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那個不要臉的男人
陳盛從樹梢上飛身而下,輕飄飄的,不濺起半分塵埃。
他的動作就一個詞能形容:潤滑。
“……”
黃牛和身邊的幫兇們大吃一驚。
太意外了,沒想到現(xiàn)場居然還藏著個人,而且還藏得如此隱蔽!
“什么人?”
“你爹。”
“呸!狗娘養(yǎng)的竟敢出言不遜,我他媽……”
幫兇中有個瘦子被激怒了。
他憤然從腰間抽出短刀,看架勢就要沖過來拼命,卻被黃牛一把拽住。
黃牛童孔收縮,緊緊盯住陳盛的眼睛:“來者莫不是軒轅三光?”
陳盛歪著頭:“龜兒子好眼力,正是老子。”
話剛落音,后面頓時“嘶”聲一片。
十大惡人中的“見人就賭”惡賭鬼?
幫兇們的臉色都變了。
十二星相固然兇名卓著,但十大惡人也不是好惹的,他們今天只是求財而已,犯不上與這樣的敵人起沖突。一些膽小之輩甚至悄然后撤,有了退走的心思。
黃牛的表現(xiàn)還算冷靜。
他看了看陳盛的背后,試探著問道:“你一個人?”
陳盛道:“對,我還沒成親。”
“……”
黃牛愣了一下,很快便氣道:“誰他娘問你這個了?我是想說,你今日是單獨行動的?”
陳盛道:“廢話!老子一向獨來獨往,何曾有過幫手……老子還以為,你看我形單影只的怪可憐,準備把小姨子介紹給我呢。”
黃牛的臉色越憋越紅,使勁捏著拳頭。
“惡賭鬼,不要呈口舌之利。你一個人面對我們十幾號兄弟,表現(xiàn)如此托大,究竟憑的是什么?”
陳盛從腰帶上取下長劍,澹澹道:“問的好,就憑這個。”
黃牛不禁起了疑。
——惡賭鬼在江湖上縱橫多年,平素只是以拳法聞名,什么時候練的劍?
莫非他得了某些奇遇,功力大進了?
為了穩(wěn)妥起見,黃牛決定忍氣吞聲:“兄臺忽然在此現(xiàn)身,為的當然也是這批紅貨。咱們這么辦,五萬兩黃金我分你四成,分完錢大家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臥槽!
車上居然有五萬兩黃金?
陳盛道:“龜兒子想什么呢,誰他媽跟你分錢,就算分,老子也要占十成!”
黃牛終于被激怒了,臉上兇相畢露。
“惡賭鬼,莫要欺人太甚!”
“我還就欺負你了,你能怎樣?”
黃牛環(huán)視著身邊的人,大聲道:“兄弟們,惡賭鬼只有一個人在,咱們并肩子上,把這廝拿下。”
“額……”
那些小商販都猶豫起來,有的人躍躍欲試,有的人卻打了退堂鼓,場面一時很尷尬。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黃牛又道:“罷了,殺死惡賭鬼之后,這批黃金咱們五五分成如何?不,四六分成,你們拿大頭。”
這回幫兇們都動容了:“行!”
黃牛獰笑道:“好,大家便一起出手,用暗青子招呼。殺!”
“嗖嗖嗖嗖嗖……”
自古以來,黃金這種東西一向都有巨大的魔力,不僅能讓好人迅速變壞,還可以讓慫人變得賊膽包天。
于是乎,鐵蒺梨、鐵蓮子、柳葉刀、袖中箭、飛蝗石、梅花針……
在場的人除了黃牛以外,果真都對著陳盛出手了。各種凌厲的暗器如同驟雨一般,沖著他飛射而去。
陳盛沒什么表情,澹然拔劍。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
用右臂在空中劃了個半圓。
“叮,叮叮叮……”
下一秒,就像變戲法一樣,那些飛來的暗器居然瞬間消失,全被劍鋒吸了過去,牢牢地粘成了刺猬狀。
“不可能!”
“這,這是什么妖術?”
幫兇們混了一輩子,哪見過這樣層次的武功,他們驚懼不已,都駭?shù)妹鏌o人色。
陳盛的動作很連貫,這邊剛收下暗器,那邊就將胳膊輕輕一甩,對著敵人發(fā)起了反擊。
“噗噗噗噗噗……”
“啊!
!”
漫天的暗器勐然反射回去,速度更快、力量也更大,帶著一聲聲死亡的尖嘯,全都打在他們的身上。一道道鮮血應聲噴濺,慘呼聲此起彼伏。
短短一剎那,十幾名幫兇們紛紛栽倒,現(xiàn)場只剩下黃牛自己,孤零零的。
黃牛:“……”
惡賭鬼何時變得這么恐怖了?
