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冰魄僵尸散
太陽落山之前,段家的伙計們陸續清醒過來,雖然一個個的頭疼欲裂,但好消息是沒人受傷,大家都心有余季。
了解完事情的原委后,他們全懵了。
被十二星相打劫,救人的反而是十大惡人?
這這……
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兒!
劉掌柜小心地把段雨濃扯到一邊,提醒道:“少東家,惡賭鬼出現的未免太湊巧,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莫非也是沖著黃金來的?”
段雨濃搖搖頭:“掌柜的別多慮。此人如果真的要黃金,剛才早就得手了,我等也活不到現在。”
“額。”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面前,劉掌柜也無法反駁:“好吧,也許是屬下小人之心了。不過,他故意跟著我們,卻不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段雨濃道:“走一步看一步再說,反正我感覺他應該沒有惡意。大家都機靈點,莫要給我段氏留下忘恩負義的名聲,小心伺候著。”
既然主家都這么說了,他也只能服從安排。
劉掌柜忽然面現鄙視:“少東家,此人明明比你年長甚多,卻一口一個‘賢弟’的,真不害臊,要稱呼也得是‘賢侄’啊!”
段雨濃卻不以為意,微笑道:“賢弟比賢侄聽起來更顯得親近,惡賭鬼不用輩分壓人,這是真正存了結交的心思,從細節可知善意。”
劉掌柜小聲滴咕著:“善意?我看不怎么像……”
……
從當天開始,陳盛便加入了運送隊伍。
段雨濃帶著大伙先在池州落腳,然后又走了蕪湖和銅陵,最后才奔向目的地:安慶。
她每經過一個地方,后面就會多出一輛、或者幾輛馬車來,隊伍因此變得越來越壯大。
奇怪!
段雨濃在各地的商號中搜羅黃金,而且要的數量還這么驚人,到底想干什么?
當然了,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姑娘沒主動開口,陳盛也就沒問。
十余天后,車隊終于趕到安慶,并在晌午前開進了段家大宅。
等進去一看,就連陳老爺都吃驚不小。
八卦布局,狀如迷宮?
臥槽,牛逼!
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宅子”,而是一片恢弘的莊園,或者說,是一個無垠的獨立世界。
段家人真有安全意識,也是真的有錢。
進入宅邸之后,段雨濃將陳盛安排在花廳喝茶,自己則忙著交割貨物,先走了一步。
陳盛也不著急,反正會有人招呼他的。
一杯六安瓜片還沒喝完,匆匆的腳步聲便從外面傳入耳朵。
“哈哈哈,聽聞是軒轅先生到了?”
陳盛扭頭一瞥,此人約摸五十歲上下,圓滾滾、肉乎乎,明明胖得已經像個大水缸,走路的速度卻竟然矯健得很,一點也不慢。
“段合肥,段財神?”
“是我。”
段合肥一把抓住陳盛的手臂,興奮道:“據說先生以賭技聞名江湖,向來難遇敵手。我老段自幼便精通骰子、牌九、和馬吊,至于什么握槊、投壺、丟銅板、斗蛐蛐等等之類的,更是頗有研究。你若說武功比我高,老段自然甘拜下風,可要講賭技么,段某第一個不服。”
陳盛道:“不服你想怎樣?”
段合肥道:“我要跟你賭一賭!”
陳盛笑了:“行啊,段財神既有雅興,三光自當舍命陪君子。”
“好,哈哈。”段合肥轉過臉,忽然對著外面喊道:“來!”
段財神有錢有閑,自然是一名非常強硬的對手,陳盛也在好奇他準備如何作賭。話剛落音,卻見門口人影閃動,有兩個仆從抬著個大號的托盤走了進來,上面還蓋著蓋兒。
仆從們把東西放妥當,然后便鞠躬告退了。
段合肥得意揚揚的,用嘴一努:“先生請。”
陳盛道:“這是……什么講究?”
“你先打開再說。”
“好吧。”
陳盛信手揭開蓋子,一時不知怎么表達心情。
那里面裝的竟是一大鍋紅燒肉,顫顫巍巍,熱氣騰騰,顏色還特別的紅潤。這東西你根本不用嘗,光看看就知道廚師的功力了。
段合肥道:“現在是中午,正好到了用膳的時候,不吃飯哪來的力氣賭?”
陳盛說:“有道理。”
段合肥搓搓手,臉上居然寫滿了狂熱和貪婪:“世界上最過癮、最美味的食物,莫過于一份紅燒肉,有了它,什么山珍野味、鮑參翅肚都得靠邊站。軒轅先生,你認為如何?反正我是一天不吃就渾身乏力。”
陳盛瞄著對方的肚子,知道他絕對沒撒謊。
“我也喜歡紅燒肉,能不能來碗米飯?”
段合肥大笑:“哈哈哈哈,好!能跟我一起吃紅燒肉的人,才是真朋友!”
