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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38章解恨


半個時辰后,眾人來到一片冰河前,望著前方深不見底的河水,有人因為緊張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嚴泊與另一位玄微派弟子便是在此地與兇獸纏斗的。”荀厲說道。

        柳浩琨等人仔細察看了四周,就算這里的風雪猛烈,以修士的攻擊方式,很難不留下痕跡。

        除非雙方實力差距太大。

        “兇獸的痕跡為何也沒有?”洛寧巍眼睛紅紅的,有些茫然地問荀厲。

        荀厲嘖了一聲,不耐煩地道:“這我哪知道。反正我最后一次見他們倆就是在這里。”

        “會不會是一起落入了這冰河里?”上官恒忽然出聲。

        說是冰河,更像是一望無際的海。洛寧巍神情呆滯,顯然是沒了思緒。柳浩琨思忖片刻,決定自己到河中找找。

        顧瀾瀾對這里感覺不好,擔心柳浩琨一人下去會出什么事,便對荀厲道:“荀師兄,你能不能與柳大哥一起找找看?”

        荀厲猶豫半晌,點了點頭。反正在這里也不會有任何線索,順便下去還能警告柳浩琨離顧瀾瀾遠一點。

        于是兩人跳入冰河中。

        顧瀾瀾等人全都緊張地等待著結果,閻攸寧看著那一張張稚嫩的面容,問道:【阿醉,當年你趴在我背上,說了好些話,讓我覺得如果再與你相處下去,可能會被你就此束縛,才會有后來的不告而別。】

        【我記得,我全記得。】池醉望著漫天冰雪,無半分厲色,轉頭看向閻攸寧,改了多年前昏昏沉沉的言語,神色柔和,鄭重道:【師父,你是惡人也無妨,反正我早已是個惡人。】

        閻攸寧莞爾一笑,抬手輕輕刮了一下池醉的鼻子,溫聲道:“小徒弟,你做什么惡人,做你自己便好。”

        先前兩人對話皆是用的傳音,這次閻攸寧直接說了出來,顧瀾瀾關注著河面,也注意著他們這邊。閻攸寧直接這么說,引得了顧瀾瀾驚訝的目光,像是不懂他們什么時候成了師徒關系。

        池醉愣怔了片刻。

        “我以前說過的。”閻攸寧笑著道。

        池醉依舊愣愣道:“我并沒有聽到……”

        “現在聽到也不遲。”閻攸寧順了順池醉有些緊繃的背脊,池醉欲言又止,接著閻攸寧笑問道:“此刻歡喜嗎?”

        池醉呆呆地盯著閻攸寧許久,清澈的眼中水波瀲滟,他似乎才反應過來閻攸寧的話,嘴角翹起,笑著道:“歡喜。這一世,我行我欲行知事,我愛我欲愛之人。”

        這話顧瀾瀾的耳畔,她終究沒忍住看過去,看到那兩人心照不宣的甜蜜笑容,不知為何,心里某個角落竟有些空落落的。

        這時,有人的腳步聲和陌生的氣息忽然傳來。

        顧瀾瀾和洛寧巍等人警惕地看過去,便看到一個穿著灼灼紅衣的女子走了過來,頭上步搖輕晃。女子面容端莊秀麗,額頭印著紅色荷花花鈿,一身繡荷紅衣和花鈿都昭示女子來自玉女塢。

        女子明明一身耀眼的顏色,氣質卻透著清冽。

        如果說顧瀾瀾是那傾國傾城的牡丹,這位女子便是清麗脫俗的水仙。

        看到女子的一刻,便有人驚詫出聲。

        ——秦微惜!

        竟是玉女塢的秦微惜!

        玉女塢曾有天生通玉鳳髓之體、驚才絕艷的弟子冷青槐,當冷青槐與魔頭巫祺然相戀后,冷青槐便被釘在了恥辱柱上,玉女塢也在一段時間內受正道排擠。

        但已經是過去式了,十八年前,玉女塢終于有了與曾經的冷青槐齊名的后人,便是眼前修界少見的單系冰靈根秦微惜。

        冰靈根是特殊靈根,修煉速度比普通靈根快數倍不說,秦微惜還像是天生結丹沒有瓶頸一般,不過三十六歲,已經達到了元嬰大圓滿,是目前正道女子修士里,唯一能與熾巍派圣女齊名的天才女子。

