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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真相盡頭


“早上好,格……布萊克先生。”

        艾比現在很尷尬,極其尷尬,特別是看到醫療翼床頭柜上放著的淡黃色蝴蝶結的時候———那是在某個無聊的下午,她心血來潮綁在格雷尾巴上的。

        “哦,早上好,艾比!”西里斯倒是沒有任何別扭的跡象,愉快的朝她揚了揚手后極其自然的接過她手中的餐籃,翻出塊三明治吃起來,“我本來打算昨晚就和哈利一起去找你的,可龐弗雷夫人一定要押著我檢查身體——她堅持認為一年以來的逃亡生活會讓我器官功能受損。”

        “那她一定為你的身體狀態而驚訝,你看上去很健康。”

        “當然,我得到了很好的照顧,而這要感謝一個善良的紅發小姑娘。”他揉了揉自己過長的頭發(而在他處于黑狗形態時,那些毛發曾被她揉成過至少三十種不同的形狀),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雖然她總喜歡把我的肚子當靠枕,腦袋還特別沉。”

        “我以為你只是一只可愛的流浪狗,雖然體型看上去更像熊。”看著那雙熟悉的灰眼中閃著的愉快光芒,一直籠罩在艾比心里的違和感稍稍散去了一些——成功在面前這個英俊過頭的男人身上找到了格雷的影子,這讓她感到安心。

        “很抱歉之前一直把你當狗對待,包括在你的尾巴上扎蝴蝶結,我該向你道歉。”

        “不必感到不安,小姑娘。”斂去玩笑的表情,西里斯放下翹著的腿,在病床上坐直,“你所做的一切對我來說意義重大,無論是長達一年的細心照顧,還是拿著那個筆記本去找鄧布利多——他昨晚出現在尖叫棚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通知鄧布利多教授的守護神是盧平教授放出的,他看到了出現在活點地圖上的佩迪魯。事實上,我什么忙都沒有幫上。”

        “這可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認同的,”他來了勁似的,連手中吃到一半的三明治也不管了,“如果你沒有選擇分享你媽媽的符文密信,鄧布利多不會輕易想到另有隱情的可能性,也不會將這件事告訴萊姆斯………這兩件事都沒有發生的話,昨晚的一切也許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話題猝不及防的觸及重點,上一刻還在空氣中彌漫的放松很快消失了。

        “除了鄧布利多,你可能是目前唯一一個知道這些的人了。”盡量放平語調,艾比像往常那樣倒了一杯南瓜汁遞給他,“或者,你知道更多。”

        包括艾比修習大腦封閉術的事實,愛爾維拉普威特的所有故事,她密符的解法,以及符文每一頁的原稿內容。

        這將是危險的,甚至致命的,無論對誰來說。

        “這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的確目睹了整場線索傳遞的過程。”西里斯很真誠的看著她,“未經允許窺探了你的秘密,我為此感到抱歉。”

        “為什么不直接去找鄧布利多?”

        艾比為此感到困惑,知道所有內情的西里斯布萊克昨晚一直以格雷的形態追捕著佩迪魯,而不是去找鄧布利多或者他的好友盧平教授,這顯然大大增加了意外發生的可能性。

        “因為我不能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會去找鄧布利多坦白一切,畢竟,你是個很懂得明哲保身的人。”他抓抓頭發,“沒有人知道我就是格雷,昨晚的事情只會被看作一只兇殘成性的狗咬死了一只老鼠,而不是阿茲卡班的在逃囚犯試圖攻擊本該去世的‘勇敢的英雄’,你也不會因為窩藏囚犯的罪名而受到波及。我知道魔法部不會忽視一個諾特與‘食死徒’的聯系,而你的家族也不太可能會想要保護你。”

        “那很讓人感動,布萊克先生,你不相信一個諾特會倒向鄧布利多,卻依然試圖保護我。”

        “而事實告訴我,在不信任你這件事上,我犯了個天大的錯誤。”西里斯猛灌了一口冰鎮檸檬汽水,被凍的一個激靈,“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換個稱呼,艾比,我的耳朵就要被昨晚的一萬個‘布萊克先生’磨穿了。”

        “那么,我還能叫你格雷嗎?”

