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鬼魅
電閃雷鳴間,詭異的風(fēng)暴慢慢平息,方才卷入其中的風(fēng)塵成了凝結(jié)水珠最好的材料,濕熱的林地包涵著大量蒸騰的水汽,這會兒紛紛伴著明亮的雷光,降下滂沱大雨。
張楚嵐綴在臨時工的最后,面色隱晦地看著雨水朦朧中曲柯的身影。
她身邊的已經(jīng)不見馬仙洪的身影了。
不用猜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曲柯裹著一件不合身的白外套,上面粘著血,將她不堪直視的肌膚藏得嚴嚴實實。
肌肉還勉強拉扯著骨節(jié),讓她能牽動自己的身體,躲過黑管重重捶來的一拳,那一拳所附著的靈炁恍若千斤鼎,將地面砸出來一個又深又大的土坑。
若曲柯躲不過必定當(dāng)場粉身碎骨。
“曲柯,你知道公司之前對你下了追殺令么。”
曲柯微微抬眼,面色平靜地瞧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聽他說:“一旦阻礙任務(wù),我們就得殺了你。”
“你原本是總部的人,你的事我們也不想管,”黑管身后的臨時工一個個走上前,圍成一個圈,將她困在其中,“但你公然把馬仙洪放走了,我們不管你公司那邊也說不過去。”
“對付你,我一個人還是有點勉強啊。”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得拼盡全力殺掉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物,稍微懈怠了說不定還得死。
曲柯被團團圍住,馮寶寶和王震球牽制住她的去向,黑管和肖自在則前后夾擊,她避閃不及生生挨了一下,剛剛一下就震得她整只手臂廢掉了,手臂骨勉強連著一點脆弱的連接,但里面的骨頭都已經(jīng)粉碎性地壞掉了。
她跌跌撞撞地往后倒,最后又勉強站住。
“如果能殺掉的我的話,你們可以試一試。”
她索性放棄了躲躲藏藏,將自己已經(jīng)慢慢衰敗的軀體作為誘餌,引來他們有一次群攻,在他們以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攝住他們的神魂的片刻,然后揮動了墜落的雨珠,將他們砸的遠遠的。
可馮寶寶的神魂完全鎮(zhèn)不住,她杵著從仇讓那里搶來的如意,狠狠一揮,曲柯以手作擋,隔空一觸如意表面,那東西就像有意識一樣,反過頭來攻擊馮寶寶。
馮寶寶干脆地放掉如意,轉(zhuǎn)神專心地以炁作掌,推向曲柯。
曲柯四兩撥千斤單手將掌炁推到天空,震開了本該正常墜落的大雨,為正在戰(zhàn)斗的兩人撐起一把無形的巨傘。
她與馮寶寶面面相覷,馮寶寶眨眨眼,發(fā)現(xiàn)曲柯的手如何也掙不開,曲柯透過她遙遙地望向雨幕中面色沉沉的張楚嵐,她輕聲細語,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活著本身對我來說是一種束縛。”
死亡本來才是她真實的狀態(tài)。
馮寶寶迅速地用沒有控制的另一只手劈開曲柯抓住她的手臂,曲柯翻手一推將她推的老遠。
臨時工們被剛剛意外的一擊,甩的老遠,還未落地,大地表面已經(jīng)被雨水沖刷的泥濘便化做一輪利劍生生要刺穿他們的心臟肺腑。
幸好他們反應(yīng)及時,將這一攻擊巧妙的化解。
黑管有些苦惱地看著眼前的怪物,心想怎樣才算給公司有交代呢?就這樣不管,把她放走,誰知道她會不會對山下公司的人做點什么。
“老肖,你有什么辦法嗎?”
“我么?雖說已經(jīng)飽了,但既然公司已經(jīng)下了可以殺的指令了。”肖自在笑得開心,“我不建議再來一份大餐的。”
“話是這么說,曲姑娘又該怎么對付?”說話的王震球。
“像剛剛對馬仙洪那樣塞,弄死她。”雖這么說,馮寶寶也覺得有點難辦,“我剛剛抓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的炁有點奇怪。”
“怎么說呢?”
