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第93章
魏若回京之后, 貴妃一開始并沒有派人接晏哥兒進宮玩。
因為本事徹查貪污官吏意識中,三皇子府里那位皇長孫的生母姚氏的父親也被查處了。
自出了這件事后,三皇子雖然深恨姚氏之父不省心, 可他為了皇長孫的名聲也不得不四處奔波為姚氏之父打點。
啟和帝雖然最后看在皇長孫的份上沒有給姚氏之父判刑,但他還是抄沒了姚氏娘家的家產, 并將姚氏娘家全家趕回了原籍。
三皇子妃固然覺得大仇得報, 但姚氏卻在三皇子面前哭成了淚人。
可三皇子此刻卻沒有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因為啟和帝雖然最后沒有治姚氏父親的罪,可他卻當著其他幾位皇子和大臣們的面,責罵了三皇子一通,說他不知道約束身邊人。
三皇子當時被罵得渾身是汗, 既擔心啟和帝會因此事對他心冷,又擔心朝臣們會因此轉頭其他兩位皇兄。
他從乾清宮出來后, 已是雙腿發軟, 可大皇子和二皇子卻是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三皇子自是知道啟和帝這么一責罵他, 自是遂了他這兩位好兄弟的意。
他雖氣的牙癢, 卻又不好說些什么。
被啟和帝責令閉門思過的半個月后, 二皇子妃生下了啟和帝的第二個皇孫。
這個皇孫才是正兒八經的嫡子。
這個皇孫一出生,原本在幾位皇子的爭鋒中落于下風的二皇子,一躍成為京城的熱門人物。
而更讓三皇子氣悶的是,他兒子出生時, 啟和帝只讓成妃賞賜了姚氏些東西。而他老人家自己是沒有賞賜姚氏的。
但此次二皇孫出生, 啟和帝卻單賞賜了二皇子妃東西。
三皇子雖然知道, 這是因為二皇子妃才是啟和帝的正經兒媳的緣故,可到底氣悶。
而大皇子作為啟和帝的長子,看到弟弟們都有了兒子, 自己卻沒有, 急的嘴角都上火了。
皇子們之間的暗流涌動自然影響到了后宮的妃嬪。
魏若聽貴妃說近來淑妃和成妃經常在宮內找小嬪妃的麻煩, 倒是原本在幾人間稍顯浮躁的德妃近段時間沒那么高調了。
因為宮里近段時間比較不安穩,再加上樂太妃這段時間一直閉門不出,貴妃便也沒打發人過來接晏哥兒。
直到中秋節后,陛下見宮里有些烏煙瘴氣的,就斥責了皇后、淑妃和成妃幾句,那幾人才不敢在宮內拿小嬪妃出氣了。
陛下又借著太后壽辰的功夫,請內務府的人排了幾出戲,到太后宮里演給她老人家看。
宮內的氣氛才松快了起來。
五皇子一開始常念叨著要接晏哥兒進宮玩,但貴妃總是不許。
他是個鬼精鬼精的孩子,看到貴妃面容有些嚴肅,便也不常問她。
只偶爾會隨口說一句,今日能不能接晏哥兒進宮,若是貴妃臉色仍然嚴肅他就不提了。
宮內氣氛好了之后,五皇子就又對貴妃提了一次接晏哥兒進宮的事情,他見貴妃面色略有些松動便知道這事有戲了。
五皇子就一直纏著貴妃讓她接晏哥兒進來。
貴妃就同意了五皇子的請求,當天就把晏哥兒接進了宮,又留著晏哥兒在宮里多住了幾日。
到了十月中旬的時候,晏哥兒差不多一歲多一點了,他已經能搖搖晃晃的走路了。
魏若覺得便也放心的把他送入了宮中。
她自己則繼續陪著老太君和老夫人等人,間或去秦宅看看秦老夫人和侯老夫人等人,如此生活過的倒也相得。
不過她到底還掛念著平寧公主的事情,幾次入宮時都仔細觀察幼妹的臉色。
平寧公主卻恢復了往日的活潑,彷佛那日魏若看到的情景都如曇花一現般似的。
未等魏若有機會和平寧公主談心,啟和帝就說他要帶著宮妃臣下們去京郊狩獵。
自查處貪腐一事后,京城眾人皆是一片人心惶惶之態,縱使后來啟和帝態度轉變,眾人也未因此放心多少。
如今,見啟和帝說要帶朝臣們去京郊狩獵,京城內的王孫公爵和朝臣們無不削尖了腦袋,想要擠到啟和帝狩獵的隊伍中,以求能在此行中討好啟和帝。
沉寂了許久的京城再度熱鬧了起來。
不過縱然他們有心想要去狩獵,啟和帝所帶之人仍然有限,大部分人還是依舊留守在京城,只有啟和帝身邊的親近臣下和器重之人才能跟著他一起去京郊。
李浩淼也被啟和帝放到了此次京郊狩獵的臣下名單里。
近一兩年的功夫,至少在明面上,李浩淼已經不再插手朝堂的事了,后面又有萬有齡的崛起。
朝廷眾人也漸漸忘記或是自動忽視了李浩淼這個人。
這次李浩淼被啟和帝重新帶在身邊,眾人不禁在想,難道陛下想重新重用安國公了?
