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號？“
  這一波精神沖擊結束之后，馮垣對著趙祈問道。
  “這個能力，是4號。“趙祈牽著1號實驗體跟在馮垣和兆閱的身后。
  一行人跟著馮垣走到了樓梯口的位置，刷開了門。
  “這是通往哪里的？“兆閱在樓梯間內探頭探腦的問。
  剛剛控制室內的各個監控視角里，都沒有出現過樓梯間內的視角，這里的監控應該是有另外一個地方負責。
  “不知道。”馮垣搖了搖頭。
  這時，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1號實驗體突然動了動，她掙脫了趙祈的手，快步走到墻邊，在其他人略顯茫然的視線下，伸手砸開了一個裝置。
  “嘀——！”
  拉長聲的警報聲在這層樓中接連響起。
  “糟了，是自毀程序，這層樓要被毀了。”趙祈聽完一段警報聲的頻率之后說道。
  “什么？”
  身后的走廊中傳來了一聲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應該是有什么門正在落下來。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幾個人身后的樓梯間出入口處落下了一道銀白色的門。
  整個24層就此被完全封閉。
  觸發自毀裝置的1號實驗體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做一樣，安安靜靜的立在墻下。
  馮垣看著1號實驗體無神的眼睛，開口問道：“這個自毀程序，是什么類型的自毀？“
  “這一層樓內的所有資料和裝置全都物理毀滅的程度，按照手冊上說，應該是毀到只剩下一個毛坯房。“
  “這么徹底啊。”兆閱不信邪的走到了了剛剛落下的材質不明的門前。
  警報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止，被啟動了自毀程序的24層也陷入了寂靜中。
  “這就自毀了？”兆閱有些不信的指著門問。
  “我又沒經歷過這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趙祈一臉無辜的說著，又湊到了1號實驗體的面前。
  時間又過了一會，身后落下的門吱吱呀呀，的升了起來，一股熱浪就這樣從縫隙中漏了出來，伴隨而來了還有一股十分復雜的味道。
  馮垣直接拉著趙祈和1號實驗體竄到了樓梯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正一點點打開的入口處。
  “你別光顧著兩個美女啊，也顧顧我。“兆閱緊隨其后。
  里面的東西如果想要毀滅的徹底一點的話，根據剛剛的溫度，直接燒了最保險。這樣的話，里面各種建材在大火之下，不一定燒出什么有毒氣體，更別提這還是實驗室，一定有更多不可言說的東西。
  馮垣打消了原本想要看一眼自毀之后的現場的心思，直接拉著兩個人走到了上一個樓層。
  打開門，趙祈直接封閉了這個樓梯口，將刺鼻的氣味擋在了門后。
  “嚯。“兆閱拿下之前堵著鼻子的手，在這個走廊中開始了四處觀察。
  這個樓層的走廊和之前的走廊并沒有什么差別，整個實驗室的建筑風格可能都是一樣的。
  “小祈你之前有記過這個實驗室的地圖么？”馮垣一臉期待的看著趙祈。
  “沒有哦。”趙祈搖搖頭“我的行動范圍沒有很大，只有三個樓層而已，剛剛已經沒一個了。”
  “你們研究人員的行動范圍也有限制啊。”馮垣一邊說一邊看向了兆閱。
  之前看到兆閱的時候他在2層的位置，現在跟著自己走過24層和現在的樓層似乎沒有任何影響的樣子。
  兆閱的表情也緊張了一瞬間，隨后看向了趙祈。
  “有的。”趙祈點點頭。
  “然后呢？”兆閱著急的繼續問。
  “什么然后？“
  “走到了范圍限制之外有什么后果啊？“
  “就是沒有權限而已，能有什么后果。“趙祈不在意的直接領著1號實驗體走到了最前面，熟門熟路的打開了一道門。
  “雖然我沒有記住整個實驗室的布局，但是這兩層我還是知道的。”
  打開的房門后面，是一個空曠的房間。房間中間有一個微微凸起的圓臺，圓臺上漂浮著一個被液態金屬完全包裹的男人。