張楚嵐冷靜地觀察這場戰(zhàn)斗,與之前馬仙洪的完全不一樣,曲柯非常奇怪,她明明身體明顯已經(jīng)不濟,無論是行動還是反應(yīng)都越來越遲緩,可她施展出來的能力卻越來越強。
似乎褪掉那層表面的人皮,逐漸變得鮮活,她慢慢變得不再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自己更像古籍里說到的另一個人。
“肖哥,之前不是說曲星河現(xiàn)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么?”
肖自在點點頭。
“如果曲柯真的是曲星河的話,那她也該是死人,要怎么殺掉一個本就死掉的人?”
“關(guān)于這個我也想過,曲柯忽然冒出頭,十五歲沒有任何消息,會不會是因為她在這之前并沒有獲得一個身體?”
張楚嵐靈機一動問:“老王,你試試能不能定住她。”
是亂金柝么。
張楚嵐與他分析:“你說曲柯命格輕賤,那按理來說是可以鎮(zhèn)住的。”
“你要干什么?”
“我想做個實驗。”
拿我做實驗?
王也頂著濕漉漉的道士頭,覺得腦袋愈發(fā)重了。
張楚嵐不顧王也的臉色,跟他說:“道爺,我在想如果這家伙真死了就該定不住,你怎么定一個死人?”
王也跟著分析:“一個死人我確實定不住,可是她我定住了。”
張楚嵐一怔,讓他趕緊說。
“剛剛你們打的時候,我悄悄試了一下,確實定住了,雖然只有一剎那。”說到這個王也也很奇怪,“說起來我一共定了她兩次,前一次比后一次定的容易,停頓的時間也長。”
張楚嵐抹了把臉,將臉上的水漬都擦掉,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緊張地問他:“你這招前后差別會很大?”
“嘛,前后差別很大一般兩種情況,一種是我有問題,一種是她有問題。”
王也摸了摸自己脖頸間的傷痕,雖說自己受了傷,但還是可以排除這種可能的。
“她兩次情況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她命格在變化。”
可是一個人的命格怎么能在短時間內(nèi)變化這么大呢?
而且一個人的運勢或許能夠改變,但命格的重量卻不能改變,她難道兩次重量不一樣?
“道爺,或許你待會兒再定她,就定不住了。”
“……什么意思?”
“那會兒她或許就真的死了,雖然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但我懷疑她現(xiàn)在正在瀕臨死亡狀態(tài)。
肖哥說曲星河本來就是以魂體存世,那對她來說做個單純的魂體可能會比成為一個擁有肉/體凡胎的人更厲害。你們剛剛與她打斗也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她奇怪的地方。”
馮寶寶捶手心恍然大悟:“我說她的炁怎么越來越奇怪。”
她指給大家看,被圍在中心的曲柯連咒語都念了,只是眼睛微微動了動,遠處的房屋便被拆了一半,拆掉的木屋直直砸向聚在一起的臨時工們。
馮寶寶扯起張楚嵐就跑,邊跑邊說:“你看她炁的顏色是不是越來越深了?”
張楚嵐不比其他人,他和馮寶寶配合默契,第一反應(yīng)不是去反駁她而是仔細觀察她說的話。
如馮寶寶所說,曲柯施展出來的靈炁雖然越來越少,但剛剛?cè)晕葑拥臅r候展露出來的靈炁顏色跟之前大大不同,如果說曲柯每次施展的時候都是淡綠色的光芒,可這時卻是墨綠色的!
一個人的靈炁狀態(tài)和顏色理應(yīng)是固定的,就算是修煉也不會短時間改變這么多,種種跡象表面曲柯這時已經(jīng)發(fā)生了劇烈的變化。
這時,和他分開的王也也傳來消息,他隔著雨幕大喊:“這家伙真的定不住了!”
臥槽。
張楚嵐這時心中萬馬奔騰。
“各位,我們現(xiàn)在面對已經(jīng)不是人了,”他死死掐著自己腿,又一次被異人界的奇葩事震撼了三觀,“這是只鬼啊!”
她死都死了這還怎么殺?
管也他媽不歸他們陽間的人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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