可眾人又想到近年大周朝風平浪靜,外無憂患,內無動亂,而李浩淼又是武將。
啟和帝派他去戰場自是不可能的了。
難道他是想讓安國公重新掌握京郊大營?
這么一想,朝臣們就又將目光放到了安國公府這里。
其中,以現忠勇伯萬有齡對安國公的復出,或者說他自以為的復出,最為緊張。
在向京郊行進的路上,他一直在著意觀察李浩淼的一舉一動。
不過,李浩淼卻目不斜視的騎在馬上,對周遭投來的一切目光全都視而不見。
他想的是仍留在京中的魏若和老太君。
此次來京郊狩獵,自是可以帶上女眷的。
無論是貴妃還是李浩淼都有心想要讓魏若一起來京郊。
不過就在魏若準備收拾行李的時候,老太君忽然又病倒了。
雖說請太醫來看過之后,太醫說老太君只是著涼了并無大礙,可魏若身為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怎么都不能丟下老太君,自己來京郊狩獵了。
她便留在京里同老夫人和妯娌們一起照顧老太君。
李浩淼既遺憾魏若沒法一起過來,又憂心正在生病的老太君。
祖母的身體看著康健,幾次請太醫過來看,太醫也都說無事。
可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李浩淼等人都擔心她這么三番五次的生病會損傷身體元氣。
他盤算著等從京郊回去,就讓家下人去楊南一帶尋訪幾個善于調養身體的醫娘。
楊南那邊富商頗多,其人也多喜歡保養,那邊的大夫們對于如何調養老年人的身子有著十分豐富的經驗。
李浩淼正一面騎馬一面兀自想著事情,就見陳福騎著馬從御駕的方向過來了。
看到陳福過來的朝臣們見狀就假裝若無其事,實則在暗中豎起耳朵,聽陳福和安國公在說些什么。
陳福是來傳話的,他對李浩淼說啟和帝讓他過去一敘。
李浩淼聞言便夾緊馬背,跟著陳福往御駕的方向趕去。
看到安國公被啟和帝的親信大太監畢恭畢敬的請到了前面后,周遭的朝臣們心里都有些酸酸的。
有那多嘴的朝臣知道萬有齡一直想和安國公較勁,便故意在他面前挑唆道:“果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安國公雖然交了兵權,現在身上也沒什么差事了。可只要有貴妃娘娘在,陛下就忘不了他。”
那萬有齡自年少時就把李浩淼看做勁敵,真是彼時李浩淼實在風頭太勁。
萬有齡縱使有心與他相爭,也爭不過他。
這兩年,萬有齡憑著安西剿匪的功績風頭日盛,自覺自己今后就能壓李浩淼一頭了。
哪知道此番京郊狩獵,啟和帝竟將李浩淼也帶到了身邊,且他還表現的對李浩淼十分的信重。
萬有齡的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可他縱然心中不快,卻也知道作為一個合格的朝臣,此時他最應該做的是,想辦法里間啟和帝和李浩淼之間的情誼。
這樣他和大皇子一系才會受益。
不過也不能把安國公府打壓的太過了,畢竟大皇子還有二皇子和三皇子兩個勁敵在。
若是他明面上和安國公府上起了爭執,只怕二皇子和三皇子就要漁翁得利了。
這么一想,萬有齡就覺得自己應當先將那絲爭強好勝之心祛掉。
一切且等大皇子登上皇位后再說。
啟和帝將李浩淼叫進御駕內也不是為了別的。
隨著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年齡漸長,朝臣們和三位皇子之間的勾連就越來越深了。
此次他之所以下定決心收拾那些貪官污吏,一來是為了充盈國庫,二來是為了打擊一下三位皇子的勢力。
這么一番查處,他就發現三位皇子對朝政的滲透比他想象的要深。
有些忠心于那些皇子們的朝臣竟然于朝政上糊弄他。
他們遞上來的折子也是經過皇子們的默許才那樣寫的,而折子上寫的那些內容也是皇子們想讓他看到的內容。
啟和帝知道后不免升起一股心驚之感。
他當初自以為自己能平衡好三位皇子之間的關系,所以李浩淼上交兵權時,他就順水推舟的同意了他的請求。
可在看到三位皇子的勢力發展的比他想象的更深后,啟和帝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重新把李浩淼抬起來以制衡三位成年皇子。
