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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遺棄的孩子


陶瑞爾哄睡了溫妮,又用森林精靈秘制的藥膏為她手腳上的傷口細致的上了一遍藥后,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自己的小屋,前往國王居住的宮殿復命。萊戈拉斯早已在殿門前等候著,看到陶瑞爾走來,他露出了微笑。陶瑞爾方才還有些忐忑的心,又安定了下來。作為精靈王唯一的,也是最疼愛的孩子,國王對萊戈拉斯雖然嘴上強作嚴厲,但事實上對于他的請求幾乎算得上有求必應。

        “那個孩子怎么樣了?”萊戈拉斯小聲詢問自己的同伴。

        “剛剛醒了一次,但是仍舊有些虛弱,我給她吃了一些東西又簡單梳洗了一番上了些藥,現在又睡著了。”

        “她怎么會出現在那里,現在明明是冬天,長湖鎮的人類不應該縮在城里過冬嗎?這樣的酷寒可不是脆弱的人類能夠忍受的,何況還那么小?”萊戈拉斯不解的問道。

        “如果你能走進來,你的父親會很樂意解答你這個愚蠢的問題。”精靈國王冷酷的聲音從大殿里傳來。

        “ada。”萊戈拉斯皺著眉頭走進裝飾精致的殿內,他的父親穿著一身銀色的長袍,翹著一雙修長的腿閑適地坐在自己的寶座上,沒有外人時,他倒也樂得不一直保持那莊重的模樣。

        “那個人類孩子醒了嗎,陶瑞爾?”

        “是的陛下,她剛剛醒過來了,不過在吃了一些食物后又睡下了,她仍然非常虛弱。”陶瑞爾擔憂地說道。

        “若是不那么虛弱,大概也不會被父母遺棄吧。”瑟蘭迪爾有些感慨,“你們還年輕,自幼生長在密林中,過著衣食無憂的富足生活少與人類接觸。但在更早的時候,黑暗生物肆虐的年代,那些被遺棄在森林中的人類,將黑暗妖物喂養的……可比現在大多了。”

        萊戈拉斯與陶瑞爾不由齊齊打了個寒戰,這實在是太殘酷了。瑟蘭迪爾并不理會兩個年輕的精靈,兀自接著說道“如今黑暗已經遠去,人類的生活也安定了許多,這樣的事情便漸漸少了,可怎么如今又出現了?等這個女孩醒來,你們好好問問。”

        兩人領命退了出去,年輕的精靈遠不及這活了數千年的精靈王擁有豐富的閱歷與遠見卓識,人類處傳來的異狀并未引起他們的警覺,他們所擔憂的,便只有小女孩一人而已。

        兩個在精靈社會中算得十分年輕的精靈湊在熟睡的溫妮床前觀察著這個人類的幼崽。

        "這就是人類的小孩嗎?她可真小啊。“萊戈拉斯看著陷在被窩里緊閉著雙眼的女孩,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人類的幼崽。自出生之日起的幾百年間,萊戈拉斯始終被父親納入他的羽翼之下,在幽暗森林中被妥善的保護著。他從未踏出過精靈王國的勢力范圍哪怕一步,不論走到哪兒他青梅竹馬的好友,忠心耿耿的侍衛陶瑞爾都始終跟隨在他左右。當然在此之前他也曾遠遠見過一些與精靈王國有所往來的人類。這使他的印象里,人類都是那有些臟兮兮的,不修邊幅的莽漢。

        可此時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孩,雖然十分瘦弱,但五官卻很清秀。頭發也不是密林中西爾凡精靈常見的柔順棕色長發或是辛達精靈的灰發,或者是國王父子因為擁有凡雅族的血統而擁有的美麗金發。溫妮一頭蓬松的黑色卷發俏皮的攤在枕頭上,雖然因為缺乏營養而顯得十分干枯,但仍然頗為濃密。夜晚的燭光映照在她的臉上,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在她的眼窩處投下了陰影,小巧的嘴唇還很蒼白并開裂著。

