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合格的王妃
梨元香更覺疑惑,這……不是很好明白嗎?
她露出一抹自覺非常賢惠懂禮的笑:“既是與王爺定親,那自是沒有再上臺的道理了,王爺放心,若日后成親,我定會在府內安分守己,若無要事不會出門,不會連累王爺被京中人恥笑的。”
一樁話說完,梨元香暗暗點頭,不錯,自己就是要表達這個意思,一個字都沒說錯,真是賢惠端莊極了。
簫牧越聽越覺荒謬,什么安分守己,什么連累被人嗤笑,簡直一派胡言!
他甚至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么話才叫梨元香有這般錯覺。
“那今晚香香登臺再唱《狀元紅》是為了……”
簫牧心中有個不太好的猜測,默不作聲的瞇了瞇眼。
“師父說過有始有終,我當年亮嗓便是這出戲,以后不再登臺自然也要用它結尾。”
簫牧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在的心情,一個字就是復雜,超他媽復雜。
“香香。”簫牧平緩了心虛,緩緩引導:“你不是很喜歡唱戲嗎?”
那自然是喜歡的。
梨元香微微低頭,雪白的脖頸劃出一抹美的曲線,顯得脆弱又堅定:“喜歡的。不過王爺放心,我以后會好好學規矩。”
簫牧在他面前蹲下身子,略微抬頭看向梨元香,眼中滿是認真:“香香,我從未說過成親后便不讓你登臺,也從未覺得我的妻子登臺唱戲我便會被恥笑。”
“我知曉呀。”梨元香聞言輕笑,她一早便知曉簫牧不是那般膚淺的兒郎,可就是為著他這般,她更不能叫旁人覺得他娶了自己是娶了個不知禮數的戲子回府。
“所以。”簫牧輕輕捧起他的臉,聲音低啞又心疼:“香香喜歡的都可以去做,學什么狗屁規矩,以后在京中,香香便是規矩。”
她,便是規矩?
梨元香眼中閃過迷茫,這是什么說法?
簫牧繼續道:“香香應知,我在朝中一人之下而已,而那一人,亦不敢對王府的事指手畫腳……”
梨元香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王爺莫要亂講。”
這等話被人聽到可是要殺頭的!
她手指冰涼又柔軟,可簫牧偏覺得瞬刻被定住,通體發麻。
輕笑一聲,他將梨元香的手輕輕握住:“香香在擔心我?”
梨元香點頭。
自然要擔心的,兩人定親之物都給了,若簫牧無端被定罪,自己到哪喊冤去。
見她點頭,簫牧心下像是吃了十斤蜜糖般頓覺整個空氣都甜絲絲的,稍稍起身將她擁入懷中:“那這些禮物香香不是不喜歡?”
梨元香的吸引力瞬間被吸引,戀戀不舍地盯著那些戲服:“喜歡的,只是元香用不到了,浪費王爺一番好意。”
簫牧頓覺方才一番話都是白說,伸手替她將耳邊散落的發絲挽上去輕聲道:“香香如此是不信我?”
梨元香眨眼,何來此話?
“我說香香便是規矩,香香不信?”
沉默。
梨元香眼珠轉了轉不敢出聲,她當然不信,縱使他深得圣心,也不能這般……吹牛呀?
簫牧被氣笑了,將頭埋在她勃頸處笑的身子直抖,半晌才抬起頭來:“以后香香自會明白,嫁與我,無須犧牲你一絲一毫喜歡的東西。”
到了小宅,青均帶著一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將馬車上的大箱子統統搬進了屋。
只有一只箱子還未打開過,梨元香心下癢癢,這里頭到底是放的什么,護的如此嚴實?
似是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簫牧勾著嘴角開口:“將本王的衣物放到……偏殿。”
青林一怔,抿了抿唇應了一聲。
王府那般大哪里就住不下一個王爺呢?何必搬到這小宅子委屈自己,繞了一圈竟連個主屋都沒混上。
縱然寵未來王妃,也不能住到偏殿矮她一頭,若日后被旁人知曉還不笑話王爺?
梨元香這時才知曉那箱子里的是什么,她想了一瞬拽了拽簫牧的衣袖:“不若王爺住主屋?”
她也覺得叫簫牧住側屋不太妥。
簫牧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梨元香耳尖一熱,忙退后一步暗自腹誹,這人與傳言可有一絲相符?
簫牧進屋親自將那些戲服掛起來,似是無意道:“如此精美,也不知尺寸是否合適啊……”
梨元香心中一動,試探著開口:“不若……我試試?”
簫牧背對著她抿唇無聲笑了,轉過頭來確是一臉嚴肅:“理當如此。”
瞧著簫牧將門關上,梨元香急不可耐的跑去看那戲服。
繡工極為上乘,上面的圖案栩栩如生,似是繡了金線,在燭光下竟散發出微微光芒,她還從未見過這般精致的戲服呢。
手攥了又攥,梨元香想:只是試一試,又無旁人,應該……無事吧?
