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9章麒麟幼崽
“我這不是恰好知道嘛,再說,你們幫我的更多。”秦微惜,不,是穆曉霜下意識地看向正郁悶看著這里的秦槐兒。
穆曉霜漂亮的杏眼不自覺染上柔軟,她又看向二人,道:”閻攸寧,當年你給我的極寒界靈識,如今孕育而出秦槐兒,我才該謝你,多謝。”
閻攸寧笑了一聲,隨后一點都不避諱,直截了當地問道:”她曾是你母親,現在你是她師父,感覺如何?”
“我并未感受到過母愛,但終究是她費盡心力生育的我。如今讓她知曉,作為師父的我很愛護她,便夠了。”穆曉霜談笑間的氣質確實清雅出塵。
穆曉霜的氣質真的變了許多,先前還以為是偽裝,現下看來也并非全是偽裝。
雙方對此點到即止,這次池醉和閻攸寧二人找到她幫忙,正好她也需要雪域里一種爬行的植物,便達成了合作。
池醉問道:“衡敘如何了?”
“敘哥哥就知道你還是關心他的。”穆曉霜笑起來,神色里滿是談及傾慕之人的幸福,“他啊,每天遛狗逗鳥,無所事事,很自在也很無聊。”
“那你和他說,若他以后再覺得無聊了,便來逆塵教玩玩。”池醉道。
惹來有些驚訝的眼神,上下左右看著池醉,池醉疑惑回視。
穆曉霜撲哧一聲笑出來:“沒想到有一天池護法也會開玩笑了。既然你這般熱情好客,我一定會轉達他,什么時候來打擾你們恩愛就不要怪我了。”
“那讓他還是別來了。”閻攸寧嫌棄道。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穆曉霜嘻嘻笑道,”好啦,他來之前會傳訊給你們的。”
“識相。”閻攸寧道。
池醉忍不住也笑起來,惹得穆曉霜嘖嘖稱奇,多看了幾眼后便被閻攸寧擋住不讓再看,她不屑地嘖了一聲。
而后穆曉霜拿出一塊玉牌,上面刻著“惜”字,交給二人,讓他們無聊的時候可來玉女塢找他們,只要有這塊令牌,玉女塢就不會有人攔著。
雙方相談甚歡。
半柱香后,秦槐兒終于等到三人說完話。
“師父,你們在說什么啦?”秦槐兒撅著嘴,不滿師父背著自己有了小秘密。
“聊一聊最近修界怕是要變天了。”穆曉霜柔聲道,“槐兒,與兩位道友告辭。”
秦槐兒拱手:“告辭。”說完,又盯著并肩而立的二人看了一會兒,直到師父喚她才回過神。
二人逐漸遠去,還能聽到交談。
“看他們看的那么入神,是想找道侶了?”穆曉霜打趣道。
“才不是,我才不要找道侶,我要和師父與師公過一輩子的。”秦槐兒大聲辯駁,“我只是覺得他們很眼熟罷了,也不知道是哪里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就……就和我當年第一次見到師父一樣,總覺得有些熟悉。”
“許是緣分。”穆曉霜語含笑意道。
“這樣啊,他們是散修的話,以后還能有緣再見嗎?”
