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第92章
在莊子上的安國公府眾人, 聽說因為查辦貪官污吏一事,京城內(nèi)的局勢越發(fā)復(fù)雜動亂后,便越發(fā)關(guān)緊了門戶生活。
李浩淼兄弟也不再出去跑馬了, 而是每日只待在莊子里陪老太君及其他家人們。
他們擔(dān)心外面的局勢會讓家里的女眷們擔(dān)憂, 也并不告訴女眷們發(fā)生了什么,只李浩淼有時會告訴魏若一些外面的三言兩語。
如此約莫過了一個月的功夫,此時已經(jīng)差不多是八月底了, 李浩淼過來告訴魏若,說他們可以準(zhǔn)備準(zhǔn)備回京了。
魏若一邊給李浩淼倒了一杯蓮心茶喝, 一邊問他:“公爺為什么要選在這個時候回去?”
李浩淼沒有回答她的話, 而是喝了一口蓮心茶,在察覺到有點苦后, 他沒忍住癟了癟嘴。
魏若見狀就笑道:“這蓮心是有些苦,不過公爺最近心火有些旺, 還是要多喝些才是。”
李浩淼只好喝下了一整杯的蓮心茶。
魏若則在他喝完后,素手捻起一個葡萄喂到了李浩淼口中。
李浩淼順口含了含她的手指。
魏若先是唬了一跳,后又想起這里沒人方才覺得放心了一些。
李浩淼順勢把她抱在懷里, 一點點的親吻她的臉頰,鼻子和額頭。
兩人嬉戲了一會兒后,李浩淼才放開魏若,對她道:“此時回去,一是因為京城內(nèi)諸事已到了尾聲, 我們縱使這個時候回去也無甚大礙。二則是因為快要到九月了, 接下來又有中秋等諸節(jié)日, 我們再不回去也有些不像了。三則是因為清姐兒轉(zhuǎn)過今年就要十五歲了, 祖母和娘是想留她到十六歲的, 可有些事也該要回去準(zhǔn)備了, 但此事你也不用太過費心,我自會交予管事辦理。不過,我們還是要回去盯著的。”
魏若聽李浩淼說完此話,也覺得他說的有理。
她雖不舍莊上清凈,但到底安國公府家大業(yè)大,每日里的事情少說也有二三十樁。
那些小事自有管事們處理了,自也不用她管,但清姐兒是安國公府的嫡長女,況且老太君和老夫人憐惜她父親早喪,擔(dān)心外人會因此看不起她。
她們是早就商議好了,要大辦清姐兒的婚事的。
還有就是二姑母那里的冰姐兒也要說親事了,不過她的親事倒不用魏若太操心了。
之前二姑母之所以拜托魏若,讓她幫寒姐兒尋門親事,是因為她孀居在家,不好出門做客。
可到冰姐兒這里就沒有這個問題了,寒姐兒已經(jīng)嫁人生女了,她婆婆又喜歡她,但凡出門做客都會帶著她。
老太君就對魏若說,冰姐兒的婚事就由寒姐兒在外相看,如遇到那需要撐場面的人家,再由魏若這個安國公夫人出面。
老太君這個安排,既合情又合理,魏若自然含笑應(yīng)了。
寒姐兒和冰姐兒這兩位姑娘的事情再一落定后,至少五六年內(nèi),老太君和魏若等人就不用再操心下面姑娘們的婚事了。
下面潤姐兒和橙姐兒這些小一些的姑娘,還得且等幾年呢。
當(dāng)然這也僅限于公府內(nèi),對于魏若來說,她還要幫貴妃給幼妹平寧公主的婚事把關(guān)。
說到幼妹的婚事,魏若就覺得她們還是早一些回京城比較好。
之前幼妹在那些駙馬候選人的人選里相中了那個叫楊世成的男子,但啟和帝、貴妃乃至于魏若自己都覺得唐元郎是個更合適的成婚對象。
不過顧忌著平寧公主年幼,啟和帝和貴妃她們都擔(dān)心若是一直否定平寧公主的選擇,反而會讓她心生判意,到最后越發(fā)的要和那楊世成的選擇了。
因此他們也不說那楊世成不好,也不說那唐元郎有多好,而是對平寧公主說讓她多看幾個人再做決定,反正她年齡還小也不急著成婚。
