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給了官員們賞，大家紛紛散去，莫凡松了口氣，出邊關前最難過的一關，還是過了。請客的晚宴已經不需要他出場了，知府幫著待客就可以。

        “主子，方才五皇子遞了話，晚上會來看您。”

        小五幫莫凡換下衣服，輕聲低語，“他似乎知道上花轎的是您，所以特地趕過來的。”

        “他怎么知道的？”莫凡詫異，“有人給他傳消息了？”

        “定是幾位皇子吧，有人想拉攏五皇子，特意遞消息給他……”

        “我跟五皇兄沒那么熟，但一直對他印象很好，這次大概是我們最后一次相見了，也不知道他專程過來要說些什么。”他有種直覺，自己應該又會挨訓，然而他已經習慣了。

        五皇子在夜深時來訪，彼時莫凡坐在桌前昏昏欲睡，小五不敢驚動他，只時不時出去看看，五皇子為什么還不來。他再次出去時，莫凡跟前突然坐了個人。

        莫凡一抬眼，“來了啊五皇兄，你這樣也不怕嚇到小五。”

        “我倒是要被你嚇死了。”五皇子嘆了口氣，“你還真是，自小到大不讓人省心。”

        “哦。”反正這些話他聽過多次，已經沒什么感覺了。

        “說吧，要怎么接應你？”

        “嗯？”莫凡詫異，怎么沒有繼續罵他了？

        “嗯什么？九靈給我遞消息，說你代她上花轎，希望我在你出邊關后助你逃脫。她還真是給我出難題，我能輕易離開自己的駐軍嗎？明顯不能。但我想聽聽你的計劃，也許可以派人去接應。”五皇子嘆了口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莫凡想了想，“不用了五皇兄，我其實也沒什么計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所以沒法跟你提前約定。能逃就逃，不能逃，也便罷了。”

        五皇子愣了愣，他有些摸不準莫凡說這話到底幾個意思，于是試著安撫，“九皇弟啊，你我是親兄弟，你是我們最小的弟弟，父皇自你以后便不讓宮中再有孩子出生了。雖然他是為了保護太子，但我卻覺得也許在你之后再有皇子出生，你才能真正的成長，畢竟你如果為兄，也是要保護弟弟的。你我跟他們還不同，我們無緣上面那個位子，沒有那么多心思和計謀，本該更親近才是。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

        “皇兄。”莫凡打斷他，“皇兄常年在邊關，還是別跟朝上的人走太近才是，否則……”

        五皇子一愣，瞬間明了他的話，“朝上并無人知是你上花轎，這一點我們幾兄弟是一條心的，但大家也是真擔心你。何況你應該知道，你一離京便離那個位子更遠，對他們毫無威脅，他們就算合力出手救你，也是應當，別多想。”

        怎么可能不多想？莫凡琢磨，那是說不多想就能不多想的？他才到邊關五皇子卻早就知道了他的消息，他說是莫九靈告知他的，莫凡卻并不相信。他原本是指望五皇子能接應他的，現在卻不能肯定了。如果真是莫九靈告知，她又是怎么打算的？

        “小九啊，你到底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凡事都要疑上三分，想想若我一直留在京都，大抵也會這樣。可我在邊關這么長時間，不想站任何人的隊，咱們兩兄弟攜手好好過日子，這樣的愿景你也要懷疑？”

        “我也不想的，五哥，我現在步步刀鋒，哪里敢放松。待哪天弟弟逃脫生天，再與哥哥把酒言歡。”莫凡真心說出這么一句。

        “好，你既然這么說，為兄便盼著你平安歸來。我給你帶了禮物，你興許用得上。”五皇子放下一個禮盒便起身離開，“放心，善后的事你不用管，有我在呢。”

        莫凡看著五皇子離去的背影，一時有些傷感，直到小五叫醒他他才嘆了口氣，“之前一直盼著五皇兄來，盼著他能幫著我善后，能救我于水火。可他真的這么說了又處處懷疑他，你主子我啊，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了……”

        “主子只是更謹慎了，五皇子能體諒的。之前我們不是讓人查過嗎，雖然五皇子手底下有些勢力，但他對幾位皇子是真的好，也自覺不站在任何一方，主子還夸過他很多次呢。”

        “是啊，這次直接把五皇兄得罪……”

        “主子是不想連累他？”小五更了解自家主子，別看他平常紈绔聲名在外，內心卻細膩得很。之前一心想求著人家幫他，卻又不想拖他下水，“還是看看五皇子留了什么東西吧。”

        不用小五提醒莫凡已經打開了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套袖里箭以及一塊，令牌。

        莫凡愈加感動，卻到底還是將盒子好好蓋上交給小五，“幫我收起來，能不用，就不用吧。”五皇子待他赤誠，他說他們兩兄弟應當守望相助，畢竟他們都沒有那個野心，以后不管誰上位，他們都得彼此照應。他也想，前提是他真能活著回來。

        只怕有些事也只是空想而已。

        送親隊伍在邊關小城停留了五天便打道回京都，離國大將親至邊關，將牧太子和和親車馬一道迎回離國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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