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夢
西南交界一帶的賊寇越來越猖獗,自今年以來,頻繁制造事端,這一次竟公然襲擊了一隊趕往邊境駐守的軍隊,設埋伏將軍隊打的措手不及。
蕭澤煦派了風戎在此迎接蕭檸月,恰巧碰上這支軍隊遭遇襲擊,便幫著他們一起對抗賊寇。
那些賊寇身手好的很,個個都是經受過訓練,行武出身的練家子,就算是風戎帶來的都是安南王軍中訓練有素的將士,也周旋了好一會兒才將那賊寇擊退。
風戎跟在蕭澤煦身邊那么久,做事自然是謹慎的,這一帶遇上賊寇鬧事,雖然已被擊退,但難保他們不會去而復返,于是又往前去了很遠,去到城內迎接蕭檸月。
“風戎參加公主殿下。”
風戎并未親眼見過蕭檸月,只是憑借著蕭澤煦的畫像,便速速斷定,眼前的這位,便是公主,畢竟公主周身的大家氣質,與旁的人的確與眾不同。
蕭檸月見到風戎,稍稍有些詫異,她原本以為,來迎接的隊伍應該就在南疆城郊,倒是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邊界地帶,“你是風將軍?”
“屬下正是。”
“你怎會來此?是兄長命你來的?”
“殿下命我在城郊接應公主,但來的路上,遇上賊寇在城郊作亂,屬下擔心公主的安危,便來了此處。”
“那真是幸苦你了。”
“公主不必客氣,屬下自當竭盡全力保全公主的安危,否則,殿下定不饒我。”
“此去還需多久?”
“不到半日便可到達。”
蕭檸月點了點頭。
“一路跟著的可是皇后的人?待屬下去將他解決掉。”
風戎到底是從小習武的,敏銳性高的很,很快就察覺到了尉遲的存在,他說著就要拔刀,立即被蕭檸月制止了,“不礙事,他無意害我,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這一路上,他替我們解決了很多麻煩,就隨他去吧。”
風戎心中雖然還是隱隱感到不安,但公主都已經這樣說了,便也不再好多說什么,只能隨他去了。
“那便請公主快快上馬車,我們即刻啟程,以免再碰上那賊寇。”
隨后,蕭檸月上了馬車,風戎便帶著他們,趕往南疆,途中一切順利,沒再出現任何意外。
蕭澤煦和裴清元他們一行人早早的就在城門口迎接了,畢竟所來之人,是公主殿下,身份尊貴的很,就連梁若云也難得的來了城門,同他們一起迎接。
蕭澤煦的臉上,雖然表現得和平常一樣,不仔細看似乎看不出來什么,但裴清元卻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到殷切的期望。
他在焦急的盼望著蕭檸月的到來。
裴清元心里都知道。
先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丫鬟琴心,她匆匆向大家行了個禮,便伸手去扶蕭檸月。
蕭檸月從馬車上下來,一雙杏眼含著淚光,臉上卻笑得十分開心,“檸月見過皇兄。”
蕭澤煦眼睛里的焦急在見到蕭檸月的那一刻,便退散下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將蕭檸月扶起來,難得的露出笑臉,“日后見我,不必行禮。”
身旁的一行人,等著他們兄妹二人寒暄完畢之后,紛紛朝蕭檸月行了禮。
梁若云更是欣喜萬分,笑呵呵的說道:“公主殿下遠道而來,路途幸苦,不如今晚大家都去裴府用膳,為公主接風洗塵,如何?”
裴渝景:“是啊是啊,難得今日有這么多人,也好讓裴府熱鬧熱鬧。”
大家興致都很高,紛紛看向蕭澤煦,等待著他回答,他眼角依舊掛著笑意,點頭道:“那就勞煩夫人了。”
梁若云笑著擺擺手,“都是自家人,殿下又何必跟我客氣,那公主便隨我回府吧。”
梁若云領著蕭檸月和孟嫻儀一同回了府,剩下的人,又回了軍營。
梁若云將蕭檸月帶到收拾好的房間里,客氣的向她解釋著:“房間早早的就命人收拾好了,公主盡管住,若是缺什么,只管和我說,我定會盡力替公主安排。只是裴府條件簡陋,自然比不得宮中,還望公主莫要嫌棄才是。”
“夫人抬愛了,如此甚好。”
蕭檸月心中暗暗想著,其實自己在都寧時,住的也十分簡陋,倒還比不上這里,布置的華麗。
“那我便先去廚房命人準備晚膳,不打擾公主了。”
孟嫻儀同丫鬟海棠在集市上閑逛,想著公主殿下遠道而來,晚上又要接風洗塵,就想買件小玩意兒送給她,殿下幫了鎮國公府如此大的忙,如今鎮國公府同南疆已是同盟,自然是要多與殿下身邊的人親近的,更何況她是殿下最疼愛的妹妹。
精挑細選了許久,終于買下了一個精致的首飾盒,從店里出來,正準備回裴府,突然一個身影經過,從海棠手中奪走了那首飾盒,海棠下意識慌忙朝那賊人喊:“站住!”
當然,無濟于事。
風戎帶隊在后方巡邏,恰巧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沒有絲毫猶豫的,迅速跟上那賊人,在一處巷子里將他擒住,取回了首飾盒。
“見過嘉蕙鄉君。”他行了禮,把手中的東西遞給孟嫻儀。
孟嫻儀的丫鬟海棠趕緊將盒子收了起來。
“謝謝風將軍替我追回這首飾盒。”
孟嫻儀的聲音溫柔的很,聽起來極其舒服,裴渝景時常開玩笑道:聽得人心中甚是歡喜,有種冰雪融化的感覺。
“鄉君沒事吧?”
