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姒踩著雨點回到丞相府，而她尚未回到院子，半路就被趙伯攔住了。

        “大小姐，老爺讓您即刻去見。”

        油紙傘偏了些許，露出傘下姜云姒淡漠的雙眼。想也知道，她剛一回來就被趙伯找上，必定是姜啟之早就吩咐了下來，讓人時刻關注她的行蹤。

        趙伯也算是丞相府里的老人，卻不知怎么居然在姜云姒的目光中矮了氣勢。

        “還請大小姐動作快些，否則老爺生氣……”

        “他生氣與我何干？想為姜婉若出頭，也休在我面前端架子，逞威風。”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姜云姒就在不需要顧及什么，她直白道，“姜婉若憑借一己之力，拖了整個丞相府下水，孰是孰非明眼人都知道，他姜啟之愿意裝聾作啞，我卻不愿替人背黑鍋。”

        她猜得沒錯，就在她回來之前，姜婉若就已經被寧芳容修理了一頓，灰溜溜地回了丞相府。然而姜婉若卻在姜啟之跟前哭訴是被姜云姒陷害，讓她成了過街老鼠。

        疼愛女兒的姜啟之自然不會在意什么真相，新仇舊恨之下，便讓人盯著姜云姒，只要她回來，便叫她去見自己。

        不過這些事被姜云姒戳穿了，她面色譏諷，似乎什么都知道。

        趙伯不由放低了聲音，“此事是老爺的決定，還請大小姐不要為難老奴。”

        他這算得上是倚老賣老了，不過他在丞相府做了這么多年的事，怎么著也能有幾分薄面……

        “滾開。”姜云姒冷冷開口，“要真是想見我，便讓姜啟之自己來見。”

        “大小姐！”這邊話音剛落，那邊許蟬衣就撐著一把傘過來了，她表情焦急，卻礙于趙伯在場不敢吐露一個字。

        姜云姒看出她有話要說，當即轉身繞過趙伯，“走了。”

        許蟬衣趕緊跟上，等回了院子，她又給姜云姒拿來干凈的衣裳，將今日的事情都說了，“奴婢和衛乙在那別苑外發現了被倒掉的藥渣，奴婢認得些藥材，發現那些藥渣里的藥材大多是用來安胎的，說不定……”

        說不定姚娘子有了身孕。

        許蟬衣不敢說的話姜云姒已經猜到了。片刻后，她換好衣裳從屏風后走了出來，“藥渣在哪？”

        “就在這！”許蟬衣趕緊拿來藥渣。

        姜云姒如今也看了幾本醫書，認得些藥材，她隨手扔下藥渣，手指捻了捻，面色冷冽。

        果真是安胎藥，姜啟之如今也四十好幾了，沒想到……還如此風流快活。

        不過僅憑這些，尚不知道姚娘子已經有幾個月的身孕了。

        上一世，姚娘子給姜婉若出謀劃策，害得自己死在棺中……如今想想，興許那時候她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故而想殺了自己，給她肚子里的孩子鋪路……

        亦或者……姚娘子沒名沒分跟了姜啟之這么多年，如今懷了孩子，興許便想母憑子貴，借著腹中孩子為她謀個名分。

        可不管是什么目的……

        姜云姒輕笑出聲，“將傘拿來，我要去見周姨娘。”

        有些事她未必要親自動手，丞相府里不是還有兩個對姚娘子虎視眈眈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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