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趙改先,帶我去見你家宗主葉青珪。”
“什么葉青珪,貧道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東方榮爵又輸入一層功力,趙天師被壓制的血脈幾乎快要不能運行,周身血管暴突,已接近爆炸的的邊緣。
“你身為名門正派一宮之主,身顯名揚,本應明德至善,謹守道戒,積善成功,度化眾生,然則暗地里私自改換門庭,投身xiejiao□□,走歪門邪道,行欺壓誘騙之事,謊言張嘴就來,你修的是哪門子的名門正道,如此心術不正,你這應虛宮宮主之位已經(jīng)沒有坐下去的必要了。”
趙改先悶哼了一聲,咬牙道:“哼,司尊,您別急啊,不要因為您老對重魘宗知之甚少,就說我們是xiejiao□□,您說這話我可不愛聽……”
傳音符一閃,趙改先高聲喝道:“護法使大人,救我!”
他驟然撤去體內與東方榮爵相抗的內力,東方榮爵一驚,也急忙收回內力,他現(xiàn)在還不能殺趙改先。
就在這脫離桎梏的一瞬間,趙改先另一只手手腕翻轉,朝著東方榮爵面門射出事先藏于袖中的淬了毒的暗箭。
東方榮爵松手,轉身避過暗器。
與此同時,隱藏于弟子中的兩道身影一左一右躍空而出,森寒劍氣破空而來,重重襲向歸虛結界。
“嘭——”結界被破。
趙改先飛身逃到大殿中央秋辛尼、凌瀨兩人身后,對著東方榮爵三人方向,向觀中弟子高聲命令道:“眾弟子聽令,列陣,誅殺此三人!”
“是!——”
“熾焱獄火!起——”
早就包圍了東方榮爵、少室嬋、聶無鏡的火令陣旗祭起,眾弟子齊齊念訣敕召令,熊熊熾熱烈焰兜頭兜腦層層滾向三人,焰火所過之處,屋頂梁木被燒穿,地板磚石俱被焚黑成焦灰。
這火陣是應虛宮殺傷力最大的陣法,為殺這三人,趙改先連圣殿都敢焚毀。
張真人、李真人被兩大護法使封了周身大穴,動彈不得。
少室嬋以魂力灌注羅浮金蓮杵,捏訣:“天水鑒心,破——”
劇烈火勢被金蓮杵激射而出的漫天如瀑水流澆滅,陣法被覆滅,少室嬋卻未收陣,水勢洶涌而下,連綿不絕,瞬間如潮大水便淹沒了大殿,奔涌出大殿,向院內繼續(xù)漫涌開來。
有幾個修為較高的,勉強運功結防護界將自己保護起來,大部分道士被沖散,在漫過人身高的水流中上下浮沉,哀求慘呼聲連連。
“司尊,趙改先他們逃跑了……”聶無鏡低聲說道。
早在熾焱獄火陣法被破的剎那時,兩大護法使便攜趙改先悄悄隱遁。
一如重魘宗一貫的風格,來無影,去無蹤,無聲無息,無跡可尋。
東方榮爵眉頭緊鎖,握緊了雙拳:“重魘宗……”
你到底想干什么?
彌攸寧,你又到底在哪兒?
葉青珪……葉青珪……
“轟……”
一聲巨響,靈蘊寶殿轟然炸裂。
漫天塵土,遍地洪流中,只余一尊神像靜靜矗立在宮觀里,悲憫地注視著腳下哀嚎掙扎的柔弱眾生……
“師父,師父?……師父你在哪兒?師父……師父回答我啊……”
緝辛司尚都秘府主事殿內,白錯手握傳音符,不停地呼喊著,那邊已經(jīng)久久沒有回音了。
“他不配做你的師父……”
古法不屑道。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他固然有錯,但他除惡揚善、濟世消災、懲奸扶弱這么多年,他的好遠遠抵得過所犯下的惡,師父們的教誨,還有應虛宮眾師兄弟的情誼,我一日都不會忘記的……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抓我?guī)煾福銈兊降滓鍪裁础?