“無礙,那賊人只是搶走了東西,并未傷及我。”
“那便好,卑職還要在城中巡視,就先告辭了。”
他禮貌告別,轉身正想離開,又被孟嫻儀叫住,“等一下。”
“鄉君還有何吩咐?”
“風將軍定是方才同那賊人周旋之時,弄臟了臉頰,擦擦吧。”她說著,把一方手帕遞給風戎。
風戎看了那手帕一眼,當然不敢要,立即伸手準備去擦自己的臉頰,卻發現自己的手恐怕比臉還要臟,撓頭憨笑,“卑職稍后回軍營清洗即可。”
孟嫻儀笑了笑,遞手帕的手,并沒有往回收,“拿著吧,將軍還要在這城中行走,給百姓見了,恐怕不好,左右不過是一方手帕,我屋里多的是。”
“那卑職便謝過鄉君。”
孟嫻儀的一番話,確實是有幾分道理,他也就不再推辭,接了那手帕,帶著那一隊將士繼續巡邏去了。
本來孟嫻儀也準備離開了,海棠從地上撿起來一個荷包,“小姐,這好像是風將軍方才落下的。”
孟嫻儀接過那荷包看了看,用料確實普通,但做工卻精細的很,尤其是那兩只鴛鴦,繡的栩栩如生,精妙絕倫,只是這個荷包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邊角的線已經開始脫落。
海棠:“竟是對鴛鴦,想來定是風將軍的心上人替他縫的。”
孟嫻儀看了海棠一眼,見她滿臉好奇,忍不住打趣:“好了,不要妄自揣測,我們還是快些回府吧。”
“是。”
因為白日里裴夫人吩咐過,晚上要給公主設接風宴,人自然是越多越熱鬧,所以,風戎和凌英他們,都被叫來了。
正廳門口,遠遠的就看見風戎正在庭院中找著什么,神情十分著急,孟嫻儀手里拿著白日撿到的那個荷包,朝他走近,直到站在他身邊了,他任然未察覺。
“風將軍可是在找這個?”
聞聲,風戎抬頭,將目光看向她,“鄉君。”
“今日海棠在市集上撿到這個荷包,風將軍看看。”
他轉而看向她手中的荷包,著急的神情瞬間轉為欣喜,他從孟嫻儀手中拿過那枚荷包,仔細看了看。
“是不是你遺失的那枚?”
“是。不是。”
他先是回答是,而后又搖頭說不是,弄得一旁的海棠笑了起來,“風將軍既說是,又說不是,那這荷包,究竟是不是將軍的?”
“哦卑職的意思是,這荷包,的確是我的,但這針腳,是新添上的。”
海棠:“你看得出來?”
“自然看得出來。”
這東西,他日日帶在身上,怎么不清楚呢?
海棠又笑:“我家鄉君見你這荷包邊角的線掉了,便替你補了補,花了好一陣功夫呢~”
孟嫻儀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轉頭看了海棠一眼,“休要多說。”,又轉而看向風戎,解釋道:“未經你同意,便擅自做主,還望你不要介意。”
“鄉君哪里的話,卑職感恩還來不及,又怎會介意。”
“那便好,只是我的手藝,比不上贈你這荷包之人,將軍莫要嫌棄才是。”
風戎又拿起荷包瞧了瞧,針線這種東西,他的確看不出什么差別,“鄉君自謙了。”
“對了,這荷包可是將軍的心上人所贈?”
很顯然,孟嫻儀突然問這個問題,讓風戎措手不及,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見風戎疑惑的很,也覺得自己的確是問的有些唐突了,連忙補充解釋:“哦,我是見你這荷包上繡著對鴛鴦。”
風戎撓撓頭笑了笑,“鄉君誤會了,這荷包是我娘生前留給我的,她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著我娶妻生子,雖然她沒能看到,但這荷包我是要留給未來良人的。”
一個在戰場上英勇無敵,威風的將軍,害羞起來,倒是有幾分可愛,孟嫻儀和海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海棠更是打趣道:“哦~原來是留給未來媳婦的呀~”
風戎越發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笑。
“好了海棠,就你話多。”
晚膳后,蕭澤煦見蕭檸月坐在院中賞月,便靠的近了些,在她身旁坐下,同她一起賞月。
“兄長知道嗎,檸月此刻感覺像是做夢一般,從小到大,今日還是第一次同這么多人一起用膳,大家歡聲笑語,其樂融融,這般場景,從前,只在夢里出現過。”
蕭澤煦望著她認真說話時的樣子,她的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是長這么大極少才能見得到的。
他自然是心疼萬分,自己雖然九歲便被送至南疆,征戰沙場,但萬幸,裴家的人各個將他視為家人,從不在意他是否得陛下寵愛,始終將他敬為高高在上的王。
而檸月,從小便被禁閉在落櫻宮,從來沒有哪一刻是自由的。
他伸手摸了摸檸月的頭,不由得語氣柔和起來:“以后,便不必再像從前那般過日子了。”
“是啊,檸月心中,歡喜的很。”
兩人靜默的坐了幾分鐘,蕭檸月將目光從月光中收回,看了看蕭澤煦,“姨母可是惦記著兄長的婚事呢,兄長可有心儀的嫂嫂人選?”
話題突然轉向自己的婚事,蕭澤煦愣了一愣,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閃躲,回道:“西南戰事吃緊,我自當以百姓安危為重。”
“兄長莫要岔開話題,檸月看得出來,兄長對阿元姐姐同其他人,很是不同。”
說到裴清元,他眼神又閃躲了一下,還來不及說話,蕭檸月又笑著打趣道:“檸月倒是覺得,阿元姐姐出身將門,秀外慧中,又有勇有謀,膽識過人,若是能做我的嫂嫂,自然極好。”
“休要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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