但他又有別的顧慮。
李浩淼是貴妃的女婿。
那些嬪妃皇子們原本就因為自己對貴妃寵愛有加,對她心生忌憚。
不過因為之前貴妃一直無子,而后來她雖說生了皇子,但安國公府在貴妃生子后就沉寂了下去,且五皇子在人前又一向是一副調皮搗蛋的模樣。
那些人覺得貴妃母子暫時不是什么大的威脅,所以才一直沒有對他們下手。
他擔心若是自己真的再把李浩淼抬起來了,那幾個成年皇子擔心五皇子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反而擰成一股繩子,先合力來謀害貴妃母子。
這并不是啟和帝想要看到的。
可他卻也不能看著三位皇子再這么成長壯大下去,必得找個法子去消磨他們的實力,讓他們內耗才是。
啟和帝舉棋不定之下,便想先來探一探李浩淼的口風。
君臣兩人在御輦內對坐,共飲一杯茶后,啟和帝便問了李浩淼是否有起復的打算。
李浩淼身為安國公府的掌舵人,本就天資聰穎,又自小被老公爺和老太君這樣的睿智長輩帶在身邊教導,對朝政自然十分的敏銳。
他一聽啟和帝如此問他,再一聯想到京城近日發生的事情,便明白啟和帝應當是覺得三位皇子的勢力增長太快了,他想找個人牽制幾位皇子的勢力。
這本就是君王的平衡之道,李浩淼自然也能理解。
但他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去做君王手中的那把刀。
概因此時并不是一個好的時機。
如果五皇子已長成,且啟和帝已年老體衰,那他自然可以出山為五皇子掃清障礙。
可此時五皇子年齡尚幼,正是稍有不慎就會發生意外的時候,若是他在此時出山,不僅會提前暴露安國公府的實力,還會讓五皇子成為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李浩淼和老公爺判斷出真正的奪嫡時機是在十幾年后,而不是現在,自然更愿意先韜光養晦,而不是提前亮出自己的底牌,使得自身實力被消耗掉。
可這些話,他卻不能直接對啟和帝說。
李浩淼斟酌了一下后方道:“陛下若需要微臣,微臣自愿為您效忠。”
李浩淼覺得不管怎樣,啟和帝既然問了他愿不愿意起復,那他就不能說不愿意。
最好的結果就是啟和帝還處于拿不定主意的階段,等斟酌過后,他覺得現在不是讓他起復的時機 ,此事就這么自然而然的了了。
最不好的結果就是啟和帝果真順水推舟的讓他起復了,可真遇到那樣的事他也沒辦法,只能等起復后再做別的應對。
但無論怎樣他都不能推脫,他和啟和帝之間是君臣的關系,做臣子的總不能不盡臣子的本分。
果然,啟和帝聽到李浩淼這么說后,果然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但他心里到底還是疼愛貴妃母子的,因此盡管理智上知道此時將李浩淼抬起來是最好的辦法,他卻也不想讓貴妃母子因此成為風口浪尖上的人物。
啟和帝決定自己再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去遏制三位皇子的勢力。
若是有別的辦法的話,那么即使麻煩一點,他都不會讓李浩淼現在起復。
若是沒有的話,他也只能選擇先用李浩淼去制衡三位皇子了,不然等三位皇子長成,再也無人能牽制他們時,貴妃母子才是一條生路都沒有了。
李浩淼隨著啟和帝去京郊狩獵,把恒哥兒和毅哥兒也帶了過去。
魏若原本覺得晏哥兒太小不許她過去的,但是五皇子好不容易得了玩伴,十分的想要讓晏哥兒和他一起去。
啟和帝自也是知道五皇子身邊沒有什么同齡的玩伴的,他見五皇子和晏哥兒能玩到一塊去,便讓貴妃把晏哥兒也帶到了京郊。
幾個孩子這么一走,安國公府倒是冷清了一半。
不過老夫人和魏若等人也不及想別的,而是每日里照顧老太君起居。
在眾人的合力照顧下,老太君總算是痊愈了。
魏若也能松一口氣了。
恰在此時,瑞陽侯府那邊傳來消息,說過繼給族叔的月姐兒,由族叔族嬸做主定下了婚事。
月姐兒的夫婿是族嬸的一個遠房侄子,他自幼喪母,這些年一直不為后母所容。