“為師讓他們有空可來玉女塢坐坐。”穆曉霜道。
“哦。”秦槐兒輕輕應聲,臉上很是歡喜。
或許是潛意識里仍有著對閻攸寧二人的印象,以至于秦槐兒對二人有著天然的親近感,她也覺得奇怪,為何對兩個陌生修士這般親近,然后師父卻說她也覺得與二人一見如故。
便覺大概是那兩人的魅力如此吧。
報了該報的仇,不久前還幫了宋如鶴一把,曾經死在麒麟焚境的宋如鶴平安無事,池醉做到了曾經立下的誓言,此時一身輕松,以往壓著嘴角的壓力驟然消失,他笑著看向閻攸寧:“走吧,去尋麒麟蛋。”
閻攸寧頓時興奮起來,差點就要搓手:“我期待許久了,可一定要比顧瀾瀾他們先。”
“有我,一定比他們先找到。”池醉的印象里記得麒麟蛋出沒在一個山脈的山澗里。
池醉握住閻攸寧的手,兩人齊齊消失在草地間。
……
熾巍派那邊聽聞了消息,原本打算悄無聲息解決荀厲這件事,然而,很快便發現事情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忽然之間,也不知道從誰那里傳開的,整個麒麟焚境都開始議論起,熾巍派名叫荀歷的弟子所做之事有多惡劣。
一日過后,秘境之外亦開始傳起這事,越來越多的說法甚囂塵上。
一時間,荀歷聲名狼藉,連熾巍派都受到波及。
熾巍派備受議論,有說名門正派教導出了這般殺人不眨眼的弟子實在不該,有說修士之間奪寶爭斗免不了燒殺搶掠,但有一波人無比堅定荀厲是個早已入魔的修士,要讓熾巍派做出表率一定會將荀厲繩之以法,以告被殺死修士的在天之靈。
很快,熾巍派為證明自身清白,當著玄微派人的面將荀厲就地正法。
據說那一日,荀歷還沒臉沒皮地向熾巍派掌門哭喊求他饒了自己,但這只是更激怒了玄微派弟子,群情激奮過后,荀歷迎來了自己的終局。
身體被五馬分尸不說,靈魂更是被折磨了七天七夜,最終魂飛魄散。
當人們以為這便是最近最值得津津樂道的事時,麒麟焚境關閉,傳出的下一個消息直接讓整個修界沸騰。
熾巍派圣女竟是萬年難得一見的融合靈根,其人的血肉不僅能夠增進修為,亦能煉制逆天丹藥,是修界人人垂涎欲滴的靈根。
而這并非是毫無根據的,這是絕魘老者透露且還有證據的。
絕魘老者修煉八百年,修煉元嬰期六百余年,卻一直無法精進,他也是修界少有能一直進入秘麒麟焚境之人。
他一直都在尋找能夠突破的方式,后來因執念入魔道,成為魔修后便打起了靈根的主意,而他擁有著能看透修士靈根天階法器,融合靈根是唯一能讓法器呈現五彩光芒的靈根,甚至他還察覺顧瀾瀾仍是無垢之身,這對融合靈根的效益又上數層樓。
當他發現顧瀾瀾的特殊后,原先準備獨占,沒想到被顧瀾瀾和柳浩琨二人聯手打得奄奄一息,即將絕命之際,絕魘老者實在不甘心,直接用法器將顧瀾瀾的特殊性告知了附近的修士。
顧瀾瀾的體質暴露,熾巍派再度被推上風口浪尖。
熾巍派就算道出顧瀾瀾自秘境關閉后便失了蹤跡,他們遍尋不著,也無人相信,被傳意圖獨占融合靈根。
“荀厲豈止是殺人不眨眼,還把人魂飛魄散,這手段……我聽說是為了搶奪冰魄銀草。”
“……你說這是為了圣女還是被圣女蠱惑的?畢竟是融合靈根,雙修起來怕是也能受益良多。”
“說不定,顧瀾瀾其實也是魔教之人,早就是那魔頭池醉的爐鼎了。”
“就是,否則那魔頭修為怎會增長如此可怖,指不定已經被染指不知多少回了哈哈哈哈。”
“肯定還有那個魔僧的份。魔修還講什么一心一意,簡直是笑話。”
