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張公子所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沈如筠在大理寺的刑訊室等待了約莫兩刻鐘,就見好友匆匆趕來,兩手空空,顯然是一無所獲。
“如筠!”崔水彤看了眼被鎖在墻上的張長東,壓低聲音道:“張公子留在吳府的墨寶,全都消失了!”
聞言,沈如筠并不意外,只是看了眼好友身后,頗為好奇:“吳大人呢,他沒有跟來?”
她說話時并未刻意壓低音量,是以此言一出,被扣住手腳鎖在墻上的張長東立即抬起頭,帶動身上鎖鏈發(fā)出“丁鈴當(dāng)啷”的聲響。
見狀,崔水彤撇撇嘴,語帶嫌棄道:“他如今知曉張公子的真實(shí)為人,正是萬念俱灰的時候,哪還有那個閑心跑大理寺來。”
“嗚嗚嗚……”張長東喉頭溢出陣陣嗚咽聲,不斷扯動身上的鎖鏈,因?yàn)橄掳捅恍叮桨隉o法閉合,掙扎間涎水飛濺,順著唇角溢出,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瘋癲又狼狽。
“怎的,想說話?”沈如筠挑眉,見男子點(diǎn)頭,當(dāng)即抬腳緩步走向男子,緩緩在他身前蹲下。
她用巾布墊著手,輕輕掐住男子下巴,稍稍用力,原本被卸脫臼的歪曲的下巴登時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下一秒,男子意欲咬舌,被她一把掐住下顎再度將其下巴卸了去。
“啊……嗚嗚嗚……”凄厲的叫聲在狹小的刑訊室內(nèi)回蕩,引來隔壁刑房內(nèi)更為聲嘶力竭的慘叫。
“你這人心腸好生惡毒!”崔水彤緩步走到男子身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眼中滿是厭惡:“吳桑因?yàn)槟阆輩鞘先迦擞诓涣x,你可倒好,知曉此事后第一時間想著自盡,你難道不知道,你一死,吳桑就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嗎?”
聞言,沈如筠手上用力,又將男子的下巴正了回去。
她看著男子因疼痛而扭曲的面龐,兩只手指輕輕掐住他的臉,皮笑肉不笑道:“咱們好好聊一聊,別總想著尋死,有我在,你死不掉的!”
張長東唇瓣翕動,倏地張口,猛然朝女子手指咬去。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突兀響起,幾乎要掀翻整個屋頂。
沈如筠手捻銀針,慢慢轉(zhuǎn)動,眉眼微微彎起:“張公子,你最好乖乖聽話,本官雖不打算現(xiàn)在刑訊逼供,可要是惹我煩了,我不介意先讓你吃點(diǎn)苦頭,聽明白了嗎?”
聲落,她又將銀針往內(nèi)推了小半寸。
張長東疼得唇色發(fā)白,冷汗涔涔,當(dāng)下止不住地點(diǎn)頭,顫抖著聲音道:“知……知道了……”
“不錯!”沈如筠滿意地抽出銀針,抬眼沖好友使了記眼色。
崔水彤會意,當(dāng)即迫不及待詢問道:“張公子,吳大人對你不好嗎,你為何要構(gòu)陷于他?”
“我只是借住他府上罷,要構(gòu)陷他的,難道不是你們二人嗎?”張長東雖是在回答崔水彤的提問,目光卻是直勾勾地盯視著沈如筠,目光中帶著憐憫,還有深深的惋惜:“沈大小姐,有爹生沒娘教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人生這十幾年,一定過得很凄慘吧!沒爹疼沒娘愛,舉全族之力托舉起來的夫君也在功成名就后棄你而去,寧愿要一個普通民女也不要你這位沈國公府的大小姐!”
“你是不是被蕭小將軍拋棄后瘋魔了,好好的女子入朝為官也就罷了,竟還干起了審訊這檔子腌臜事,可憐沈國公一世英名,最后竟是留下你這么個手段陰狠毒辣的孽障,沈家的百年聲譽(yù)全敗在你這毒婦身上了!”
“噗嗤!”沈如筠莞爾,抬手拍了拍男子的面皮:“你想激怒我?那你可得重新想好措辭,畢竟這些時日里能傳到我耳朵里的罵聲,可比你說的要難聽多了!”
聞言,張長東一梗,沒料到對方竟是這般淡定。
他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還想開口,便聽得女子幽幽道:“你有娘嗎?”
“你才沒娘!”張長東破口罵道。
“看來是個沒娘教的!”沈如筠唇角翹起,平靜地對上男子憤怒的視線:“我原本還想著,讓人將你娘帶到你面前,當(dāng)著你的面上齊十八般刑具,如今看來,卻是不能了。”
“不過你不必松口氣,你娘親雖然運(yùn)氣好早逝,不用面對你這個孽障,但你都這個年紀(jì)了,肯定有妻有子吧,等本官讓人將他們找出來,當(dāng)著你的面開膛破肚……”
“沈如筠!”張長東眼珠充血凸起,額上青筋條條綻開,原本還算清俊的面龐瞬間變得扭曲可怖:“你他娘的是官,怎能下作至此?”
“唔……看來你的確有妻兒!”沈如筠愉悅地笑了,扭頭沖立在一旁的好友道:“水彤,你回去準(zhǔn)備一下開顱開腹用的器具,咱們今日在刑訊室練練手!”
“好的!”崔水彤一口應(yīng)承,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聞言,張長東目眥欲裂:“沈如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告訴我!你說話啊!”
“沒什么意思,讓你看點(diǎn)好東西罷!”沈如筠幽幽言罷,一把卸了男子下巴,在對方扭曲至極的表情中悠哉扯過一張木凳坐下:“你放心,本官肯定不會解剖你的,甚至于,本官未必會對你動刑!”
“能當(dāng)黑風(fēng)寨的四當(dāng)家這么些年,想來你也有幾分本事在,你今日情緒這般外露,又是尋死,又是激怒本官,又是因?yàn)楸竟俚娜詢烧Z輕易破防,你的前后言行,很矛盾啊!”
說到這,她單手托腮,笑吟吟地同男子對視:“張長東,你所在乎的,究竟是什么呢?讓本官好好分析分析!”
“肯定不是你爹,畢竟你犯的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但凡你在乎你張氏一族的榮辱,都不會在大周逐漸趨于安穩(wěn)的檔口加入黑風(fēng)寨,相反的,你應(yīng)當(dāng)想拖張氏一族盡數(shù)下水吧?”
“這其中緣由,本官不用分析,輕易便能查到,至于你有沒有妻兒,雁過留痕,縱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會留下痕跡。”
“本官好奇的是,你不怕報應(yīng)嗎?你有一萬種被誅九族的方式,卻選擇了最卑劣的方式,拖無辜之人下水,讓弱勢者更弱勢,讓本就因連年天災(zāi)求生困難的普通百姓終日過得提心吊膽。”
“若非有你這個內(nèi)賊在,黑風(fēng)寨早就被清剿干凈了,何至于為禍至今?”
言至此,沈如筠倏忽頓住,旋即自嘲笑道:“罷了,我同你說這些做什么,你好好一位世家公子落草為寇,早就失了為人的心腸,與其耗費(fèi)唇舌同你講道理,讓你幡然醒悟,不如,讓你感受他們同樣的痛!”
聞言,張長東不語,只是睜著眸子陰森森地盯視著女子,眼中滿是挑釁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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