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重生
所有人都以為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如煙云般消散了，就連出云都以為自己身為南疆國師的日子應(yīng)該結(jié)束了。
南疆完全安定下來，已經(jīng)是十年后了。小皇帝也逐漸長成了一個帝王該有的樣子，他不會被那些朝臣的軟硬兼施欺騙，也不再需要出云來打主意。
但過去的經(jīng)歷讓他變得有些陰晴不定，另外他對出云這個國師也一直都有意見，可能是因為當(dāng)年出云從空冥山帶回來的是太后的尸體。
出云并不想和皇帝有過多的交流，除了朝堂之上他和皇帝少見幾次面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很快他就有了其他的想法，在空冥山上建一處行宮，由他來監(jiān)工，給被封印在空冥山頂?shù)乃龓ヒ恍┬迈r勁。
可就在他進(jìn)宮和皇帝商量好出來后，突然瞥見了一個女孩從后墻一閃而過，她如同山林中的精怪一般輕盈，但是卻奪人注意。
出云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一種急切迫使他上前抓住了那個女孩的手腕。
“你，你干嘛！”
女孩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憤怒地盯著他，但是她很快又認(rèn)出了出云的身份。
“是國師，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嗎？”
出云看著那張和秦楚歌相似的臉龐，有些恍惚。
女孩似乎只是年紀(jì)更小了些，如果秦楚歌也是這個年紀(jì)說不定就是這副樣貌？她抬頭看著出云時的神情，沒有懼怕也沒有恭維。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有些猶豫，她掃了一眼宮殿門口的位置，最后說道：
“額，她們，都叫我阿楚�！�
......
之后幾日，出云逐漸了解一下阿楚的情況，她是個樂行宮的一個小宮女，卻也是被養(yǎng)在宮里的未來獻(xiàn)給皇上的女子。那日阿楚從宮殿后墻跑過去，就是有人指示在皇帝出來的時候“偶遇”，只是沒想到她“偶遇”到的人會是出云。
出云順便查了一下是哪個人竟然敢對皇室打這樣的主意，直接動手處理了。阿楚也沒有什么意見，她本來就不想做這些事情，皇宮中的生活雖然不愁吃穿，但總讓她覺得壓抑和束縛。
阿楚就像是一個沒有記憶的秦楚歌，說話的神態(tài)像，空閑時的小動作像，甚至是對旁人的態(tài)度也都有著一種宮女養(yǎng)不出的矜貴。
出云對她的好奇越來越多，但也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再這么下去了。阿楚不是秦楚歌，他也不會將對秦楚歌的情感寄托在阿楚身上。
所以他找阿楚好好商量了未來的事情，給阿楚留下了一條后路，便請示皇帝去了空冥山搭建行宮。
禹觀便是在那時候搭建起來的，但它當(dāng)時只是一座簡單的行宮。上山搭建的工人都需要出云親自帶上去。
雖然空冥山中的毒物不會再跑出來了，但是山中還是一樣危險的。
三年五載，等行宮建好了，出云從空冥山下來已經(jīng)是三年后的事情了。他確定南疆沒有什么大變化后就決定去宮中辭官，出去云游。
皇帝并沒有直接答應(yīng)他，而是故意讓他見到了一個人。
是阿楚，她已經(jīng)成為皇帝的妃子了。
出云的震驚險些浮在了臉上，但他還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
最令他驚訝的是阿楚看向他的眼神，僅僅一眼，和當(dāng)年的秦楚歌簡直一模一樣。
她穿著華服，臉上施著淡妝，就如同那年出云在御花園見到秦楚歌的第一面�？涩F(xiàn)在她又變成了被關(guān)在皇宮這樣金籠中的鳥雀了。