  在男人身側的光屏上，是這個實驗體的簡略信息。
  9號實驗體，不建議喚醒。
  這是之前那個見人就殺，差點把馮垣和1號實驗體全都做了的實驗體。
  “這位是誰啊？”兆閱直接湊在了9號實驗體的身前，有些好奇的轉圈看了一眼。
  他從在夢境中醒來到現在其實沒有獲得有用線索的機會，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昏迷，雖然和趙祈同為研究人員，但是知道的東西卻遠沒有趙祈知道的多。
  “實驗室里面的實驗體唄。”趙祈回答道。
  這個房間和馮垣之前待的那個房間十分相似，保存的方式也十分的相似，想到這里，馮垣對著趙祈問道。
  “你知道我的那個介紹是什么么？或者說對于我這個16號實驗體的注意事項是什么？”
  趙祈簡單的思考了一下。
  “這個實驗室里面的實驗體其實關押的方式都沒什么區別，只有1號實驗體的房間沒有太嚴格的保護。”

  “剩下的所有實驗體對他人的影響基本上都是精神上的影響，所以最外面這層液態金屬就是隔絕影響的裝置。這個金屬不知道是怎么研究出來的，可以直接把一個人變成死物，隔絕這個人帶有的所有信號，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出不來。“
  趙祈的話說的有些拗口，但是不難理解。
  這個液態金屬的作用就是隔絕實驗體的能力對其他人的影響，從之前的感覺來說，這個金屬甚至可以封閉游夢者的精神能力。
  “這是誰發明的？“馮垣好奇的問。
  這種東西無論是在現實還是在夢境中基本上都是可以改變世界格局的發明。一般來說，夢境系統的科技水平應該高于這些游夢者經歷的夢境，可是現在夢境系統卻被這個夢境里面的發明屏蔽了一定的信號。
  夢中不會出現沒有的東西，也就是說，現實生活中就算這種液態金屬沒有實際發明，也一定有人提出過構想。
  “是徐主任的發明。“趙祈在另一邊的墻壁上點出了一個控制屏，調出了一長串的數據。
  “之前你們說在18號那里看到了一些數據對吧，這里也可以看一些。“
  隨著趙祈的動作，一張張的試驗記錄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新歷1年6月1日，9號實驗體意識完全封閉，無自我控制能力，嘗試喚醒，失敗。”
  “新歷1年7月1日，9號實驗體意識完全封閉，無自我控制能力，嘗試喚醒，失敗。”
  “新歷1年8月1日，9號實驗體意識完全封閉，無自我控制能力，嘗試喚醒，失敗。”
  這些實驗記錄從新歷1年開始，一直持續到了新歷22年的8月，每次實驗都是1號，都在嘗試喚醒9號的自我意識，但是都是失敗收尾。
  22年的實驗，按照一般情況下，這種實驗體應該早就被處理掉才對。
  等等，馮垣忽然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這個實驗室是從新歷開始就已經建立的，當時的實驗室負責人就是徐來，在這22年之中，徐來的位置都沒有過變化，那其他人呢？
  想到之前看到的那9個人，雖然看起來年齡各異，但是徐來實在是不像是掌管了實驗室22年的負責人的樣子。就算實驗室建立的時候還算年輕，也不可能22年之后長的還像是一個年輕人的樣子。
  “徐來多大了？”這樣想著，馮垣直接問出了聲“那些主要人員，22年以來換過么？”
  “稍等。“趙祈繼續在屏幕上點來點去，手速不算多快，甚至還能看出來一些在思考的痕跡。
  “你在干什么？”馮垣好奇的問。
  “看看能不能黑進去。”趙祈專注的干著自己的事情“之前整個實驗室都在正常運轉的時候不太敢干。”
  “現在怎么敢干了？”
  “現在？沒人管我了啊。”趙祈手下不停，但還是回應道。
  兆閱一臉佩服的看著正在操作的趙祈，然后對著馮垣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馮老弟，你家這個小朋友是真厲害啊，可千萬得留好了。”
  馮垣雖然嘴里在問，但是眼睛其實還在看著之前調出來的屬于9號實驗體的資料，并沒有接收到兆閱的大拇指。
  “9號實驗體是受外來者影響變成的影響源，影響產生時，周圍的所有人都被勾起了負面情緒。受負面情緒影響，跳樓30人，自殘22人，有千余人在影響下開始了互相傷害，致殘致傷致死。”
