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過招在夜色中悄無聲息的展開，牧野不知道莫凡功夫如何，所以起初是擋在他身前的。他出招果決，想要盡快解決這個人。哪知人家既然能冒充皇宮侍衛，功夫自然不是蓋的，一來二去反而打成平手。

        莫凡無語，這人什么情況，沒事擋著他干什么？你跟他你們才是一伙的吧？很快在下一次進攻時他一把推開牧野，只身迎了上去。

        牧野看著兩人一來一往過招，自己站在一旁目瞪口呆。莫凡功夫這么好他是沒想到的，他的印象還一直停留在京都紈绔的身上，雖然知道莫凡跟江湖人關系親近，只以為他是混江湖去玩的。他的那些江湖好友，大約還是看在他有錢有閑的份上，又是九皇子不好得罪，這才應付成了酒肉朋友。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人間功夫居然這么好，平常內力氣息倒是隱藏得好，如此看來，說不定跟他都不相上下，畢竟自己平常也是藏著氣息的。

        因為兩人功夫不弱，牧野也不再擋著莫凡，兩人發揮正常，那人很快被制服。大概他也沒想到兩位殿下功夫居然這么好，并且他能確定，這位太子妃，似乎是個男的。

        那么凌厲的掌風，不太像姑娘家能練得出來的。可是已經被抓，他即便想把消息傳出去也不可能了。而且只是懷疑，誰會相信？不過一個一閃而過的念頭而已。

        太子殿下消失了幾天終于上朝了，似乎一切如常。下了朝被皇帝陛下召見，大臣們也自覺沒有去找陛下聊天訴苦，畢竟想著父子倆肯定有話要說。

        離國的皇宮一派祥和，這對離國的大臣來說是幸也是不幸。幸運的大臣們覺得自己會輕松很多，雖然還有靖王可煩，但那人在朝上也只是臣子，他們不用在各個皇子之間選來選去站隊，是幸運。不幸的臣子們覺得這群皇子懶得很，毫無進取之心，他們無法挑撥離間，對于身后真正想支持的人來說，是很大的損失。

        然而不管他們怎么想，皇帝陛下對于太子的能耐是相當滿意的，雖然幾個皇子間和諧的氛圍他也有出力，但主要還是太子做得好。

        “試探出什么了？”對于宮里出現的狀況，皇帝陛下了如指掌。

        “抓到一個人，但明顯只是擋箭牌，對手很厲害啊。”

        “這個紅蓮教，朕也讓人去查了，可能查的跟你們江湖人查的不一樣……”

        “怎么就我們江湖人了？”太子連連擺手，“我可不是江湖人。”

        “呵，行吧。跟江湖人查的角度不一樣，你知道的吧。要翻他們老底，要的時間可能得很長，所以宮里最近暫時按兵不動，你跟你母后說一聲。”

        “您為什么不去說？您多長時間沒進母后寢宮了，這是又鬧什么別扭了？”

        “這是鬧別扭的事嗎？”皇帝陛下瞪了他一眼，“行了，你以后就知道了，你現在或許對你那個太子妃有情，但是兒子啊，咱們生在皇家，皇家薄情啊。”

        “可是父皇你以前對母后是不錯的……”太子頓了頓，那也確實僅限于不錯。

        “你不如回去問問你那個太子妃，息國皇后里什么情況，聽說他幾個兄弟斗得挺厲害。咱倆聯手，能把你的兄弟姐妹搞定算不錯了，你還想怎么著，還想要皇家里一片祥和？別開玩笑了，你父皇我能力有限，就這樣吧。”

        牧野沒有多說，或許他父皇說得對，但或許哪怕在宮里，也有另一種活法呢？他想試一試。畢竟，任何事都是經過嘗試才知道可不可能，誰說宮里的生活就該一個樣？

        他回到后宮，決定先去找皇后。皇后娘娘平日里很閑，也沒讓各妃嬪隨時去請安，她喜歡清靜，平時就是種花種草，殿里還有幾只小貓。

        “你讓人來說過了，怎么還跑一趟？你這一趟一趟的，也不怕打草驚蛇？”

        “母后不愧是一國之母，遇事沉著冷靜，已經讓人查了嗎？”

        “沒打算大張旗鼓，跟你宮里那位可不一樣。他來這么一出，我可不好找人了。”皇后娘娘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你那個太子妃啊，后宮各娘娘說了，輕易不敢招惹。”

        牧野愣了愣，看向皇后，“母后，其實不是……”

