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 66(小修)
兩人悄悄地從安全通道出去,金瀟左顧右盼。
會場里的人還在看無人機陣表演,靠近玻璃站著,外界流光溢彩,華麗炫目,無人留意他們從電梯間跑路。
十二月底是很寒冷的溫度了。
前幾天還下過一場小雪,門童凍得雙手通紅,呵了口氣,匆匆地把他們存在大堂柜子里的包和羽絨服拿過來。酒店大堂里布置了許多圣誕裝飾,人來人往好不繁忙。門童跟他們說,門外的圣誕樹上每位客人能拿走一件禮物。
成年人的世界早就無了驚喜。
金瀟想起來國外的時候,圣誕節(jié)和伍迪一起,但凡碰見驚喜,淡淡一笑。伍迪身上是很有令小女生沉迷的貴族氣息,他不會對討個彩頭的事情流露出普通人情緒,只有資本市場上的坐莊,賽車場上的狂飆才能刺激到他。或許她本來就是個灰姑娘仙度瑞拉,她喜歡程一鑫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對星河滾燙和麻辣燙都有同等熱情。
酒店內(nèi)的暖氣和門口的凜冬簡直像兩個世界,金瀟探了個頭就縮回來,程一鑫拿過羽絨服,把她裹起來,后面抱著她。
兩人依偎著不肯出門,在室內(nèi)仰頭望著門外六米高的圣誕樹,掛滿了禮物盒子,程一鑫給她套上羽絨服袖子,“想拿哪個,我去拿?”
金瀟回頭,發(fā)梢輕蹭著他下頜,“我想拿高的,金色和藍(lán)色雪花的。”
懸掛在籃球架高度的禮物盒子。
程一鑫揶揄地笑,“嫌我運動量不夠?”
金瀟瞪他一眼。
她改了主意,“我想自己拿。”
金瀟真是對運動挑戰(zhàn)自我非常熱衷。
程一鑫頭疼,“你膝蓋還沒好呢,別鬧,我拿。”
金瀟拽了他的手,兩人頂著零下的寒風(fēng)往外跑。程一鑫起初不樂意,看她笑得放松可愛,因為喝了酒,暖氣里面色微紅,出去凜冽的寒風(fēng)中,簡直是一卷冰與火之歌。更像他們的內(nèi)心,工作幾年各自成長了,幾分鐘還在樓上千銀年會里為事業(yè)各自打拼,程一鑫發(fā)名片發(fā)得嗓子都啞了,現(xiàn)在他們重新在一起,還能像高中一樣發(fā)瘋,隨時挽手奔跑幾千米。
看她輕盈躍起,輕飄飄地摘下來兩個禮盒。
邀功似的遞給程一鑫。
程一鑫去接,她一晃手收回去,笑得狡黠,“禮物和我,選一個?”
金瀟雙手背到身后,身子前傾,眨了眼睛,哪還有繼承人的氣場,分明是個記憶中的的少女。
程一鑫退后一步,張開手臂,“外面零下7度,我懷里37度,你選一個?”
金瀟噗嗤一笑,程一鑫身上的羽絨服是她選的,質(zhì)地宣軟,又時尚又蓬松,看著很好抱。她雙手穿過他的羽絨服縫隙,環(huán)著他的腰,壓縮了羽絨服內(nèi)的空氣,壓出窄窄一道邊。羽絨服之間輕蹭出沙沙響聲,像暖風(fēng)吹過心底的聲音,柔軟得一塌糊涂。
程一鑫背過手偷襲,拿了她的禮物,金瀟大覺上當(dāng),“喂!”
“禮物和你,我都要。”
“不講武德。”
“你還知道不講武德呢,”程一鑫失笑,他徑直吻下去,品嘗夠了她的甜美,“這才叫不講武德。”
兩人仰頭望著32和33層,燈光重新亮起來,無人機陣在天空中離場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唯有千銀不一樣的印象烙在心頭。
喝了酒,金瀟的車丟酒店,他們叫了的士。
“去哪兒過圣誕?”
“不知道。”
出租車司機懵了,“不知道是哪?”
金瀟說著要過圣誕,現(xiàn)在卻一時想不到。去熱鬧的酒吧應(yīng)該吵得頭疼,年會結(jié)束再不想去這樣的地方了。再說溫度感人,她把手伸到程一鑫衣領(lǐng)里取暖,“我不想出去了,好冷。”程一鑫被她冰得齜牙咧嘴,拿手去捂熱她,掏了張百元鈔,“師傅,先隨便開吧,往熱鬧的地方。”
“金色和藍(lán)色,你選一個?”
