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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未明


“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嗎?”

        “當然不,哈利,那只是個意外。”艾比翻著《魔法字音表》為手里的論文補充論據,為避免因引起平斯夫人注意而被趕出圖書館,她不得不將聲音進一步壓低,“如果一定要追究過失的話,我也必須承擔一定的責任——畢竟我當時也沒有看到你朝這里飛來。”

        “可我的確當眾把你從掃帚上拖了下來。”哈利跟著壓低聲音,然后發現自己不得不貼著她的耳朵來完成有效交流,“這會傷害你作為擊球手的尊嚴,讓你成為被取笑的對象,赫敏認為我應該向你道歉。”

        “誰敢取笑我?”艾比扯起半邊嘴角,露出一個殺氣騰騰的微笑,“我會讓他們手拉手在巨烏賊的陪同下好好感受一下黑湖底的美景,不用擔心。”

        寬大書桌的另一端,秋·張小姐饒有趣味地看著面前兩人親密而不自知的互動,時不時立起手里的書來遮擋自己即將與耳朵匯合的嘴角。

        事情還要從三天前的魁地奇決賽說起。

        “……馬爾福突然加速!他好像發現了金色飛賊……哈利·波特緊隨其后!快!快!快!追上他!”李·喬丹對著話筒狂叫,恨不能化作一只鳥代替他們追趕飛賊。

        那只飛賊似乎發現自己的處境極為不妙,連忙振動翅膀偏離原定飛行軌跡,在球場上空與追逐它的兩個找球手繞起圈子試圖甩開他們。

        哈利伏在掃帚柄上躲開了博爾擊來的游走球,同時用腳猛地蹬了一下掃帚尾,漸漸追到馬爾福腳踝旁,當兩人平行時,他雙手離開掃帚做出捕捉的動作。他確信自己在火弩/箭的幫助下能夠一秒內抓住飛賊——如果那只生著金色翅膀的球狀物沒有突然轉向的話。

        金色飛賊在所有人來得及作出反應前急速轉彎,兩名找球手不得不跟著迅速改變飛行軌跡。

        找準時機將游走球狠狠擊向配合著準備投球的格蘭芬多追球手,艾比成功沖散了緊密配合的三人,收回球棒的同時,嗡嗡的振翅聲出現在她耳畔。

        沒來得及回頭確認那是鳥類還是什么奇怪的昆蟲,另一道氣流迅速裹挾了她。

        “哈利·波特重新鎖定金色飛賊!他在加速!火□□的良好性能使這樣高難度的俯沖動作變得穩當又容易……等等,他為什么還不停下?前面是……哦!”

        她并沒有聽清楚大嗓門李·喬丹說了些什么,只覺得自己的世界在下一秒猛地旋轉起來,被耳邊獵獵作響的風聲和鋪天蓋地的猩紅裹挾。

        腳下驟然傳來的失重感讓艾比失控的大腦重新恢復了運轉——哈利為了抓住盤旋在她耳邊的金色飛賊,張開雙臂抓捕的同時不偏不倚抱住了她,火□□過□□猛的速度讓她在反應過來前就被抱離了自己的掃帚。

        倒霉的擊球手諾特,此刻正以一種極其尷尬、別扭的姿勢掛在格蘭芬多找球手身上。

        “這是綁架!是違規襲擊!波特綁架了我們的擊球手!”弗林特的聲音因憤怒而扭曲,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搶奪了喬丹的麥克風。

        飛天掃帚緩緩落地,緊緊環住艾比的那雙手也動作僵硬地一點一點松開。

        同樣茫然無措的兩人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就被蜂擁而至的瘋狂的格蘭芬多們團團圍住。伍德肯定是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喜悅沖昏了頭腦——他一把抱住面前的人開始啜泣,完全沒有注意到其中有一個披著翠綠的球袍。

        掙扎著試圖脫困的斯萊特林擊球手一英寸都沒能挪開,就被四面八方圍過來的格蘭芬多們再次圍堵在了球場的正中央,成為漫天猩紅海洋中一點醒目又無助的翠綠——直到恢復理智的霍琪夫人騎著掃帚將她從人海中解救出來。