        據說秦微惜的眉眼與當年的冷清槐長得很相似,但以她的天資,不論在哪里都沒人敢在她面前說什么。

        就算如此驚才絕艷,秦微惜的名字在原著中并未被提及過。

        顧瀾瀾看到秦微惜時自覺對方容顏并不如自己,卻不得不承認其清冷的氣質讓整個人變成了絕色。

        就這樣絕色的天才女子卻早就有了道侶,據說還恩愛非常,也有人說其道侶是個修為低微的散修,如果不是靠著秦微惜,絕對不可能有如今在玉女塢的待遇。

        女子背后跟一個少女,說是少女身高和秦微惜差不多,手長腳長,但臉蛋圓圓的,很是可愛,不說話時卻又透著中矛盾的楚楚可憐的氣質。

        仔細一看,少女和秦微惜的容貌有幾分相似,不過因為氣質差別過大,第一眼很難看出其相似之處。

        少女同樣一身紅衣,額頭印著荷花花鈿,說話時卻言語放恣:“師父,我們到了啊,那混球在哪里?”

        “我想了想還是不能就此了了,否則心里難安。”嘆息一聲,猶如仙樂般的嗓音響起,隨后看向顧瀾瀾等人,秦微惜微微一笑,眼波流轉間又透著不可言說的嫵媚。

        她目光從顧瀾瀾身上掃過,最后停在洛寧巍身上,看了一眼他的衣服,拱手道:“玉女塢弟子,秦微惜。我身旁的是我徒弟秦槐兒,她性情活潑,不喜拘束,說話間多有得罪的地方我先替她說聲抱歉。”

        “師父,你又替我道歉做甚?我真做錯了說錯了,我會自己來!”秦槐兒雙手抱胸氣道。

        看到秦微惜無奈的眼神后,秦槐兒隨意地拱了拱手,視線看過顧瀾瀾后,停留在上官恒和閻飾身上,微微歪著頭,漆黑的瞳仁滴溜溜地轉著。

        四周不知不覺安靜下來,秦微惜再次開口,對洛寧巍道:“小友是玄微派弟子的話,可識得這兩人?”

        一塊雪白晶石出現在秦微惜的手上,知道其物的人很是震驚。

        上官恒挑了挑眉道:“這不是稀有的刻畫靈石嗎?據說可記錄四方天地發生過什么呢。”

        原本不知其物的人聞言,皆是一驚。

        秦維惜點了點頭,只見她單手施了一個法訣。

        眾人不禁屏息。

        緊接著,一幕畫面倏然在空中映現。

        一個背影正對著兩位玄微派弟子,攔在了嚴泊和蔡維兩人的面前。

        雙方怒目而視,似乎因為某件事談不攏而隨時都會大打出手。而就算是背影,顧瀾瀾等人還是一眼認出了那是誰,身高服飾以及羽冠上的玉簪,看不到面容也罷,一切都說明了對方的身份。

        是荀厲!

        顧瀾瀾瞳孔驟然放大,很快又冷靜下來,道:“荀師兄說過,他確實碰到過他們。”

        秦微惜搖了搖頭:“請眾位道友接著往下看。”

        風雪呼嘯聲中,眼前的畫面傳出荀厲不滿的聲音:“嚴道友,我今日好聲好氣與你談條件,不過是想讓你把冰魄銀草讓給我,我會與你交換其他東西。”

        當聽到冰魄銀草時,洛寧巍等人倒吸一口冷氣。

        逆塵教的冰魄銀草怎會在嚴泊的身上?!

        畫面中的蔡維亦是震驚非常,誰都知道冰魄銀草被逆塵教的人重重看守,雖然前段時間確實傳出了冰魄銀草被盜,但到底被誰盜走卻無人知曉,如今竟是嚴泊……

        他看向嚴泊,似乎一下子有些認不出這個師兄。

        嚴泊冷笑一聲道:“冰魄銀草是我要送給他人的,現在就算給我神器也不換!”

        荀厲嗤笑一聲:“嚴泊,我好聲好氣與你以物易物,你自討苦吃,可不是我的錯。”

        “荀厲,你不要假心假意了,我知道你也喜歡圣女,但這么明目張膽要從我手里搶走冰魄銀草,真是不要臉。”

        “你從他人手里搶走冰魄銀草的時候難道就要臉了嗎?!嚴泊,就憑你這修為,瀾瀾這輩子都不會看上你!”

