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絲打濕了姜云姒的裙擺，她剛回到院子，許蟬衣就面色焦急地迎上前來，惱火道：“四小姐正在里頭尋死覓活的，大小姐您要不還是先別進去了！”

        姜云姒腳步未頓，甚至半點不覺得意外，“姜啟之也來了？”

        許蟬衣面色微頓，說道：“是來了，看樣子……還是來找事的。”

        許蟬衣畢竟才跟著姜云姒不久，未曾有過姜婉若來鬧事的經歷，再加上她見姜啟之都來了，便下意識覺得事情不妙，只想讓姜云姒趕緊躲了過去才好。

        但姜云姒顯然不是會逃避的人，很何況他們上趕著討打，自己又怎么能不遂了他們的愿？

        “這些事情有一就有二，我不進去，他們找不到人鬧事，怎么會走？”雨點打在傘面上，嘩啦啦的惹人煩躁。

        許蟬衣還想說什么，卻見姜云姒已經走進了院子，她跺了跺腳，只好跟了上去。

        “大小姐您千萬小心，奴婢看他們就是來者不善。”

        果然，姜云姒一踏進房門，姜啟之就一巴掌拍在桌上，語氣惱怒，“你還有臉回來？”

        姜婉若哭紅了雙眼，面容憔悴，左邊臉頰上有明晃晃的巴掌印，嘴邊甚至破了皮，也不知是被誰打的。

        “我娘是丞相夫人，我是相府嫡女，此地是我的獨院，敢問姜大人——我怎么沒臉回來？”

        許蟬衣給姜云姒拿了干帕子擦手，又急匆匆沏了熱茶給她。

        “反倒是我這好妹妹。”姜云姒瞥著哭哭啼啼的姜婉若，“聽聞她今日攪亂了淑華公主的賞花會，姜大人不帶著她與淑華公主賠禮道歉，怎么卻到我跟前哭喪來了？”

        她抿了一口熱茶，身上被雨水侵染的寒意漸漸被驅散。

        姜啟之被她一番話堵得不上不下，而姜婉若嗚咽的哭聲喚回了他的思緒。

        他道：“今日之事婉若已經同我說了，不過是誤會一場，你何必害得她身敗名裂？先前你已經害了她一次，她是你的妹妹，你怎能如此狠心？”

        先前那一次，便是姜啟之被召入宮中，姜婉若被一群乞丐逼著討說法的事。

        而姜啟之也因沒能及時挽救姜婉若的聲譽而惱恨，甚至遷怒于姜云姒。

        再加上這一次，姜婉若居然攪亂了淑華公主的賞花會，事后還被淑華公主掌摑，被記恨……今日去的男子可都是年少有為的貴胄公子，有這一事后，姜婉若怕是再難覓得良人。

        所以當姜云姒哭著求到姜啟之跟前后，姜啟之想也不想便又要將這件事推到姜云姒頭上，讓她做姜婉若的替罪羊。

        “之前你的所作所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今日之事，你必須同婉若一起去給淑華公主請罪。那陌生男子口口聲聲說為尋你而去賞花會，此事便是由你而起。婉若素來純良，若非她替你被了黑鍋，今日便該是你……”

        聽著姜啟之滔滔不絕的歪理，姜云姒但笑不語，仿佛在聽著笑話。

        好一陣子，姜啟之才發覺她沒有在聽，便厭惡地皺起眉，“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姜云姒反問，“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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