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的目光變得陰沉而可怕，她下意識攥緊了手里的帕子，開口的聲音又啞又艱澀。

        “老爺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承頤是姜家唯一的男丁，是老爺唯一的繼承人，是承擔了延誤姜家香火職責的人，老爺已經不再年輕，興許不會再有第二個兒子了，他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斷自己的后？

        除非……

        “姜承頤可擋了不少人的路，比如姜婉若，比如姜婉晴。更何況，若是她們先聯手解決了二妹妹，再扳倒你，到時候姜承頤可就孤立無援了。”

        “最好的情況是姜啟之會出手保他，可即便如此，有很大可能他會被姚姨娘養在膝下，而姚姨娘有了兒子作為倚仗，你猜她最后能不能做姜夫人？就連你的兒子，也會喊仇人做娘。”

        “但也有最壞的情況，那就是姚姨娘和薛姨娘再次聯手，殺了姜承頤。到那時候，沒有男丁繼承家業，而姜啟之偏愛姜婉若，最有可能繼承姜家的就是她。”

        最后她笑了一下，“看來無論是哪種情況，二妹妹都是要被犧牲的棄子，以換來姜婉若亦或者是姜婉晴的好日子。”

        聽到這里，姜婉怡受不了了，怪叫道：“憑什么啊！我才不要犧牲自己成全那些賤人，但是……但是你說的這些不都是還沒有發生的？說不定是你危言聳聽而已！”

        姜云姒冷靜道：“若是沒有把握，我何必費心編造這些謊話來哄騙你們？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可以不信，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等著做她們的墊腳石吧。”

        “等你們身在泥淖時，自然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這話說得姜婉怡更加不樂意聽了，明明是她自己找來的，這會兒卻好像根本不在乎似的，難道在她的計劃里，自己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嗎？

        “夠了。”周姨娘咬了咬牙，“婉怡，不得對大小姐無禮。”

        姜婉怡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大小姐……”

        周姨娘定了定心神，“妾身相信大小姐不會拿這種事來危言聳聽尋妾身開心，但是事關重大，妾身當真不能知道大小姐是怎么知道這些事的嗎？縱然大小姐手眼通天，可……可若是沒有證據，妾身心里總是不踏實。”

        有些事，她非要個答案。

        見她心思動搖，姜云姒也不好一直搪塞，便道：“據我所知，除了徐子君，還有一人是姜啟之看好的女婿人選，只可惜我尚未查到那人是誰。至于你想知道的……”

        在周姨娘期待的目光中，她笑了笑，“很遺憾，我們互相不信任，這種揭露底細的事還是算了吧。”

        若要讓周姨娘信服，如今唯一可以拿出來作證的只有鶯兒，雖然鶯兒是很好的眼線，卻也是她的把柄。

        周姨娘聰明，想用這種法子讓姜云姒暴露，但她終究算錯了一步。

        姜云姒對她，乃至對所有姜家人都不信任，所以她的盤算只能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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