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子懷孕的事一出，周姨娘就驚得打翻了茶杯。

        “大小姐，這事……這可不能亂說！”

        丞相府名聲在外，縱然已經有一個私生女姜婉若了，可她對外宣稱乃是養女。若是當真再出一個私生女或者私生子……

        還有，如果那個姚娘子想借機謀求名分，名正言順地進入丞相府……

        姜云姒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邊，抿出的淡笑里藏著殺機，“是不是亂說，姨娘自可親自派人去查，不過這府上十幾年都沒有新生的孩子了，偏她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外室在這時候懷了孕，究竟是不是姜啟之的還不好說。”

        這話讓周姨娘冷靜下來。

        說的沒錯，姚娘子一直被養在外頭，她有的是機會接觸別人，別的不說，姜啟之那點能耐周姨娘還是知道的。

        可撇開這些不提，如果那個女人懷的是個兒子，那承頤就再不是老爺唯一的兒子了，往后這偌大丞相府，也會被一個外室的孩子瓜分。

        萬不能如此！

        周姨娘胡亂地想著，最后得出結論，“她的孩子決不能出世！”

        不管是不是老爺的，但凡有可能對承頤的地位產生影響，她就絕對不允許。

        “姨娘若是有萬全的把握，我便不好再說什么。”姜云姒不過是將姚娘子懷孕的事告訴了她，至于周姨娘會怎么做，便與她無關。

        周姨娘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張了張嘴，說道：“若是那孩子出世，以老爺對那個賤人的寵愛一定會將他們接進府中，若是直接讓她做續弦……大小姐您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就算周姨娘痛恨姚娘子，卻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做完那些事，而最該受影響的姜云姒卻作壁上觀，撇得一干二凈。

        要是事成了自然無所謂，但要是不成，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背鍋？

        “姨娘多慮了。”姜云姒道，“是相府嫡女尊貴，還是攝政王妃尊貴，我想用不著我多說，姨娘應該明白。”

        “你的意思是……”周姨娘悚然一驚，這才想明白。

        沒錯，哪怕姜云姒的地位會動搖，可她一旦嫁給攝政王，便是皇親國戚，哪怕是自己，哪怕是老爺都矮她一頭。

        可是……

        “攝政王畢竟病弱，若是三年五載過后，又有誰能做大小姐的靠山呢？再者說，老爺未必會答應你們的婚事。”

        不知是那句話讓姜云姒皺起眉，手中溫熱的茶也不喝了，隨手放下，暗含警告道：“姨娘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別操不該操的心。”

        就算她知道沈臨州命不久矣，可這些話從別人嘴里說出來，就仿佛沈臨州下一刻就要一命嗚呼似的，她聽著刺耳，心里也沒由來生出些煩躁。

        都說禍害遺千年，沈臨州那禍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周姨娘還以為她是惱了自己多嘴，只好低頭賠笑，“妾身知道了，既然大小姐不在意那姚娘子，妾身只好自己動手了。”

        雖說大小姐不想合作，可……周姨娘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人。

        這些風險她可不想一個人承擔，還得找個幫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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