邪惡的聲音從兩個大口喝酒的人口中傳來,他們面對面坐著,周圍的人聽著他們的話哄堂大笑,忽然他們像是被兩只看不見的手扼住了喉嚨,整個人被提了起來,渾身抽搐,煉氣后期的修為卻怎么都無法使用。
瞬息之間,一身的法力崩泄。
他們像是被圈在了一個圈子內,眼前的桌子隨兩人的倒地轟然炸裂開來。
四周的人驚恐萬分,四處張望,最后停留在另一桌白衣紅袍的修士身上。
其他人都是一副慌亂的樣子,只有他們不動如山,似乎完全不在乎此地發生了什么。
青年容貌平平無奇,身旁坐著個眼帶微笑的男子。
兩人喝著酒,察覺到他人的的目光后,青年倏然抬頭,那一剎那冰冷的眸光仿佛能夠刺穿人的靈魂一般,叫人膽戰心驚。
“兩位道友,是你們做的嗎?”酒館掌柜站出來質問道。
掌柜一身筑基中期的修為爆發,草木瞬間發出簌簌之聲,周圍的修士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紛紛后退到老板的身后。
青年舉止從容地舉起酒杯抿了一口,對旁人的怒目而視毫無所覺似的,緊接著一把刀突然從別處的飛了過來,帶著要將桌子斬斷的氣勁,卻在下一瞬便驀然轉了方向,穿過人群,電閃雷鳴般朝著出刀的修士而去。
幾乎在一個呼吸間,那個修士的手臂便被斬斷。
血如泉涌。
與此同時,伴隨著凄慘的哀嚎聲,鋒利的刀刃倏然崩裂,碎成片片落地。
“道友們!上!”有人怒吼道。
頃刻間,無數的法器在這個酒館中全部飛向悠哉飲酒的二人,然而——
連酒館掌柜這個筑基中期修士出馬也沒用,酒館傾覆,一紅一黑的二人手里拿著酒壺,完好無損地站在空地上。
而對他們出手的修士不止各種法器被毀,人也是重傷無數,原先的修為或許還有精進的可能,但在二人看似隨意的攻擊下,他們個個根基受損,修為都有了不小的損傷。
天上下起瓢潑大雨,掌柜單腿跪地,用劍狼狽地撐著自己。他看著周圍狼藉一片,前方泰然自若的二人,又是吐出一口血:“你們到底是誰?”
“阿醉,動這么大的氣做甚,氣壞了自己可不劃不來。”眉眼含笑的男子順了順青年的后背,話是這么說,剛才他出手并不比青年輕多少。
掌柜眼瞳瞬間放大,起初還是不敢置信,接著聽到男子道:“既然他們想知道我們是誰,讓他們知道也好,否則以后若是在聽到如此詆毀你我的話,我可不敢保證還能饒人一命。”
青年點了點頭,隨后一張毫不出彩的臉逐漸顯露真容。
那足以讓人銘記一輩子的容顏映入眾人眼簾,楚楚可憐的淚痣長在對方的眼角似乎都帶著冰冷的味道。
而男子也露出俊美無儔的容顏,一雙眼尾微微上翹的丹鳳眼,和棱角分明的五官,那雙細長的眼睛雖含著笑意卻只覺凌厲,讓人渾身發冷,瑟瑟發抖。
即便他們不說自己姓甚名誰,光是感受到那恐懼的威壓,以及憑借早在修界流傳的兩魔頭畫像——
霎時間,所有人噤若寒蟬。
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
只聽青年冷冷道:“我們對熾巍派圣女毫無興趣,以后若是再有這般傳言,聽一個殺一個。”
“就是,有了禪蓮心燈和尊上還要什么圣女。”閻攸寧邪邪地笑道。
池醉愣了下,隨而耳尖通紅,他想說有了禪蓮心燈和閻攸寧還要什么圣女,可終究沒有那么厚的臉皮說出來。
恰好這時閻攸寧朝他看來,那一剎那的笑容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池醉的臉連帶著也紅了。
