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登門致歉
一輛光華奪目的馬車“噠噠”而來,瞧著從容至極,可馬車內卻不是這么回事。
一婦人面上滿是擔憂驚懼,數落著一旁的姑娘:“今日須得好好認錯,不得無禮,否則……”她想起簫牧的手段不禁打了個寒顫,“否則,我孫家的富貴怕是到頭了……”
婦人身側的姑娘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不甘。
她是做過嫁給戰王的美夢,可夢醒后自己便知曉這永遠不可能,在她心里戰王是要娶這京城最高貴優雅的貴女,譬如武昌郡主,再譬如蘇小姐。
可無論是誰,都不能是一個低賤的戲子!
可如今,那人竟以權勢威脅父親,讓她們登門致歉!
“可是梨姑娘府上?”
梨元香還在正正經經地學簫牧的模樣,嘴角再向下一點,眉頭緊蹙,眼神,對眼神最重要,兇狠!
冷不丁就聽到有人叫門,正想起身卻被簫牧拉住了:“青林!
“是。”
梨元香見狀便知是客人上門,忙攏了攏衣袖坐直了身子。
孫夫人見開門的人是青林便猜到簫牧也在,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著是否妥當,這才隨著人進門。
梨元香看到來人,方才沒學到位的蹙眉一下就與簫牧像極了,面上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喜,那個姑娘她見過,前兩日寧王府講過她壞話。
她微微嘟著嘴看向簫牧,這人來做什么?
簫牧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道:“替你出氣!
梨元香眼睛一亮,出氣好!
孫夫人福了福身子:“妾身見過王爺,見過……梨姑娘!
哈!她被見過了,真是稀奇。
梨元香瞇著眼不說話。
孫夫人尷尬地扯了扯孫一月的袖子,眼神暗含惱恨。
孫一月忙福身:“見過王爺。”
再不開口。
簫牧身上的冷意瞬間散發出來,語氣冷冽:“孫夫人若不會教導,本王可以送去幾位嬤嬤替你管教家中兒女。”
孫夫人背后霎時被冷汗浸透,她知曉簫牧不是在說笑。
當年京中有人攔簫牧的馬,這位煞神隔日便送去了一位教儀嬤嬤,那家的小姐被京中恥笑毫無廉恥,及笄幾年還無人問津,若這位真送了教儀嬤嬤去孫府,那她府里的小輩豈不是……
想到此她一咬牙雙膝跪了下來:“都是妾身之失,疏于管教一月才叫她冒犯了梨姑娘,望梨姑娘大人有大量繞過她,一月,快給姑娘賠不是!”
孫一月也被嚇住了,任由孫夫人拉著她跪下,雙手伏地微微顫抖:“梨、梨姑娘……”
“錯了!焙嵞料屏讼蒲燮ぃ笆峭蹂!
孫夫人身子一顫,圣旨未下,玉牒未記名,那便不能算是王府中人,如今簫牧這般說,竟是過了圣上那關了?
孫一月心中咆哮荒謬,可在簫牧面前卻一句不敢多說,只面色蒼白道:“王妃,一月知錯,請、請您寬恕……”
一句話磕磕絆絆的講完,小院陷入了寂靜。
梨元香看向簫牧,這等場面她未曾見過呀?
簫牧握住她的手,入手冰涼,心下微軟:“香香想如何處置?”
豈有此理!
孫一月閉著眼睛睫毛顫抖,她父親乃是禮部尚書,官居三品!何曾有過這般聽候發落的時候?
梨元香眨了眨眼,頭歪在簫牧的肩膀上話語中帶了絲撒嬌的意味:“她罵我!
不是說她是狐貍精么,那就狐貍精給你看。
孫一月睜大了眼瞧著面前的一幕。
簫牧殺的人比她吃過的飯還多,京中貴女們便是心悅他也從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更遑論這般大膽之舉。
可現下呢,簫牧眼中竟帶了絲絲笑意,輕點了那個賤人的鼻尖一臉寵溺:“那便讓她們跪著!
梨元香臉上一熱,拉著簫牧起身走遠了些附耳問道:“她爹是什么官?”
簫牧見她這般覺得有趣,便也與她咬耳朵:“禮部尚書,三品。”
“那王爺是幾品?”
滿面的好奇又夾著一絲擔憂,梨元香撓了撓頭,這般得罪人的事她沒做過,若是日后招來麻煩可怎么是好?
簫牧輕笑,依舊在她耳側輕聲道:“便是一品也越不過我去,孫家……”他側眼輕飄飄地掠過跪著的二人,“無需懼怕,不會有后顧之憂!
梨元香豎起耳朵聽到這話,瞬間驚喜地挑了挑眉,掰著指頭小聲嘀咕:“那我可不可以讓她們跪三……兩刻鐘?”
只兩刻鐘?
這般輕飄飄的懲罰只是聊勝于無罷了,香香真是,連懲罰都透著股子可愛。
“兩刻鐘便能出氣了?”
梨元香揉了揉耳朵,簫牧貼的太近了,癢癢的。
“我已不生氣了!
簫牧不信,明明方才見到進院的是孫家人,這小家伙兒還嘟嘴不情愿呢。
“那便我來吧。”
簫牧牽著她坐回去,抬手給她剝了個青橘遞過去囑咐:“有些酸,吃半個便好,莫酸倒了牙今晚又用不下晚膳!