        布萊克先生是沉冤得雪的孤膽英雄,西里斯是盧平教授失而復得的好友、哈利的教父,對她來說都是全然的陌生人。只有格雷,格雷才是她忠誠的好朋友,無聲陪伴她度過了可能自己十四年人生里最漫長無助的一年。

        “當然,我依然是格雷,即使現在沒有一條大尾巴來讓你綁蝴蝶結。”

        “讓我們先把尾巴和蝴蝶結忘了吧,好嗎?”特意獨自前來的艾比以為這會是一次嚴肅的對話,可不斷被提起的尷尬回憶讓她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自己設想的肅穆感,“你最終還是在哈利面前變回了人形,是出了什么意外嗎?”

        “不能算是意外,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西里斯徹底斂去了漫不經心的笑意:“哈利長得很像詹姆——他的父親,亂蓬蓬的頭發,眼鏡………他跳進棚屋的一瞬間我甚至覺得自己產生幻覺了。我本來不打算在他們面前暴露自己的,可又有些不甘心,我想,至少,至少詹姆的兒子該知道當年的真相,他該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因為什么而死。”

        “他不一定會相信你。”

        “可他會相信你,艾比。”他用格雷的眼睛對艾比眨了眨眼,“他會帶著疑問向你提起這些,而你會印證我所說的真相。也許你會為保護自己而選擇隱去一部分真相,可你絕不會騙他。”

        “因為他是我喜歡的男孩嗎?”

        “啊,是的,這是一部分原因。”他為這個回答感到驚訝,“你實在是個很坦率的姑娘,我還以為你會說些別的呢,‘好朋友’之類的,姑娘們總是有些害羞……咳,但這不是全部。重要的是,你是個很正直的好姑娘,艾比,即便作為一個冠了諾特姓氏的斯萊特林。”

        “很高的評價,格雷。”

        所有問題得到解答后,留給他們單獨交談的時間也快要走到盡頭——哈利很快就要從佩迪魯的處決公示那里回來了,艾比決定抓緊時間。

        “那么,我和格雷還是共同守護秘密的盟友嗎?”

        “格雷會永遠是你忠誠的好朋友,不論他以什么形態出現,你可以試著將信任交付給我,你知道我不會讓你失望。”

        西里斯英俊的臉上掛著大大的、燦爛到不可思議的笑容,一條隱形的蓬松大尾巴在他身后晃來晃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午后,格雷起身迎接帶著滿籃子食物的艾比那樣。

        只是少了些毛而已,他還是格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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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想盆?”

        “是的,我需要知道,或者回憶起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關于我的父母。”攥緊裝滿銀色絮狀物的小玻璃瓶,艾比用空著的手揪緊衣角,“您能幫助我嗎?”

        換上一件淺紫色的星辰巫師袍,鄧布利多俯身向茶壺里注入熱水,并沒有對她的拜訪表現出任何意外的情緒:“你追尋真相的執著和毅力令人動容——但我想說的是,真相的盡頭并不一定是好的結果,它危險難料,很可能會讓你心碎。”

        “可那才是真正的答案,教授,我被浸泡在謊言和虛假的十四年人生至少值得一個真相。”

        盡管對事情的真相早已有了自己的猜測,她還是希望能夠親眼看到記憶中發生的真實場景——無論那會將自己的命運指引到什么地方。

        鄧布利多輕輕嘆了一口氣,從抽屜里掏出一小串鑰匙,轉身朝放置黑色櫥柜的角落走去。

        “我們總說‘父母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可事實上,也許沒有人會比一個孩子更了解自己的父母,他們是怎樣的人,可能會做怎樣的事情,我們心中其實都早有答案。”輕輕打開上鎖的櫥柜,他側身讓開一定空間,鼓勵地拍拍艾比的肩膀。

        “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你了,艾比,尋找你想要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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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親愛的諾特夫人,我好像打擾了你和孩子們的愉快時光,多么不紳士的行為。”多洛霍夫背著手半蹲下來,那張扭曲的臉湊近搖籃里小小的紅發嬰兒,“可是你看,我們有比這更緊急的事情要討論呢。”