  “于新歷1年2月收入實驗室，完全失去意識前的清醒時間為5小時20分鐘。”
  “清醒時間狀態記錄：新歷1年3月1日，短暫清醒，要求吃東西。沒有撐到食物送達，再次陷入瘋狂。”
  “新歷1年4月22日，清醒時間較長，食用大米粥，請求結束生命。”
  “新歷1年4月30日，短暫清醒，有自殺行為，暫不清楚如何讓脫離控制。”
  “新歷1年5月21日，短暫清醒，有意識傷害數名研究人員后，陷入完全瘋狂，自我意識完全封閉。”
  9號實驗體之前清醒過，甚至還通過未知的方法，脫離了實驗室對于實驗體的控制，直接選擇自殺。
  他想要獲得死亡很久了。
  不過這上面說的自我意識完全封閉，意思是現在身體還活著，但是已經完全放任本能控制自己了么？
  不對，自己醒過來那天，9號實驗體明明是脫離的狀態。為什么這里沒有記錄？
  馮垣再次翻閱了一下顯示屏上的記錄，沒有任何有關于那次逃離的記錄。
  9號實驗體既然在這里，之前他的逃離事件應該就被處理好了，不至于會留不下一點記錄。
  那邊的趙祈還在鍥而不舍的進行著想要黑進資料庫的操作。
  兆閱在一旁有些無聊，他身上現在沒有任何的任務，只能在房間內漫無目的的亂逛。
  由于之前已經通過趙祈知道了實驗室對于研究人員其實是有比較嚴格的監管的，所以現在他也沒什么勇氣出門自己單干，畢竟這個時候的他還是個沒有覺醒任何能力的普通游夢者。

  房間內其實沒有什么值得仔細觀察的東西，最后兆閱的視線還是落在了9號實驗體的身上。
  液態金屬把他整個人包裹的嚴絲合縫，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栩栩如生的金屬制品，只有9號實驗體呼吸的起伏頻率還在表示出他此時是個活人。
  自下往上的視線最后看到了9號實驗體緊閉的眼睛上，液態金屬甚至連睫毛都沒有放過，嚴絲合縫的密封著他的身體。
  就在兆閱想要移開視線的時候，9號實驗體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在液態金屬阻擋下的視線直直的望向了兆閱。
  “誒呀！”
  兆閱被這個變化嚇得直接喊了出來。
  不過隨即他就意識到9號實驗體整個人都被控制在圓臺上面，做不了任何其他的事情。
  “怎么了？“馮垣看完了所有的資料，聽到兆閱叫聲之后問道。
  “他眼睛睜開了。“兆閱平復了一下呼吸回答。
  嗯？馮垣走到了9號實驗體的正面，看到了他睜開的眼睛。
  被包裹在液態金屬里面的9號實驗體此時看起來很像是一個做工精致，細節精細的等身金屬人，根本看不明白此時的9號實驗體眼中的情緒。
  當然也有可能是液態金屬的屏蔽效果太好了。
  “小祈？完事了么？“馮垣隨意的問。
  “快了。“趙祈依舊在旁邊的屏幕上點來點去，只不過動作比之前流暢了很多，看起來已經完全掌握了手下的東西。
  9號實驗體只是睜開了眼睛，沒有繼續的其他動作，周圍也沒有什么警報和異常。
  現在看來應該是安全的。
  馮垣湊到了圓臺的旁邊，這個圓臺應該就是讓9號實驗體可以漂浮在半空的裝置。
  之前自己醒來，身上的液態金屬露出點頭的時候能力依舊是收到限制的狀態，說明這里除了液態金屬意外還有一層保障。
  有看不見的屏障？
  馮垣伸手在圓臺范圍的邊緣停下，圓臺上看起來沒有任何東西。
  “你這是要干什么？”兆閱站在一個比較遠的距離上問。
  “應該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人和實驗體交流吧。”馮垣回答著，按照之前醒來的記憶在圓臺的周圍摸索著空氣。
  “你這么摸應該沒用吧。”聽到這個回答，兆閱大著膽子走到了馮垣身側“你之前是實驗體，應該只有研究人員才能打開這周圍的東西吧。”
  說著，兆閱直接拿著自己的身份卡在周圍刷來刷去。
  “嘀。”輕微的認證聲響起，一個圓柱狀的光屏從地面的圓臺上升起，將9號實驗體裝在了里面。
  光屏上則實時的顯示著9號實驗體的身體狀態，和一些其他的之前在控制室內看到過的功能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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