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海靜靜地說：“梅微賭博輸了錢，是你幫她還的，但這筆款太大了，是你的所有身家……”

方洋說：“你……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陳如海說：“你能愛一個人這么久，我覺得適合…..”

方洋打斷他的話，說：“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陳如海說：“幾天前吧。”

方洋說：“你找人查了？你為什么查我？”

陳如海說：“我聽說你破產才回國的，所以想知道怎么回事。因為是國外，所以查得有點慢。本意是想幫你，不過，你可能不會認同。結果發現幫不了。”

方洋說：“宋萬里知道嗎？”

陳如海說：“知道。他大哥因為親信出賣，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他的蹤影。這一次宋萬里找人合作，會查清楚對方是什么樣的人。這一點，遲早是要告訴你的。這個時間，由我來告訴你，或者好一點。”

方洋說：“我以為你是他大哥的親信。我以為回國了，沒有人會感興趣我在國外發生什么事。”

陳如海說：“我是他大哥的朋友，只能這樣說吧。你值得信賴。所以，我想介紹我妹妹給你認識。”

方洋苦笑地說：“你也不問下鳳怡愿不愿意，而我又愿不愿意。”

陳如海看著他說：“我現在問你啊，你愿不愿意？”

方洋著急地說：“不愿意。”

陳如海說：“別急嘛。不愿意就不愿意，又沒有誰逼你。”

方洋說：“昭陽你們有沒有查過？”

陳如海說：“宋萬里認識昭陽很多年了。他的事，宋萬里一直知道。你放心，你有一個好妹夫。”方洋說：“我也看得出來，他對我妹妹挺好的。”

陳如海說：“何止好，差點就妻管嚴了。你得說說你妹妹。”

方洋說：“一下子扯了這么遠。你沒告訴我昨晚你們怎么回事。”

陳如海說：“你既沒有睡，可能聽到我們的說話，我就不要說出來了吧。”

方洋說：“昨晚我在看梅微的信，沒留意你們說什么。”

陳如海說：“原來如此。她的信上說什么？”

方洋說：“老弟，這是私隱來的。”

陳如海說：“好吧，我不問了。不過我猜，梅微肯定是想再續前緣了。”

方洋雙眼一瞪，陳如海嘿嘿笑著說：“啊哈，我又猜中了。既然如此，就不介紹我妹妹給你認識了。”

方洋喃喃地說：“還用得了你介紹，天天在一起辦公。”

方洋說得有點小聲，陳如海沒有聽清楚，說：“你在說什么？”

方洋說：“我說，你扯了這么多，結果還是沒有說你和湘羽潔昨晚怎么回事。算了，我不想聽了，越聽越火。”陳如海說：“不要急嘛。容我慢慢說，是這樣的，昨晚我喝醉了酒，對羽潔說了一些她不喜歡聽的話。別問是什么話，我喝醉了，回想不起來了。你若要問，問羽潔吧。”

方洋無奈地說：“你明知我不可能問羽潔的。氣死我也。”

陳如海說：“別氣，我馬上消失。”

說完陳如海就溜進房間了，方洋沒好氣地說：“連杯也不收一下。”

方洋只默默收起了杯，洗了陳如海的杯，他自己再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坐在電腦前，在準備工作前，他不禁想宋萬里與陳如海這二個人真不簡單。既然他們都知道了，他也就不裝神秘了。他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們大概也了解了。說可怕也真可怕，但他們也沒有怎么為難他。他們知道很多事，但不說，不利用。只是，花錢去知道一個人，值不值得呢？

方洋放棄去想像他們為什么要這樣打探一個人，為什么有這個必要。他招員工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做過。想多也無用，現在他就是一個打工人。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湘羽潔也過來了，陳如海給了一份鑰匙湘羽潔，她什么時候上來都方便，也不必要他下去帶她上來。湘羽潔打開門便說：“怎么不開燈？”

方洋這時也差不多完成整文本了，見她進來，知道她來煮飯，嘴里卻說：“省電費。”

湘羽潔哈哈大笑，說：“又不用你給電費，省什么省。”

方洋說：“你就不奇怪陳如海在哪里？”

湘羽潔說：“在睡覺。”

方洋說：“哦，他告訴了你。你男朋友有潔癖，不準其它人進他的房間。”

湘羽潔說：“他這樣說啊？”

方洋說：“一定是我不夠香。所以才不準的。你進去，肯定允許。”

湘羽潔說：“怎么了？吃火藥了？”

方洋呵呵一笑，說：“喲，買了這么多菜，我看冰箱還有菜來著。”

