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浴血
側(cè)身閃過咒靈噴濺的腥臭紫色血液，女孩一腳將還未消散的尸體踹開。
對于一級咒靈，低功率的豪火球幾乎是刮痧。
真人技術(shù)不到位，這局軀體仍然不能承受更強的術(shù)式釋放，像玻璃一樣，一碰就碎。
雖然，她普通女高中生的身份也不允許她表現(xiàn)得太強。
但有本事卻不能用還真是憋屈。
（硝子：你tm哪里普通了？）
紅蓮一個火球燒死一片低級的垃圾，轉(zhuǎn)眼又迎來了一只，四面八方，高空都有飛行的咒靈侵入。
沒有趁手的武器，但她的手肘、肩膀、額頭、手掌、小腿……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能成為攻擊的武器。
抬頭，踢腿，衣袂紛飛。
帶著濃厚的黑紅色咒力，女孩脆弱的身體裹在堅硬的盔下，同樣獲得了超凡的戰(zhàn)力。
懷中少女柔軟的身體不是負擔，而是她岌岌可危的理智上，最后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
再一拳，這次她沒有躲閃，側(cè)身任由咒靈紫色的血液淋了一身，護在胸口的少女卻一塵不染。
興奮起來了！
螻蟻，都是螻蟻！
但是以如此脆弱的身軀去戰(zhàn)斗，還是第一次啊！哈哈哈哈哈！
（此處請自動腦補宇智波狂笑四杰）
……
…………
“998，999、1000……1001……”
紅蓮再度滅殺一只咒靈，咒靈紫色血液幾乎將她染成紫色。
咒靈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重，身體像灌了鉛一樣，不受控制。
[怎么回事，那只咒靈有毒嗎？]
全程都在，只是沒說話觀戰(zhàn)的真人無奈道：[你只是累了，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人類。]
[哦，我忘了，人類是會累的吧。]紅蓮狗言狗語。
硝子臉上也不可避免沾上血跡，緊張抓住女孩衣服的手已經(jīng)發(fā)麻發(fā)酸，心臟狂跳，好像要掙脫胸腔的束縛，殺不盡的咒靈，無邊無際。
硝子不敢想象，在奮力拼搏的同伴是怎樣的痛苦。
甚至在今天以前，她只是個普通人……
一顆超負荷的豪火球?qū)⒅苌砬宄鲆黄盏兀h處是源源不斷的涌來的夢魘。
寫輪眼極佳的視力注意到混雜在咒靈群里的又一只一級，只有普通人類的大小，骨瘦如柴的軀干卻極為精悍。
精神依然興奮，可是越來越沉重的身體告訴她，你已經(jīng)到極限了。
即便有咒力保護，手骨仍然承受著劇烈的壓力，在某次攻擊中裂開一條縫隙，又不能停手，一拳又一拳，裂縫開裂，擴大，直至整個手掌被碎骨刺破，
咒力固定住骨頭的形狀，粘稠的血液從粉碎的手骨滴下，被蜂擁而上的咒靈瘋狂吮吸，得勝者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嘗回味，又被后來者更猙獰的裂齒嚼碎。
額頭流下血液模糊了視線。
紅蓮這才心有余悸感謝起夏油杰。要不是他的那只咒靈能稍微保護一下后背，她怕是早就堅持不住了。
那什么宿面的手指威力，這么大嗎？
竟引來了這么多的咒靈？
不對，它們是沖我來的！！！
戰(zhàn)斗中紅蓮眼角的余光瞥見，千米之外幾只咒靈筆直往她的方向移動，周圍源源不斷的咒靈，也在朝著她移動。
她并沒有擋住去五條悟爭奪咒物那邊的路！
真人兔子發(fā)飾隨著發(fā)絲一起舞蹈，晃來晃去，偶爾有幾滴咒靈紫色的血液滴在臉上，讓靈蠢蠢欲動。
直到紅蓮再一次躲開一只咒靈襲擊，為了保護懷里的人，扭腰又被另外一只擦過身軀，沖擊力將嬌小的軀體狠狠摔在巖石上。
真人終于按耐不住，兔子嘴部開始蠕動說話：“要我?guī)兔幔俊?
