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皇家別院。

        莫凡在主院的院子里散步，偶爾也會坐下來欣賞一下月色，小五早已經睡熟，他睡不著出來走走，不想打擾任何人。

        只是他不想打擾別人，卻總有人來打擾他，有人從墻頭翻進了院子，莫凡看著那人的身影噗嗤一聲笑了，“就知道你會來，正等著呢。”

        牧野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壺，“過來找你喝一杯。”

        “先說好，別勸酒。”莫凡擺好桌上的酒杯。兩個人配合默契，仿佛認識多年的朋友，閑來無事就會約上喝個幾杯。

        “自然，我酒量也不好。”牧野突然笑了笑，湊過去低語，“平常我都不喝酒的。”

        哦。莫凡可有可無應了一句，信你個鬼哦，在花船的時候不是喝得正歡？看著就不是不喝酒的架勢，尤其又易了容，仿佛就像是撒了繩子的狗子。

        兩個人碰了一小杯，誰也沒先開口。許久，牧野輕咳一聲，“讓你見笑了，你也認出來了吧，那花魁可是……”

        “別說出口。”莫凡迅速端起酒杯堵住他的嘴，“你不說出口，我們還能就當沒見過，可一旦出了口……”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收拾。

        “那你還讓人去報官？”牧野優哉游哉喝了口酒，“這不是天下皆知了？”

        “官府例行巡查，跟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還可以這樣？牧野微微瞪大眼睛，行吧，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他抬頭望了望天，忍不住感嘆，“今夜的月色可真美。”

        美嗎？莫凡也跟著抬頭，跟往日沒什么差別啊，然而他還是回了一句，“是挺美。”

        兩個人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欣賞月色，但有人到底還是沉不住氣，“喂，你們息國的姑娘都那么了不得嗎？”

        “比不上你們呀，看你們那郡主。”莫凡知道他話里的意思，這是在說莫九靈在都城開的那家茶樓，面對太子殿下的指控他無話可說，一個姑娘家將茶樓開到人家都城，以為人家輕易查不出來，但牧太子是什么人，他的那個孿生姐姐怎么敢低估這樣的人？他以翩翩郡主反駁，其實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人家郡主只是在自家都城開青樓，又沒去息國，說白了丟人只是在自己家，哪里比得過自己那了不起的姐姐……

        “你查了嗎？”牧野沒有在意誰家的姑娘更過分，反正離國的那位郡主算來也不是他家的，至于息國的那位，眼前這人應該暫時還放不下。

        人家已經給自己臉面了，莫凡也不好再打馬虎眼，他起身給牧太子添了杯酒，又端起自己那杯，說好不勸酒，便自顧自喝了一口，開口前先嘆了口氣，“我有時候不太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又怕知道得太多，覺得自己蠢……”

        牧野知道他話里的意思，眼前這人被息國傳為著名紈绔，哪里知道在面對親人時，心思依然如此單純，或者說澄澈。但他不覺得他是個不敢面對的人，或者，他還有別的顧慮？

        “我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你想聽嗎？”他看了莫凡一眼，“或者，你想去睡了？”

        莫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這么一說，我倒是不困了。”

        牧野摸了摸鼻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吧，他方才那句確實有試探的意思在里面，想看看這么個小紈绔在面對自家姐姐有可能的坑害時，到底是閉上眼不敢面對，還是定要查個清楚。看來這位九皇子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么懦弱，又或者說人家根本不是懦弱，只是比較重情？他突然覺得成為這個人的朋友或是家人，也許會很幸福？

        “傳聞江湖中有一個秘密組織，或許你也聽過，只是沒在意，叫紅蓮。”牧野仔細觀察莫凡的表情，可以肯定，莫凡是聽過這個組織的。

        “紅蓮教，聽說里面只收女弟子，也救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可憐女子……”

        “是的，原本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拯救天下女子的幫派，江湖上其他門派都對她們禮遇有加。可是最近兩年卻有人傳出，派系掌門長老都是，皇室中人。她們組建這樣一個幫派，打的是為天下女子謀福祉，其實私下里即便做了什么，也沒人知道沒人懷疑。”

        “皇室中人？”莫凡頓了頓，在這之前他沒有把江湖跟莫九靈聯系起來過，可萬萬沒想到，“你確定嗎？”牧野話里的意思，已經明著提醒他莫九靈跟紅蓮教有關了，可惜這消息著實有些驚人，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小九，其實我也不能確定你姐姐是不是跟紅蓮教有關，我也正好要查翩翩跟紅蓮教的關系，我們要不要聯手？”

        莫凡看了他一眼，心中確實糾結。翩翩跟牧太子本就不是一路人，牧野遲早會跟靖王府對上。可他不一樣，莫九靈是他親姐，他們按理該是同一陣營的人……

        牧野似乎不舍得他皺眉，又安慰他幾句，“你查不查都沒關系，我就查查郡主就行了。”

        “那如果無意中查出了莫九……九公主，告訴我一聲就行。”他自己不能動手，否則以后怎么跟母妃交待？

        “好。”見莫凡心情好了些，牧野松了口氣，“我只是來找你閑聊的，今日說的這些都別往心里去，萬一是我們想錯了呢。”畢竟江湖傳聞也不能盡信，誰知道他們傳的皇室中人是真是假，也許是有人想打紅蓮教的主意呢，畢竟里面都是姑娘。

        兩個人又對著月色喝了陣子酒，莫凡送牧野離開，兩個人沒再說別的，卻仿佛相識多年，都有些依依不舍。兩人也沒再約下一次賞月，畢竟有些事如果刻意去做，反而不美了。只有那種默契般的相遇，才能讓人心心念念。

        牧野離開，莫凡又在院子里坐了陣子，小五出來給他披了件衣服。

        “讓人去盯著紅蓮教。”他看著小五將酒換下，給他上了碗甜湯，端起來喝了一口，“據說紅蓮教的教主長老都是皇室中人，看看到底是哪些人。”

        他不是不敢面對的人，既然有懷疑就要查清楚，這才是真正的京都紈绔。

        


　　(https://www.dzxsw.cc/book/30810487/3061864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