        “行了，你的事母后以前沒怎么管，以后也管不了，你自己知道就行。”她頓了頓，“母后也就帶你到五六歲那段日子，咱們倆相處最多。后來你被封太子，自小學的東西多，這一路辛苦你了。”皇后娘娘或許也曾想過，如果自己兒子不是太子，母子倆或許相處的時間更多。然而不行，她是皇后，她的兒子不是太子，后宮會亂，連帶前朝都不會穩定。

        誰讓他們在皇家呢。

        “說什么辛苦，母后不用為我操心，咱們不是隨時能見面嗎？”牧野安慰自己的母親，隨后輕聲問，“有查出來什么嗎？”

        “可疑的人有那么幾個，我都讓人盯著，但你知道，往后宮插人，有的目的簡單，甚至幾個宮都有可能互相安插。在這些人里找你說的那些可疑之人，有些麻煩，但母后會查出來的。你說這些人中有可能位居高位……你也知道，我跟她們打交道多少年了，誰有什么異常我一目了然，所以暫時還沒發現什么。”

        “或許隱藏夠深，或許不是那么高的位子，辛苦母后幫忙盯著了。”

        “我沒什么，只是你身邊的事……”皇后娘娘憂心忡忡，“那位側妃你說是你手底下的人，也就罷了。這位太子妃……我也管不了。可是你的東宮不管怎么著也得有……”

        “知道了知道了，忙過這陣子，或許半年或許一年，肯定會有的。”

        “好吧，那么長時間也等過去了，你可要記得你說的。”皇后娘娘無奈妥協，因為不妥協也沒辦法，孩子大了，她管不了了。

        牧野安慰好皇后便回了東宮，雖然還沒想明白自己對莫凡那沒來由的情緒到底是什么，但牧太子不傻，他分析來分析去，覺得要么是想做人家的知心朋友，所謂知心朋友他也只在話本里見過，不知道是不是他這樣的。或者，他對這個人別有所圖。

        不管是哪種感情，總之都想要呆在人家身邊就是了，于是他匆匆回到東宮，卻被人攔住了，“哥，有消息回來。”是牧啟之。

        牧啟之專門負責息國京都的消息，他說的消息，那定是來自京都了。牧野一轉腳去了書房，沖他點頭，“說。”

        “九公主前一段時間回京都了。”

        “哦，怎么回的？”這事既然被牧啟之單獨拿出來說，就沒有那么簡單。

        “很有趣，她扮成九皇子回的。”

        “什么？”牧野嚇了一跳，“她居然敢……”

        “是，我們的人嚇了一跳，畢竟是親自送九皇子走的，若非知道九皇子在離國，他們是真的認不出那是人假扮的。”牧啟之頓了頓，“而且，是跟著息國太子回的。”

        “呵，可真有意思。”牧太子嗤笑，“那傻子可真是傻得不行，替人出嫁以為成全了自己姐姐，結果人家根本沒什么心上人也沒私奔。跟太子合作自愿站在太子一邊，就想著人家會幫他一把，逃回息國時能接應他，結果呢，他跟進離國都城不久，人家轉頭就跟他姐姐合作了，你說他們家……”還真是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還是盡快告知九皇子吧，即便息國其他人認為她是九皇子，可貴妃娘娘知道她不是。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為了隱藏身份，對自己母妃做什么。”

        “如此可真是……”牧野嘆了口氣，“繼續盯著她吧，或許紅蓮教，會先向息國出手？”

        “不至于吧，再怎么說那可是她的父皇母后。”

        “還是要盡快把教主找出來，也不知道那人對這些姑娘們都說了什么，導致她們如此的……六親不認。”

        “會不會是心神控制？這個蠱蟲就能做到。”

        牧野接著嘆氣，搖了搖頭，“行吧，沒事你就先回，我去看看太子妃。”

        “臣弟也想去，順便蹭個飯，許久沒在兄長這里吃飯了。”牧啟之打定主意跟著他，平常他都是要在這里玩一整天的，怎么最近兄長這么不待見他了？

        “前幾天不才吃過？”牧野無語，“你還有那么多事要安排呢……”

        “已經安排過了。”牧啟之想著還用你說，該安排的都安排了。

        于是無奈，牧野只好帶著自家弟弟去找莫凡。自從知道莫凡功夫高，牧野早上練功愈加勤奮，但他漸漸的沒有歇在莫凡屋里了，畢竟東宮名義上還有一個側妃，如果他專寵太子妃，怕是朝上大臣們又得有意見了。

        莫凡平常無事就會在廊下煮茶，反正都是混日子，前些天將息國禮部幾位官員送走，牧野幫他張羅了好幾馬車的禮物送去息國。這幾天他為了回禮，對于東宮找出來略有些可疑的人他都審了，這些人身份目的各不相同，熱鬧得很。但藏得最深的那位，依然沒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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