魏若的族嬸知道后先是上門看了看那位遠房侄子的人品,她見這位侄子是個忠厚老實的,且也知道吃苦,心下便先滿意了幾分。
她就回來問月姐兒的主意,月姐兒早些年經歷過一切坎坷,被養父母收養后,生活才算安穩了下來。
她自覺現在這樣跟在養父母身邊的日子過的很好,便也愿意長長久久的跟在他們身邊。
因此在聽養父母說想給她招贅,并且所招贅婿是養母的遠房侄子后,她想也沒想的就點頭答應了。
魏若的族叔族嬸見月姐兒也同意了,便去男方家商談此事。
那家的后母原就想著不花一分錢就能把那前頭生的兒子打發出門,聽到魏若族叔來說招贅的事情,她哪能不愿意。
而族嬸的遠房侄子一開始不愿意招贅,可他看后母容不下他,又見魏若的族叔族嬸都是厚道之人,想著待在家里也無甚活路,便同意了。
于是月姐兒的婚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族叔族嬸給家里的親戚發了帖子,邀請家中親朋過去給月姐兒添妝。
魏若作為瑞陽侯府的姑奶奶,自是要去給月姐兒添妝的。
她見老太君如今已經痊愈了,便同魏家姐妹一起去了住在瑞陽侯府后巷的族叔家。
————-
魏元娘在去族叔家時心情還有些低沉。
之前她因得了魏七娘的囑托,十分的不肯去瑞陽侯府看張姨娘,但張姨娘也是個百折不饒的性子。
每隔幾日就會打發人過來找魏元娘,要么說自己腰疼,要么說自己腿疼。
魏元娘不像魏七娘那樣頭腦清明,明白張姨娘對于自己兒子的重視以及對于自己女兒的輕視。
她是個極易受到情緒控制的女人,若是她身邊的人都是好人且又知道時時勸著她的話,她倒也不會犯什么錯事。
可若是她身邊的人都是些無事生非,挑撥離間的壞人的話,那她就會變的一時壞一時餓。
在聽到那些壞人挑唆她說某人如何如何不好時,以及她們又是如何對付這些人時,她就會信以為真。可她本性又是個雖功利但卻善良的女人,在看到別人過的不好時又會心軟。
就如此時,她縱然已經聽魏七娘說了張姨娘的本性,可在聽到張姨娘總說自己生病后,她還是心軟了。
她便坐上馬車去了瑞陽侯府。
張姨娘聽說魏元娘要來,早就和兒媳柯氏對好了待會兒要說的話。
聽小丫鬟來回說魏元娘已經和瑞陽侯夫人請過安了,快要走到這里來了之后。
張姨娘連忙帶上抹額,蓋上被子,躺在那里裝病。
魏元娘進來后,見張姨娘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倒也沒懷疑她是在裝病。
縱然是互相之間有血海深仇的敵人,在聽到對方生病時都會尚且心存一絲憐憫,更遑論張姨娘還是魏元娘的親生母親。
魏元娘的神色較之以往和緩了不少。
張姨娘見她似是有些心意回轉的模樣,心中大喜,但她面上卻仍是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
幾人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話后,張姨娘就和柯氏對了一下眼神,兩人開始一唱一和的做起戲來。
“說起來姨娘這病也是為了我們的事情著急,大夫說她是什么肝火太旺,克住了脾胃之類的。那些大夫們說話總是拗口,我也說不太明白。”柯氏做出了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樣對魏元娘道。
魏元娘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張姨娘和柯氏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她早就對張姨娘等人有了警惕心。
在聽到柯氏如此說后,魏元娘就沉默了。
柯氏和張姨娘卻誤以為魏元娘的沉默是在認真聽她們的話,兩人便又一唱一和的說了起來。
魏元娘聽完全套才知道,原來張姨娘這次倒不謀求讓她為弟弟尋差事了,她想讓魏元娘給她弟弟的女兒尋門好親事。
魏元娘聞言就道:“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認識什么好人家呢?”