這邊廂二人柔情蜜意,那邊廂殺氣猶如實質襲向趴在地上的人,本就受傷的身軀再一次受到重創,先前嘴碎的兩個大漢修士已經奄奄一息。
“是……是……”
平日里有多會口嗨,真到面對魔頭的時候,也只剩下誠惶誠恐的低微作態。
他們以為還會經受什么折磨,然而半盞茶后,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有人微微抬頭瞥了眼前方,發現二人早在不知何時離去了。
經此一遭,以前個別將顧瀾瀾和兩個魔頭扯上關系的閑話自修界消失。
再說熾巍派將荀厲就地正法一事過去不久,麒麟焚境關閉后麒麟蛋卻無人尋到,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當然,有人看到了麒麟蛋孵化引起的天地異象,一片彩霞引得靈氣濃郁,據說在附近清修的修士得到了莫大的好處。由此可知,麒麟蛋確實被人找到了,至于是誰,無人知曉,眾說紛紜。
說回正道兩大派,因有弟子曾說出柳浩琨和顧瀾瀾相戀一事,熾巍派認定是顧瀾瀾的失蹤定是柳浩琨從中作祟。
種種事態致使兩派關系越發劍拔弩張。
以至于玄微派數名弟子下山歷練之中,竟然與熾巍派弟子再次起了沖突,有死有傷不說,還發現熾巍派中混入了魔教之人。
整整一年,顧瀾瀾行蹤全無,柳浩琨卻一直都安然無恙待在熾巍派,而顧瀾瀾到底去了哪里,柳浩琨卻說自己不知,但有仙尊坐鎮,也根本無人敢和玄微派對著干。
“……老祖,便是這般。”孟鹿對站在峰頂的宿承宣恭敬道。
破境后,宿承宣一年來一直在穩固修為,昨日才剛出關。一出關,孟鹿便將這一年發生的所有事都告知了宿承宣。
此時,宿承宣面色沉靜,他與其說是鶴發童顏,不如說是少年人長了華發,臉龐帶著稚嫩,灰白的眼眸卻帶著看不出年歲的沉穩,身高頎長,雙手負后時,眼眸映著下方云遮霧繞的山脈,淡淡道:“好個逆塵教,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自從池醉坐上逆塵教教主,其他魔教都逐漸歸順,時至今日,逆塵教已成為魔教唯一門派。
而不久前,據傳魔道有人看到魔僧懷里抱著一只小麒麟,當然也有人說那并非是麒麟,就是只靈獸。至于到底長得如何,至今也沒有具體的說法。
正道們對此唾罵不已,怎么什么好東西都到他魔僧行苦手里了,他又到底怎么知道這些寶貝是在哪的。
難不成他魔僧還是受天道眷顧之人嗎?
呸,一個魔修受天道眷顧,說出去都是笑話,怎么看這修界如今被眷顧的還是正道仙尊。
據有人從玄微派那里得知,當初宿承宣踏入煉虛后期時其實隱隱壓制了修為,否則他已經是煉虛大圓滿,這可比魔僧更強大,而想要收拾魔教缺的只是一個時機。
“孟鹿,顧瀾瀾如今身在何處?”宿承宣無比篤定地問道,好似孟鹿一定知道此事。
“她身在玄微派。”孟鹿微微低著頭,遮眼了眸中暗沉。
要是宿承宣知道顧瀾瀾已經和柳浩琨雙修過,失去了無垢之身定會惹來大怒。
畢竟無垢之身的融合靈根可要干凈純粹許多,而柳顧二人因為彼此雙方靈根、體質的特殊性,雙修對他們彼此都有極大益處,這一年來,經此一事,顧瀾瀾突破了停滯不限的境界,一躍兩個境界,直接到合體前期。
柳浩琨亦然。
