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一帆風(fēng)順
陳如海心里凌亂了一會之后,慢慢地平靜下來。心里想著湘羽潔這么多年都沒有認(rèn)真交過一個男朋友,也許有這樣一種潛意之中的原因:她喜歡女人。到了廣州后,又遇到林詩華這樣的人,興許把她的潛意識的喜好被逼了出來。
過去的七年湘羽潔遇過很多成熟的不成熟的,英俊的不英俊的,值得托付的與不值得的男人,唯獨少了女人。現(xiàn)在這樣的女人出現(xiàn)了,她是不是在某種意義上“醒悟”了呢?
湘羽潔的手在陳如海的眼前揮了揮,揮了好幾下,他才從“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女人呢?”醒過來。
湘羽潔笑著著問:“在想什么呢?”
陳如海說:“什么也沒有想。”
湘羽潔說:“真的沒有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陳如海說:“沒有。我尊重你的選擇……”他突然說不下去了,喉嚨似乎有東西堵住了一樣。他想,這感覺真的很差。無可名狀的疲憊涌上了心頭。如果她是假同性戀,那么昨晚她的感覺也是如此的差,好像突然間被抽空了思想一樣。但,如果是真的,感覺又會會是如何呢?
湘羽潔說:“說真話,你現(xiàn)在心想著什么?”
陳如海說:“我在想,也許因為你為我昨晚說的話生氣才說這個所謂的秘密。否則,我倒是……你決定怎么樣?我不建議你做第三者。不過,你參與進(jìn)去,也許沒人看得出來。因為你們都是女人。但這種雙重生活,你或者還能承受,方雪未必能夠承受。畢竟,她懷孕了。不過,現(xiàn)在也很方便拿掉。可是,她又剛結(jié)婚,或者……”
湘羽潔聽他說得越來越像真的要發(fā)生一樣,不理他了,快步向前走。看見她快步離去,他也跟了上去。而且是不緊不慢地跟上去。與她保持了半米的距離。她既然又說起韓菲,也許是那樣的意思:“我們不適合了。”昨晚他也許有些悶愁,亂說了一些不應(yīng)該說的話,但這些話有可能種在她心里了,現(xiàn)在開始發(fā)芽了。要不,為什么要說起韓菲呢?而且還說他在韓菲身邊才好呢?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個因,也會有一個果。
陳如海一邊想,一邊走,竟然沒有看到湘羽潔又站住了,然后他腳步?jīng)]有收勢不住撞上了湘羽潔。湘羽潔沒閃開,反倒是扶住了他。
湘羽潔哭笑不得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事,你有沒有注意我說話的?我說‘差點’。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你在千里之外了,是不是?”
陳如海吐了一口氣,然后老實地說:“是的。”
湘羽潔說:“我很記仇,你很敏感。”
陳如海拉著她的手,說:“只有在乎一個人,才會這樣。”
湘羽潔說:“我就說一句話,你就神不守舍了,可知你昨晚對我說的話,有多么傷人心了。”
陳如海釋然了,心里知道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所以敏感可能在所難免。又或者,他就是一個很敏感的人,所以才會做出一系列別人不理解的事情。“讓我拿一下吧。”
“不用。快到了。你姐這個時候回來了沒有?”
“回了。她發(fā)信息給我了。”
“我喜歡方雪這個朋友,但不是那種喜歡,你放心。以后不要想這件事,可行?”
“行。方雪很有魅力,你喜歡,也不奇怪。當(dāng)然,這個喜歡不是愛。”
愛和喜歡是不一樣的。
姐妹二天沒見,像過了很久一樣,說話都似乎熱情了不少。
陳如海把特產(chǎn)放下之后,便準(zhǔn)備離開。湘羽潔也不叫他再坐一會,因為他根本沒坐。他看著昭陽留下的白鶴芋,湘羽潔注意到了,便說:“這盆花挺神奇的。”
“怎么神奇?”陳如海奇怪地問。
湘羽潔說:“一本正經(jīng)的說,自從昭陽買了這盆花后,重遇了方雪。他給我之后,我又再遇上了你。你說神奇不?還有,網(wǎng)上資料說的是這盆白鶴芋別名叫一帆風(fēng)順。”
陳如海說:“有意思。”他走到白鶴芋面前,輕輕碰了碰葉子和花。“花也挺漂亮的。”
湘羽潔說:“就是有點占地方,我這本來就不大。要不,你拿過去?”
陳如海看了看方洋所住的方位,對她們說:“或者可以放回原處。”
湘羽潔一怔,說:“原處?”