有一日梨元香便是貪這口多吃了一個,晚膳連豆腐都咬不動了。
梨元香將橘子瓣塞進嘴里,小聲反駁:“才不會呢……”
孫一月簡直要嫉妒的發瘋了,戰王爺的手是上場殺敵,拉弓射箭的,怎可給一個戲子剝橘子!
簫牧冷眼掃過去,孫一月忙低下了頭。
無人開言,一時間,院中只剩下梨元香小口吃橘子的聲響。
怪尷尬的,就這么聽著。梨元香不好意思慢悠悠地用了,還未等簫牧阻止便一口將剩下的都塞進了嘴里。
“水!
青均忙打了盆水端上來,簫牧沾濕了錦帕,牽過梨元香的手替她輕輕擦拭:“不聽話。”
“多吃半個,牙不會酸倒的!
“嗯?上次也是這么說的!
梨元香:……
不過芝麻點的小事,這人怎么記性這么好?
門口陸續有人進來,見到跪著的孫夫人與孫一月,都聰明的跪在地上,甚至不用簫牧再開口。
本就不大的小院慢慢擁擠起來,這小宅梨元香買了兩年,還是頭一回來這么多客人。
她扯了扯簫牧的袖子,示意差不多了。
簫牧點頭表示知曉了,今日之罰不過小懲大誡,為了讓梨元香出口氣罷了,至于其他的,他自然會暗暗出手。
但縱是小懲,也決不能就這么算了。
“王妃的戲園子缺幾個打雜的,我瞧著在座的小姐們個個都挺合適!焙嵞琳f罷冷笑一聲,跪著的人俱是身子一顫,這意思……
“倒也用不了這么多,本王想了個法子,各位聽聽可合適!
孫夫人跪的久了聲音帶著絲喘:“王爺請講!
梨元香也好奇的盯著他看,這又是什么路子?
簫牧摩挲著她的手指幽幽開口:“王妃惜才,自是不能叫有天賦之人去干那等粗活。有出戲叫《斬王釗》,想必各位都聽過,回頭來找王妃唱上一唱,唱得好了這罰便可免,若是不堪入耳,那去打雜倒也不屈才!
此言一出,跪著的貴女面色慘白幾欲昏厥。
她們說戲子下賤,戰王便叫她們個個做戲子之舉,真真是比打她們鞭子還難受……
梨元香微微張著小嘴,簫牧果真……殺人不見血。
“退下吧。”
不過片刻,小院便沒了人。
梨元香問道:“還真讓她們去打雜?”
“有何不可?”
“不……不太可!崩嬖銐阎懽优c他理論,“京中小姐最重臉面,若是真的去了,那日后哪還有臉面做人呢,再一條白綾丟了命,咱們的罪過可不是大了?”
“哈哈哈哈……”
簫牧朗聲大笑,牽著梨元香進了屋子。
外面還沒走遠的一眾人聞笑紛紛股顫,《斬王釗》什么的,一定是戰王在暗示她們,若是不按照他的話做,下一個斬的……
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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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
德祐帝在御花園散步,忽聽得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抬腳走了過去。
花枝招展的,不認得。
德祐帝回頭去看趙文,趙文忙上前一步提醒道:“是章華宮的趙貴人!
是個可憐人,進宮就沒被寵幸過,如今已是十多載陛下還不知有這么個人,不過這么多年又見陛下幸過誰呢,便是妃位上的那幾個也是為了平穩朝堂才偶爾去見一面罷了。
“趙貴人回話。”
德祐帝蹙著眉頭:“在唱什么?”
趙貴人聞言忙跪下請罪:“臣妾繞了陛下清凈,罪該萬死!
這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德祐帝和趙文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茫。
不是問你唱什么嗎,罪該萬死個毛?
“咳,趙貴人,陛下問您在唱什么。”
趙貴人伏在地上回道:“是現下京中流行的《斬王釗》!
《斬王釗》。
德祐帝眼眸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嗓音帶了股回憶之意:“我記得這是十多年前的戲。”
趙貴人聞言忙接話:“正是,托戰王爺的福,我等也才能聽到這出好戲。”
元恒?
德祐帝下意識的蹙眉,第一反應就是又有人要害簫牧,聲音冷厲了些:“與戰王何關?”
趙貴人自覺時機到了,將事情一五一十道來,最后加了句:“家妹無禮,也惹了那戲……惹了貴人不快,臣妾才學了這出戲來教她……”
所有人都覺得簫牧此舉荒謬,但又無人敢上折子參他一本,只能像這般暗戳戳的上眼藥。
瞧,你最寵的臣子要娶一個戲子呢,如今濫用權勢逼迫官家小姐,陛下還不快快阻攔?
德祐帝聽完挑了挑眉冷哼開口:“既是惹了戰王妃不快,那受罰也是應當。”他說罷頓了頓,再開口是滿臉的嫌棄,“唱的什么玩意兒還敢大言不慚說要去教別人,朕看若是你在場,打雜的務必有你一個!
說罷甩袖離去。
趙貴人呆在原地,反應過來后滿頭冷汗歪倒在一旁。
這……怎和父親說的反應不一樣?
還有,戰王妃?
陛下這是已然同意了?
怎會如此!
那戰王若知自己這般作為,趙家豈不是要大禍臨頭?
“快,快與我父親送信……”
“趙貴人!壁w文去而復返,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陛下說您苦練折子戲,住在章華宮著實吵鬧,便挪到悲問宮去吧!
剛被扶起來的趙貴人又癱軟在地。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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