皇帝似乎是被出云的沉默取悅了，欣然答應(yīng)了他離開南疆的事情。他一手?jǐn)堊×税⒊难�，在阿楚的耳邊輕言了一句楚妃。
出云幾乎忍不住想要抓住皇帝的衣領(lǐng)質(zhì)問他，為什么會對擁有這樣容貌的女子下手？
可出云最后什么都沒說，只是沉著臉出宮去了，畢竟他和皇帝已經(jīng)無話可說了。
當(dāng)晚，出云出現(xiàn)在了后宮中，他只是簡單辨別了一下，便知道自己應(yīng)該去往何處。
在一處高墻上，他看到了皇帝在楚妃門前吃了閉門羹怒火沖天的樣子。
“你要待在這么個地方你就帶著吧，所有人都好好聽著，沒有朕的旨意，誰都不允許靠近琳晟苑一步！”
說完他便帶著那些侍衛(wèi)，仆從離開了。
出云冷漠地看著這場獨角戲，轉(zhuǎn)而消失在了高墻上。
他來后宮只時有些事需要找阿楚確定一下，以及阿楚為什么還在宮中。
就在出云站在屋檐上，考慮應(yīng)該如何與現(xiàn)在的阿楚解釋自己的到來時，屋檐下突然傳來了阿楚的聲音。
“我知道是你來了�！�
出云愣了一下，下面的人竟然這么快就察覺到自己。
他從屋檐上翻了下來，廊橋上只有阿楚一人。
她臉上似乎沒有什么表情，但出云隱隱看見了淚痕。
她剛才哭過？
“你......”出云和她對視了許久，終于還是先開了口。
“出云，好久不見�！泵媲暗陌⒊蝗宦冻隽艘唤z溫柔至極的笑，或者說她是秦楚歌。
出云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伸手，他想要觸碰眼前女子的臉，又很快收了回來。
“你是，秦楚歌？”
怎么會這樣，明明當(dāng)年秦楚歌死在了自己的懷中。
秦楚歌點了點頭，垂下了眼眸：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我，跟我來吧�！�
她轉(zhuǎn)過身去，帶著出云進(jìn)了屋中。
出云這才發(fā)現(xiàn)琳晟苑里伺候的人似乎早就被秦楚歌支開了，兩人就像是曾經(jīng)在太后宮中相見一樣。
前面的身影比起三年前已經(jīng)抽條了許多，從背影看完全就是秦楚歌的樣子。那原來的阿楚呢？是被奪舍了還是......
“宮中的紫宿茶比之前的好上太多了，連小小的嬪妃都能喝上了�！鼻爻栝_始拾掇起茶壺。
紫宿茶是南疆少有的茶種，但是貴族乃至皇室都很喜愛，但是以前皇室能得到的紫宿茶都是那些權(quán)臣挑選過后的，所以品質(zhì)并不好。
卻也是身為太后的秦楚歌能用來招待出云的。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出云上前一步，接過了她手中的茶壺，繼續(xù)她要做的事情。
秦楚歌有些訕訕地笑了一下，她確實不擅長泡茶，或者說只要是和味道沾邊的事情她好像就沒有成功過，比如做飯，或者僅僅是做一個小點心。
出云當(dāng)然知道這一點，二話不說拿走了她的茶壺。
“我也不知道，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我就是阿楚，這一點我能肯定�！�
秦楚歌低著頭輕輕地說道，她將手放在胸前，神色有些落寞。
“之前為什么要叫阿楚？”
秦楚歌眨了眨眼：“那時候我還沒有記憶�！�
出云沉默了，他唇角微微下壓著，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他將你納入后宮的時候，你還不知道這些？”
說道這里，出云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他知道阿楚不是自愿留在宮中的，那必然是被皇帝或者是其他什么人逼迫的，如果那時候還不是秦楚歌，她就不需要承受這種背德的痛苦了。
但是秦楚歌好像理解錯了出云的意思，她慌忙地?fù)u頭給自己辯解道：
“當(dāng)然沒有，不然我寧愿死......”