魏若也對平寧公主說讓她不要著急成婚,現(xiàn)在五皇子尚且年幼,她若是能在宮中多待幾日,貴妃也能心安些。
平寧公主原本還出于少女心性,想要多見一見那楊世成,她甚至還幻想過和楊世成成婚后的情景。
可聽魏若說了五皇子年幼,她在貴妃也能心安這樣的話后,平寧公主也覺得她若是能在宮中多待兩年,也能替貴妃分擔(dān)些煩惱。
特別是在想到宮里一直盯著景和宮的那些妃嬪后,平寧公主更覺得自己現(xiàn)在不適宜成婚了。
啟和帝和貴妃見她稍微回轉(zhuǎn)了一些心意,便又讓她做些別的事情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平寧公主又深在深宮,看不到那楊世成。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她就不再提他了。
但魏若前兩日卻聽李浩淼說,那楊世成雖見宮中傳見過他們一次后沒了動靜,可他似還是對駙馬之位有些想頭。
啟和帝日前見平寧公主已經(jīng)不再念叨楊世成了,就派了內(nèi)侍過去驛站暗示他可以回祖籍了。
楊世成卻說自己家中姑母嫁到了京城。
他姑母已是多年不見娘家人了,希望他能去她府上住一段時間。
內(nèi)侍回來后和啟和帝說了楊世成的話。
啟和帝在很多時候?qū)ο露际谴群偷模偛缓脧娳s著楊世成離開京城。
若他真的這么做了,一來會損害他在百姓心中的名聲,二來他也擔(dān)心平寧公主會因此起疑。
因此楊世成離京這事就先這么過去了。
不過楊世成自住到了他姑母府上后也沒閑著,不僅到處結(jié)交那些王孫貴族,還想方設(shè)法的打探安國公府的消息。
他如此作為,不止啟和帝和貴妃,就連魏若知道后都看明白了他的心意。
啟和帝、貴妃和魏若想著只要平寧公主不出宮門,那他縱使使盡手段也枉然,因此便也不管他。
不過魏若還是覺得她確實應(yīng)該回京了。
這三個女孩子的婚事哪一個其實都是耽擱不得的。
于是,在九月初一這日,安國公府等一干人等總算是回京了。
回京之后,她們才知道啟和帝對貪官污吏的查處比她們想象中的還要嚴(yán)。
不止京城內(nèi)的泰半官吏都被革職查辦了,就連地方上的那些大員也被波及了。
遠(yuǎn)的不說,二老夫人的娘家侄兒們也被查辦了。
魏若聽知道她們回來,特意趕來請安的三夫人說,二老夫人原本想讓三爺過去求一求李浩淼的。
可二老爺和三爺擔(dān)心牽連到李浩淼,執(zhí)意不肯。
二老爺還說,二老夫人若是再折騰,那他就把她休回娘家。
二老夫人奈何不了二老爺,又見三爺也堅決不肯幫她,十分的生氣。
這段時間,成日就在家罵三爺,說他只顧父族,不顧母族。
又因為她娘家在京城的宅子被抄沒了,她說她娘家女眷回京沒個住處,就要把那些人接到二老爺府上居住。
二老爺就說她們都是犯官內(nèi)眷,不好在他們府上待著,就說幫二老夫人的娘家人在京郊買一處院子住著。
二老夫人卻說京郊住著不方便,讓在京中給他們置一處房院。
“現(xiàn)在婆母每日都在家中和父親鬧,父親若是不理她,她就把三爺叫過去讓三爺去辦這件事。我們?nèi)隣攰A在父親和婆母之間十分的為難,就盼著祖母她老人家能早些回來了。”三夫人臉色憔悴的對魏若道。
魏若見她雖懷著身孕,卻面色蒼白的,就寬慰她道:“二嬸嬸的事情自有二叔父和三弟他們操心,你現(xiàn)在還懷著身孕,就算不為了自己,但為著孩子,也要保重自己才是呀。”
三夫人自能聽出魏若對她說的這些話都是發(fā)自真心的。
