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半個月果然如莫凡預料的順利，離國太子也沒有再找他的麻煩，雖然他覺得事情好像不簡單，但他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無法提前做預算。

        很快邊關便到了，莫凡其實心里有著小小的期待，雖然五皇兄鎮(zhèn)守的邊關在另一座城，但卻離他們經(jīng)過的城不遠，也不知，五皇兄會不會專程來送他一程。

        他跟五皇子其實并沒有那么熟，而且五皇子還不知道此次和親來的是他，他定是以為是他姐姐。他會念在兄妹之情的份上，來送送他嗎？他對五皇子的印象不錯，雖然他們其實都沒說過幾句話。五皇子大他五歲，小時候他們也未曾玩在一起過，十幾歲五皇子便去了軍營，回皇宮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但因為幼時跟人打架他曾站在自己身前過，莫凡一直記了十多年。

        “主子，自古沒有邊關大將親送公主和親的，您就別想了。”

        “你何必說得這么直白？”想一想都不可以？出了邊關他就是無家可歸的人，生死都未知，還不能想想見這最后一道關口的親人？

        小五愣住，見自家主子難得露出愁悶的神情，又忍不住勸道，“主子你曾經(jīng)也說過，很多時候我們做選擇，要先考慮到最壞的結果，如此什么遭遇我們都能應對。我剛才考慮的就是最壞的結果，興許，五皇子殿下真的會來送一送妹妹呢，哪怕悄悄出現(xiàn)，主子你也能見到。”

        “哦。”莫凡懶洋洋回應，“行了，我只是想一想，咱們不是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備了，出了京都，便只能拼盡全力保全自己的性命。你呀，非得跟著來。”

        “那我如果不跟著主子，留在京都不得被人欺負死，還是跟著主子好，生死由命吧。”

        小五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把莫凡逗笑了，他們自幼走在宮廷，從沒想過有一天生死會由命，即便他無心上位，以前多少也有些優(yōu)越感。現(xiàn)在卻淪落到由命的地步，他嘆了口氣，“放心吧，你主子帶著你逃命應該問題不大，只要暫時瞞過牧太子。”

        牧野讓迎親和送親的隊伍在邊關小城暫做停留，因為一部分息國的送親官員會在此地拜別公主回去京都，只留幾個禮官跟著去離國都城，待公主大婚后再回。所以他們會在此地停留數(shù)日，核對送親禮單，離國那邊還會派人來迎，以示對息國和公主的尊重。

        九皇子知道這些步驟，心里難免有些忐忑，如果停留兩三天還能糊弄過去，可牧太子說要停留五天，這五天里他要怎么見人？即便以公主的身份深居內堂，也不可能一次都不露面。

        “如此，只能扮女裝了。”小五一臉謹慎，“主子你以面紗遮臉，穿女裝示人，應當能遮掩過去。就是，最好別站起來，你比九公主高很多呢……”

        莫凡相當無語，“選個時機，隔著簾子，我穿女裝見見他們也不是不可以，見自家臣子跟見離國那邊的確實不一樣，一個簾子完全能看清楚我，一個是透光卻看不見影，所以見咱們自家臣子的時候再穿女裝吧……”

        “只能暫時這樣，他們頂多能看見主子你穿什么衣服，卻是不敢看你臉的，當能糊弄過去。至于離國那邊，還是設宴吧，讓他們聽聽你的聲音就可以了。”小五跟在他身邊這么些年，做很多事都井井有條，不需要他操太多心。

        除了最初的忐忑，他們本就到了孤注一擲的地步，反而冷靜下來。

        這邊兩個人商量怎么隱藏身份，那邊牧野把很多事都交給下面的人去做，索性帶著牧啟之逛起了邊陲小鎮(zhèn)。這個鎮(zhèn)他不是第一次來，因為在兩國交界處，所以兩邊的人一起做生意，說兩國話的都有，熱鬧又繁華。

        “那位小皇子沒帶人出來？”牧野邊走邊問。

        “他現(xiàn)在哪里敢？這可是到邊關了，他不僅要應付我們，還得應對他們自己禮部的官員，要是讓禮部知道上花轎的是九皇子非九公主，他猜他們會怎么做？”

        怎么做？牧野挑眉，他雖然不知道他們會怎么做，但如果換了自己，就趕緊把九皇子送上迎親的馬車，迅速將他送出關，如此馬車里是公主還是皇子，都不關他們的事了。反正他們送出去的是九公主，至于怎么變成皇子的，他們完全可以說不知道。

        但顯然，他覺得息國的官員恐怕沒有他那么的，靈活變通。何況，他們哪里真的敢送皇子出嫁，要是被息國皇帝知道了，不得掉腦袋？

        莫凡確實在費盡心機的見息國官員，這之中居然包括，喬裝改扮后的五皇子。他完全沒想到是在自己穿著女裝接待禮部諸送親官員時見到五皇兄，他打扮成邊城知府的護衛(wèi)，隨著知府一道來核對送親的嫁妝，而且還幫著知府抬著份厚禮。

        莫凡嘴角抽了抽，搞不懂五皇兄這是什么套路，但見他沖自己搖了搖頭卻并不驚訝。行吧，看樣子他暫時不打算和自己相認，但他為什么知道是自己而不是莫九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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