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十六章
“事,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電腦前鉆出來一個男人,江銳瞧了眼,繼續(xù)吃面。
“那個蘇林原諒我了嗎?”
“我哪兒知道,我那天把事情處理好了,她應(yīng)該不會再找你麻煩了。”江銳朝旁邊在打游戲的張響瞟了眼。
張響手指在鍵盤上游走,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耳機(jī)戴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仿佛開了層防護(hù)罩把外界隔開。
江銳端起面把椅子挪近了點(diǎn),他高中的時候打游戲就很菜,現(xiàn)在遇到個游戲天才,恨不得把張響給研究個洞出來。
其實(shí)江銳手指也挺靈活的,只有在摸槍的時候。現(xiàn)在過去那么久了,他早就把當(dāng)初警校的考試忘了大半,想想能順利畢業(yè)也是個奇跡。
江銳摸了摸自己的手,張響游戲結(jié)束了,掀開泡面蓋吃了起來,目光還留在屏幕上。
“你怎么不玩電腦?”
張響見他屏幕一片黑,仿佛過來只是吃碗泡面的。
“我游戲打得不好,開了也是浪費(fèi)電。”江銳朝那些包廂看了眼,問,“你打游戲那么厲害,會不會有人看不慣你找你pk?”
“有過幾個,但他們都輸了,久而久之也就沒人來了。”張響頓了下,“哦,蘇林是你叫她和我pk的,這算一個嗎?”
江銳喝口湯,抽了張紙巾,“你當(dāng)時是在給她放水吧,不然也不應(yīng)該是平局。”
“蘇林本身也挺厲害的,她也是有游戲天賦的,看得出來她剛開局雖然一竅不通,但慢慢的就熟能生巧了。”
張響說著面色凝重起來,張響左邊的人在吞云吐霧,繚繞的白霧滿天飛。
江銳歪頭朝那人看,他特不喜歡煙味,尤其是抽煙還吵吵嚷嚷的人。
張響不吃了,站起來離開去結(jié)賬,江銳還是第一次看見張響的全身,大概一米八左右的樣子,頭發(fā)長的把衣領(lǐng)給遮了。
“哥們,你這煙啥牌子的啊,哪兒買的?”江銳朝桌上的煙盒揚(yáng)揚(yáng)下頜,“那煙盒子長得挺好看啊。”
抽煙的人是個粗人,左膀右臂都有紋身,臉色蠟黃,下巴都有三層。
江銳打量幾秒,眼前的人忽然扔了根煙過來。
“這煙特爽。”那個大花臂說。
江銳又放回去,指著那煙盒,輕笑道,“我就挺喜歡那煙盒子上的圖案,不抽煙。”
“你這兄弟不識趣兒啊,一點(diǎn)眼光都沒有。”大花臂把煙收回來,“這玩意兒可是個好東西,比酒的管用。”
張響走過來,朝江銳說:“不是說出去喝一杯嗎?還要大伙兒等你?”
路上。
張響告訴江銳:“還好你沒動那煙,那不是什么好東西,那個大塊頭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們都是那個巷子里的人,你要是接觸他們會毀了自己的。”
“什么叫毀了自己?”江銳盯著張響。
“算了,你知道太多也不好,總之別靠近他們就行。”
張響怕江銳有逆反心理,路上一直在叫他別靠近別靠近,說了一路喉嚨都要冒煙了。
就這么一路,到了池一工作的咖啡店里,江銳給張響點(diǎn)了杯冷飲在哪兒想事,池一說,“老江,你今天休息啊?”
江銳點(diǎn)點(diǎn)頭。
趙楚楚把錢清點(diǎn)完,抬頭,“銳銳不是姓陳嗎?你干嘛要喊他老江?”
江銳迅速回神過來,池一在他開口前解圍:“姜不是老的辣么,就叫老姜了唄,難不成叫他老銳啊?這聽起來不更顯老。”
“哦。”趙楚楚給收銀機(jī)擦灰。
江銳看向池一,池一也看向江銳。
早知道一開始就應(yīng)該自稱陳東銳的。事后肯定得找理由搪塞過去。真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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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一會兒,池一見江銳也沒事做的樣子,反正店里也清閑,于是就問道,“老江,你在平縣呆的這段日子感覺如何啊?”
“還行吧,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江銳晃著杯里的冰塊。
“這地方呆久了很容易讓人覺得煩膩,這里也就空氣質(zhì)量比大城市好點(diǎn)。”張響說。
趙楚楚趴在桌上睡了,池一給她蓋了件外套,江銳看了眼,隱晦道:“你上次在醫(yī)院跟我說的話還記得不?”
池一輕聲道:“說出去的話又收不回來,她現(xiàn)在連見都不想見我一眼了。我何必再為難自己呢。”
池一知道放棄很難,但他有在努力。
胳膊忽然被撞了下,張響眼盯著外頭,提醒一聲音:“有人來了,一群不好惹的人。”
江銳跟著看去,是一群五大三粗的人,穿著黑色骷髏印花,見到這兒有家咖啡店就徑直走進(jìn)來,張響告訴江銳,那群人是鄰村的。
一般趕集的時候附近的村子就會過來做買賣,其中也包括一些地痞流氓過來湊熱鬧。
這群穿黑骷髏的人進(jìn)來點(diǎn)了幾杯冷飲果汁,就快速占據(jù)空調(diào)下方的位置,開始像一群麻雀似的嘰嘰喳喳起來。
那些人聊的五花八門,其中最頻繁的話題就是比誰睡了幾個妹子,多的人以此為榮,睡的少的沒有話語權(quán),成了端茶倒水的小二。
這群人像一群野蠻的動物。
池一把外套上拉蓋住趙楚楚的腦袋,然后去做飲料。
張響也不說話,盯著手機(jī)玩。
“咱這兒都看一圈了,沒幾個漂亮妹子。”其中一個胖子說,“老子過幾天就要去走了,一點(diǎn)樂子都沒找到。”
“一哥體力夠好勒。”
那瘦子說話時還不停地朝江銳他們看,許是見到生人了,頻頻回頭。
池一把飲料端過來,皮笑肉不笑地朝他們揚(yáng)嘴角,然后坐回位子上。
瘦子咬著吸管想到了什么,驚呼道:“上次二猴來這兒逛的時候見到那狐貍美女了,我他媽才想起來!”