        “不用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球場上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意外,這不算什么。”輕聲勸慰著堅持不懈向自己連續道歉三天的哈利,艾比驚奇地發現自己在這個男孩面前竟然擁有如此之多的耐心,“另外,你真的該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魔藥課本上了,據我所知,三年級的魔藥考試會大幅增加難度。”

        “魔藥”兩個字讓哈利的臉迅速垮了下來,好像斯內普教授的鼻子就在他面前晃悠著。

        艾比轉過頭,直直撞上來自對面的灼熱目光,嚇得猛然挺直后背:“怎么啦?”

        “聽說盧平教授要讓我們和三年級一起考核黑魔法防御實際操作,上個學期飽受洛哈特毒害的我們該怎么辦啊?”秋保持著一副極少出現在她臉上的、賊兮兮的笑容,極其做作地用手肘碰了碰旁邊剛剛到達圖書館的塞德里克:“塞德,陪我去庭院練習一下黑魔法防御咒吧。”

        “現在嗎?”永遠體貼溫和的大獾學長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還是很自覺地將剛拿出的文具課本飛快收進書包里,“那我們走吧。”

        被慢慢走遠的兩人逐漸同步的怪異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她忍不住朝旁邊瞥了一眼。

        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耷拉在課本上方,亂七八糟的黑發以違反重力的姿態胡亂支棱著,一只手焦躁地撓來撓去,像是遇到了什么難以克服的困難。

        她忽然發現他們的距離比想象中還要小得多。

        兩人搭在書桌上的胳膊時不時會因為翻動書頁的動作而碰到一起,滾燙的體溫隔著校服布料傳遞,也讓一股不明來源的電流順著手臂相碰的位置流向她的四肢百骸。安靜的圖書館里,被紙張掩蓋的輕柔呼吸聲前所未有的清晰,混著隆隆作響的心跳爬進耳朵,讓艾比覺得自己的心臟順著耳道跳進他的懷里只是時間問題。

        埋下頭盯著面前一下子變得格外晦澀難懂的魔紋,艾比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兩個好友眼中的深意,在三秒鐘的漫長掙扎后,那些努力意料之中的宣告失敗。

        作為一名四年級的女孩子,艾比認為自己相當明白他們在打趣什么——在身邊的人幾乎全部出雙入對的情況下,情感與愛戀早已不是什么陌生的概念,擁抱、親吻和約會更是日常閑聊時從不缺席的話題。她認為秋的想法十分有根據,哈利·波特對自己來說應當是特別的,就像此刻在體內亂竄的奇怪電流那樣令她抗拒又著迷。

        可除卻那雙過分好看的眼睛和燦爛的笑容之外,他又有什么特別之處呢?只是一個功課偏科、時常霉運纏身的莽撞格蘭芬多小男孩,自己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個還算善良、好相處的斯萊特林學姐,他們之間并沒有秋所認為的那種特殊的關系或連結。

        這樣無法控制卻無跡可尋的情緒讓她困惑又不安。

        “……如果皺縮無花果沒有將外皮剝干凈,會產生,呃,爆炸?”

        哈利無意識的自言自語一下子將艾比從雜亂的情緒中拽了出來,她低頭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魔紋作業,意識到自己依然無法沉下心去分辨每一個字符的意義,終于長嘆一聲放棄將論文長度延展一英寸的計劃,把目光投向男孩面前那卷涂抹得慘不忍睹的羊皮紙。

        “論文給我看看吧,哈利,也許我能幫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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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為這個秘密獻出了生命,艾比,你怎么能這樣沒用呢?”