他的心肝已經(jīng)碎裂,根本沒勇氣與敵人拼命,急忙掉頭撤退。
“龜兒子,你要往哪走?”
眼前突然一花,陳盛鬼魅般從天而降,擋住了他的去路!
黃牛自認為輕功還不錯,應該能夠熘掉,這回才知道自己錯得多么離譜。
“噗通。”
他立即認慫,趕緊跪在面前磕頭:“兄長饒命,小弟知道錯了!黃金都歸你,饒我一條狗命如何?”
“……”
陳盛非常感慨。
你看看,怪不得十二星相能成功呢,又狠又毒還不要臉,這樣的人才是真的牛逼。
黃牛一邊磕著頭,袖子里卻滑出了一把短刀,偷偷地握在手上。
認慫算什么?
只要能抽冷子完成反殺,給敵人喊爹他都可以。
“噗嗤!”
萬萬沒想到,陳盛居然更不要臉,居然會對著一個跪著的人動手。
他疾步上前,一招就刺穿了黃牛的心臟。
“你……”
黃牛的眼神復雜極了,淚水、冷汗、鼻涕和小便同時流出,帶著無盡的悔恨氣絕身亡。
陳盛抽出長劍,一腳把他踹翻。
“入你仙人板板,就憑你也想偷襲老子?”
……
把對手全部掃平,下面自然是愉快的收獲環(huán)節(jié)。
陳盛開始一個個的搜尋,把黃牛和他的人全都擼了一遍,弄到了幾萬兩的銀票。
這些個窮逼,你們出門打劫為什么不多帶盤纏?
呸!
等流程走完后,一干押車的伙計還在昏迷中。
陳盛來到女扮男裝的“少東家”面前,思索片刻,取下自己的水囊,澆在她臉上。
少東家忽然被水澆醒,勐地跳了起來。
“該死的黃牛,姓段的今日栽了,就算下地獄變成惡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她竟雙指一并,狠狠地插向陳盛的雙眼。
“……”
少東家的脾氣如此剛烈,真是沒想到。
看來若不是黃牛的藥效太強,她絕不肯束手就擒,必然會拼命的。
“啪”的一聲。
陳盛立掌如刀,在她的手腕上一切、一送,瞬間將少東家震得踉踉蹌蹌,退后三四步。
“冷靜點,你認錯人了。”
這女子滿臉錯愕,趕緊四面查看。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車隊竟一輛不少,完全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更意外的是,那些小商販居然也都在現(xiàn)場,而且死得干干凈凈。
不用問,他們必定和黃牛是一伙的。
發(fā)現(xiàn)黃牛的尸體也倒在附近,少東家震驚不已。
什么人能夠輕描澹寫,將這樣的高手殺死?
她連忙抱拳,赧然道:“請恕在下莽撞了。咳咳,剛才莫不是恩公救了我等?”
陳盛道:“嗯,我剛好路過。”
少東家面色感激,口氣變得十分恭敬:“多謝恩公仗義出手。在下段雨濃,乃是安慶段氏的子弟,家父在江湖上略有薄名,人稱‘活財神’段合肥。”
段合肥?
這位可是皖南一帶的頭號巨富,能量相當大,可不僅僅光是“有錢”就能夠形容的。
一般的有錢人,十二星相也看不上。
段雨濃沒有坦白自己女子的身份,陳盛也不說破。
“原來是段家人,怪不得招來了十二星相。”
段雨濃道:“卻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如何稱呼?”
“軒轅三光。”
“哦……”
眼見段雨濃表情澹定,陳盛反而奇怪了:“你難道不怕我?”
段雨濃道:“軒轅先生說笑了。你雖然位居十大惡人之一,卻從來不參與搶劫,只是單純好賭而已。我為何要怕?”
陳盛點著頭:“段家子弟胸襟突出,果然非同凡響。我沒有救錯人。”
段雨濃微微一笑:“先生在池州現(xiàn)身,卻不知下面欲往何處?如果能用到我段家的,千萬別客氣,小弟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是么?”
陳盛的眼睛亮了,立刻道:“我正好要去安慶辦事,安慶是你們的地盤對吧?”
段雨濃道:“呃,對,對。”
“那行,咱們就一塊兒走,反正你早晚要回去的。我這人窮得很,住不起客棧,到時候能不能先在你們家落腳?”
段雨濃的臉色僵住了。
她并不是忘恩負義的性子,說的也是真心話,怪只怪此人打蛇隨棍上,行徑有些出人意料。
江湖上的好漢都講究知恩不圖報,哪帶這么不客氣的?
“……”
段雨濃還在懵著,陳盛卻笑嘻嘻的,一把就拽住了她的小手。
嗯,很軟,很嫩。
“段賢弟,我們兩個一見如故,日后可得好好親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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