叫一哥的胖子身子抖了一下,沉默地看著瘦子,其他人更是不敢吱聲,聳拉著腦袋,你看我我看你。
半響,瘦子忽然喊江銳他們,“喂,你們見過一個長著一雙狐貍眼的女人嗎?眼睛比我們普通人淺一點(diǎn),偏棕色的那種人。聽說她無父無母。”
張響搖頭。
池一坐直身子,“你們要找她?”
胖子脾氣暴躁,敲桌子罵池一多管閑事,瘦子安慰完胖子,笑瞇瞇地說:“我們就是好奇,聽說她長得挺特別的,這不是大老遠(yuǎn)來一趟想親眼目睹目睹嘛。”
江銳冷眼打量這群人。
好一個紅臉白臉,跟這兒唱戲呢。
“我們這里的人都說那女人是個掃把星,誰靠近她誰就倒霉,要是你惹到她了,她會想方設(shè)法地把你折磨死。”江銳在旁說,想了想,又補(bǔ)充道,“而且她長得一點(diǎn)兒也不好看,眼睛一大一小,蓬頭垢面的,身上還一股臭味,偶爾見到了還得隔開一條街走。”
那瘦子一臉嫌棄,臉色難看死了:“一哥,咱還是算了。反正來都來了,咱們?nèi)セǜ缒莾赫覙纷影桑氵@不是閑得慌么,去抽上幾根唄。”
那群人走了,張響在那兒之后呆了一會兒也走了。
江銳起身的時候,趙楚楚醒過來,也挺厲害,睡得雷打不動的。
“等下,你幫我去山上給梳子送點(diǎn)東西吧。”池一提著袋子出來遞給江銳。
“啊,你為什么不自己去?”江銳沒接,池一又給他點(diǎn)錢,一番掙扎后說是不想去,江銳也只好接了這活兒。
走幾步出去,腳上“啪”地響了下,隨后江銳摔了,拖鞋也跟著壞了。
趙楚楚笑個不停,池一抿著笑過來扶他,給他新?lián)Q一雙拖鞋。
“我剛說完碰見她會倒霉,這還真倒霉起來。”江銳手臂刺痛,一看是擦破了皮。
“這關(guān)梳子什么事兒啊,你自己不注意,鞋子快爛了還要穿出來。”池一這時候還是挺護(hù)犢子的,想到剛才江銳說的那種話,“你眼光怕是不好……”
“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梳子被找上麻煩,但你那樣說,我心里聽著挺不是滋味的。”池一還特別不小心地踩他一腳。
江銳不以為然,一袋子不輕不重地?fù)]過去反擊,糾正道:“我那是認(rèn)真的,她本來長的就不好看,丑丑的。這是實(shí)話實(shí)說。”
眼瞅著池一要反駁,江銳自顧自地走了。
—
“來要精神損失費(fèi)的?”
蘇林抬頭望著樹上的江銳,他怎么總是愛在這顆樹上呆著,這個瞭望臺都快成了他的根據(jù)地。
“我要是真要,你給的起嗎?”
“或許你可以先去醫(yī)院開個單子出來,我怕你惡意敲詐。”蘇林也懶得抬頭看,慢吞吞地坐在木椅子上。她輕輕地呼氣,妄想忽視腹部傳來的疼痛。
良久,江銳問:“你就看了一眼,怎么知道那輛電動車電池出問題了?”
“我學(xué)過。”蘇林反問,“我還以為你們這行的人樣樣精通呢……你又是怎么當(dāng)上警察的?”
江銳:“我憑什么告訴你。”
蘇林:“隨便你。你那輛車趕緊扔了吧。”
江銳還是告訴她了,“因?yàn)槲页鯌伲?dāng)時很脆弱,我想為她做點(diǎn)什么,于是就進(jìn)了警校。”他望著天際的某片云,“但現(xiàn)在她身邊有了依靠,我慢慢地,也就不與她來往了。”
“那你后悔不?”蘇林問。
“沒什么好后悔的,人要做一行愛一行。再說了,我現(xiàn)在是在保家衛(wèi)國呢。”江銳語調(diào)輕快,“哪天我要是犧牲了……我也不會后悔的。但我還挺怕死的,盡量活到退役吧。”
他渾身渡著一層隱隱的光,靈魂有火,卻也同常人一樣貪生怕死。
蘇林這么望著,由衷的佩服。而后,一陣抽痛,她將身子蜷縮一團(tuán),視線里是一片黑。耳邊有袋子掉落的聲響。
她聽到他說,“這是池一給你的。拿了趕緊滾吧。”
蘇林緩了好久,才慢慢抬眼,江銳胳膊上的傷被她看到了,“你等下,我房間備了創(chuàng)可貼和碘伏,我現(xiàn)在就去……”
江銳聽到動靜,從樹上躍下,蘇林全身的力氣都支在木椅子上,他邊嘆氣邊走過去,“你還真是……丑人多作怪啊。”
蘇林嘴唇蒼白,虛弱地站起來,江銳看不下去,打橫將她抱起,順手拎起袋子。
他不經(jīng)意朝袋子里一撇,看到幾包衛(wèi)生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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