        顧瀾瀾目瞪口呆,雖然猜到過兩人都是為了將冰魄銀草送給她,未曾想過如此在眾人的眼前展現出來。

        一時間,她尷尬無比。

        而接下里發生的事,更是讓眾人呆若木雞。

        顯出正臉的荀厲和嚴泊、蔡維打了起來,雙方斗法兇猛,各種法器頻出。

        但荀厲畢竟時元嬰大圓滿,就算不用法器也能將嚴泊和蔡維打的手無縛雞之力,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而當雙方都使用法器后,法力相差實在太大,嚴泊和蔡維很快都倒在地上紛紛吐血。

        荀歷用法力卷來四周風雪,迅速掩埋了他們的血跡,想是荀歷從最初就想好以此來毀尸滅跡。

        而嚴泊和蔡維皆是滿臉不甘。

        蔡維的修為比嚴泊更弱小,他縮在嚴泊后方,瑟瑟發抖,額頭冷汗直流。他怎么也沒想到名門正派的弟子會出手如此狠毒,竟然要置他們于死地,支支吾吾祈求道:“嚴師兄……嚴師兄……你把冰魄銀草……給他吧……”

        一把鋒利閃著碎光的長/槍抵在嚴泊脆弱的脖子上,嚴泊的護身法力早已被荀厲打破,他現在根本沒能力拯救自己。

        荀厲扯了扯嘴角,冷嘲熱諷道:“嚴泊,弱小的人就應該乖乖聽從強大者的話,我現在還能給你一次機會,我再問你一次,是否交換?”

        長/□□破了皮膚,紅痕從嚴泊的脖子上流出來。而嚴泊后方的蔡維更是發出痛苦的呻|吟,只見他的身體仿佛扭曲一般,呈現出可怕的角度,再看荀厲的手,做著旋轉的手勢,顯然,蔡維的性命也在嚴泊的一念之間。

        嚴泊再不答應,不說蔡維,自己也保不住命。

        他唇色蒼白,雙掌撐著地,狼狽地昂著頭,仰望著荀厲,終于退讓地問道:”您用什么與我換?”言辭很是恭敬。

        荀厲朗聲大笑,嘴角又扯出一抹惡劣的笑,道:“我用十塊下品靈石與你換。”

        這根本是羞辱人。

        看到這里的眾人都皺著眉,神色中不禁泄露了鄙夷之色。

        嚴泊聽到此,感激地笑道:“好!用冰魄銀草換您的十塊下品靈石,是小的榮幸。”最終在尊嚴和活命里,嚴泊選擇了活命,畢竟只要活著,以后有的是可能。

        看到嚴泊無比諂媚的表情,荀厲再次忍不住大笑起來,他蹲下身,像是拍家犬一般拍了拍嚴泊的腦袋:“真乖。”

        嚴泊繼續諂媚笑著拿出如同冰雪凝聚的冰魄銀草。

        當荀歷拿出十塊下品靈石時,倏然張開手掌,靈石從掌中落到雪中,嚴泊像是被賞賜一般,一顆顆撿起來。

        “謝謝前輩!”嚴泊橫了蔡維一眼,蔡維也識相的連忙感恩連連。

        就在這時,冰河里有了動靜。

        兩個人倏然從河中飛躍而出,足底踏在雪中發出咯吱聲。

        眾人紛紛側目,眼里帶著難以言喻的情緒看向上岸的荀厲,荀厲剛想和顧瀾瀾打招呼說明河下什么都沒有,眼里卻陡然躍入自己與嚴泊、蔡維三人的場景。

        他瞳孔震動,連忙要向顧瀾瀾解釋。

        荀厲張口還未來得及開口,秦微惜便道:“諸位道友,還望大家看完再做評斷。”

        顧瀾瀾眼里滿是復雜,卻還是壓制著起伏的心緒,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師兄,這位是玉女塢秦微惜秦道友,她將告訴我們嚴泊道友和蔡維道友的去處。”

        荀厲眼中閃過慌張,連忙道:“師妹,你怎知這是真的?不是有人惡意污蔑我偽造的。在修界,吃顆易容丹就能簡單易容成他人的模樣。”