思及此,三夫人的眼眶霎時就紅了。
她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后方才展顏道:“二嫂放心,我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了,自是不會因為這些事想不開。”
她話雖這么說,但魏若想到二老夫人那攪風(fēng)攪雨的性子,還是有些不放心,也擔(dān)心老太君在看到三夫人的面色后會生氣。
魏若略有些憂心的隨著三夫人一起去了老君堂。
老太君她們是前日回來的,她們回來后先修整了一日,三夫人和三老夫人以及六夫人等人才上門幫訪。
三夫人今日想和魏若說一說家內(nèi)近期發(fā)生的事情,方才先來了魏若這里。
老太君這些日子雖身在京郊,但對二老爺府里發(fā)生的事情卻是了如指掌的。
但她那段時間身子不好,對外事頗有種灰心的態(tài)度,又見二老爺和三爺在二老夫人娘家人的事情上并不糊涂,因此便也沒有太過過問。
哪想到三夫人竟憔悴如斯。
老太君對如魏若和三夫人這一輩的孫媳們一向是疼愛有加的,看到三夫人如此,她就懊悔自己不該忽略了三夫人。
她有心想要寬慰三夫人幾句,卻見三老夫人和六夫人前后腳走了進(jìn)來。
老太君只好暫時住了嘴。
六夫人雖月份比三夫人要大,但她面色紅潤,容光煥發(fā),整個人的狀態(tài)看起來比三夫人好上不少。
兩人站在一起時,就顯得三夫人越發(fā)的憔悴了。
三老夫人和隨后進(jìn)來的老夫人看到這樣的三夫人都嚇了一跳。
這其中三老夫人因為和二老爺府上離得近,就有些擔(dān)心老太君覺得她只顧著自己的家事,不知道友愛侄媳。
可那段時間,京內(nèi)人心惶惶,三老夫人家也得了老太君和李浩淼的囑咐,讓她們等閑不要出門,只管閉緊了門戶過日子。
因此二老爺府上和三老爺府上這段時間也沒有怎么來往。
哪想到二老夫人竟在家中作妖,還連累到三夫人因為擔(dān)心夫婿心傷。
三老夫人連忙走到老夫人身邊,和她一同關(guān)切三夫人的身子。
魏若坐下下首,見老太君正若有所思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知道對于二老爺?shù)募沂拢先思覒?yīng)當(dāng)是有想法了。
不過這些都是長輩們的事了,魏若也不好多過問。
只是過了幾天,就聽二老爺那邊傳來消息,說二老夫人見老太君回來就老實了,也不再和二老爺鬧著一定要在京中給她娘家人買宅子了。
二老爺就在京郊為二老夫人的娘家人置辦了處院子,只等著二老夫人的娘家人上京了。
對于二老爺如此處置結(jié)果,無論是國公府內(nèi)的人,還是那些京城內(nèi)的外人,知道之后都對他的做法挑不出什么錯處。
畢竟二老夫人的娘家人也是二老爺?shù)囊鲇H。
如今一昔沒了生計,二老爺若是完全不管也不符合時下人情,可他卻也不能管的太多,畢竟二老夫人的娘家人是因為貪污才被抄沒家產(chǎn)的。
而啟和帝此時又正在氣頭上,二老爺要是真的按照二老夫人的說法,給她娘家人在京內(nèi)買了宅子,還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們,只怕啟和帝知道后也會覺得二老爺仗著安國公府的勢力,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二老夫人卻不明白這個道理,縱使礙于老太君的威嚴(yán),對此事不敢再過多說些什么,可她到底對老太君生了怨。