金瀟拎起兩個禮物盒子,又讓他選擇。
“金色。”
“為什么?”
“你也姓金,四舍五入選了你。”
“……”
“你還敢不選我?”
結(jié)果拆出來一包疊星星的紙,明明學(xué)生才玩的把戲。金瀟興奮道,“你會疊嗎?我小時候可羨慕別人玩了,又怕我爸媽說小賣部買的東西臟兮兮。”
程一鑫笑了笑,“這不是女生疊的嗎?我倒是收到過不少。”
是啊,那時候喜歡一個男生,在紙上寫一句話,疊成星星送給他。可惜金瀟沒體驗過這種青澀的暗戀,她成績好,體育好,音樂好,美術(shù)好,小學(xué)到初中雖然不至于被嘲諷裝有錢人,但礙于各方面太出色了,人緣貧瘠。
金瀟涼涼道,“你都收了?”
“收了。”
眼見金瀟眼睛瞪圓,程一鑫咳了一聲,“我又轉(zhuǎn)手賣給其他學(xué)校女生了。”
這很程一鑫。
金瀟哭笑不得,“你小時候就很缺錢?”
“是啊,”程一鑫看了窗外,飛馳的風(fēng)景是他們熟悉的城市,夜色之下自然不一樣,被燈光妝點作火樹銀花,“我家以前就住這附近,老城區(qū),夠破。但我爸媽一心去挨著深圳的惠州買房,把我和奶奶接過去,所以平時零用很拮據(jù),就自己掙唄。因為初中學(xué)區(qū)三年不買賣,等初三賣了房,我和奶奶開始租房住。到后來,你知道的,和程佳倩一起住了。”
程佳倩父母出車禍身亡。
留下她和這套房子,但她年齡小,又長得漂亮。家在在程一鑫高中體校附近,有一次她被人尾隨到家門口。程一鑫和幾個同學(xué)碰見了,那時候覺得自己是體校生天不怕地不怕,上去就給人拍了板磚。程一鑫和奶奶搬過去,他是想勸退欺負(fù)她一個人在家的歹人,沒想到一住住了這么多年,住成了家人。
金瀟安慰他,“我小時候也在這學(xué)過小提琴,在老師家里。他是位很出名的音樂學(xué)院教授,退休后很清貧,錢都捐給山區(qū)了。”
程一鑫逗她,“早知道小時候就在你面前晃一晃。”
“我可不會疊星星給你表白。”
“給你。”
“什么?”
程一鑫把一枚硬硬的顆粒塞她手心,“剛不是問我會不會疊嗎?”
金瀟攤開手,手心里是他不知何時疊好的星星,扁扁紫色,形狀漂亮,光線昏暗之中泛起淡淡熒光。他分明望著窗外說著童年往事,到底技術(shù)有多嫻熟才能光靠手感疊出來一個星星。金瀟唇角勾起,“就一個?人家都是收一玻璃罐子。”
“錯,”程一鑫輕笑,“這是半個。”
程一鑫牽過她的手,教她怎么把扁平星星捏得鼓起來,“忘了跟你說,以前我不僅倒賣,我還幫人疊,一顆2毛錢,疊一百顆掙20塊。”
金瀟驚訝,“一百顆,那要疊多久?”
“一個小時吧。”
程一鑫發(fā)展了附近幾個小學(xué)的疊星星生意,幾經(jīng)易手,最后甚至還收到了自己疊的星星,簡直哭笑不得。手速快,有生意頭腦,程一鑫現(xiàn)在熟練程度不減當(dāng)年,得意洋洋,“下次哥有空給你疊幾百個,一步到位,送你一玻璃罐銀河。”
金瀟撇嘴,“太土了。”
程一鑫呵一聲,“是誰跟我說毒雞湯,每顆塵埃都是星辰。怪不得看不上我,騙了我那么久,分手就變沙子。”
金瀟:“……”
他們接著拆下一個禮物。
一個質(zhì)地廉價的金屬手鏈,吊著一枚雪花。金瀟歡天喜地拿過去,被程一鑫沒收了,“你不是對非金銀的都過敏嗎?”