        “那些武器確實是師兄你的。”顧瀾瀾道。

        “武器也可以偽造。”荀厲道。

        “煩不煩啊,看完不就行了。”秦槐兒不耐煩地叉腰上前一步,“我師父才沒無趣到偽造這種東西,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除非你就是做了虧心事,連讓他們看完都不敢。”

        “槐兒。”秦微惜淡淡喚了一聲。

        秦槐兒立馬像做錯事一般把腳縮了縮,乖覺地站到秦微惜身旁。

        “師兄,我們看完吧。”顧瀾瀾道。

        荀厲接受著所有人投注來的目光,他如芒在背,這時仿佛有千斤重的石頭壓在身上,讓他連背脊都無法挺直,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抖如篩糠的手握緊藏在袖中,只想毀去秦微惜手中的刻畫靈石。

        他還想說什么,一下子被顧瀾瀾握住了手腕,看對方搖了搖頭阻止他辯解。

        此時顧瀾瀾的眼里還有些微的信任。

        其他人也不想聽他解釋,繼續看著方才停下來的畫面。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當畫面中的荀厲收起冰魄銀草,俯視著倒在地上的兩人時,長/槍忽然脫手而出,槍頭旋轉著割斷了嚴泊的頭顱,一旁的蔡維還在慶幸能夠活著,保持著松了一口氣表情的腦袋落到地上。

        血濺滿地。

        荀厲雙手五指成爪,握住了虛空中二人的魂魄,隨后殘忍地捏碎了他們。

        這下嚴泊和蔡維二人是真的魂飛魄散了。

        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洛寧巍直接凄厲地大喊二人的名字,而后仇視地看向荀厲,原先清澈的眼眸里是恨不得將荀厲千刀萬剮的恨意。

        跟著洛寧巍一起來的修士們亦是義憤填膺,對荀歷怒斥道:“手段狠毒!草菅人命!怕是已入魔道了!”

        一雙雙憎惡的眼神凝聚在荀厲身上,荀厲嘴唇顫抖,怒急攻心道:“這根本不是我!說不定是這里的兇獸所化!你們千萬不要被騙了!師妹,難道你寧可相信其他門派的人,都不愿相信師兄嗎?”

        秦微惜又嘆息一聲,神色凝重,肅然道:“看來你還是不承認。”語氣帶著強烈的失望,隨后定格的畫面又開始動起來。

        荀厲把兩人的魂魄捏碎還不夠,先是搜刮了一遍兩具尸體身上的東西,隨后甩出兩張烈火符貼上。

        一剎那,尸體連帶著腦袋瞬間化為烏有。

        雪越下越大,加上荀歷再度卷起周邊風雪,猶如嚴泊和蔡維兩人的不甘,很快便掩埋了荀厲所做之事。

        最后,荀厲甩甩衣袖,又拿出冰魄銀草欣賞了一番,隨后嘴角呆笑離開了雪域。

        “不!這絕對不是我做的!我只是看到他們和兇獸纏斗便離開了!”荀厲不停辯解,看向愣怔的顧瀾瀾時,還甚是委屈道:“瀾瀾,他們污蔑我,你絕對相信我的,對不對?”

        顧瀾瀾愣愣地看著荀厲,突然像是不認識荀厲一般。

        她所看的里,荀厲也就是個嘴上不饒人,但對原主非常好的男配,并未做什么壞事,可為何到她穿越后,一切都變了?

        洛寧巍等人全身顫抖,尤其是洛寧巍似乎隨時都會被氣暈過去,他被身旁的朋友扶著,雙目流淚,臉上滿是憎惡,手指顫抖地指著還在不停解釋的荀厲,怒罵道:“無恥至極!”

        荀厲仍舊是被人冤枉的模樣,顧瀾瀾冰涼的手驀然被握住,身側的人越發靠得近了,溫熱的體溫從寬大的手心傳遞過來。

        “沒事吧?”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顧瀾瀾茫茫然地抬頭,看到柳浩琨如水般柔軟包容的目光,一瞬間,似乎有濃濃的委屈從心底彌漫而上。

        穿越來到這世界后,顧瀾瀾一直很努力的活著,努力的修行,努力的想走好女主這條路,然而如今想來,哪有那么多順利無礙,其實不論是修為還是故事線,一切都和她在作對。

        唯一不變的只有柳浩琨……

        顧瀾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緊緊回握柳浩琨的手。

        而荀厲看到顧柳二人緊握雙手的親密姿態,雙目陡然瞪大,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緊緊相依的兩人:“你們……”