老太君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但她老人家也不想再向年輕時那樣想著只要自己好好的教導(dǎo)一下二老夫人,她必會改好的。
經(jīng)過這么些年的相處,老太君明白對于二老夫人最好的處置辦法就是小事上不和她計較,大事上壓著她。
這么些年倒也沒出什么大紕漏。
而最讓老太君欣慰的則是三爺、四爺和八爺幾個二老夫人親生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他們雖也知道孝順母親,可并不愚孝,對于事情的是非曲折,心里自有一桿秤。
不像現(xiàn)任晉國公,為了自己的母親,和從小帶大自己的祖母賭氣。
他母親到最后和他祖母矛盾日盛,婆媳兩人已是到了互不說話的地步了。
晉國公作為公府現(xiàn)在的掌門人,不說居中調(diào)和,反而和自己的母親一道,賭氣不和自己的祖母說話。
京城內(nèi)眾人深恥晉國公及其母為人,所以自晉國公的祖母去后,京城內(nèi)其他世家,包括晉國公府的泰半姻親都不再和他們家來往了。
晉國公府也漸漸沒落了。
依著老太君的判斷,等現(xiàn)任晉國公去后,他家中的爵位應(yīng)當(dāng)也會被皇家收回了。
想到這里,老太君就覺得既然自己的孫子們品行端正,那她就更不要和他們的母親一般見識了。
老人家見到了半下午天氣正好,又打聽到潤姐兒和橙姐兒正在農(nóng)心軒玩耍,便樂呵呵的去了農(nóng)心軒,找子孫們玩去了。
魏若回來后稍事休息了一下,又接待過三夫人等人后方才帶著孩子們?nèi)雽m去探望貴妃。
貴妃已多日不見女兒和外孫外孫女們,看到她們,自然十分的喜歡。
她又是吩咐宮人們上點心,又是讓宮人們照看好非要出去玩的五皇子和晏哥兒,一副雖然很忙但是卻很歡喜的模樣。
魏若見狀便道:“娘不要管他們,坐下了休息吧。”
貴妃還沒說話,南嬤嬤就已經(jīng)笑著對魏若道:“夫人就讓娘娘忙一忙吧,她能看到夫人和少爺姑娘們,縱是再忙心里也是喜歡的。”
魏若見貴妃果然一副滿眼喜悅的模樣,倒也沒再阻攔她了。
然后她就看了一眼平寧公主,就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魏若一看就知道她這是有了什么心事?
難道是為了那個楊世成的事情嗎?
這么一想,魏若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但她看了一眼正因為看到孩子們而感到高興的母親,決定等之后再找時間問幼妹。
況且她這次進(jìn)宮也還有別的事情。
等貴妃和孩子們親熱夠了,打發(fā)平寧公主帶孩子們出去玩之后。
魏若才問貴妃:“樂太妃在宮里又被人為難嗎?”
雖則魏若說的是有人,可貴妃知道她說的那個人就是太后。
她也不直接點出太后的名號,而是和魏若一樣用有人指代。
“初始的時候,確實有人想找她麻煩,不過樂太妃一直避居宮中,且到了后來,有些人的親戚也出了些事,她就再也顧不上為難樂太妃了。”貴妃悄聲對魏若道。
魏若自是知道,此次懲治貪官污吏一案,太后的娘家姐妹也卷入了其中。
聽到貴妃這么說后,她就道:“那就好,我們倒也不擔(dān)心仁安長公主和陳大人,就擔(dān)心樂太妃會受委屈。”
“你放心。”貴妃聞言笑道:“她老人家只是不出門罷了,其余的倒也還好。倒是陳大人呢,日后的前程會怎樣呢?”