金瀟小聲嘀咕,“就戴一晚上。”
“明天變豬蹄子。”
“……”
金瀟瞥了眼他細(xì)細(xì)的手腕,“那你戴,我看著過過癮。”
“這……”程一鑫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我一大男人……”
金瀟哼了一聲,擼起他袖子,他分明左手是戴了條銀色手鏈的,“這是什么?”
她細(xì)看一下,呆滯了,這不是boxing時候被打斷了的項鏈嗎,修不好了所以變成手鏈了嗎?
程一鑫尷尬,“行吧,哥豁出去了。”
金瀟給他戴上,欣賞了一陣,雪花挨著刻著“xx”字母的銀色吊牌,銀色吊牌磨損得很厲害,她問,“你什么時候開始戴的?”
“分手后不久吧,夜市里見到的,一下就想起了你。想著干脆以毒攻毒,每天戴著能早點忘了你這個沒良心的。”
“上次還說‘xx’不是我,”金瀟不樂意了,“不知道誰沒良心。”
“誰讓你分手了還不忘潛水跳傘。”
“不然怎么辦?分手了買鞭炮慶祝去?”
“……”
兩人笑著鬧著,大老爺們兒司機聽了半天,忍不住牽起嘴角。
從后視鏡里看他倆,皮膚白皙,像冰雪里走出來的精怪,女生漂亮得令人不敢直視,男孩摟著她,眼神寵溺而溫柔。真是越看越羨慕,讓人回想起年輕往事,司機勸道,“現(xiàn)在的小年輕啊,太沖動了。這回和好了,可別再鬧分手了。”
金瀟晃了晃他胳膊,“司機大哥說你呢。”
“好,”程一鑫應(yīng)承道,“永遠(yuǎn)追隨公主。”
“肉麻。”
車行緩慢起來,靠近工人體育宮附近熱熱鬧鬧,隔幾步一顆圣誕樹,年輕的男男女女談情說愛,巡游的演員戴著圣誕帽吹著管樂唱著《merrychristmas》。
“你記得我們第一年圣誕節(jié)怎么過的嗎?”
記得啊。
那一周忙瘋了,金瀟大一還沒開始學(xué)雙學(xué)位,但本碩博連讀的專業(yè)豈是可以小覷的,圣誕節(jié)時候有場國外樂隊的演唱會就在工人體育宮,金瀟通宵兩天趕完作業(yè)和考試快快樂樂跟他一起去。倆人從大世界商城里批發(fā)了一堆熒光棒,賣完熒光棒掙了一筆錢。一直沒蹲到放出來的黃牛票,最后快快樂樂地站在門口跟著保安一起唱,特別投入。
又拐了一個彎。
往左邊是城東,往右邊是城西。
程一鑫壓低聲音,“我家還是你家,選一個?”
又是道選擇題,被他氣息吹拂得耳側(cè)肌膚和臉頰一片粉白,金瀟咯咯地笑,“我想去你家,佳倩在家嗎?”
程一鑫咳了一聲,“師傅,右拐吧。”
“你倆還去哪兒逛?”
金瀟看著窗外,素白的指尖卻在他手心輕刮。
“不逛了,”程一鑫被她勾得喉嚨發(fā)緊,“回家。”
程一鑫很快懊惱了。
今天他一定是喝得微醺了,忘記了他家什么模樣。
兩人擁吻著上樓,黑暗中滋生出無窮荷爾蒙氣息,一進(jìn)屋他們的羽絨服雙雙落地,聽見清脆的拉鏈頭磕在瓷磚上的聲音。程一鑫反應(yīng)過來沒有地毯,開了燈,他撿起來金瀟羽絨服,拍了拍灰塵,掛在臂彎。
金瀟勾著他脖子,一向很光彩奪目的眸子,此刻朦朧迷離地望著他,對他的行動表示抗議,“別管它了。”
程一鑫彎腰把她公主抱起來,到沙發(fā)前放下她,“寶貝,等我一會。”
他房間里更亂,拆了一半的手機,零件堆的滿地都是,還有程佳倩借放的亂七八糟的甲油膠,程一鑫后悔不迭,“我先收拾房間。”
他挽起襯衫袖子,準(zhǔn)備埋頭苦干。臥室門被輕敲,金瀟的聲音蠱惑人心,“今晚的最后一個選擇題。”
程一鑫無奈,輕掩的房門打開,“什么?”
金瀟姿態(tài)嫵媚地靠著門框,一雙長腿細(xì)白,從開衩的禮服長裙中泄露無盡春光,她笑盈盈地看他,“你收拾房間,還是收拾我,選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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