        “師兄,方才你們在水下有發現什么嗎?”顧瀾瀾無視荀歷驚駭的神情問道。

        荀厲眼睛狠狠扎在他們的手上,面色鐵青地搖頭。

        柳浩琨也開口道:“什么都沒有。”

        “柳浩琨,松開你的手!”荀厲冷厲的聲音怒吼,毒蛇似的的眼神盯著柳浩琨的面容。

        柳浩琨處之泰然,還未開口,顧瀾瀾便道:“師兄,我與柳大哥是互相鐘情的。”

        一剎那,四周寂靜無聲。

        荀厲仿佛受到了絕大刺激,微張著嘴,神情呆滯,片刻后回過神,瘋了一般伸手要把顧瀾瀾拽到身邊。然而,柳浩琨比他更快速的將顧瀾瀾扯到了身后。

        “柳浩琨!”荀厲咬牙切齒地喊道,就要出手之時時,一條繩索忽然套到他身上,將其完全束縛。

        只見繩索越收越緊,荀厲仿佛身體劇痛,痛不欲生般大叫起來,最后聲嘶力竭地倒在地上,流著眼淚鼻涕虛弱地看著出手的人,眼里滿是怨恨。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投注到身披紅色斗篷的青年身上。

        有人想問這是何法器,但閻飾的氣質實在駭人,最終還是無人敢開口。

        最后還是柳浩琨出聲問出了眾人心聲。

        “捆仙索。”閻飾冷冷道。

        其他人都有些茫然,但聽這名字就知道這絕非凡品。只有顧瀾瀾的眼神劇烈地波動了一下,捆仙索分明是曾經的婆海剎護法之物,怎么會到這個散修手里?

        她悄然轉動視線,卻與閻飾冷漠的眼神對上,一瞬間,渾身徹骨冰涼。隨后,青年移了移視線,凝視著慘不忍睹的荀厲,眸中流露著一絲厭惡,語氣平靜道:“我只是覺得太吵了。況且,顧、柳兩位道友才子佳人,哪輪到你指指點點到處放屁。”

        閻飾氣質清冷,突如其來的污言穢語從他口中道出,倒給人一種落入凡塵的感覺,多了點地氣。

        而他似乎猶覺不夠,看向洛寧巍,又道:“檢查下他的儲物袋。”

        荀歷仿佛把閻飾千刀萬剮一般的念出他的名字:“閻……飾……”

        待傻愣愣的洛寧巍反應過來,真的要將荀歷身上的儲物玉佩拿走時,荀歷用盡力氣,癲狂地念咒。

        但他身上的法器卻毫無反應。

        洛寧巍拿走玉佩后已經被嚇得滿頭大汗,他好忙從中搜尋一番,半晌,臉色蒼白的拿出了其中最為顯眼的是一枝雪晶構成的枝條。

        旁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顧瀾瀾更是忍不住感嘆道:“好美。”

        此枝條形如一串槐花,卻是由冰藍色雪晶構成,長著十三朵盛開的雪晶花,美得驚心動魄。

        冰魄銀草的出現,是荀厲無法反駁的罪證。

        荀厲目眥欲裂,顧瀾瀾失望的眼神更是刺痛了他的心,他想要大叫,嗓子卻已經沙啞,聲不成聲。

        他閉了閉眼,費盡力氣再次睜開眼時,眼中只剩下凄哀,用嘶啞的聲音哀哀欲絕:“師妹……我錯了……我就是為了讓你開心,沒想到一不小心就把人殺了……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就像是被這仙草蠱惑了一樣……等我反應過來,我就殺了那兩個人……師妹,原諒我……師妹,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原諒我……啊——!”

        一連串的話不過是讓人更惡心罷了,直到最后,法器似乎要將他的骨血勒斷吸盡一般,荀厲再次痛苦地大叫起來,痛到最后甚是可恥的失禁了。

        閻飾摩挲著的指尖微微松開,荀厲才再次能夠喘上氣。

        當有幾個年輕修士滿臉厭惡撇開眼時,上官恒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而閻飾目睹一切,臉上甚是涼薄。

        顧瀾瀾聽著荀厲凄慘的叫喊,心被揪緊了似的疼。說到底,她和荀厲畢竟也有多年的同門情誼,況且此人對她確實很好……

        她有些不忍,對閻飾道:“道友,我師兄如今已經受到懲罰,接下來可否讓我把他交給師父再做定奪?”