        “無論您想要談什么,請讓我把孩子們帶到另一個房間吧。您肯定是知道的,小孩子哭起來沒完沒了,會打擾到我們。”愛爾維拉撫平裙褶起身,一邊呼喚著小精靈庫克,一邊試圖越過他膀大腰圓的身軀將兩個孩子抱進自己懷里。

        “別這么著急,我們的談話用不了多久,”多洛霍夫將魔杖輕輕抵在她的腰間,轉身朝匆匆趕來的諾特先生抬了抬下巴,“真是讓我好等啊,布萊恩,我以為你打算永遠躲藏在房間的床底呢。”

        “安東寧,我的朋友,”布萊恩諾特大步走來,輕輕撥開那根魔杖,將愛爾維拉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我們不能冒太大的風險,你知道,外面的形勢對我們很不利。”

        像是聽到了什么非常經典的笑話,多洛霍夫狂放的笑聲過了好幾分鐘才停下。

        “外面的形勢?我以為你一直忙著將一箱箱金加隆搬進魔法部倉庫,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去了解外面的形勢呢。”他轉身從搖籃里抱起正啃著手指的小西奧多,“哦,或者你們根本就不需要像馬爾福他們那樣,是不是,小諾特先生?你們有這樣的好媽媽呢。”

        被胡子拉碴的下巴扎得好痛,不足一歲的西奧多放聲大哭,引得上一刻還摟著弟弟的小艾比也跟著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哭喊著找媽媽:“媽媽!媽媽……西奧!有壞人搶弟弟……我要西奧……”

        “啊,他們還問我為什么不成家生孩子。”被小孩尖銳的哭聲搞得心煩意亂,多洛霍夫放棄維持臉上陰冷的假笑,粗暴的將小小的西奧多丟回搖籃里,激情了更大的哭聲。

        “那么,就讓我們切入正題吧,在這兩個小崽子哭斷氣以前。”

        幾次不管不顧想要沖上去搶過自己的孩子,愛爾維拉都被面色凝重的布萊恩拖了回去。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即使是懦弱少言的布萊恩諾特也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怒氣了。

        “為我偉大的主人效忠,替他清除叛徒。”多洛霍夫從沾滿血跡的衣袋里掏出兩根同樣沾滿血的魔杖,隨手將它們丟在愛爾維拉腳邊,“這兩根魔杖來自普威特兄弟——兩個頑固的臭蟲掙扎到了最后一刻。你不會認不出來吧,愛爾維拉普威特小姐?”

        “他們,他們去世了嗎?”

        肉眼可見的顫抖起來,愛爾維拉想要撿起那兩根染滿血跡的魔杖,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不聽使喚。

        “是的,是的,美麗的諾特夫人,我親自送他們見的梅林,你真該看看他們臉上的表情。”用一種扭曲的、極度享受的表情欣賞著她臉上的痛苦神色,他又掏出一張小小的布條,“不如猜猜看,我還在他們那里發現了什么?”

        布條被血跡浸透,上面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可這不妨礙布萊恩和站在他身后的十四歲艾比辨認出屬于愛爾維拉的字跡。

        “親愛的愛爾……,……請和我們見一面吧,關于你所說的一切,…………,相信我,這真的很重要。——愛你的費比安和吉迪翁”

        被斑駁血跡浸泡的失了顏色,只能勉強辨認出上面的部分內容,但已經足夠多洛霍夫將魔杖指向他們的小妹妹——或者對他來說,普威特這個姓氏就已經足夠了。

        “多么令人感動的親情啊,即使嫁給仇敵都無法阻擋我們的諾特夫人與兄弟們的愛。”撿起其中一根魔杖,多洛霍夫將杖尖抵在艾比鮮紅的細小絨毛上,語氣活像吐著信子的蛇,“為什么不將缺失的部分與我們分享呢?也許我們的兩個小諾特也想知道舅舅們的消息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他們早就斷絕往來了,他們什么都不會告訴我的!求求你……布萊恩……”試圖搶過另一根魔杖保護自己的孩子們,她一邊拼命扯著丈夫的衣角,一邊朝多洛霍夫舉起魔杖,“請放開我的孩子,多洛霍夫先生,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談談?多么文雅的詞匯,如果是在主人出事之前,我說不定真的可以給你這樣充足的耐心。”將布滿猙獰疤痕的手搭在西奧多脆弱的脖頸間,多洛霍夫表情閑適的對布萊恩笑,“可你也知道,現在的形勢不太妙,每一分鐘都是珍貴的,不是嗎?”