宿承宣微微轉身看向孟鹿,臉上的笑淺淡而神圣,眼里是勢在必得,他道:“將她帶去煉丹房,另外派人前去百鑄門。當年讓吳嘉熊制造的煉丹爐最近有了眉目,若是煉制完成,直接帶回。若是還未煉成,那就在那里等,等到完成的那一刻。還有,把你家乖徒兒叫來這里,我有些事要問他。”
當年如不是有人先一步奪走天授神光,如今的他還用得著覬覦顧瀾瀾的身體?沒有那事,說不定真能讓兩大派結秦晉之好,將來對付逆塵教將更為有力。
可惜沒有如果……
孟鹿驚疑不定,但面上還是恭敬道:“是,老祖。”
待孟鹿離開后,宿承宣屈指一算,而后一揮袖,面前倏然出現一張半徑足有半臂寬的羅盤,與拿在風水師手里的大相徑庭,盤面星辰遍布,有黯淡有閃亮,沒有指針,所有星辰仿佛有規律的閃動著,無比瑰麗,只一眼仿佛都會被其奪取靈魂深陷在茫茫星河中。
宿承宣伸出食指,輕輕點在羅盤的中央,隨后目不轉睛地盯著星斗羅盤,星辰閃爍更加劇烈。
電光石火間,羅盤上數度變化,最終除了兩顆星辰之外,其余全部黯淡無比。
宿承宣想到先前推演的結果,表情沒了起初的溫雅,他發現自己竟然需要禪蓮心燈才能接著突破,否則只能止于此……
他還記得那個夢。
數十年前便攪得他不能安寧的那個夢,夢中閻攸寧將他殺死,這仿若預知的夢昭示的時機便是在不久后。
他必須先一步出手,除了性命之憂外,他可不想看到星斗羅盤落入閻攸寧手里。
宿承宣不斷推演,明明想推演閻攸寧,卻推演到散修上官恒與百鑄門有了聯系。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宿承宣有些詫異地看著結果,最終像是明白了什么,拿出一張傳訊符,寫了一段話,開頭竟然是吳嘉熊三字。
當傳訊符在他手中燃燒殆盡,宿承宣笑了一聲,又連寫數張傳訊符,符紙紛紛燃燒中,他依舊溫和慈祥的笑著,將其送達各個門派的掌門手里。
而柳浩琨也來到了落萍峰。
……
逆塵教,星漢宮內。
閻攸寧窩在躺椅里,晃動著椅子逗弄懷里的小家伙,凌厲的瑞鳳眼里此刻只剩下被可愛激化出來的柔軟。
有趣,這種生物在現代絕對無法得見。
圓圓頭頂,麋鹿身體,還是彩色的,些許龍尾狀的尾巴,羊角長在腦袋上,狼的蹄子捧著閻攸寧給的肉干。
一切都因為小小的一只帶來“可愛”的風暴。
麒麟幼崽躺在閻攸寧懷里,一只手塞著肉干,另一只手里拿著一個極美耀眼的琉璃杯盞,上下其手好不開心。
它其實可以變成人類孩童的模樣,但說到底還是原身更舒坦。
恰巧閻攸寧也更喜歡麒麟幼崽的原身,不僅會喂它吃各式各樣的肉干,還會給它玩各式各樣的寶貝。
麒麟幼崽都不知道閻攸寧究竟有多少寶貝,反正它每一天看到的寶貝都不相同。
腳步聲從外頭傳來,猶如實質的目光投射在閻攸寧身上,有著實實在在的不滿。
閻攸寧抬頭笑道:“終于處理完你的事了?”
池醉靜默不語,走到閻攸寧身前俯身,一把將閻攸寧懷的麒麟幼崽抱起來,隨手一拋。
麒麟幼崽起先一看到池醉來便眼放光芒,結果被池醉隨手一拋時,恰好拽掉閻攸寧手里的一根肉干,穩穩落在地上,而后快速地吃完,安安靜靜地看向兩人。
閻攸寧無辜地看著不滿的池醉:“這是怎么了?”
“麒麟是很新鮮,比我新鮮。”池醉垂眸盯著無比悠閑的閻攸寧,此時臉上平靜無波,語氣里掩不住的不悅,“這些法寶你以前那么喜歡,如今卻給它玩得不亦樂乎。”
閻攸寧倏然一笑,伸手一把將池醉拉入懷里:“麒麟再好,也沒有我的阿醉好。你若是想玩我的法寶,都給你又何妨?”