說到這里,貴妃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擔(dān)憂。
李浩淼知道魏若這次進(jìn)宮,貴妃必會問她陳顯之的事情,因此他已經(jīng)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魏若,以便魏若能夠原原本本的應(yīng)答。
“公爺已經(jīng)和陳大人通過信了,陳大人說他此次雖被不少人埋冤,可為大周朝鏟除了那么多貪官污吏,也算是沒白做官。他說自己在康北待了許多年,這么些年也沒能好生侍奉岳母,在家約束家人。因此他打算辭了康北的官職,再去康北把康平母子接回來。”魏若對貴妃道。
貴妃聞言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后就可惜似的道:“陛下原還說陳大人在康北做的不錯,打算再讓他在那里多做兩年。哪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魏若就對貴妃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咱們就只好想想接下來要怎么辦了。”
“你說的也是。”貴妃聞言點頭道:“陳大人現(xiàn)在在風(fēng)口浪尖上,若是繼續(xù)回康北做官的話,說不得會被人暗地算計。他還不如趁機退下,等風(fēng)頭過了,再謀起復(fù)之事。”
貴妃的想法和李浩淼以及陳顯之的想法基本一致。
就連仁安長公主聽了陳顯之的打算都對他道:“像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在乎多做幾年官,少做幾年官的。唯求子孫平安罷了。你前些年都在外做官,也沒空陪孩子們。正好趁著在家修養(yǎng)的功夫,好好教養(yǎng)幾個外孫,這才是家族綿延之根本。”
陳顯之原就覺得他前些年在外做官,對男孩們的教養(yǎng)就有些疏忽了。
此次辭官看似是一件壞事,可若是從家族綿延方面來講,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樂太妃和仁安長公主會心傷。
如今看到仁安長公主和他所想一樣,他自是十分喜歡,便拜托仁安長公主進(jìn)宮寬慰一下樂太妃。
仁安長公主看陳顯之心里有樂太妃,別提多高興了。
她就笑著道:“你放心,這里面的事情自有我來說。”
隨著京城的最后一戶人家的家產(chǎn)被抄沒,此次涉及甚廣的查處貪官污吏一事總算落下了帷幕。
景王作為總攬此事的人,不知挨了多少罵。
等到潤姐兒和橙姐兒生辰,他攜家眷過來,為兩個孩子過生日時。
他私下難得的同李浩淼多嘴了兩句。
“聽說還有人偷偷扎小人詛咒我。”景王苦笑著對李浩淼道。
李浩淼知道后倒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了。
啟和帝將這樣的差事交給了景王,就代表在整個宗室內(nèi),景王是他最重視的人。
此事過后,景王的威望自會升上一個新臺階。
可光明的背后一定會伴隨著黑暗。
此次他們查處的人家過多,這些人不敢罵陛下,不得可著勁兒的說景王和那些經(jīng)辦官吏的不是了嗎?
景王見李浩淼不說話,倒也不在意。
他其實只是被人罵多了,心中郁郁,所以想找個人說說話。
可旁的人身份又不合適,說來說去不就只有李浩淼了嗎?
因此見李浩淼不說話,景王反而越發(fā)的打開了話匣子。
李浩淼就聽了一肚子的京城官吏的恩怨。
到最后,他頗覺頭疼的揉了揉額頭,景王卻是一臉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國公府。
潤姐兒和橙姐兒的生辰過后,就無甚大的事情發(fā)生了。
魏若每日除了管理家事就是幫著老夫人一起商議一下清姐兒的婚事要如何操辦了。
劉家的人已經(jīng)上門同老夫人商量了幾次,想要把成親的日子干脆定下來算了。
老夫人卻是舍不得清姐兒,到最后總沒下定決心。
劉家的人體諒老夫人愛孫心切,倒也沒多說什么。
但老夫人又擔(dān)心自己這么拖來拖去的會不會讓劉家對清姐兒不喜。
她總不能只管把清姐兒嫁過去,卻不管她嫁過去之后的生活了吧。
魏若見她頗為舉棋不定的樣子,便勸她說,她們是女方,像那等疼女兒的人家拖一拖婚期也是正常的。
劉家想必也不會怪罪。
老夫人一想也是,便不再擔(dān)心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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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玉姐兒嫁到了錦鄉(xiāng)伯府后,魏元娘和魏七娘就同錦鄉(xiāng)伯府走動了起來。
今日是錦鄉(xiāng)伯夫人的壽辰,魏元娘和魏七娘早就約好了一起去錦鄉(xiāng)伯府送禮。
因此,這日一早姐妹倆就一同坐馬車往錦鄉(xiāng)伯府趕。
在路上的時候,魏元娘就對魏七娘道:“前日,姨娘打發(fā)人來我家,說是想要讓我去求求五妹和錦鄉(xiāng)伯夫人,想要讓她們幫四弟找門差事。”
“那大姐答應(yīng)姨娘了嗎?”魏七娘警惕的問魏元娘。
魏元娘聞言忙道:“你放心,我怎么敢拿這種事情去求五妹和錦鄉(xiāng)伯夫人呢?”