湘羽潔說：“你妹妹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紅包，簡直是變相塞錢給我。所以，我買了一點菜來孝敬你妹妹的大哥你。”

方洋說：“不要學陳如海的繞口令，都不成句子了。”

湘羽潔嘿嘿的笑了笑，進了廚房煮飯了。湘雨倩這二天見到妹妹去了吃喜酒，陳鳳怡又去了學習。習慣了和妹妹一塊住，妹妹突然出去二天二夜，隔壁方洋又不在，竟然感覺有點不習慣，所以都呆在柳明家了。這樣柳明的家人就開心到不得了。

湘羽潔她并沒有忘記向方雪報告已經回到了。她們又通電話，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睡。一覺睡了好幾個小時。

湘羽潔炒的菜風格是辣，油與鹽都會適當放多一點。因為不煮湯，所以這一頓晚飯是相當快速的呈現出來了。但是方洋卻被廚房的氣味給嗆得直咳。

湘羽潔嘿嘿笑著說：“房東太摳門了，連抽油煙機也沒有裝。你忍一下，很快便沒事。”

廚房沒有抽油煙機，因為這是出租房，前身是沒有考慮每層有排煙井的，就算裝了抽油煙機也無法找到接口。不過有排風扇，但無法立馬把油煙排出去。而她又沒有把廚房的門關上。關上門會很熱，大廳有柜式的空調，這空調氣可以到達廚房。平時不用廚房的時候是關著門的。因為這餐廳與客廳已經算大了，不把平時不進去用的房間的門關上，便不節能了。也是因為廳夠大，所以才能放下四張電腦臺。卻也因為這樣，廚房的氣味才能傳出來。

剛炒完菜，陳如海便走出門了。

方洋說：“你也嗆到了？”

陳如海沒好氣地說：“醒了。”

吃飯的時候，方洋說：“全都有辣椒？”

湘羽潔說：“真的不辣，是菜椒。我不騙你。”

方洋說：“我還真分不清哪些是菜椒，哪些是辣椒了。”

湘羽潔說：“你吃面包吃慣了，趕快嘗下中國的美食。”

方洋一口吃下去，辣得直喝水，說：“這是菜椒？”

陳如海說：“別裝了。法國也有辣椒。”

陳如海對吃并不講究，辣與不辣都奈何不了他。湘羽潔還以為陳如海習慣了廣東菜式，對她的這幾味菜會不習慣，沒想到他和平常一樣，吃得津津有味。她覺得奇怪了。因為她并不知道，他不怕辣的主要原因在韓菲，韓菲是北方人，喜歡吃辣的。照顧韓菲，陳如海硬生生的對辣椒不再抗拒了。

方洋則不斷地喝水，湘羽潔看到他，突然想起在長沙的時候和昭陽吃飯時，也是一樣的，猛的喝水，減輕辣味。不禁說：“看來，還是得陳鳳怡掌廚才行。”

陳如海說：“你弄的也很好吃啊。我喜歡。”

湘羽潔笑著說：“知道嗎？我這特意放這么多辣椒，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吃，如果我們在一起，我吃辣的，而你不吃，多沒意思啊。”

陳如海說：“以后啊，你煮什么我吃什么。什么辣的，甜的，酸的，盡管放馬過來。”

方洋說：“二位，我在這里呢，說情話，等我走開再說。”

陳如海說：“這叫什么情話？開玩笑。”

方洋扒了幾口飯，說：“文本已經弄好，電腦我沒關，明天復制到你的筆記本電腦便行。我飽了，先撤。”湘羽潔說：“真的飽了？你還沒有怎么吃呢。”

方洋說：“放過我吧。太辣了。”

湘羽潔說：“我以為你連國都出了，對飲食應該很多包容的。”

方洋說：“出國與飲食又怎么會包容呢？反正我飽了，也不想當電燈泡。”

方洋還真的背上包就走了。二個人看著他出去，陳如海笑著說：“他必定去找其它東西吃了。”

湘羽潔說：“失敗，我還是不如陳鳳怡。”

陳如海說：“我愛吃。別管他。”

湘羽潔說：“我很有點好奇，你不是在廣州上的大學嗎？怎么會對辣不抗拒的？”

陳如海說：“說了，你不要吃醋。”

湘羽潔笑嘻嘻地說：“醋在哪里？”

陳如海淡淡地說：“韓菲是北方人。”

湘羽潔一怔，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一起住了這么久，他肯定會遷就她的習慣飲食，而不是他的。湘羽潔想起和昭陽說過，連飲食習慣都不一樣，又如何在一起呢？這在陳如海身上根本不成為問題，這一點，她又多了幾分高興。