        紅發女人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可枯瘦脆弱的雙臂無法支撐哪怕一點微不足道的的重量,她重重跌回地面,嚴重凹陷的臉上滿是憔悴的病容,一雙暗淡無光的褐色眼睛因情緒激動而微微凸起,讓她看上去瘋狂狠厲。

        艾比半張著嘴僵在原地,像一條擱淺許久、瀕臨死亡的魚。

        “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希望你能夠完成我的遺愿,可你沒能保護好那件衣袍,也沒能保守筆記上的秘密。”愛爾維拉悲傷失落的淚水落在衣襟上,暈染開一朵又一朵令人窒息的花紋,“艾比蓋爾·諾特,你毀掉了我用生命換來的一切,我真希望自己從沒有生下你這樣無能又愚蠢的女兒。”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對不起……

        艾比想要說話,幾次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愛爾維拉似乎再次攢足了力氣,吃力地用手指扣住面前凹凸不平的石磚,一點點朝她的方向爬過來,眼睛和嘴角慢慢滲出暗紅色的血來。

        “我真希望自己從沒有生下你……”那雙枯瘦干癟、青筋畢露的手慢慢附上艾比的腳踝。

        “滑稽滑稽!”

        腳踝上冰涼的觸感讓艾比猛地抖了一下,她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迅速用魔杖對準“媽媽”的臉。

        癱在地上的女人急速縮小,變成一只體態臃腫、連站立都困難的橘貓,以一種極其滑稽的姿勢在地上不斷打滑。

        艾比扶著身后的舊箱子內壁慢慢坐下,開始大口喘氣——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因過分緊張而摒住了呼吸。

        “孩子,你怎么樣?”在箱子入口等候了過長時間的盧平教授將半個身子探進來,希望能夠確認她的安危,“需要幫忙嗎?”

        “不用擔心,教授,我這就出來。”用力扯動面部肌肉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艾比用手背胡亂抹去額頭沁出的冷汗,深吸一口氣,借助箱子內壁的支撐吃力地站起來。

        箱子外部,盧平教授滿臉擔憂地望著她,手里捏著成績表。

        “盧平教授,我完成考核了嗎?”

        “是的,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錯亂的話,”他低頭在表單上勾勾畫畫,語氣帶著刻意的輕松歡快,“你在博格特之前的每一項考核都無懈可擊,非常精彩,我想這足以讓你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分數。”

        “感謝您,教授。”艾比向他頷首行禮,輕輕活動著還有些發虛的雙腿,“那么,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諾特小姐,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的臉色看上去可實在不太好。”

        離開最后一門考試的考場,艾比回憶著曾經走過的路線,朝三樓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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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滋蜂蜜糖。”

        石像沒有絲毫變化。

        “蛋奶餅干?”

        依然什么都沒有發生。

        “檸檬雪寶?太妃糖手指餅干?覆盆子果醬?…………”

        回憶著那次“下午茶”里自己看到的甜品,艾比開始一個一個嘗試,可那尊奇丑無比的石像紋絲不動,好像它曾經的移動只是她精神錯亂時產生的幻覺。

        “糖漿水果餡餅。”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那尊丑陋的怪獸石像幾乎是瞬間活了過來,敏捷地跳到一邊。

        艾比緩緩轉過身,有些吃驚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后的白胡子老者,即使上一秒的自己無比急切地想要找到他,此刻也不免有些不受控制的緊張。

        “既然在這里遇到了,為什么不到我的辦公室里坐坐呢?”鄧布利多倒是顯得很鎮定,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她突然的拜訪。

        同樣的路線,同樣的眩暈感,此刻懷揣的心情卻大不相同。

        少了堆滿辦公桌的甜品下午茶,整間辦公室平添了幾分嚴肅。

        “我想你一定是有很重要或者很急切的事情和我談,不然,以你謹慎的性格,不會就這樣莽撞地試圖闖進我的辦公室。”鄧布利多在桌前的椅子上坐定,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諾特小姐,你的來意令我無比好奇。”

        “您目前并不能給予我任何信任,二年級學期末我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或許是我本學期的表現太過違背常理,您開始試探我,在做出警告的同時也警惕我的目的,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同樣,我的確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全身心信任您。與其采用通過相互試探來辨明敵友的格蘭芬多行為,我們不如試試更高效的斯萊特林的風格,以利益來等價交換。”

        用袖子遮住因緊張而攥緊的拳頭,艾比拿出自認為最鎮定自信的姿態看向面前的老教授:

        “我想和您做個交易。”

