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說話的人不靠譜,剩下的……連話都沒有說,默默地別開了頭。
江遠汀的視線略是微妙。
這樣的局面非常尷尬。
他轉身走了,舒盞依稀能聽見一聲低喃:
“我怎么就信了邪去問她……”
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
說這話到底幾個意思!
一班在的地方離十二班很遠,舒盞氣沖沖地給鄭芷發消息:江遠汀那種人是怎么評上級草的?
鄭芷不明所以:?
舒盞:脾氣差,盲目自大,性格壞的要死。
鄭芷:大概……現代人都比較膚淺,只看臉?
舒盞:……。
舒盞:祝他單身一輩子。
鄭芷:呵[微笑]
這個微笑也挺耐人尋味的。
發幾條消息的空隙,小組里的人已經手忙腳亂地開始動手烤了。
木炭滋滋作響,滾滾白煙一陣一陣往上冒,舒盞剛走近,便被嗆得咳嗽了幾下。她拿著一把小肉,架在烤架上,學著幾個同學的模樣開始烤。
烤架不大,十個人并排站著,擠得都沒了位置。那邊刷油的刷油,撒調料的撒調料,什么孜然、胡椒粉、鹽,裝模作樣地亂撒了一氣,有的全都弄到木炭上去了,一下子化作煙塵消散。
舒盞邊扇煙邊擦眼睛,熏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學校居然不弄無煙燒烤,實在是不道德。她只見過群魔亂舞,然這場面……大概是群魔亂烤吧。
刷了油又撒了調料,幾人面面相覷,便把食物丟烤架上,轉身聊天去了。舒盞亦然。從前大家沉浸在學習里,都很少有這樣親密的交流時刻,各自尋找分班前的熟人凝聚成小團體。如今站在一塊,發現居然有很多話題可以說。
還有人自己帶了零食、水果和鹵菜,大家分著吃,邊吃邊聊,真是忘了今夕是何年。
正聊得歡,不知誰喊了句:“再不來東西就要糊了!”
聊天的幾人驚覺跑去。
燒烤架上簡直就是車禍現場。
雞翅過分熟了,早就出現了焦黑,忽略周圍的哀嚎聲,舒盞想去拯救自己的小酥肉——焦黑色一直蔓延到木棍上。
大概是……能吃的吧。
她猶豫著,把幾串烤焦了的拎出來丟了,剩下沒焦的,咬了一口。
咦。
味道還是可以的。
就是咸了點,似乎是撒鹽的時候同學手一抖,全撒烤串上了……
她一下子來了興趣,一手握著小酥肉,又去拿雞翅來。
燒烤并不是一件難事,雖說身邊沒有任何人指導,但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自己的相關經驗,不一會兒便上了手。比起先前的狼狽,舒盞已經可以自如地調味了。
一群紀檢部的成員戴著紅袖章,在燒烤攤上巡邏,檢查兩邊的衛生。看上去他們并沒有享受到燒烤的樂趣,但是……看著迎面走來,兩手拿滿烤串的江遠汀,舒盞再一次沉默了。
高一與高二分布在道路兩側。他剛從高一那邊巡查完,現在去往高二。
就在這時,又有女生走過來,笑容羞澀:“學長學長,你嘗嘗這個唄。”
江遠汀眸色淡淡的,低頭不知道說了句什么,那個女生沒把東西送出去,卻分外雀躍地走了,忙不迭地與她們分享自己剛才的經歷——
舒盞的目光追隨著那個女生很久,然后冷著臉偏頭應了同學的話,留了個背影給江遠汀。
“舒舒。”
他剛好走來,聲音清淺,懶洋洋地睨著她。手中烤串金黃锃亮,一看就出自有經驗人之手精挑細選出來的成功品,還都是舒盞比較喜歡的——她反觀自己手上的作品,簡直不要太有對比感。
憑什么他靠著一張臉去高一那走一圈就能收獲一眾學妹的愛心小禮物啊!
而且都是高二這邊沒有的品種。
他們只有清一色的肉肉肉……
“你們學生會還要收保護費嗎?”她輕哼了一聲,把余下的小酥肉塞到他手里,“不好意思,手殘,只能烤成這樣了,比不得那些小學妹。”
“……”江遠汀的語氣有一絲奇怪,“你在說什么?這是我自己烤的。老師那邊自帶了很多,我們這只有肉,我去拿了點金針菇、藕片什么的來。我記得你挺喜歡吃這些。”
可是他不久之前還在問自己怎么燒烤!
舒盞這下真是把白眼翻到了天上,抿著唇,輕嗤:“剛才不是還有學妹攔著你給你送禮物?你跟她說什么了?”