陳如海說：“你說有一個秘密。現在可以說了。”

湘羽潔說：“吃飽再說，否則吃不下了。”

陳如海只得等一會再聽這個秘密了。

那時候湘羽潔的哥哥姐姐開始不和她玩了，她開始孤獨起來，經常一個人去玩，特別是暑假的時候，假期長。那天她在兒童書店吹著空調看書。正當她看得入神的時候有位瘦瘦的老伯出現在她身邊，老人家的聲音還很慈祥：“你喜歡看書？”湘羽潔因聽到他的聲音如此慈祥便順著老伯的話聊了起來。最后，那老伯問喜歡什么書，她那時候無聊，哥哥姐姐又不和她玩，她便開始與書為伴了。后來不想與書為伴，也是因為這個暑假。

老伯甚至提議她和他一塊回他家，因他家里面還有一些他孫子的兒童讀物。他的孫子已經讀大學了，所以如果她喜歡的話可以拿去。說到這，她心動了。于是隨他回家。在路上的時候老伯問她渴不，也不等她回答，便買了一瓶水遞她，“那水的味道好奇怪，我至今記得。”湘羽潔說。

陳如海看著她說：“那你有沒有喝下去？”湘羽潔說：“味道太怪，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吐了。很驚險。如果不是我發現水瓶蓋已經打開的話，我想我不會吐掉，因為那時可真是渴呢。”

陳如海說：“后來呢？”

湘羽潔說：“后來他牽著我的手走。在沒喝水之前他都沒有牽著我。記得我還問了他家有沒有人，我應該是想如果他有孫子的話，也是放暑假的了，我倒是想聽聽大學上的趣事呢。天知道我那時多么喜歡聽故事。”

陳如海說：“小時候你媽媽經常和你講故事嗎？”

湘羽潔有點憂傷地說：“媽媽沒有，爸爸有。媽媽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她過去的事情。”

陳如海問：“為什么？”

湘羽潔苦笑地說：“還能為什么？你都知道我還有一個姐姐。”

陳如海一怔，瞬間明白了，便說：“嗯。后來呢？”

湘羽潔說：“后來到了他的家不見他的孫子，也不見他的兒子，沒有見到除了我與他的人。”

陳如海說：“你……”

湘羽潔說：“現在想起來倒是出了一身冷汗，但是當時我不知道。呵呵，放心，我沒有讓他……只是，他突然把手伸進我的褲子里……”

陳如海說：“啊。可惡。”

湘羽潔說：“我也不多想，立馬用力打他的手，也閃到一邊。我沒事，真的。”

陳如海說：“那就好。唉，沒有想到。”

湘羽潔說：“沒有想到我還機靈地逃走了吧。”

陳如海說：“沒想到你有這經歷。”

湘羽潔說：“告訴你，我閃到一邊的時候，瞄準了門的鎖扣，在他還要靠近我的時候，我拾起門邊的三個鞋子向他擲去，然后打開了鎖沖下樓。那樓可是沒有電梯的，而且還是在六樓。這上上下下的把我累壞了。”

陳如海說：“沒事就好。你沒有把這事告訴別人？”

湘羽潔說：“告訴了啊，告訴了警察，然后那老頭進了牢里。原來他有前科的。”

陳如海說：“你小時候便有勇有謀了。”

湘羽潔說：“我的家人從來不知道，我認識的人都不知道。”

陳如海說：“你哥和你姐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呢。若是我，絕不會讓妹妹一個人玩的。”湘羽潔說：“他們恨我媽，認為是我媽趕走了他們的媽媽。可是，我媽對他們猶如親生的。”

陳如海說：“可以想象得出你當時的孤獨。”

湘羽潔說：“孤獨？那時候怎么會知道孤獨是什么呢？不過自那之后，我不太喜歡看書了。若不是我想看書，也不至于聽了他的話，去他的家。”

陳如海說：“書，并沒有錯，錯的是人。”

湘羽潔說：“但那時候不知道啊。”

陳如海說：“那也是，年紀太小了。沒事就好。”湘羽潔突然笑了，說：“我這事，似乎不夠震撼，你半點也沒有表示心疼我。”

陳如海說：“我倒想乘坐時光機器，在小時候陪你玩，你就不用遭遇這樣事了。”

陳如海握著她的雙手，對她說：“自從看到你和宋萬軒約會時，我便心疼你的了。”

湘羽潔說：“說起來，我要怪你的了。不應該放任宋萬軒。”

陳如海說：“我那時年輕。”

湘羽潔說：“幸虧沒有造成大錯。否則我也不知自己會變成什么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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