        鄧布利多并沒有對她這番狂妄十足的話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溫和地看著她,無聲默許這場談話的繼續。

        “如您所料,的確有很重要的事情驅使我前來——至少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需要您的幫助,作為交換,我愿意在能力允許的范圍內不問緣由為您效力,直到足以償還我今天所得到的幫助為止。”艾比抬起頭直視那雙銳利無比的目光,鼓起勇氣主動將所有目的與內心在他面前攤開,”不必探究行動背后的真情假意或者目的,我們以各自想要的結果交換。”

        “聽起來很合理。”他點點頭,聲音依然是沒有波瀾的和藹與慈祥,“那么,你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冥想盆的使用方法和半小時的使用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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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頭伸入盆內即可進入記憶。”詳細演示過冥想盆的使用方法后,鄧布利多不可抑制地有些擔憂:“不要讓自己……過多的沉浸在往昔的歲月里,那會讓回歸現實變成一件殘忍而困難的事情。”

        您是否也曾沉溺于某段難以抽身的回憶?

        鄧布利多眼中的悵然若失讓艾比一瞬間產生這樣問他的沖動,她不得不用舌尖死死抵住上顎,好讓那些失禮又不合時宜的話滑回喉嚨。

        “我明白了。”

        “那么,按照我們的約定,接下來的時間是屬于你的。”他后退幾步將櫥柜的空間全部讓出來,又細心掩好柜門,“諾特小姐,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記得我就在外面。”

        黑色的柜門慢慢閉合,狹小的空間被冥想盆內銀色的光波照徹。

        如弗立維教授所說,目前已知的魔法不能支撐過長時間的回溯和逆轉,達到修復多年以前破損物件的目的,而想要真正還原衣袍上紋路的原貌,破損物和她之間必須有一方能夠回到袍角破碎前。時間轉換器最多可以令使用者回到五小時前,完全無法解決橫亙在她面前的難題。

        也就是說,借助冥想盆的力量讓她回顧衣袍破碎前的記憶成為了唯一可行的方法。

        確認無誤后,艾比將手中玻璃瓶內的液體倒入面前的石盆,有些緊張地深吸一口氣——提取記憶的教學時間過短并且沒有練習的機會,她無法百分百確認自己即將面對與那件衣袍相關的哪段記憶。

        沉入記憶的滋味并不好受——除非你認為猛然跌入一片冰冷漆黑的無底漩渦是值得回味的體驗。頭重腳輕的眩暈感還沒完全消退,一道清亮稚嫩的聲音便從身后傳來。

        “德拉科!”

        即便知道記憶中的人不可觸碰到自己,艾比還是下意識想要為面前的女孩讓路,還沒來得及完全讓開,她就風風火火沖了過來,徑直穿過艾比的身體,朝小巷的另一邊狂奔。

        小小的女孩攥著魔杖虛張聲勢指向兩名黑巫師,一面將旁邊矮她一頭的金發小男孩拖到身后牢牢護住:“怎么回事?”

        “他們不讓我走。”上一刻還怕得不行的小男孩,此刻像被兜頭澆了一桶緩和劑那樣瞬間冷靜下來,一手輕輕扯住女孩的袖子,臉上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賴。

        小巷里平靜無風,紅發女孩身上的煙藍色外袍服貼的垂在身上,及膝處淡金色的滾邊紋路完整而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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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增一千字左右)

        由原著和電影的描述來看,冥想盆具有細節化記憶的功能,并且可以提供沉浸式體驗。

        哈利幾次使用冥想盆看別人的記憶,幾乎每一個細節都被完美還原了,甚至是威森加摩陪審團兩百人的不同表情。所以,我們有理由認為它同樣可以讓艾比看到自己袍角的花紋。

        回憶情節見第一章。

        劇情進入收尾階段,解密線和原著《囚徒》的主線將并行走向結尾。

        ps:

        有讀者私信問我鄧布利多在這里是不是反派,這里統一回答:

        薄荷始終堅定不移地認為,阿不思·鄧布利多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最認真負責的教授,他值得任何人最崇高的敬意與尊重。


  (https://www.dzxsw.cc/book/32311357/3305848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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