這下,他的表情真的有點微妙了:“我告訴她不要亂丟垃圾。”
舒盞:“……”
她不信。
這種話能讓新生開心成那樣?
這屆新生不行!
“你要不要,”他本想抱起手臂,奈何手上拿滿了東西,只得作罷,“不吃我送人去了。”
舒盞到底還是接了他的烤串,并補充:“這是交換,禮尚往來,我們各不相欠。”
同樣是第一次,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么會這樣大呢……
江遠汀嫌棄地皺了下眉頭:“烤成這樣也敢拿出來見人。”
“物質是不依賴人的意識并為人的意識所反映的客觀實在,”舒盞已經淡定多了,“你再怎么想,它也沒法改變它現在的樣子。”
哲學一直是江遠汀的痛處。
他沉著臉,面無表情地離開了。
真是再見了——他怎么就愿意花時間從一堆失敗品中挑選出賣相最好的給她了呢?
還要被潑冷水!
燒烤剛剛結束,男同學們忙著收拾殘局,擺桌子、擺凳子、整理餐具,女同學們則幫忙掃地。
舒盞打點完自己的位置,閑來無事,坐下來跟旁邊的女生聊天。
她們坐在棚子外面,天略涼,風有一陣沒一陣地吹著,燒烤的香氣還在,熱氣卻散了。
“呀,”女生摘下眼鏡,用手指擦了一下,“好像下雨了。”
說完不久,舒盞也感受到了。
雨點打在眼睫上,一絲絲、一點點。
周圍人忙著起身,“這才兩點哎……我們等下還有場外活動吧?”
本該是艷陽高照的時候,天雖陰沉沉,可遮不住陽光的暖意,怎么就下起雨了呢?
舒盞站在場外,自如地撐起了傘。
那女生正是早上笑舒盞帶傘多此一舉的,見此忙跑到她傘下,笑嘻嘻地說道:“不愧是大佬,天氣都能算到。”
舒盞矜持:“低調。”
其實她只是忘了把傘拿下來。
換種說法就可以不動聲色地裝——這是她跟江遠汀學的。
雨并沒有停下的趨勢,反而下大了,學校只好喊學生先上車,載著他們離開這里。
車上余興未過,大家還沉浸在先前燒烤的快活中,眼見這才剛到下午,不由得很是失望:
“學校不會直接送我們回家吧?”
“距離計劃規定的時間還有三個小時哎……”
“好好的雨怎么說下就下,天氣預報果然沒有靠譜過。我還以為今天天氣會很好呢!”
“唉……我沒有帶傘……”
被圍住的班主任不停地安慰大家,“學校還有通知……”
戶外的活動取消了,但是戶內的活動還在。他們去參觀了博物館,到差不多三點半,外面雨還在下,老師便宣布送他們回去。
舒盞看了下表,看來余下的作業有時間完成了。
當然,這個說法一經傳出,便得到了一眾的抗議。
這場雨,一直下到晚上。
江遠汀跟舒盞不在一輛車,比他們先走一步,回學校的時候,她已經找不到他了,發了消息去問,也沒有得到回復。
大概是自己回去了吧。
也不知他帶傘了沒有。他這樣的從來不看天氣預報的,幾乎沒帶過傘,以前都是跟她共一把,畢竟她天天都帶……
她撐著傘,獨自一人去了地鐵站。
即使碰見了一些不太如意的事情,社會實踐到底還是在歡聲笑語中愉快地結束了。
準備的食材被掃蕩一空,等第二天早上,遲到率大大上升,不少同學紛紛表示昨天吃太猛吃到一覺醒來拉肚子……
弄得班主任哭笑不得。
可惜,社會實踐過后,便是一點也不愉快的期中考試了。
舒盞晚上失眠了。
到現在,每一次考試,她都緊張的不行——偶爾觀察同班同學,大家總是特別認真,桌上的課外習題堆積成山,周末向來是用于補課的。
而自己,題刷的不多,課余時間抄抄筆記,周末也是玩和學習對半分,好像沒有過多緊張的感覺。
小學初中那股子學習的狠勁兒,早在成長中散去不少。因為她的生活,還可以有很多其他的東西。
像江遠汀一樣。
早晨,舒盞踩著考試的鈴聲走進教室。默認提前五分鐘發試卷,來的時候,三張卷子已經放在桌上了。
雖說她沒有超過學校規定的那個時間點,可考場里的人都來齊了,她這樣過來,已經算是半個遲到。以前她考試踩點,都是踩提前五分鐘的那個點,這樣遲到還是頭一回。
她昏昏沉沉地坐下來,先趴在桌上,把姓名班級和考號填涂好,方才喝了口水,打起精神來答題。
她曾在孫悅悅面前夸下海口,說得那樣自信張揚。
領獎臺上見。
怎么會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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