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都城的運河是一條護城河，當年開鑿和修建的工程極其浩大，但卻是都城人修養生息的母親河。運河寬廣，河中畫舫數不勝數，這日，其中一艘畫舫迎來了兩位特別的客人。兩人皆是貴公子打扮，一進船便要點舫里正當紅的姑娘，惹來全船人的側目。

        牧野聽到這個消息時，正跟自己弟弟從皇后娘娘的寢宮出來，他萬萬沒想到那人還能搞出這么大動靜，仗著都城沒人認識他，居然直接上花船找姑娘……足以說明他是真的從沒上過花船，怕是連青樓都沒去過。

        “看熱鬧去嗎？”他挑眉問牧啟之。

        “哥，你這么迫不及待真的只是去看熱鬧？”

        牧野瞪了自家弟弟一眼，愛去不去。等兩人到了花船，船上已經相當熱鬧了，看清楚是誰的花船后，牧野了然，“咱們就這么進去不太合適。”

        “要不要易個容？”反正他早有準備。

        “也好，看熱鬧嘛，自然不能讓人看出我們是誰。”

        于是又是兩位年輕的公子上了船，一進大堂，便見正中央那桌熱鬧非凡，十幾個姑娘圍著那桌客人，正坐著的兩位公子有一絲茫然和不知所措。

        “公子，過兩日才是選花魁的日子，所以花魁不能下樓服侍您，這些姑娘也是我們這兒的招牌，你們挑幾個，那幾個今日便陪你們。過兩天你們再過來，花魁定能好好服侍。”

        莫凡無語，他其實只是說錯了一句話而已，事情怎么就演變到這個地步了？他跟小五閑聊時，想起牧太子說過小郡主名下的那艘花船，他覺得那花船定不簡單，不如上去看看。兩人一拍即合即刻出發很快到了花船，因為莫凡換回了男裝，小五又給兩人稍微易了容，所以有些肆無忌憚。又因為兩人都沒有正經去過青樓，但莫凡在話本里見過類似橋段，便想模仿那些經常去青樓的人說話，于是說了一句：把你們這兒最當紅的姑娘叫來。

        于是事情一發不可收拾……那位年紀大的媽媽以為他要找的是花魁，或者說是未來花魁，一直跟他道歉說花魁近兩日不接客，但她們還有別的姑娘，雖名氣比不上花魁，模樣身姿也是都城數一數二的……莫凡無語，圍在他們跟前的有十幾位姑娘，上哪里去數一數二？

        “兩位公子不如挑幾位去廂房，不過待會兒花魁會出來露一小臉，給諸位彈一段曲，兩位如果有興趣也可以等一等，不如先讓姑娘們陪你們好好喝上幾杯。”媽媽依然熱情，莫凡有些受不住，奈何他雖能應對任何處境，可這般境地著實應對不了。他看向小五，無奈嘆氣，小五比他還不如，一張臉通紅，仿佛被誰欺負了……

        牧野一見他們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有趣，這兩人今天怕是輕易走不了了。”

        “那怎么辦，隨他們去？”牧啟之其實不太喜歡青樓，但為了看好戲還是忍了下來。

        “等一下我們幫他們脫身。”牧野頓了頓，“那媽媽剛才不是說了，花魁會出來獻曲。倒是沒想到啊，這花船里還有這些名堂。”

        “你說，郡主知道嗎？”牧啟之到底沒忍住，問出了關鍵問題，“你看看周圍的人，雖然大家都在看九皇子那桌的熱鬧，但卻相當的適可而止。這在一般青樓是要起哄的，他們卻好像是，訓練有素？”

        “好眼力。”牧野贊賞自己弟弟的觀察力，“這花船不簡單，出去后讓人好好查一查。”

        “可難道就沒有一位真正的客人嗎？只要他們的花船還在河上，就會有客人登門，總會被人發現不尋常的地方吧？”

        “我倒是覺得，上船的客人肯定是經過預約的，是安排過的。而且這艘花船有自己的規矩，你看他們，聊天陪酒都相當的有分寸，不像是尋常尋歡作樂，更像是通過這里，達成什么交易。那丫頭，應該是個中間人。”

        “花船還有這種作用？”牧啟之大開眼界，“我還以為全都城只有幾家酒樓是做這種生意的，那些酒樓還順便賣消息。沒想到花船也可以這樣。”

        “很正常，這船上可是有不少江湖人的。”牧野遠遠看著九皇子和他的隨從，兩人雖然意圖表現得隨性一些，但到底對青樓陌生，反而顯得拘謹。可即便如此，不遠處也有好幾桌客人在默默觀察他們。

        那些江湖人莫凡和小五也發現了，小五低聲說，“主子，那邊那幾個……”應該是他們的熟人，“會不會認出我們？”

        “肯定早認出來了，不過他們居然會在這里，嘖。”

        “他們會做什么嗎，會不會趁此機會對我們下手？”

        兩個人真正忽略掉身邊的鶯鶯燕燕，腦子瞬間便回來了，莫凡也發現了這座花船的不尋常，“這位郡主，恐怕不是牧太子說的那么簡單。”

        “可是，看著不太像啊。”闖皇家別院時仿佛一個沒什么心機的二傻子，一心只想她二表姐能入東宮，或許就如主子說的，皇家根本就沒有傻子。倒是他傻了。

        兩個人觀察了一圈周圍的人，也看到了牧太子和牧啟之，毫不遲疑，他們第一眼就認出了兩人。小五擅長易容，如此簡單的易容逃不過他的眼睛，至于莫凡，不知怎么的，他也一眼認出了牧野。

        此地特殊，出于尊重他不可能去跟牧野打招呼暴露他的身份，要是讓普通百姓知道離國太子上了花船，第二天一早他就會被朝臣的奏折彈劾死，罷了，留他一條生路。

        牧野端起酒杯朝他敬了一杯，他沒搭理，仿佛沒看見似的移開目光，又開始觀察他們身邊的幾位姑娘。這幾位長得不錯，更特別的是，她們應該會武。現在花船里的姑娘也如此了不得了么，還是，就這個花船的姑娘特別？

        “兩位公子，翩翩姑娘這就出來了，你們稍等片刻。”有姑娘輕聲提醒。

        “你說誰，翩翩？”莫凡嚇了一跳，這不是那個郡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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