陳如海說:“昭陽以前住的房間。那個房間的人,需要一點綠色,需要‘一帆風(fēng)順’。”
湘羽潔和湘雨倩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見他站了起來,步出了房間,她們也跟著走出來。陳如海在方洋的門前,門縫有光,還有酒的味道。他對她們笑了笑,走到湘羽潔面前說:“放回原地,同意嗎?”
湘羽潔說:“同意。”陳如海又看了看湘雨倩,湘雨倩笑著說:“不要看我,本來便不是送給我的東西。隨你們怎么處理。”
陳如海說:“那我搬過去了。”
花盆不重,陳如海輕易便抬了出來,然后對她們說:“你們休息吧。”
湘羽潔說:“你也早點睡。”
陳如海想了想,又問:“方洋是不是經(jīng)常在喝酒?”
湘羽潔說:“不知道呢。不過有聞到酒味。怎么了?”
陳如海說:“沒事。我也過去喝幾杯,哈哈。不用管我了,你們休息。”
陳如海抬著分盆到方洋的門口,剛想敲門,方洋便把門開了,陳如海一見到他便說:“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方洋沒好氣地說:“不過幾米遠(yuǎn),這門又不隔音,我又不是聽不見,又怎么不知道?”
陳如海說:“送盆花給你。”邊說邊把那盆花抬了起來,放到了昭陽原來放它的地方。大概那里沒多大的地方,但又用不用,所以都選擇了放那里。這樣一開門便可以看見了。
陳如海放下花之后,便去洗手,方洋則清理了一張椅子出來。昭陽原來的小餐臺依然還用著,東西搬走之后,他這里也像是匆匆過客一樣,除了昭陽留下的日常用品,廚具,加上幾件衣服和床鋪,幾乎什么都沒有了。小餐臺上有一打易拉罐啤酒。空罐已經(jīng)有三個了。
陳如海坐下來很自然地拿了一罐來喝,也不說話,喝完一罐之后說:“有白的嗎?”
方洋說:“你是來喝酒,還是送你女朋友上來的?”
陳如海不回答他,倒是問:“還住得慣嗎?空調(diào)都沒有。昭陽太不夠意思了,連大舅子也不幫買一個空調(diào)。”
方洋說:“別來挖苦我。”
陳如海說:“酒還是少喝一點。”
方洋嘿嘿地說:“我還沒有說你,你竟然說我了。”
陳如海又把一罐喝了才說:“以后大家少喝。”
陳如海喝啤酒如喝水,話音剛落連續(xù)喝了二罐,方洋皺了皺眉,把余下的收了起來,說:“別喝了。”
陳如海說:“去我們那,喝白酒。反正在家,可以一醉方休。”
方洋說:“我又不想喝醉。”陳如海說:“我們?nèi)コ韵埂!?br />
方洋說:“不吃。”
陳如海說:“那去散下步吧。”
方洋說:“要去散步,你找湘羽潔,不要找我。我要睡了,你請回。”
陳如海說:“你這是逐客令?”
方洋說:“別來煩我。”
陳如海嘿嘿地笑著說:“只有正在煩的人才會說‘別來煩我’。有什么煩惱?說來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忙。”方洋沒好氣地說:“不能。”
陳如海說:“不能說,還是不能幫忙?”
方洋說:“不能說,也不能幫忙。OK。回去吧。我不喝了。”
陳如海說:“也沒幾罐了,爽快點,把它喝了。”
方洋沉默地又把余下幾罐拿出來,連陳鳳怡都知道他喝酒,所以陳如海自然知道,就算陳鳳怡不說,那個偵探也會把這一個行為告訴了他和宋萬里,所以陳如海聞到酒味便特意進(jìn)來打擾他的清靜了。
方洋有過酗酒,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在回國的這些夜晚難道又要重新走上喝酒之路?方洋又想,陳如海的酒量好,但為什么沒有酗酒?而他自己卻不知怎么的就酗酒了?人與人相比,差距就這么大嗎?
后面那幾罐,全讓陳如海給喝了。喝得他得有點脹。
方洋說:“我不喝便是,你也不必全給我喝完啊。”
陳如海說:“下次要喝酒找我,或者找宋萬里。萬里那里還有茅臺,有空去他那里品嘗一下。”
方洋抬頭看了一下天花,然后再端正坐著,說:“有機(jī)會的。現(xiàn)在你可以回家了。”
陳如海說:“要不我把我家的客房收拾一下,你過來一塊住。”方洋苦笑地說:“為什么呢?”
