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外不遠處還在買糕點的那人大約真的是個吃貨，就連小鎮上不起眼的小食攤他都興致盎然，對著老板笑得開心。那笑讓牧野覺得，明明深秋時節，卻如春風化雨。這一趟迎親，倒也不算毫無收獲。

        “兄長，你笑得很奇怪，怎么，也想吃那糕點？”牧啟之覺得不對勁，自家兄長其實很少笑的，他只對特定的幾個自己人態度溫和，可現在他勾著唇角，是又遇上什么有趣的事了？

        “行了，都不是什么要緊的消息，回吧。”

        “你想趕在九皇子之前回去？”牧啟之詫異，他家兄長雖然確實愛看熱鬧，但卻不喜歡自己變成熱鬧。現在跟九皇子能扯上關系的，唯有他自己了。

        “倒也不是。”牧野輕咳兩聲，“如你想的，只是想看些熱鬧罷了。”他見那人買了糕點帶著隨從邊走邊吃，看方向似乎是要回去了。至于方才去了哪里，他來時路上沒什么可去的地方，倒是有一座大酒樓。之所以想看熱鬧，是因為那兩人興高采烈吃著糕點，卻不知后面還跟著兩個人，功夫不錯，似乎并未驚動旁人。

        在小鎮上都有人跟，牧野相當好奇，跟著的到底是誰的人。

        牧啟之也看到跟蹤的人，“憑我收集情報的經驗，這應該是息國皇宮的人，雖然穿著便服，倒是挺明目張膽的。”息國宮里的人是不是腦子都不太好使？

        “你是說，太子？”如今身邊帶著皇宮侍衛的，只有息國太子。

        “太子派人跟著自己弟弟，是什么意思？暗中保護？”

        “也許是監視呢？”牧野喝了口茶，越發覺得好玩了。

        莫凡確實是個吃貨，關于這一點他想得透徹，既然他和母妃都達成共識不對上頭那個位子動手，那他就徹底讓自己解脫了，吃喝玩樂他在極短的時間全部上手，而且很快就相當熟練，能玩出各種花樣來。其中最出彩也是他最喜歡的，莫過于吃。

        “這糕點雖然做得沒那么精細，吃起來味道還不錯。”莫凡評價。

        “這也算不錯？”小五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主子，這小鎮雖說人不少，但這些糕點只是勉強能入口，這你也說不錯，也太不挑了吧？”

        “就你金貴，咱們小五爺可是從京都來的，自然瞧不上偏遠小鎮的吃食。”

        “在您面前我可不敢。”小五白了他一眼，“我是說，咱們事情多著呢，還是趕緊回去吧，這鎮上有什么可逛的？”

        “有人盯著，我如果表現得過于正經，反倒會讓人不安。”莫凡低語。

        身后跟著尾巴，莫凡跟小五說了，至于到底是誰的人，他們也有大致的猜測，反正莫凡已經習慣了，不習慣也不行。“知道牧太子的行蹤嗎？”

        “據說一下午都在茶樓喝茶，但他身邊的人有出去過。”

        “正常，他在這里也不可能沒有眼線，但他們得到的消息不會很多。”

        “其實盯著咱們有什么用呢。”小五一臉坦然，“真鬧起來，還是京都更有看頭，也不知咱們什么時候才能再回去……”

        “行了吧，咱們就是為了躲著有朝一日戰火起才跑出來的，出來了誰還愿意回去？”

        “可娘娘和公主咱們就不管了嗎？”

        說到這莫凡沉默下來，他倒想管，可也沒那能力管，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想回京都還不容易？”他又很快高興起來，“咱們的小五爺雖然不會拳腳，但易容功夫卻是一等一的好，等到了離國，咱們的逃亡還得靠你呢。”

        “可別就靠我。”小五連連擺手，“就算是逃跑我都跑不過主子，逃亡的路上哪還有功夫易容，除非沒人發現沒人追咱們。”他一想著亡命天涯就膽戰心驚，幸好主子有本事。

        兩人回到太子安排的別院，卻沒想到剛進門就碰上離國太子，太子殿下見他們進門，遲疑片刻，“這位公子似乎沒見過，你從哪里來？”

        小五有些慌亂，莫凡拍了拍他的手臂，“牧太子自然沒有見過本宮，本宮莫凡，排名九。”

        “原來是九皇子，出京都的時候便聽說你隨太子前往中州了，這兩天見到太子殿下倒是忘了你，是孤失禮了。”

        “殿下客氣，是本宮與皇姐分離在即，就沒出來打擾殿下和皇姐，省得添離別之苦。”

        “正好孤要去看看九公主，本想邀請殿下一起，如此……”

        “今日本宮想通了，午后便去看了皇姐，想邀她一起出門逛街。但皇姐一路舟車勞頓身子不舒服，過了午便躺下休息了，現在……興許還沒起。”莫凡慌忙解釋。

        “哦？”牧野挑眉，這都快用晚膳了你姐還沒起，她是睡神附體？“也罷，既然如此孤便不打擾公主了，九皇子也請便。”

        莫凡松了口氣，總算糊弄過去了。仔細想想又覺得有哪里不妥，然而他方才太緊張了，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便不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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