說著,多彩多樣的法寶一樣樣從儲物袋中飛出,紛紛落到地上,有一樣更是準確無誤地落到池醉的懷里。
池醉低頭一看,大吃一驚,竟是禪蓮心燈。
“你……”池醉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閻攸寧晃著躺椅,在嘎吱嘎吱的聲音中慢悠悠道:“也就是它是和與你結契同生共死的麒麟仔,否則誰也別想見到這些東西。不過,沒想到阿醉你連麟起的醋都吃。”
池醉讓閻攸寧把禪蓮心燈收回去,閻攸寧挑了挑眉,池醉便直接道:“拿回去,我沒辦法抱你。”
惹得閻攸寧笑起來,把所有法寶都收回。
池醉臉靠在結實的胸口,環抱住對方,甕聲甕氣道:“逆塵教事務太多,我不想管了。”
一個月前,閻池二人一找到麒麟蛋便離開了秘境,他們知道怎么樣才能讓麒麟破殼而出,于是回到逆塵教后便對外表示兩人又要閉關。
在星漢宮煉器房內,閻攸寧先是設置了防止靈氣散溢的閉靈陣,接著拿出大量極品靈石堆滿整間房,把麒麟蛋埋在靈石中間。
不過半日,原本盛放光芒的靈石便黯淡下來。
又是半日,月兒高掛之際,麒麟在煉器房誕生。
隨著麒麟呱呱墜入,釋放出龐大的精純靈氣沖擊閉靈陣,那是不論什么靈根都能吸收的靈氣,而這些靈氣隨后沖著與麒麟結契的池醉而去。
池醉坦然接受,承接后連忙打坐吸收。
閻攸寧則將多余的部分吸收,麒麟不愧是仙獸,那點殘余的靈氣便讓閻攸寧原先即將破境的感覺變得強烈起來。
整整半個月,池醉都在吸收靈氣中度過,某一日睜眼的剎那,看到閻攸寧在身旁守著他,而麒麟幼崽已經可以蹣跚走路,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玩著一樣法器。
池醉彎起眉眼,宛如珍寶般璀璨奪目:“師父,我們雙修吧。”
閻攸寧挑了挑眉,興味盎然拉了池醉起來:“就為了給我吸收那點靈氣?”
“這你也知道?”池醉驚訝道。
池醉其實并未完全吸收完麒麟帶來的靈氣,如果閻攸寧和池醉雙修,那收益將頗大。閻攸寧不置可否,一揮袖先給麒麟幼崽周圍畫了個圈,就算麒麟天生神力都無法離開這個結界,隨后帶著池醉來到臥房,倒在床榻上。
池醉壓在閻攸寧身上,望著近在眼前的俊美臉龐,又見閻攸寧似有流光的瑞鳳眼微微彎起,讓他目眩神迷。
閻攸寧一手輕撫池醉的臉頰,一手撩動著池醉的長發,戲謔道:“尊上,您如何幫屬下提升修為?”
池醉瞳孔震動,完全沒想過閻攸寧會玩這手,完全是勾引他!
此刻,池醉的五官神色沉著,要不是通紅的臉蛋泄露了真實情緒怎么都看不出有羞赧。他情不自禁低頭親吻閻攸寧,抬著眼簾,癡癡望著閻攸寧含笑的眼眸,還沒說出話,整個人都翻轉過來,面對上方的閻攸寧。
“就一個吻?”閻攸寧笑得池醉臉紅心跳。
兩人潛心吸收麒麟靈氣,整整四個月,出關后閻攸寧就帶著差點悶壞的麒麟幼崽到處閑逛,也就有了魔僧抱著靈獸的傳聞。而池醉則是肩負起尊主的責任,一直都在處理玄微派的教務。
但是,池醉起初管理逆塵教也不過是為了統領魔修,如今所有魔教都歸順逆塵教后,教眾太多,所帶來的事物也比以前要多數倍。
池醉大仇已報,原本是打算做個稱職教尊主的,但事務一多,能夠和閻攸寧相處的時間就變少了,就算不久前才雙修了一段時間,池醉還是食髓知味,如今更是眼睜睜看著閻攸寧一直逗弄麒麟幼崽,還在一些人面前直晃蕩,仿佛就為了告訴別人自己得到了這么稀罕的東西,就是要曬出來給大家看看的。
他心里別提有多羨慕嫉妒。
閻攸寧懷里的位置明明該是他的。
如此這般,屬實是舍本逐末。
就算這麒麟幼崽給池醉帶來的好處甚多,與其結契后,獲得了極高的法力,讓他無需渡劫直接跨入煉虛中期不說,還讓他原先仍有病根的身子徹底恢復康健。但能走到這一步,這其中悟性是一回事,更多的還是麒麟幼崽對他的肯定。
池醉前世也見過麒麟幼崽,那時候麒麟對顧瀾瀾喜愛萬分,卻是對柳浩琨不屑一顧,怎么到了閻攸寧手里就變了性子呢?