撲通,白錯朝古法跪了下來,磕了個頭:“但是求求你們,念在我?guī)煾笌熜值軅兯麄優(yōu)樯卸肌橛谰缸用褡鲞^的那些善事,放過我的師父,放過應虛宮吧……”
古法淡淡看了他一眼,吐出來的話卻很涼薄:“趙改先已經(jīng)投靠了重魘宗,你知道重魘宗是什么地方嗎?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殘暴嗜殺毫無人性,能做的出滅人種族絕其后代,攪弄朝野引發(fā)戰(zhàn)亂的xie門教派,它的魔爪早已伸入了應虛宮,甚至可能不比你當?shù)茏拥臅r間短,他們利用你們幫他們煉丹試藥,你只知道在你這里試藥的是一些雞鴨貓狗,你怎知道,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們是在拿活人試藥!”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除了應虛宮,除了你,難道趙改先沒有其他煉丹師嗎?堂堂永靖王朝,偌大的永靖國,你以為煉丹師只有你應虛宮的人能勝任嗎?先王朝晉元朝是怎么覆滅的?——一血疫!這熱血病是怎么引發(fā)的,源頭在哪里,又是如何祛的瘟?那些人的死狀如何?那些病愈后發(fā)生異變的人和動物是什么樣的?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白錯愣住了。
他當然聽說過盛極一時的先王朝因一場散播極快的血疫滅國時的慘狀,據(jù)傳是從西北邊軍開始傳播的熱血病,初時軍營沒有注意,以為只是普通的發(fā)熱。但沒幾天,便察覺不對。凡接觸了染病者的血液,人和家畜當天就會渾身發(fā)熱,隨著不斷高燒后引發(fā)血管炸裂,滲血不止,最終因血液流盡而身亡。
所有派去治療疫病的大夫、醫(yī)官也都束手無策,倒下了一批又一批官員和大夫,如此恐怖詭異的血疫,根本沒有有效的治療之法,百姓四散逃跑,即使封城也會遭遇瘋狂的反抗,仍會有漏網(wǎng)之魚偷偷逃跑,根本遏止不了疫病的傳播。
血疫擴散極快,短短一個月,由西北擴散至南海,全國三十多萬人感染,眼看中原地區(qū)也快要淪陷,看似固若金湯的尚都城也沒能幸免,最后傳言有個神秘人給晉元帝托夢,告知他治療熱血病的藥方和藥引,前朝皇帝命全國上下按照此藥方每日三煎三服,方才保住了人類的子孫后代,沒有落得個全人類滅亡的嚴重后果。
但,晉元朝經(jīng)此一疫,元氣大傷。
晉元帝將所有罪責都歸咎于自己,日日在佛前懺悔,無心政事,朝事荒廢。
百姓也怨聲載道,除了家庭親眷四分五裂,更有甚者九族不保,舉國素服白幡,日間紙錢拋灑滿城滿路,夜夜墳前門口嚎哭不止……
這一場毫無征兆的疫病,世所罕見,當?shù)氖且粓觯碎g煉獄,血的教訓。
盛極三百多年的晉王朝,終不復昔日的榮華。
幾經(jīng)戰(zhàn)亂,最后由先帝帝奉先一統(tǒng)全國,創(chuàng)立了永靖王朝。
近一百年的亂世至今,當年的血疫再也沒有爆發(fā)過。
因時間久遠,疫病源頭已不可察。但時不時仍偶有類似熱血病癥狀的事例,各地醫(yī)館、官吏對待熱病都極其重視,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恐有傳播的怪病便走特殊的程序立即上報朝廷,并著御遣司速速調查,立即采取措施,防止疫病蔓延,再次引發(fā)危機。
“你連趙改先給你的藥材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隨便制藥給生靈服食,被毒死的那些死了也就死了,活著的那些,等你再過幾年,你且看看會變成什么樣?”
白錯驚呆了,他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丹方、草藥,那些恐怖不一的死狀,想起古法的御遣令——
“熱血病,竟然是因為,因為那些藥?……”
面對古法眼中的肯定,白錯白錯無力的癱坐在地,一臉煞白。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只是遵師命煉丹配藥,以為是在治病救人,卻不想,那些猛藥奇藥的背后,竟然會牽連到前王朝,涉及一國覆滅的罪因,這么大的驚天秘聞。
“我……我……真的不知道……師父……他……他騙了我……他騙了我們……怎么可以這樣……他怎么可以這樣……”
“為什么要告訴我?……為什么要讓我知道這些?……為什么不殺了我?……你們殺了我吧?……我認罪……我再也不煉藥了……你們殺了我吧……讓我替那些死去的生靈贖罪吧……”
白錯不住地哭著央求道,一張小臉淚眼汪汪,涕淚橫流,很是可憐。
“喵——喵嗚——”
白貓不安地舉著前爪按著他胸前,伸著舌頭舔著他的下巴,像是想要安慰他。
小貍花在主人和貓哥身前不時地走動著,警惕地徘徊著,不住地叫著。
東方榮爵背對著他,思考著什么,默不作聲。
少室嬋和聶無鏡靜靜站在兩邊,司尊沒發(fā)話,他倆也不敢勸,看著白錯哭的泣不成聲,倆人對視了一眼,搖頭嘆息。
“司尊!”門外響起一男子的聲音。
“進——”
那男子經(jīng)過白錯身邊時,見這小道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想起了自己最早在司尊面前也有過一樣的場面,不禁笑了一下。
白錯聽見了他的笑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被眼前這年輕男子那雙勾人的含笑鳳目給驚了一呆。
那玉面紅唇,長相頗為漂亮的男人,內穿寫意花鳥淺色長衫,外披圓領寬袖白紗褙子,前襟、袖口和衣擺繪著水墨蘭竹,雅致飄逸,俊美非常。
看著白錯看呆的樣子,木兮椋也不惱,他早已習慣了這副皮囊?guī)淼哪切└魃鳂拥哪抗狻?
他輕輕刮了下白錯哭成粉紅色的可愛的鼻頭,便走上前來恭敬說道:“司尊,喻離已經(jīng)醒了,一切正常!”
“喻離?——”
聽到熟悉的名字,白錯又瞪圓了那雙烏溜溜的淚眼。
“他,他怎么也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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