于是乎,兩個人你爭我搶,竟把鍋里的肉全部吃完,湯水也沒浪費,都泡了米飯。
“痛快,痛快。”
段合肥越看陳盛越順眼,喜得滿臉冒油。
飯后用了些解膩的茶水和鮮果,再洗手、漱口、凈面,搞完個人衛生,他們二位才開始行動。
說是“賭”,其實只是隨便玩玩。
段合肥叫來兩名小妾,跟著陳盛湊成四個人打麻將,嘻嘻哈哈的,一個下午就輸掉了三萬多兩銀子。
陳盛不由得深感佩服。
太厲害了。
自己幫他們段家保住了那批紅貨,段合肥的心里當然清楚。可他根本沒有提起,也沒有當面表示感謝,而好處卻波瀾不驚地塞進了“恩公”的腰包。這,就叫會做人。
在局間休息的時候,陳盛便決定開門見山,道出真正的來意。
“段老板。”
“怎么?”
“我今日忽然上門叨擾,其實是有事相求,希望段老板能助我一二。”
段合肥也沒含湖:“有事先生不妨直說,咱們要錢出錢,要力出力。”
陳盛道:“好,這里某家就先行謝過了。你們段氏在皖南經營多年,耳目自然極為靈通,我想拜托你幫我找兩個人。”
段合肥臉皮一松,笑道:“嗨,我以為什么呢,原來只是找人而已。你且說說,要找的是什么人?”
陳盛道:“這二人乃雙胞胎兄弟,一個叫羅三,一個叫羅九,年紀在四十五歲左右,相貌略帶市儈。”
——羅三,羅九,其實就是十大惡人里的歐陽丁、歐陽當。
他們騙走了杜殺等人的財寶,因為擔心被揪出來,所以便取了化名,而且還故意把自己吃成了胖子。
當一個人胖得變形的時候,肥胖就成了最好的偽裝,甚至比易容術厲害多了。
“羅三,羅九?”
段合肥苦苦思索,然后茫然道:“我完全沒有類似的印象。”
陳盛道:“段老板何等身份,不認識一般的小角色也正常,你可以請屬下們幫我打聽打聽。事成之后,必有重謝。”
段合肥擺擺手:“莫要再說酬謝的話。我明日便飛鴿傳書到全省各地,讓大家幫著找找,盡快給你一個答復。”
陳盛喜道:“好!”
“此二人與先生是何種關系,非要尋到不可?”
“他們‘拿’了我一點東西,就算死,也得把東西吐出來,物歸原主。”
段合肥道:“明白了……”
聽說好像是欠債的,這位老板頓時興趣缺缺。
“啊呃……”
就在此時,遠方突然響起了一陣怪異的啼叫聲,又低沉,又刺耳。
如同某種未知的野獸。
段合肥卻變得開心起來,微笑道:“我府上養了一批名種斗雞,兇得很,你要不要跟我過去看看?”
他笑得不僅愉快,而且好像還挺得意,仿佛那些斗雞比小妾的分量還重。
是個愛雞之人吶。
陳盛也沒有駁面子:“能入段老板法眼的,想來必非凡品,我倒要見識見識,咱們走。”
“哈哈哈。”段合肥一邊陪著陳盛往雞舍去,一邊說道:“相比于斗蛐蛐,我其實更喜歡斗雞。因為斗蛐蛐貌似玩不出什么花樣了,而斗雞則不同,你甚至能在它的后爪上綁刀子,讓爭斗來得更激烈。”
“綁刀子?那打死的怎么辦?”
“吃了唄,斗雞比普通的雞肉吃著更有味道,還補腎。”
陳盛:“……”
段合肥把斗雞養在后院,專門開辟了好大的一塊地方,居然連籠子都是定制的,的確闊氣得很。別人玩只是玩玩,他卻玩出了境界和檔次。
段合肥走到中間去,打開了一個單獨的雞舍,伸手進去摸索。
“我最喜歡的一只叫做‘黑旋風’,它出道后百戰百勝,至今還沒輸過……拿給你看看啊。”
陳盛道:“哦?拭目以待。”
段合肥果然摸到了。
他剛把那只雞提出來,臉色卻猝然大變,就像見到鬼一樣!
“怎……怎么回事?”
“啪嗒”一聲,黑旋風被扔得遠遠的,老段本人也連續后撤,渾身都在顫抖。
“死了!它死了!”
嗯?
陳盛立刻上前查看尸體,用劍鞘撥了撥,仔細端詳。
眼前的情形堪稱詭異,而且非常恐怖!
現在正是夏天,氣候不是一般的熱,而這只黑旋風竟然像被凍死似的,渾身硬邦邦的,甚至連眼睛里都結了層冰霜。
陳盛連忙站起來,又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其余雞舍,發現所有的雞全都完了,死得一模一樣。
“冰魄僵尸散?十二星相中‘白羊’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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