        啪的一聲爆響從緊張的空氣中傳來,緊接著是家養小精靈獨特的尖叫。

        “庫克聽到了女主人的呼喚!庫克來幫助女主人!”小小的庫克挺直瘦小的胸膛,朝渾身血跡的多洛霍夫舉起自己尖利的指甲:“請放開主人的孩子!”

        家養小精靈與主人的契約牢牢束縛著它們一舉一動,使它們成為低人一等的魔法生物,可它們實際上擁有的魔法是任何巫師都不能輕視的。

        “諾特莊園養了不少的家養小精靈,這令我吃驚。”他對這樣具有實質性的威脅不以為意,“布萊恩,你怎么看?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女人與我為敵,還是認清自己的身份,做一個食死徒該做的事?主人到底是不是離開了我們,這可是我們都不能確定的事情,希望你能做出明智的選擇。”

        那雙鈷藍色眼睛閉了閉,然后微微張開。

        “庫克,這里沒有什么需要你幫助的,滾開。”在他冷淡的逼視下,庫克瞪著碩大的眼睛看了看哭得滿臉通紅的艾比和西奧,猶豫著離開了大廳。

        “布萊恩,那是我們的孩子!那是你的孩子!救救他們!”愛爾維拉驚恐的張著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手中的魔杖依然緊緊攥著指向多洛霍夫。

        “艾比和西奧跟我們待在一起,直到他們的母親想起什么需要分享的東西。”布萊恩諾特轉過身不再看她,慢慢走到多洛霍夫身邊。

        “啊,看來我們親愛的愛爾維拉不是很愿意配合我們,”看著她依然堅定舉著魔杖的手,多洛霍夫陰惻惻說到,“布萊恩,我的老朋友,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采取什么特別的方式讓她誠實一些?”

        “鉆心剜骨!”

        接下來的一切與攝魂怪來襲時聽到的聲音一點點重合,熟悉又陌生。

        艾比第一次,或者說,再次這樣清楚看到自己母親臉上痛徹心扉的神色,而口口聲聲說愛她的那個人正舉著魔杖,面無表情地向她打來一道又一道惡毒至極的鉆心咒。

        大腦里傳來的嗡鳴聲混著慘厲的尖叫、嬰孩無助的啼哭,像帶有倒刺的利刃,一下一下切割著艾比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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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向鄧布利多教授道別,又是怎么跌跌撞撞走出校長辦公室的。

        直到現在,直到此時此刻,這個畫面真正呈現在她眼前,艾比蓋爾才意識到自己對布萊恩一直懷有些隱秘的期待和復雜的愛,那種,只可能屬于女兒對父親的愛。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心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蜷縮著可笑而卑微的念頭:如果父親一點不恨她呢?說不定他只是個做錯事的好人,在各方面的壓力下不得不做出這些事情。

        這個讓人意外的發現讓她倍感恥辱,想哭又想大笑,于是她蹲在樓梯角落里大聲咳嗽著,用衣袖奮力抹去眼角不斷淌出的淚水——今天以前她從不知道,自己眼中用以表達悲傷和痛苦的透明咸味液體里,居然有一些是留給布萊恩諾特的。

        掛在肩上的書包被隨意甩在一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金屬脆響,接著,一陣尖利的疼痛從掌心傳來。

        金色飛賊。德拉科送她的書包掛墜,它的翅膀折斷了———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卻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去關注那些。

        終于,終于。

        這一刻,她心中那個朦朧又遙遠的父親形象終于不堪現實的重負而分崩離析,成為了一片她早已預料卻從不敢面對的廢墟。

        父親不愛任何人,原來她一直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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