魏七娘聞言就松了口氣道:“那就好,大姐且記住,日后姨娘再打發(fā)人過來找你辦事,你什么都不要答應(yīng)。”
魏元娘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魏七娘見狀擔(dān)心她倒時又犯了糊涂,被姨娘賣了都不知道,便著意勸一勸她。
她剛說了一句,姨娘她心里只有兒子,車外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車?yán)锟墒俏杭彝馍俊蹦侨藢χR車問道。
魏元娘家的車夫自是認(rèn)得來人的,見狀便勒住了韁繩。
魏元娘和魏七娘都聽出了車外的人是誰,姐妹倆對視一眼后,魏元娘就對魏七娘道:“現(xiàn)在時間還早,要不然去外祖母家坐坐?”
兩人都想起來,此時她們應(yīng)當(dāng)是行至她們姨娘生母家的巷子前了,這才會被她們的舅母看到。
魏七娘聽到魏元娘這么說后,搖了搖頭道:“我不去,要去你去吧。”
魏元娘知道魏七娘對她們的外祖母有心結(jié),聞言便也不勸阻。
她讓丫鬟下車和車下那人說了兩句話后,其府中馬夫便隨著那人去了那人家中。
魏元娘下車時,特意遮擋了一下。
所以馬車外的陳氏并沒有看到坐在車?yán)锏奈浩吣铩?
陳氏看到魏元娘穿金戴銀的進(jìn)來了,難掩羨慕的對魏元娘道:“外甥女家中現(xiàn)在可是越發(fā)的富貴了。”
魏元娘惦記著要去錦鄉(xiāng)伯府的事,便腳步不停的往里走,聽到陳氏說這話,也只是笑了笑。
待到進(jìn)門后,就看到其外祖母周氏正站在院子里淘米。
看到魏元娘進(jìn)來,周氏只是不冷不淡的說了句,大姑娘來了啊,便沒說話了。
魏元娘腳步頓了一下,陳氏見狀眼中則閃過一絲精光。
這陳氏最是一個狡詐的性子,她本身并不是一個十分膽大的人,但她又想牟求一些利益。
因此,有時她會通過觀察周圍人的神色,挑撥周圍人的關(guān)系,從她們的矛盾中獲取利益。
譬如周氏的外祖母共有三個兒子,陳氏是小兒媳婦。
周氏更偏愛的是長子家的長孫女,而陳氏自己也有女兒,看到周氏偏疼那長孫女,哪有不嫉妒的。
可她又是個凡事只喜歡躲在后面挑唆別人出頭的,因此,她便教女兒,讓她在跟堂姐妹相處時,注意挑唆大伯家的長姐和二叔家的二姐之間的關(guān)系。
陳氏的女兒自是跟她一樣的性子,學(xué)她的手段也學(xué)的很像。
她得了陳氏的教導(dǎo)后,便開始在大姐和二姐中興風(fēng)作浪。
譬如說三姐妹有時會一起坐在堂屋做針線。
她大姐也就是被周氏偏疼的那位長孫女在做針線時,喜歡哼個小曲兒。
她二姐原本覺得沒什么,有時還覺得這小曲聽起來還挺好聽的。
陳氏的女兒,在家中被稱為三妹的這個女孩,就經(jīng)常背著大姐,在二姐面前,抱怨大姐在她們做針線時唱小曲,說大姐擾她們清凈。
這家二姐原本沒覺得有什么,但三妹說的多了,她就也煩起了大姐。
不過兩人只是在私下抱怨一下大姐,并沒有和大姐明面起沖突。
但陳氏卻因為周氏偏心一事,恨上了這大姐。
她就跟女兒說,讓她在大姐唱曲時,生氣的摔東西。她大姐若是忍氣也就罷了,可她若是來和她吵架的話,她就低頭說自己是昨日被娘罵了才摔東西。
但等到了私下和二姐相處時,她就和二姐說,她是看不慣大姐唱曲才摔東西的。
“你二姐現(xiàn)在也對那個大的有了怨氣,她看你在你大姐唱曲時摔東西,自然也會跟著你一塊摔東西。而你大姐看到你們兩個人都摔東西了,自然不敢惹你們了。不過你要記住,你二姐在時你才摔,你二姐要是不在那里,只單有你大姐的話,你可要老實一些。”陳氏對女兒道。
