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破冰行動
眼看著秦氏夫人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院子,司修亓急急忙忙想要跟著王妃一起進屋里。可他剛走了兩步,就被南風攔住了。
南風沖著他搖了搖頭,不由分說地將他推出了院子。
看見南風的一瞬間,司修亓心中大驚,所有想說的話都在一瞬間啞言了——所以說南風其實一直在附近藏著,所以說他是默許了王妃和自己聽了殿下的墻角?所以說是殿下故意讓王妃和自己過來的?不不不……這里面肯定是不包括我的,所以這件事情過后,殿下會不會和我秋后算賬……
司修亓越想越感覺寒意上涌,緩了半天才想起來去芷白院里請郎中過來。
屋中,這兩天趙翊也是憋屈壞了,他既不愿意蘇瑾真的離開,又擔心她因為放不下他而委屈自己不回去。正當他堅持不住發泄情緒之際,蘇瑾卻去而復返了。
趙翊一回頭,就看見了蘇瑾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里頓時閃現一絲的慌亂和激動,可只一瞬間他又迅速恢復了理智,臉上怒意不消反增,沖著屋外吼道,“木青!南風!來人!該死的,怎么會讓她進來的?”
屋外的南風立即跪在院子中鵝暖石小道上,顧不上膝蓋的酸痛,立即高聲喊道,“小的失職,殿下恕罪!”
進了屋的蘇瑾回身關上了屋門,不理會趙翊和南風隔空喊話,徑直走到那幅因畫架被砍壞而落在地上的被遺忘的畫面前,費勁地蹲下撿了起來,因為已臨近預產期,又加之腹痛明顯,她的動作顯得笨拙而艱難。
趙翊并沒有理會南風的回答,而是關注著蘇瑾的每一個動作,在她駐足在那幅畫面前時,他便領會了她的意圖。瞬間手中的劍丟了下來,“啪嗒”一聲清脆響亮,他有一步上前的動作,蘇瑾看得真切,卻沒有等到他繼續的行動,他就這么十分生硬地停在了那里。
自知失態,他繼續嘴硬,裝作冷漠地冷冷問道,“你還回來做什么?”
蘇瑾費勁地起身,回頭看了他一眼,苦澀地笑了起來,她將手中的畫放在了屋子里唯一的那張書案上,然后順勢扶住了書案,回身看著趙翊開口,語氣十分冷靜,“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沒有,你不要自作多情。”趙翊繼續嘴硬,他想了想,覺得這話說得十分沒有氣勢,于是故意長了調門,兇巴巴地沖著蘇瑾吼道,“秦氏呢?你竟然膽敢當著我的面將她趕走,你這個妒婦,你好大的膽子!”
“你還想再找她說說話?”趙翊的反應將蘇瑾逗笑了,她勉強撐住身子,故作輕松地問道,“剛剛你對秦妹妹說的話,難道不是想對我說的?”
趙翊無話可說,臉憋得通紅,他沉默地蹲下身撿起地上的劍,走到刀鞘前放了進去,心理盤算起該如何回答,才能將她搪塞過去。
蘇瑾也不催逼,轉身提起自己破碎的衣袖細細擦拭起畫卷上的塵土,她擦的很細致,像是面對著珍寶,好一會兒才滿意地將畫軸卷起來,放進了書桌前放置畫卷的青花瓷畫缸中。
這一切做完了,她這才轉過身,神情自然平和地對趙翊說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意我回去?”
“怎么會?”趙翊再一次愣住,但這一回他的反應還是快的,立即開口反駁,“沒有你,本王過得更自在!”
“我不回去了。”蘇瑾看著他,一字一句認真說道。
“你……你說什么?”趙翊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調整了一會兒,依舊顫抖著聲音確認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蘇瑾看著他的反應,突然笑了起來,這一次笑得很真心,“我今天去天師府了,天師說我死了以后才能回去。”
“死……”趙翊眼中寒光一閃,沉吟道:“你預備自戕?”
“不會。”蘇瑾搖搖頭,心里感慨眼前這個男人的腦回路真的是……他難道就沒有領會到自己的言下之意嗎?
突然,蘇瑾感受到腹中傳來一陣十分明顯的鈍痛,緊接著,腹中有了一種墜墜的感覺,她十分清楚,這就是臨盆前的癥狀。可是孩子并沒有足月呀,她分明計算過預產期,孩子應該時下個月的月中降生。
蘇瑾額角見汗,心中發虛,心里清楚再不喊穩婆過來,她恐怕會遭罪,但是今天這個能把話說開的機會可遇不可得,若不在今天解決好她和趙翊之間的誤會和矛盾,有了新的小寶寶出生以后,即便是兩人再和好,也多少會差點意思。于是她忍著痛,背靠著書桌繼續說道,“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此時的趙翊竟無半點聰明勁兒,只會傻愣愣地看著她,然后重復她的話,語氣里滿是不敢置信。
“不回去!”蘇瑾語氣堅定,她眉頭微蹙,好在此刻的疼痛剛剛開始,還可以忍受。她看著趙翊,故意問道,“你還要找秦妹妹回來嗎?”