        “假以時日,這一定是頭非常漂亮的秀發。”陶瑞爾撫摸著女孩毛茸茸的頭頂,小聲說道。

        “可是ada會允許一個人類在這兒生活那么久嗎?”萊戈拉斯有些猶疑,在他的心中父親是個理智的近乎無情的王者,他似乎從不關心精靈之外族群的死活。

        兩個人一齊沉默了下來,是呀,他們的國王又怎會允許一個其他族群的孩子長居在精靈王國的腹地。

        果不其然,當他們向瑟蘭迪爾提出將溫妮留在王城中照料的請求,話才出口便被瑟蘭迪爾一口回絕,沒留下一點余地。

        “為了生計所迫而遺棄自己的孩子,那我們在將她送回去的時候留下一些供他們過冬的物資就是了。”瑟蘭迪爾輕巧地說道。

        萊戈拉斯覺得父親的做法似乎頗有道理,他不再反駁,略帶歉意地看著自己的好友,他知道,陶瑞爾非常喜歡那個名叫溫妮的人類女孩。陶瑞爾垂下那雙明亮的眼眸,精靈王的處理方法令人信服,她實在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也知道自己無法做的比他更好了。陶瑞爾的父母在她還小時便在一次與獸人的戰斗中雙雙戰死,是國王收養了作為戰爭遺孤的她,她比王國中大部分的年輕精靈都理解孩子對于父母的渴望。

        很快,溫妮就被交給了在冬季里冒著風雪前來精靈王國運送貨物的巴德。因為還有一些為了確保溫妮不會因為食物不足再被遺棄在幽暗森林中而打算讓她帶回去的物資,因為送次的隊伍并不止萊戈拉斯與陶瑞爾。有捧著物資的精靈看來與巴德相熟,笑著與他打了招呼。

        “嘿!巴德,這么冷的天氣你還出來送貨嗎?”

        巴德苦笑了一下,年輕的臉上因為經歷了太多的風霜而顯出與年齡并不相符的沉穩。“家里還有嗷嗷待哺的三張嘴,不出來工作不行吶。”雖是抱怨的話,到巴德似乎并不覺得苦。

        “喏,這應該是你們長湖鎮的孩子吧?”

        巴德吃驚地看著眼前被精靈牽在手中的小女孩,“溫妮?你怎么在這兒?!”

        “她前幾日在林中走丟被我們救了回來,就勞煩你將她帶回去了。”陶瑞爾見溫妮果然是長湖鎮上的人族孩子,又似乎與這個男人認識,終于松了口氣,向他解釋道。

        “巴德叔叔!”看見了熟悉的人,溫妮開心地打了一個招呼“爸爸帶著我去山中拾柴火,我走不動了,爸爸讓我呆在樹洞里說拾好了柴火就來接我。可是過了好久爸爸都沒有來,我猜他也許是迷路了。對了巴德叔叔,我爸爸呢?他回家了嗎?”溫妮稚嫩的聲音說著天真的話語,令巴德沉默了下來。巴德想到自己的鄰居昨天仍是若無其事的模樣來自己家中向自己借糧食,面上全無半點丟失了女兒的急切之情。

        “你爸爸已經回家了……”他沙啞著聲音說道。

        “那真是太好啦!”溫妮如同小大人一般的松了口氣,顯然這幾日都在擔心著父親的安危,說著話她任由巴德將她抱到了馬背上,又看著巴德將兩袋裝滿了食物的布袋放在了馬車上。

        “陶瑞爾姐姐,萊戈拉斯哥哥,我以后還能來找你們玩嗎?”

        陶瑞爾搖了搖頭:“不行溫妮,森林里常有妖物出沒,實在是太危險了,你不能一個人來這里。”

        溫妮失望的垂下了頭:“好吧陶瑞爾姐姐,可是我會想你的。”

        “難道你就不想我了嗎?小溫妮?厚此薄彼是不行的哦!”萊戈拉斯笑著湊了過來。

        “我也會想你的,萊戈拉斯哥哥。”

        “既然我們的小溫妮都這么說了,那萊戈拉斯哥哥答應你,等我和陶瑞爾能夠出山的時候,一定會去你家看你的。”

        “那我們說定了哦!”

        巴德此時也上了馬,他將溫妮安置在自己身前,用披風將她裹了起來,在臨走前,陶瑞爾聽到巴德略帶苦澀的對著自己說道:“長湖鎮新選出來的鎮長對百姓很是酷烈,大家的日子都十分難過,我想他也不是故意如此的……”

        陶瑞爾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見溫妮的小腦袋從斗篷中鉆了出來不解問:“巴德叔叔你們在說什么?”

        “沒什么溫妮,我們該說再見了。”

        終于溫妮揮手告別了精靈,告別了這座美麗的精靈之城,隨著馬蹄聲一路疾馳,向著家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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