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噩耗連連
看完信,紀戀將自己整個人都陷進了白冰圣的床上。她突然好后悔自己暗地一直叫他人渣,有時暗諷子衿是在收渣滓。
想著自己曾經講過的那些話,以及在心里暗有的想法,紀戀想狠狠抽打自己。她什么都不知道,卻弄的一副什么理都在自己手上的鬼樣子。最后,紀戀想道歉,都沒有對象了。
生命的純潔,自身又怎么忍心扭曲呢?他要是一直像20歲之前那樣生活,他的世界應該可以有子衿想要的幸福。要是沒有生病,子衿和他會收獲最美的愛情,成為最幸福的人。
都說白冰圣是個瘋子,在賽車道上每每都是提著腦袋玩命似的。他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令其他對手聞風喪膽。隱約記得他在賽車界有個稱呼,叫做“冷面鬼”。天不拘地不羈的,面上無喜無憂的他內心卻是個多情之人。現在紀戀懂他了。
紀戀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他的房間中,想象著子衿要是知道了,會怎么辦。如果冰圣死于賽車比賽的意外,他自己或許會自豪,可一位賽車選手卻死于一場交通事故,在賽車界中又會被怎樣地冷嘲熱諷呢?
再次撥打子衿的號碼,這回通了。通是通了,紀戀卻哽咽了。紀戀說了句:“沒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你睡著了沒,早點關機睡覺,就把電話掛了。”
她想著,這件事情,等明天天亮透徹了,再談吧。今晚,饒了子衿。
醫院離海邊不遠,她帶著冰圣的這封信,往海邊走著。
黑暗的海,雖有嚴肅的味道,但還是美到給人堅強活下去的理由。在此刻,在這么深的夜中,海也在沉睡,時不時會翻動一下身子,露出幾點浪花。
海灘一直有一塊很大的石頭,顯得很落單。在歲月的路上,它被磨得越來越圓滑,只剩光禿禿的樣子。紀戀摸著石頭,想知道人的心真的可以變成石頭嗎?她問著自己,也問著石頭。
手機在響著,是李生愿的號碼。手機的聲音打擾了海的睡熟,那些已經停歇的浪花又開始響起了,不斷地朝著岸邊涌過來,像是在找紀戀抱怨一樣。
“是我,紀戀,我是李生愿。我們在醫院見過的。”李生愿的聲音有些顫抖,紀戀似乎還能聽到海浪拍打手機的聲音。
“嗯,我知道是你。我存了你的號碼了。”
“你還真的是一個很有心的人啊,只不過,你以后,應該再也不會撥打這個號碼了。紀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的聲音由剛剛的微微顫抖變成了哽咽。
“為什么這么說啊,你怎么啦?你現在在哪里啊?”紀戀問著。
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弱女子。剛剛冰圣在信上面有提到這個女子患有艾滋病,她這些年過得也不會很好。
“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能夠跟誰說這些話,冰圣哥,也不在了,我更加不敢對子衿說這些,我想到了你,就給你打電話了。我就想要一個了結。”她止住了小而細的抽泣。
“你在哪里啊?”
紀戀從電話那端聽到了新鮮的風聲,還有浪聲,比之前還要明顯。
“是我殺了冰圣,明明是打算一起死于車禍的,可,結果我卻活了下來,毫發無損地活了下來,是的,我承認,我愛他,很愛他。無可救藥般愛著他。想方設法想要和他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像是著了魔一樣。真的很抱歉,對不起。”她說的每一句話語干凈且痛苦,沒有嗚咽,沒有淚水,沒有停頓,只有那一遍又一遍重復著的歉意。
紀戀一言不發的聽著,思維糾纏著,分不清事實與假象。
“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為什么要乞求我的原諒。”聽著她說了半天,紀戀補充道。
“就說你原諒了我,好不好,代冰圣,還有宋子衿,原諒我。我對不起他們兩個人。子衿是完全不知情的,我明明什么都知道,還做出這么過份的事情。這幾年,我老是從中作梗破壞他們的感情。可結果呢,我們三個人,又有誰順心如意了呢?當初我要是有那么一點點的良知,就不會奪人所愛了。是我錯了,原諒我,好嗎?”她話語里盡是乞求。
“好。”紀戀說著。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要去海里了,徹底洗盡自己骯臟身體和靈魂,這樣就可以和冰圣好好相聚了。”對方沒有講話了。
感覺她的手機滑落了下來。紀戀在手機里面瘋狂的喊著李生愿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紀戀心里不住問著自己:她在說些什么,她要自殺嗎?什么叫要去海里徹底洗盡自己骯臟的身體和靈魂?!她是要干什么?跳海嗎?我要阻止,不管她是怎樣的一個生命。
就算是她策劃殺了白冰圣,自有法律來懲戒他。紀戀在海灘上奔跑著,為什么那些細沙踩起來這么難受呢?
這寂靜的大海,沒有任何影子。她是在哪里啊?
很久之后,紀戀在沙灘上發現了一雙純黑的長筒靴,黑色的圍巾,旁邊還有一部白色的手機。紀戀從自己的手機講話,聲音卻從這部躺在沙灘上的手機里傳了出來。
這些東西都是李生愿的。紀戀記得這條圍巾,當時在醫院,她脖子上面就是這條圍巾。
紀戀叫著她的名字,直到聲嘶力竭。手指用力地往沙子里面鉆著,細沙磨著手,直到滲出了一些血漬。
讓冰圣從20歲那年起擁有健康,讓李生愿擁有她想要的愛情,讓子衿的今后好過一點。
紀戀報了警,跟警察大概講了這里的情況。那邊說起碼要等天亮后才能趕來救人。
紀戀拾起生愿遺留下的黑色的圍巾和大衣,抱在了自己的臂彎。那個濃妝艷抹,說話猖狂的女子,昨天,明明就在紀戀的面前的耀武揚威,想把她給踩在腳下的。怎么就沒有了呢?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看到搜救隊和警察過來。面對著茫茫人海,卻無從下手。紀戀和警察一起回了警局,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透。
起身發現天已經亮了,子衿的噩夢,即將開始了。
黑夜總算熬盡了。而這個黎明的報曉方式是:撈到了李生愿的尸體了。在海水里面泡得并不久,像是只是才出浴一般。
警察讓紀戀去確認是不是她本人。是她,那臉上好像還掛著解脫的笑容。那一刻,紀戀的心臟像是被人用匕首不斷削著,血流不止,痙攣不住。一天之內,已經失去了兩個人。
有勇氣自殺的人,為什么沒有勇氣活下去。可能從覓生者的角度好理解,尋死的角度,卻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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