“不要，一邊去。”
紅蓮不爽地甩頭，發(fā)現(xiàn)這樣做并不能將臉上的血液甩掉，粉碎的手掌隨便扒拉兩下，將擋住視線的頭發(fā)攏在耳后，卻又在臉上增添一絲血痕。
飛快的翻身躍起，將硝子藏進一間還算完好的店鋪，關(guān)上門，用鐵鏈反鎖了。
“讓我出去，我和你一起！”少女早就不負曾經(jīng)的冷靜，淚流滿面地錘門：“別想丟下我一個！”
“喂，回來！你會死的……”
拳頭砸在門上，鋼化玻璃的門卻只是顫動兩下，手劇痛，無力地垂下。
薄薄的一扇門，將兩人分割成兩個世界。
一樣的擔憂，不一樣的絕望。
“別走……”少女倚靠在門上，手用力得發(fā)紅，目眥盡裂。
我連一扇門都打不開。
我好恨我為什么沒有認真學體術(shù)。
為什么連幫她恢復傷口的能力都沒有。
我為什么沒有攔住她。
我后悔了……
紅蓮只是擠出一個笑容，安慰道：“別哭了，臉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可那張本來可愛的臉蛋早就被五顏六色的血跡染得可怖，那一笑，不覺得安慰，反而與外面那些咒靈神似。
硝子噗嗤一聲破涕而笑，認真道：
“別死了。”
“當然，我可是很強的。”
女孩回頭，她撒在石板上的血已經(jīng)被舔干凈，連地板都被啃了一層，漆黑骨骼的咒靈猩紅的眼睛蠢蠢欲動。
但她離開后，硝子果然沒有被襲擊。
惡心。
特級咒靈第一次覺得這些沒有理智的同類惡心。
咒靈紅蓮當然有無數(shù)種脫困的方法，但是這樣的話，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現(xiàn)在還沒有和六眼培養(yǎng)起感情，比起暴露之后和六眼干架，還不如……
等等。
它為什么會垂涎我的血液？
紅蓮此刻才真正意識到，她已經(jīng)不是咒靈紅蓮，而是一個菜鳥咒術(shù)師。
她再不是咒靈的同類，避之不及的煞神，她是人參果，是唐僧肉。
傷口溢出的鮮血是咒靈最好的甜點，血肉是讓異類失去理智的催化劑，隔著人山人海都能聞到那誘人的味道。
死前，那只七彩眼睛的垃圾說什么來著？
稀血、極樂什么的……
啊。
原來那時候，小緋之所以會露出詫異的樣子，我理解錯了她的意思……
送給我她身體。
讓我變強。
原來如此。
……
呼……呼……
她以為這不過是一次簡單的任務(wù)。
她曾認為特級以下的都是螻蟻。
她以為……
她不會死。
……
最后的最后，無論女孩的意志多么頑強，殘破的身體終于罷工，再怎么催促都動彈不得。
失血過多，渾身粉碎性骨折不知道有多少處，總之沒有哪里不痛的。
她無所謂。
沒有哪只咒靈怕疼。
咒力化作絲線，回憶宇智波記憶里的傀儡師的手法。
那位風影雖然只在斑大人手上撐過幾秒。
但也是相當不錯的強者了。
眼睛是源泉，咒力是筋絡(luò)，身體是傀儡。
大腦反應(yīng)過來，但是身體沒有？
不是問題！
只要大腦強迫咒力帶動身體，你才會發(fā)現(xiàn)，人類的身體能做到什么地步。
黑色的一級咒靈很快被撕碎。
迎面是幾十里內(nèi)所有的咒靈，還有更遠處在趕來。
有個氣息是她曾經(jīng)不放在眼里，但現(xiàn)在無力反抗。
無窮無盡。
無邊無際。
還未消散的尸體堆積成山。
溢散的負面情緒將天空染成灰黑兩色。
你們在哪里啊……
說好要保護我呢……
她有點絕望。
大腦混亂，竟想向人類求助。
[你就要死了。]真人出聲道。
他并不在意，甚至還巴不得她死。
因為死的只會是她人類的軀殼，咒靈紅蓮會在血液里重生。
他可以重新、全部的、擁抱她。
他不想和胞妹之間還隔了層人類，哪怕那個人類如此美味誘人。
女孩并沒有回答，只是機械地揮手。
身后夏油杰的咒靈動作也越來越慢。
直到再次揮動雙手，咒力的操控也晦澀得嚇人。
終于有一絲光線。
透過咒靈群。
照進她眼底。
要結(jié)束了嗎？
是的。
女孩倒在血泊里。
眼底是希望和絕望，還有不可置信。
……
話說用什么姿勢詐尸才比較優(yōu)雅且不失禮貌？
在線等，挺急的。
特級咒靈木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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