麒麟幼崽明明第一眼見到的是他,認主的也是他,但卻更喜歡粘著閻攸寧,實屬怪哉。
“不想管就別管了,反正還有護法和護教他們。”閻攸寧悠悠道。
午時正好的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池醉有些慵懶道:“師父,我帶你去尋寶吧?”
閻攸寧瞬間來了精神,挑起池醉的下巴,看著對方含著笑意的琥珀色眼眸,感受到滿滿的情意,指腹擦過那點淚痣:“什么寶貝?”
他看著池醉白皙的臉頰浮上兩抹紅,更顯氣色。
“正道第一筑器大師吳嘉熊,她那里多的是好寶貝。”池醉道。
“入眼的怕是都被有心人買了去。”閻攸寧又癱軟下來。
“那我們就去搶。”池醉無所謂道。
閻攸寧笑出聲,戳了戳池醉的額頭中央,看著池醉的腦袋后仰:“你還真是越來越猖狂了,我以前常干的事可沒想讓你做。況且我在煉器方面難道還輸給她?好吧,可能,她確實比我強上那么一點點。”閻攸寧比了一點點指頭,頓了頓,他看向乖乖坐著的麒麟幼崽,忽然道:“麟起,人身。”
名為麟起的小麒麟立馬幻化成一個三四歲的肉嘟嘟孩童,穿著紅底黑衫,和閻攸寧一模一樣的款式,皆是縮小版,他走到躺椅一側,盯著抱在一起的兩人,軟糯地問道:“閻怪物,干嘛?”
“我們去找正道第一筑器大師將你的蛋殼做成厲害的法器。”閻攸寧道。
“還有閻怪物你不會做的東西啊?”麟起笑嘻嘻道。
“好東西交給好手能做得更好。”閻攸寧不置可否道,過去他遇到顧瀾瀾后在煉器方面有所頓悟,總得來說是在提升法器的品階上更有經驗,至于一開始得煉制……
且還是如此好的材料,怎么也不能糟蹋了,當然要找天下第一的人。
閻攸寧也不擔心吳嘉熊察覺那是麒麟殼后說什么做什么,吳嘉熊這人在原著中是個只管煉器,不管法寶最后是何用途的人,而只要是她感興趣的材料,她都愿意答應,且很有職業操守,不會透露合作者的任何信息。
原著中,女主易容后,曾拿著麒麟焚境得到的極品玄乳晶石前去百鑄門,找到吳嘉熊后拜托對方提升法器品階。吳嘉熊因看到千年難見的材料,不管這是女主因體制的暴露而腹背受敵,還真替她提升了鐵凜玄鞭。
“做成了是我的嗎?”麟起歪著腦袋問道。
閻攸寧笑道:“當然……”眼看著麟起那興奮樣,立馬又道:“是我的。不過你以后就能想變成人身就變,我不再勉強你。”
麟起想了又想,他雖然更喜歡保持原型,但偶爾也會想化作人身,到時閻攸寧也沒辦法再命令他,他傻傻的覺得這買賣不虧。
而麟起皮糙肉厚,就算是天階法器攻擊,對他也不過是撓癢癢,蛋殼于他而言并沒什么用處,給閻攸寧又何妨。
至于為什么要聽閻攸寧的話,因為閻攸寧總是會給他玩很多有意思的法器,就怕閻攸寧以后不給他玩了,所以麟起特別的狗腿,脆聲聲應道:“好!”
