就不怕我大不了辭職一走了之嗎?”,他喃喃的問了一句,聲音細如蚊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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