        顧瀾瀾柳眉微皺,眼波猶帶愁緒,我見猶憐。

        然而,閻飾依舊是那副油鹽不進的神色,冷冰冰地掃了眼顧瀾瀾,顧瀾瀾被那一眼看得渾身打了個激靈,而得到的回答也不盡如人意。

        閻飾漠然道:“這事并非我說了算,該問這兩位道友吧?”他指向柳浩琨和洛寧巍。

        顧瀾瀾愣了下,覺得剛才真是昏了頭,怎會突然向閻飾求情,這事最終怎么解決不還是柳浩琨說了算。

        這么一想,事情似乎好辦了一些……

        柳浩琨卻快她一步,面色冷峻的接過閻飾的話,道:“荀厲為一己之私殘害他人性命,還致二人魂飛魄散,此種做法有違正道,與魔修無異,他的事該讓玄微派和熾巍派一起定奪。”

        顧瀾瀾頓時語塞。

        幾團雪狠狠地砸在荀厲身上,顧瀾瀾聞聲看過去,便看到洛寧巍的那些朋友像是泄憤一般,用法力團了雪球又砸了荀厲好幾下。

        荀厲奄奄一息地翻了翻眼皮,發出嗚咽聲,而后可憐兮兮地看著顧瀾瀾,他似乎努力睜大著眼睛,淚水渾濁,極度凄慘。

        但顧瀾瀾也沒辦法了。

        顧瀾瀾告訴自己殺人奪寶的荀厲并不值得同情,轉過頭不忍再看,不一會兒,便聽著洛寧巍朋友口中繼續罵聲連連:“卑鄙無恥!心狠手辣!禽獸不如!”

        “柳大哥,先前是我考慮不周,就按照你說的做吧。”顧瀾瀾看向一望無際的冰河,這個越發脫離原著軌道的世界接下來不知會如何發展……

        顧瀾瀾心里茫然失措,不安與惶惑交雜,侵蝕著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情緒。原先她以為,前來麒麟焚境會是個突破心境的好機會,不曾想心魔似乎更重了。

        “我會立即聯系家師。瀾瀾,還望你也一同聯絡你的師父。”柳浩琨做事雷厲風行,只想趕快了了此事。

        麒麟焚境有進來的入口,自然便有出口,但一旦出去便再也無法進來。雖說從入口進入后便會被隨機傳送到不同地方,但每個門派從發現秘境后就各自占據了一個出口,所以只要將荀厲帶到出口,他之后會被如何審判,便是兩個門派掌門的決定了。

        顧瀾瀾不能再猶豫,否則便是她不把兩個修士的性命當回事,她點點頭,用令牌聯絡了今年守在出口的同門弟子。

        那里的弟子會用特殊的方式聯系外界,此種方式極其耗費靈石,還是耗費地極品靈石,所以就算是兩個大派,要不是十分緊急的訊息是不會輕易傳遞給外界的。

        柳浩琨亦同時傳訊。

        顧瀾瀾看向眉目冷峻的柳浩琨,內心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經此一事,兩大門派若是生出嫌隙,那對她和柳浩琨可不是好事。

        然而,事已至此……

        很快,玄微派和熾巍派紛紛傳來了訊息。

        當玄微派得知,兩位弟子被熾巍派備受寵愛的弟子弄得魂飛魄散后,掌門孟鹿大怒,命令柳浩琨馬上將荀歷帶到玄微派的內界出口,自會有人將他帶回外界。

        而熾巍派似乎也自知理虧,呈默認態度。

        至于荀歷接下來將會面臨什么,一定不會善了。

        整個正道都知道,孟鹿外表看似是個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老人,其實手段狠辣,面對被捉到的魔修,可是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好手。

        眼見閻飾將捆仙索收了起來,顧瀾瀾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閻飾,隨后聽到上官恒悠悠然道:“此事已了,接下來的事便與我們無關了。我們可告辭否?”

        “兩位可否與隨我們一起去見……”

        顧瀾瀾的話還未說完,上官恒臉上不再帶笑,用責怪的眼神看著顧瀾瀾,顧瀾瀾被那視線看得驚疑不定,接著便聽到上官恒淡淡道:“熾巍派圣女,此事已證明我們并未說謊,冰魄銀草你們也已到手,接下來是你們兩派之間的事,哪里有我們摻和的道理?”