麒麟的蛋殼能做什么法器,最好的便是護身法器。
原著里的顧瀾瀾其實也用麒麟殼做了法器,只不過找的不是吳嘉熊,而是柳浩琨的朋友所造,當時煉成的是地階上品。
脫離了原著劇情后,閻攸寧倒是很期待,吳嘉熊能夠造出什么品級的法器。
不過在前往百鑄門前,閻攸寧讓麟起先獨自玩會兒,拉了池醉進了屋子:“離開前,再來一次。”
池醉知道閻攸寧在想什么,紅了耳朵順從地“嗯”了一聲。
修界第一筑器大師身處聞名遐邇的百鑄門,百鑄門也因吳嘉熊的存在而在鑄造法寶、器物上越發興盛。
如今修界已經傳出閻攸寧手里可能有麒麟一事,他們當然無法光明正大前去尋找吳嘉熊,而是再次易容前往。
另人始料未及的是,當二人來到通往百鑄門山門的千階梯前,竟看到了玄微派弟子,其中還有柳浩琨。
這劇情原著中可沒有過。
“沒想到在此還能遇見柳道友。”閻攸寧走上前。
池醉抱著軟乎乎小小的人型麟起,麟起待在二人的懷里飛了一路,此時趴在池醉肩膀上睡得正香。池醉冷冷地凝視柳浩琨,不過過去二個月,柳浩琨修為雖然精進了,可看著憔悴了許多。
柳浩琨詫異地看向上官恒和閻飾,目光在麟起身上停頓了半晌,顯然也沒想到會這么快就再遇,閻飾懷里還抱著一個孩童。
他拱了拱手,語氣淡淡道:“真是有緣。”
閻攸寧哪壺不開提哪壺:“聽說圣女失蹤了,你真的不知她的去處?”
柳浩琨搖頭,正視道:“不知,這一年我也一直都在尋她。”
“那還真是遺憾。”此地鳥語花香,閻攸寧搖了搖手里的桃花扇,一派風流,“現下修界哪處都對圣女垂涎不已,怕是只有與她兩情相悅的柳道友才能護住她,她沒有找柳道友幫忙,難不成還有其他比你更信得過的人?阿飾,你覺得呢?”
池醉搖搖頭,面朝柳浩琨,嗤笑道:“我不知,若是知道的話,或許也會忍不住心中欲壑,抓來圣女煉制逆天丹藥。”
柳浩琨緊皺眉毛看著池醉,顯然池醉的話讓他極為不適,不禁詰問道:“閻飾道友,若你真是如此,與魔修又有何不同?”
“僅是阿飾想象,柳道友切莫當真。”閻攸寧解釋道。
柳浩琨舒展了眉頭,但看上去心情依舊很糟,湊到閻攸寧身旁,輕聲道:“道友,你還是小心你這道侶為好,哪天說不定把你都煉了丹藥。”
池醉冷眼旁觀,等柳浩琨說完話,一把扯過閻攸寧拉到身后:“說話就說話,這般親密干嘛?”
千階梯很快便走到了頭,百鑄門的山門近在眼前,柳浩琨無視池醉的做派,拱手道:“我還有事要忙,兩位道友請便。”
池醉冷笑道:“知道你無辜。”
閻攸寧扯了扯池醉的臉頰:“好啦,別和這種人動氣。”
柳浩琨似乎聽到了閻攸寧的話語,腳步頓了頓,而后百鑄門弟子從大門而出迎接玄微派,主事人竟是百鑄門百里掌門。
這算是大張旗鼓的陣仗了。
【他說自己并不知情,怕是假的。】閻攸寧傳音道。
【前世,顧瀾瀾這時便是躲在玄微派。】池醉道。
而原著里此時的宿承宣正打著顧瀾瀾的主意,當然最后因為柳浩琨對顧瀾瀾情根深種,直接背叛師門,帶著中了毒的顧瀾瀾離開玄微派。
而吳嘉熊還擁有著名為“洞若觀火”的眼眸。她能夠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據說就算是修煉至人身的靈獸,她都能看出屬于獸類的靈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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