自此,這家三妹按照陳氏的囑托,聯(lián)合自家二姐一塊去壓制她家大姐。
一時之間倒真的把受周氏鐘愛的大姐給壓制住了。
陳氏見自己憑借這挑撥離間的手段成功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十分的得意。
因此她在看到周氏似是和魏元娘生了矛盾時,那歪腦筋就轉(zhuǎn)了起來。
不過她的把戲能打壓的住小姑娘,卻瞞不過周氏這樣的老人家。
周氏一看陳氏轉(zhuǎn)眼珠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對陳氏道:“家里的衣服還沒洗,你去洗洗衣服。”
陳氏只好離開了。
陳氏走后,周氏把魏元娘帶到了堂屋里。
魏元娘還未坐下,周氏就對魏元娘道:“昨兒個我聽你姨娘說,你不肯給你弟弟找差事。”
魏元娘聽后就道:“倒也不是我不肯,只是我確實沒有那個本事。”
周氏聞言就冷笑道:“倒也不是你沒那個本事,只是現(xiàn)在自家發(fā)達(dá)了,便不肯幫扶兄弟了。”
魏元娘聞言頗為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周氏。
周氏雖說有著這樣那樣的毛病,可一直以來,她對魏元娘卻是和氣的。
這還是周氏第一次用這么冷嘲熱諷的語氣和魏元娘說話。
周氏卻因為女兒所說魏元娘不肯幫兄弟一事,對魏元娘生了怨氣。
她原本對魏元娘好本就是想著她到底是侯府小姐,等出嫁后手上但凡漏一點東西,就夠她兒孫吃用的了。
魏元娘出嫁后的頭兩年也著實幫扶了她家一些。
可后來魏元娘夫婿出事,周氏對她就有些冷淡了,但她還想從魏元娘手里扒拉些東西,因此便也耐著性子哄她。
魏元娘看不透周氏的真面目,可魏七娘和玉姐兒去能看出來。
兩人知道魏元娘是個糊涂的性子倒也沒執(zhí)意在她面前說周氏如何如何不好,而是對魏元娘說,她家兒子還小,將來娶婦生子都要錢,而周氏家男丁很多,家里也不像以前那樣艱難了,自也不用得魏元娘幫了。
魏元娘再怎樣也是個母親,又怎有不為兒子考慮到道理。
她聽妹妹和女兒說完這話后覺得很有道理,便果真不再補貼周氏了。
前有斷掉補貼這件事,又有魏元娘不肯相幫親弟這件事,周氏覺得魏元娘以后估計再也指望不上了,便對她露出了真面目。
她本就是個市井婦人,又知道魏元娘生性軟弱,既決心要教訓(xùn)魏元娘,又怎么口下留情。
她對著魏元娘說了些忘恩負(fù)義,白眼狼,只知道討好瑞陽侯夫人之類的話。
魏元娘初一聽到周氏這么說時只覺得一陣目眩,恍惚間她還在懷疑,她是不是看錯了,聽錯了,眼前這人其實不是她的外祖母不是。
可等她凝神定睛后仔細(xì)一看,就見那說著刻薄話的婦人正是周氏。
魏元娘怔怔的看了周氏一會兒,心中忽然滿目瘡痍。
她雖說這些年待人有些功利,可對待姨娘的生母周氏卻是十分孝順的,私下無人時也會叫她一聲外祖母。
可她卻沒想到,她的外祖母竟這樣的執(zhí)拗糊涂。
她之前著意討好瑞陽侯夫人,還不是為了讓姨娘和自己姐妹都能在后宅過的順一些。
她也沒想到瑞陽侯夫人竟這樣的不留情面。
可外祖母竟翻起了以前的舊帳,說自己認(rèn)賊作母,只知道討好瑞陽侯夫人,不孝順生母。
她哪里不孝順姨娘了,這些年就算家里再艱難,也沒忘了偷偷給外祖母和姨母銀子使。
外祖母現(xiàn)在竟對她說這樣的話。