        上官恒的質問讓顧瀾瀾啞口無言。

        多了個原著沒出現過的雪域,多了個原著從未出現過的秦微惜,更多了荀歷這次突如其來的作惡,一切都像在與顧瀾瀾作對,可惡!

        “兩位,我與阿飾也有事要辦,哪有一直跟著你們的道理。說實話,若是我們想走,憑你們能夠攔住嗎?”上官恒不禁嗤笑道。

        閻飾扯了扯上官恒的袖子:“我們走吧。”

        上官恒點點頭,在十幾雙眼睛注視下乘風而去。

        “師父,我們是不是也能走了?”秦槐兒早就不耐煩了,看到那二人離去后,扯了扯秦微惜的袖子。

        秦微惜看了秦槐兒一眼,秦槐兒笑得乖巧可愛,她無奈地搖搖頭,隨即道:“諸位道友,我與愛徒亦就此告辭了。”

        眼看四人先后離去,顧瀾瀾眉頭緊皺,看向荀歷。

        雖然捆仙索已經不在,但法器給荀歷身體帶來的疼痛卻像是鐫刻入靈魂中一般,荀歷全身的法力似乎再無法運轉,他此刻就像個凡人似的,遭遇不測后性命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會喘不上氣,魂歸天外。

        然而,對荀歷而言,身體疼痛其實是其次,相比起來,顧瀾瀾和柳浩琨相戀一事反而帶給他的打擊更大。

        下一瞬,一顆丹藥被喂入荀歷口中。

        “至少在帶到你我師父面前時,他還不能死。”柳浩琨給的是一顆普通的續命丹,不過是吊著荀歷的命。

        而在修界有的是辦法讓一個人半死不活。

        “師叔,熾巍派會給嚴泊師兄和蔡維師兄一個交代嗎?”洛寧巍眼眶紅紅的,強忍著沒有再掉下淚來。

        柳浩琨卻是看向一旁默默無言的顧瀾瀾。

        在這一刻,顧瀾瀾竟覺得柳浩琨眼里是有不悅的,可這事全是荀歷的自作主張,她又沒讓荀歷去搶奪冰魄銀草啊,她很無辜啊。

        顧瀾瀾咬著下唇,本就煩悶的心情更加郁悶。

        ……

        距離雪域極遠的另一處春暖花開之地,兩道身影停留不久后,又有兩道身影來到此地。

        草長鶯飛,鳥兒啼鳴。

        閻攸寧和池醉看向前來的女子,閻攸寧意味深長地笑著道:“多謝道友相助。”

        穿著火紅羅裙的女子便是后一步離開的秦微惜,而她身旁的秦槐兒有些茫然地看向師父,再看向讓她覺得氣息莫名熟悉的二人。

        秦微惜拱手:“不謝,懲奸除惡本就是正道作為。”話語之間,微微掃了身旁的弟子,溫柔道:“槐兒,你到一邊玩會兒,我與兩位道友說些話。”

        秦槐兒本想鬧點脾氣,但看著秦微惜的神情卻覺得如果堅持己見,師父定會生氣。

        不知為何如此肯定,她不開心地跺了跺腳,而后悶悶道了聲“知道了”,便走到了一邊。

        距離那邊百丈后,秦槐兒站定展開神識,想去聽聽三人的對話,卻發現那邊已設下隔絕屏障,什么聲音都聽不到。

        秦槐兒還想讀唇語,但盯著三人的嘴形,越看腦袋越迷糊,連帶著看三人的表情都是層層疊疊,像是入了虛幻陣,便知是有人設了迷惑陣法,遂放棄,一屁股坐下來哀怨地拔著地上的小草。

        “我算是不負所托吧?”秦微惜一改方才清冷的氣質,笑得燦爛無暇道。

        她知道閻攸寧已經接連設下了陣法,也就沒再維持那份偽裝。

        “比之當年,你這信口胡謅的技藝已是出神入化。”閻攸寧笑著道。

        池醉的神情也放松了許多,嘴角微微帶著弧度:“穆曉霜,多謝你這次相助。”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就是要解決主動搞事的宿承宣了~宿承宣那里也有個大寶貝。

        閻攸寧:眼饞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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