陳如海說:“這樣你上班吃飯也方便吧。”
方洋說:“就這半個月在你那家辦公而已。我聽宋萬里說辦公室裝修得差不多了。好像營業(yè)執(zhí)照快拿到手了。”
陳如海說:“嗯。”
二個人突然沉默起來。陳如海看著那張上下層的鐵床,想起了學(xué)生時代。他有點不敢相信昭陽竟然就在這個地方度過了這么多個日月。湘羽潔還說起這里的風(fēng)扇也是她們的,更多的時候只有一把葵扇。他以為自己夠省的人了,沒想到昭陽似乎是在過著苦行僧的生活。而且經(jīng)常辭職去旅行。
方洋自收到梅微的信之后,便有點煩惱。他決意要遺忘她,她卻總是突然間又聯(lián)系上他。雖然這一次,并不是要他付出些什么,但現(xiàn)在身無分文,家徒四壁的,梅微若是出現(xiàn),他都不知該埋怨她,還是要······埋怨她,是她令他過著現(xiàn)在這種生活。
看著陳如海與湘羽潔,方洋既是妒忌,也是無力。特別是在度過了妹妹的婚禮之后,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老了不少。妒忌陳如海他們有如玉人一對,無力的感覺是他似乎爬不起來了。離開陳如海家之后,不知不覺地去了超市,買了一打啤酒。回到家后,看著空蕩蕩的四壁,心中泛了些苦澀。日子虛度成這個樣子,與他當(dāng)初的雄心壯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有些感懷時光之匆匆。
方洋聽著湘雨倩一邊打電話,一邊開門的聲音,而他自己則慢慢地把啤酒倒進(jìn)肚子里。他就這么喝著,甚至連風(fēng)扇也沒有開,葵扇也沒有拿在手。啤酒是冰的,他像是要用啤酒來解暑一樣。
方洋一直在打量著這個單間,心里幻想昭陽是怎么一個人住在這里的。聽說幾乎住了有十年之多,差不多與他出國的時間一樣長了。昭陽一個人住著,沒有女朋友,他就不會感覺到寂寞嗎?自己寂寞,卻反而質(zhì)疑別人為什么不會寂寞?方洋不禁好笑起來。
方洋準(zhǔn)備慢慢地把這些啤酒都消化掉的時候,卻聽陳如海來了。沒幾分鐘,居然說要過來喝幾杯,他心中有些觸動,也不等陳如海敲門了,直接地開門,迎陳如海進(jìn)來。
方雪的婚禮中,方洋也看到了陳如海的酒量是何等的驚人的。他本也想找陳如海一塊喝酒,說一說話的以打發(fā)無聊的,沒想陳如海竟然自動上門了。
方洋把自己的啤酒喝完之后,輕輕嘆一口氣。陳如海笑著說:“你又在嘆什么氣呢?”
方洋不無感慨地說:“今年嘆氣倒成了一個習(xí)慣。”
陳如海說:“這不是一個好習(xí)慣。”
方洋說:“的確不是一個好習(xí)慣。時間不早了,明天要去匯報,早點休息。”
陳如海說:“明天我妹妹也一起去。萬里想讓她盡量參加一些會議,讓她有一個直觀的感受。這樣也方便她后面更有主觀意識地選擇做些什么工作。”
方洋說:“宋萬里似乎對你妹妹有很多的期望。”陳如海說:“他對我們都一樣。對了,在這幾個月,如果有困難,你又不好意思問你妹妹的話,記得問我。不用不好意思。”
方洋笑著說:“宋萬里已經(jīng)預(yù)支了一部分工資,加上我妹妹給的,房租昭陽已經(jīng)給了,所以我其實用不了多少錢,可以度過這些日子。”
陳如海說:“如果你一直買酒喝,則艱難了。酒可以喝,但不要酗酒。你好不容易重新開始······”
方洋說:“想不到要你們這些小輩的人管著我。”說了這話,不知不覺地笑了笑。陳如海站起來,說:“我不想管任何人。真的,我也想自由自在的。但人生在世,并不能只為自己而活著。”
方洋知道自己在過去的十年都是很任性地只為自己而工作、生活。所以弟弟對他完全沒好臉色,似乎是情有可原的。父母年漸老去,他差不多不會寫這個“孝”字了。
陳如海帶著一肚子啤酒離開了方洋,并叮囑他有空便照顧一下白鶴芋,為它澆水,他會來視察這個盆栽有沒有枯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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