魏元娘終于理解為什么魏七娘不肯上外祖母的門了,她由丫鬟扶著走上馬車時,眼眶還是紅的。
魏七娘最是了解她這位外祖母的性子,看到魏元娘如此,就知道定是那位老太太又犯了糊涂的心思,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惹魏元娘不開心了。
她也不點破魏元娘,而是讓丫鬟吩咐馬夫繼續(xù)往錦鄉(xiāng)伯府走。
馬車安靜的在街道上行駛,魏元娘想到自己待會兒要去親家那里,自不好擺出這幅喪氣的模樣,便整了整神色。
等到在錦鄉(xiāng)伯府看到外孫之后,她就暫時忘記了剛剛的煩惱。
魏七娘看到魏元娘和外孫玩的開心,若有所思。
等到回去的時候,她就對魏元娘道:“大姐,你也是有外孫的人了,依我看,你早就該放開瑞陽侯府和姨娘家的那一攤子事了。外祖母最愛的人是舅父,其次才是姨娘和弟弟,像我們這種外孫女向來都是排到最后的。咱們盡到咱們應(yīng)盡的責(zé)任就是了,你又何必總把她們的事放在頂重要的位置呢。”
魏元娘想到外祖母那冷漠的話語,心中又是難過又是荒涼,她想到自己的孩子們,又想到那些或是冷漠或是看好戲的面孔,總算下定了決心。
“七妹說的對。”魏元娘心灰意冷的道:“外祖母自有舅父照管,我們盡到自己應(yīng)盡的責(zé)任就可以了,我不會再多管閑事了。”
魏元娘既對外祖母冷了心,接下來的時間就果不再肯應(yīng)承外祖家的事情了。
她外祖母在家氣的直罵她不孝,卻又無可奈何。
魏元娘外祖母的鄰居原就和她家不睦不睦,看到她如此就冷嘲熱諷的道:“您老人家可真會開玩笑,人家是瑞陽侯府的大小姐,自有自己正經(jīng)的外祖母在,您老人家在那充什么大頭。”
魏元娘的外祖母周氏氣的渾身發(fā)抖,卻又無可奈何,因為從禮法上來說,魏元娘的正經(jīng)外祖母確實不是她。
魏元娘和魏七娘知道她們這位親外祖母的所作所為后自是更加的冷心。
兩人自那以后就只一心守著兒女過活,就算去了瑞陽侯府也只是和魏大郎夫婦略親熱些,其他人也不過是面子情罷了。
倒是魏家外嫁的幾位姑娘們,關(guān)系處的倒也還不錯。
魏若聽魏三娘說魏元娘因為拒絕了她姨娘提出的,讓她來國公府為同母弟跑官,而被其姨娘及親外祖母責(zé)罵后,就對魏三娘道:“此事倒不是我不愿幫,只是大伯家的那位堂兄弟無甚才能,我們縱是想幫也不知道怎么幫。”
魏三娘聽她說完后就笑道:“你放心,大姐和七妹明白這些事理的,不然她們也不會一開始就拒絕了她們。況且你已經(jīng)幫了她們許多了,她們也不是那等不知足的人。”
魏若聞言這才放心。
魏三娘走后,魏若見此時無事便翻開了任務(wù)框。
“任務(wù)名稱:光亮的指甲。任務(wù)期限:二十日。任務(wù)獎勵:商城自選。”
“你說這個里面含有牛油果精華?”魏若拿著一個小瓷罐問系統(tǒng)。
“是的,你把這個涂抹到指甲上就可以了。”系統(tǒng)對魏若道。
魏若自覺自己的保養(yǎng)已是極為精細(xì)的了,可她沒想到系統(tǒng)給她的產(chǎn)品竟然保養(yǎng)的更細(xì)。
她這算是武裝到指甲了嗎?
魏若一面按照系統(tǒng)的囑咐涂抹指緣和指甲表面,一面在心內(nèi)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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