出云掃了她一眼，秦楚歌才將話題止住。
“我離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出云并沒有生氣，他表現(xiàn)得總是很平淡，讓秦楚歌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面對出云。
她的那點小心思，怎么都不應(yīng)該放在明面上來講。過去是因為兩人的身份，還有南疆的未來，現(xiàn)在同樣是因為身份，她已經(jīng)是一個有夫之婦了。
秦楚歌在心里微微嘆氣一聲，之前剛見到出云的時候她還不確定出云會不會來找他，好歹也是為了昔日的盟友考慮一下。而現(xiàn)在她同樣不知道出云是處于什么目的詢問她的情況。
如果是為了南疆，那可能是來確定一下秦楚歌會不會成為什么意外吧。
“你去了空冥山之后，我按著原計劃想要離開皇宮，但是偏偏那日宮中出現(xiàn)了刺客，聽說是余黨得知了你的離開謀劃刺殺皇帝�！�
“然后宮中徹查，想要逃跑的我當(dāng)然就被抓起來了。原本這也沒什么，宮里查到的人可不少，只要丟進(jìn)牢里好好拷問一遍就好了。”
出云聽她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眸微微顫了一下，嘴唇輕輕地抿了起來。
秦楚歌總是將自己遭受過的苦難輕描淡寫地掩飾過去。
“但是那天皇帝非要來親自拷問，我這張臉可就被盯上了�！�
秦楚歌有些無奈地說道，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皇帝看見她之后，不是將她秘密處理了而是要將她塞進(jìn)后宮，這怎么說都很奇怪。
和太后，皇帝名義上的母親有一樣的臉龐，這在宮中怎么都不會是件好事。
但是皇帝只是將她帶回去軟禁了起來，還派人查了她的過去。
在知道了她原來是作為宮女子被養(yǎng)在宮中的，皇帝就將她納入了后宮。
那時候沒有記憶的阿楚只覺得皇帝有些奇怪，他們之前的相處好像和旁人不太一樣。
直到兩年前，后宮中有人算計她想要將她引到太后宮中，她受了一些驚嚇，打碎了房中擺著的一只花瓶。
她愣了好久，突然想起來，這是出云送給她的東西，她是秦楚歌……
算計她的人就是想要在她和太后相似的容貌上做文章，讓皇帝惱火。
皇帝也確實因為這件事情大發(fā)雷霆，但是他卻沒有動阿楚的位置。
秦楚歌想起過去的所有事情，只覺得自己和皇帝待在一起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便三言兩語激怒了皇帝，直接被打入了冷宮中。
她也是在冷宮里理清了自己的頭緒，知道南疆的現(xiàn)狀，以及出云的離開。
可是為什么自己沒有死在空冥山，而是用這樣的方法重生了呢?
“之后皇帝又把我放出來了，不過在太后這方面做文章，還算是能震住他。誰知道他今天又犯什么毛病……”
秦楚歌最后簡單地總結(jié)了一下。
“所以國師大人，是否知道為什么我會這樣?”
出云幽黑的目光安靜地盯了她許久，最后卻只能搖頭。
秦楚歌有些失落，又不免感嘆，這是第一次她從出云那里得到不知這樣的結(jié)果吧。
“這些事情和天道有關(guān)，天道輪回，你是被什么牽扯住了�！�
出云的聲音微涼，飄逸出塵的五官越發(fā)吸引著秦楚歌的注意，她感覺兩人的距離似乎靠得近了些。
如果她再靠近些，出云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呢？
“你說的天道，是那時候我聽到的聲音嗎？”
秦楚歌問道。
出云像是沒有察覺到眼前女子的靠近一般端坐著，手中倒好了一杯茶遞到了秦楚歌面前。
“祂不是天道，但和天道密切相關(guān)。天道只是一個規(guī)矩。”
秦楚歌琢磨著這句話的含義，那時候出云所說南疆的事情他都會管，也是因為天道了。
“我與天道已經(jīng)分隔，所以不能再動用靈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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