趙翊心中大喜,臉上的寒霜和戾氣也消散不見了,他大步朝著蘇瑾走過去扶住蘇瑾的胳膊,嘴上討好道,“不找不找,本王有你就夠了。瑾兒你看,”說著,他抬手生風,扇開窗戶,然后驕傲地說道,“這是我專門為你布置的院落,以后我再在書房議事時,你若覺得無聊,就可以來這里品茶,賞花。”
蘇瑾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瞧見那片因她自己摔一跤而壓斷的花圃。想起他之前的重重做法,雖然心中清楚他的意圖,但還是忍不住朝著他翻白眼。看著他滿臉的討好,她繼續冷著臉,抬起自己破掉的衣袖,語氣里帶了些戲謔,“外面的花圃機關,你是特意為我準備的?趙翊,你是怎么想的,你是盼著我摔傷一跤,傷著孩子?”
“不是……我沒想過你會摔跤……”趙翊頓時額角冒汗,看見仍然跪在外面的南風,便立即吩咐道,“南風,即刻給我帶人清了外面的花圃!”
南風面露震驚,卻又不敢有異議,連忙十分恭敬地答道,“諾!”
“慢著!南風,你不許去!”蘇瑾不可置信看了趙翊一眼,然后嗔怪地推了他一把,“你敢,這不是送我的嗎?”
“它傷著你了。”
“滾,明明是你傷的我,你竟然拿花頂缸?”蘇瑾越說越來氣,剛剛的委屈一股腦兒沖了出來,“姓趙的,我要好好跟你算算帳,你明知道我懷著孩子,還故意氣我,你想干嘛,一尸兩命嗎?”
“我……”趙翊緊張地抱住她,還小心翼翼護著她的肚子,生怕壓著孩子,他低聲解釋道,“我這也是出此下策,你說你想回家,我只是想你對我死心,好無牽無掛的回去。是我不好,我不該……”
蘇瑾無語地直想翻白眼,雖然這些和她想得差不多,但是聽見他說,還是覺得又有氣,又無力。
這就這時,腹中的疼痛突然加劇了,疼得她有些發慌,她脫力地靠在他的肩上,有氣無力地說,“快去請郎中,我……”
趙翊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瑾兒你怎么了?瑾兒?瑾兒?”他撐著她的頭,看了看她的臉色,才發現她面色發白,滿頭冷汗。他心中焦急,連忙將她扶在書案后面的大椅子上,然后沖著屋外的南風問道,“郎中呢?本王安置在芷白院的郎中何在?”
一直在外守著的南風連忙回道,“殿下,郎中已在屋外恭候。”
“帶他們去正殿!”趙翊一邊吩咐,一邊抱起面色慘白的蘇瑾往外走。院中等候多時的郎中們連忙提著各自的藥匣子,跟著趙翊,魚貫著跑進了凝香院的正殿。
正殿,蘇瑾腹中的孩子已經發動了,因為妊娠痛,躺在床塌上忍不住低低呻吟,趕過來的小丫頭們忙前忙后,尤其是沐春和沐雪,恨不得能替一替蘇瑾。
郎中們紛紛跪在蘇瑾床榻前,把脈的把脈,寫方子的寫方子,還有命人準備東西的,和吩咐下人煎藥的。
趙翊則站在旁邊,急得團團轉,他抓著司修亓問道,“張先生還沒有回府嗎?”
司修亓也是急得滿頭大汗,一邊擦拭著汗水,一邊搖頭。
半晌后,一個郎中前來稟告,“殿下,娘娘應該是要生了,還需請穩婆過來。”
趙翊一聽這話,眉頭緊蹙,連忙吩咐南風去請穩婆,然后抓著前來稟告的郎中詢問,“不是說下個月才會生嗎,怎么會……”
郎中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殿下恕罪,娘娘剛生完頭胎不久,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原本就虛弱,此次又氣結于肺……”他的聲音越說越低,說到最后,更是像個鴕鳥一樣縮了起來,不敢再說話了。
趙翊伸手揉了揉眉心,“你去吧,若是王妃有什么閃失,我唯你是問!”
“諾。”郎中嚇得渾身發抖,好半天才被同伴拉走。
凝香院不大,因蘇瑾的突然生產而聚滿了人。正殿里,穩婆丫頭們聚了一屋子,執針的郎中隔著幔帳為蘇瑾施針,忙得不從下腳。趙翊因為礙事,早就被趕去了正殿主廳中。其實在這個時代里,婦人生產是大忌,男子是不得靠近的,可滿屋子的人,誰又敢開這個口呢?能將他請出內屋,明卉已經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娘親!”隨著一聲糯糯的呼喚,一個小小的身影掙脫開乳娘的懷抱,朝著人多的正殿沖了過來,隨之而來的,是小公子趙愉身邊的一干下人。
好在趙翊反應快,知道這個時候小孩子沖過去反而會影響生產,二話不說將小家伙拎起來抱在懷中。
趙翊輕輕擰著小魚兒的耳朵訓道,“你娘親正在給你生小弟弟,你不可以去打擾!”
小魚兒正在生父親的氣,小拳頭錘了錘他,板著臉反訓道,“你壞!”
趙翊心窩一酸,抱著小魚兒小聲哄著,“是爹爹不好,是爹爹不好,小魚兒原諒爹爹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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