心下已有定論,梨元香滿臉喜意地取下戲服,小心翼翼地撫摸,緞子這般順滑……
星光點點,微風送來一陣清涼,簫牧坐在石凳上想著方才梨元香躍躍欲試又不好意思的模樣忍不住輕笑,有被可愛到。
喜愛的東西總忍不住與人分享,屋外一陣靜悄悄,梨元香緩緩打開房門,腳尖輕踏出房門。
簫牧背對房門而坐,縱是身側并無旁人也背脊直挺,如一座大山,便是一個背影也給足了人安全感。
梨元香被風一吹,被驚喜填滿的腦海瞬間清醒。
他是旁人的,你只是一個贗品,他不知曉難道你自己還不知嗎?
分享的欲望被壓了下去,連帶著剛剛萌芽的情愫,也被毫不留情的掐斷。
“香香?”
簫牧轉過身,眼中被驚艷占滿。
他知曉梨元香是極美的,可看到面前的人還是忍不住沉醉。
面前的人猶如闖入人間的仙子,著一身華麗衣衫,周身散發著微微光芒。
他突然就想到了往事,當日沒有這般精致的衣衫,梨元香只著一身粗布衣衫在星夜草原下翩翩起舞,一步一步,像踩在自己心上。
幸好,幸好,她還在。
簫牧朝她走近,眼中眼色愈加深,失語半晌,只道出一句:“極美。”
梨元香扯著嘴角福了福身子:“多謝王爺。”
這一夜,失眠的不止一人。
梨元香握著手中的玉佩,這是方才就寢前簫牧給她的。
方正的玉牌上一只雄鷹展翅翱翔,有一股要沖破云霄的凌厲氣勢。
像簫牧。
她默默想著,將玉佩小心地放在枕下。
另一側,簫牧捂著胸口的玉佩在黑暗中嘴角緩緩上揚,突然翻身起來:“青林。”
“王爺。”
“回去告訴章伯,可準備大婚事宜。”
青林嘴角一抽,點頭:“是。”說罷轉身就要回王府卻又被叫住了。
簫牧點亮了燭火,扯過一張紙道:“磨墨。”
一句話怎的還要寫下來?青林有些懷疑,王爺是覺得自己是傻子么?
一個時辰后,青林腳步恍惚地踏出門,捏著手中的紙仿佛天塌了一般。
這都寫的什么玩意。
衣衫吃食倒也罷了,可這羅襪須得繡上王爺名諱,鞋底須得多鋪上一層棉花,玉鐲須得七色俱全,簪頭不可太尖會傷到香香,新床床頭要刻合歡花……
這都什么?!
羅襪繡上王爺名字不就是將王爺踩到腳下嗎?這成何體統!
青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一個眼神,學會接受,日子會好過得多。
青林將紙塞給他回了一個眼神,你接受一個試試!
半晌,兩兄弟坐在臺階下相對無言,溫柔鄉英雄冢,古人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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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梨元香便不去戲園子了,她非常有一個未來王妃的自覺。
只是不到一個時辰她就坐不住了,看著面前的人開口:“王爺不用上朝?”
簫牧抬手給她添了杯茶水:“今日有客,在家陪你。”
家?
梨元香環視了一下四周,頓覺不好意思,戰王府她是去過的,隨便一個院子都比她這里大兩倍不止,這逼仄小宅倒是有幸叫他稱一句家,真是……祖上積德。
她隨即開口問:“有客?我可需要回避?”
莫不是要商議政事吧?可把人約到這里見面,會不會被笑話?
簫牧拿起書輕輕點了點她的頭:“回避什么,是來拜訪你的。”
“拜、拜訪我?”梨元香指著自己罕見驚訝地睜大了眼,她有什么好拜訪的呀?
莫不是,沖著看簫牧笑話來的?
想到這兒她偷偷看了一眼簫牧,那自己可不能叫人看扁了,簫牧這般有氣勢,自己也不能慫,一個合格的王妃,從今日開始訓練。
學著他的模樣梨元香坐的端正了起來,面上的笑意也緩緩收起,瞧著倒是有二分架勢,只是她生的嬌弱,瞧著不但不嚇人還有一絲驕矜。
簫牧抿唇搖頭輕笑,小家伙兒倒是懂得裝腔作勢了。
兩人坐在樹下陰涼處,遠遠瞧著倒是一派和睦景象,可走進了瞧兩人的面色一個比一個嚴肅,倒像是在互相生氣一般。
青林眼珠在二人臉上流連,眼神示意青均:怎么了?
青均無奈撫了撫額頭,這事兒吧,就挺不好說的……
他總不能告訴青林王妃在學王爺吧,還學的……怪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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