張姨娘聞言忙道:“玉姐兒不是嫁到了錦鄉伯府嗎?她認識的人不是挺多的嗎?還有你和你五姐她們關系不都是挺好的嗎?她們認識的人又多,讓她們幫你侄女說門好親事倒也便宜。”
魏元娘執意不肯為了張姨娘母子的事麻煩女兒和魏家姐妹,因此只閉了嘴不說話。
張姨娘和柯氏一看就急了。
柯氏看張姨娘的那番話打動不了魏元娘,就對魏元娘道:“不過是給你侄女尋門親事罷了,也不是說給你弟弟尋差事,需要打點這個大人,那個大人的。她們婦道人家有時候出去和別人說說話,這門親事或許就成了。”
張姨娘聞言也在旁道:“是呀,姑娘就算不看我們,也看看你侄女吧。她爹娘都是沒本事的,你這個做姑姑的不幫她,還有誰能幫她呢?”
魏元娘原本心意堅決,可在聽到張姨娘婆媳如此說后,她便有些動搖了。
從瑞陽侯府出來后,魏元娘徑直去了魏七娘那里。
魏七娘聽魏元娘說了張姨娘婆媳的請求,又見姐姐似是有些動搖的模樣,心下無奈。
魏元娘是她的親姐姐,她若是真能一狠心撂下不管她倒也罷了,可魏七娘不能。
因為在她年幼時,縱使瑞陽侯夫人和姨娘張氏都漠視她,可魏元娘卻從未放棄過她這個妹妹,對她也一向是疼愛有加的。
她們在瑞陽侯府時,瑞陽侯夫人經常克扣她們的份例,而魏元娘從來都是寧愿自己不穿新衣服,也要把分來的那些布料拿給她穿的。
思及此,魏七娘再次嘆了口氣。
她像以前一樣細細的和魏元娘分析,為什么她不能管張姨娘和柯氏所求之事。
她對魏元娘說了許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張姨娘和柯氏都是本性貪婪之人,她們想給孫女/女兒求門好親事,也是為了家中的男子。
“有多大碗,吃多少飯。侄女若是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雖說不甚富裕,可日子也能過的。姨娘和柯氏見從侄女那里圖謀不到什么好處,自然不會去打擾她的生活。可若是真按照她們所說給侄女尋門貴親,只怕她們會三天兩頭的上門去搜刮她。你要是真心疼侄女,日后等她出嫁了再和她多來往吧。”魏七娘對魏元娘道。
魏元娘聽魏七娘說完這話后,也覺得有理,她便也打消了這個心思。
魏家姐妹來族叔家添妝時,魏三娘和魏四娘就同魏若說了魏七娘勸解魏元娘的事情。
魏若聞言沉思片刻后道:“大姐是個心軟又糊涂的人,索性七妹機敏。依我看,有七妹看著她,又有玉姐兒從旁規勸著,大姐以后的日子倒也不會出什么大亂子。”
魏三娘聞言也笑著對魏若道:“是呀,我只是覺得感慨。昔日我們出嫁時,看七妹還覺得她只是個小孩,倒沒想到她成婚后,說話行事倒比大姐強上不少。”
姐妹幾人在那里閑話了魏元娘和魏七娘姐妹的事后,倒覺得魏七娘行事讓人佩服。
魏三娘自來是個熱心的女子,她擔心魏元娘以后還會犯糊涂,就囑咐她道:“七妹看事明白也知道規勸大姐,大姐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就去問問七妹的意思,可別擅作主張。”
玉姐兒原本聽七姨說了母親又被那位姨娘外祖母的花言巧語騙了的事情后,心中有些不喜。
但她見不僅自家七姨愿意苦口婆心的規勸母親,就連三姨她們也知道真心的勸慰母親,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魏若和魏四娘等人原本站在魏三娘身后沒有說話,看到玉姐兒如此,眾人的心里倒不是不觸動的。
回來的路上,魏七娘和魏若及魏三娘等人同坐一輛馬車。
說起玉姐兒的時候,魏七娘也紅了眼眶。
“我大姐是個糊涂的性子,所以才把日子過成了這幅模樣。我只管著她以后不要犯糊涂,牽連孩子就是了。我只是心疼玉姐兒,她是個好孩子,可跟著我大姐的時候從未過過什么好日子。幸在當初姐姐們愿意為她做主,她才能嫁給泰哥兒。兩個孩子現在過的倒也和樂。”魏七娘邊說邊擦了擦眼睛。
魏若和魏三娘及魏四娘這些姐妹們也心疼玉姐兒可憐,況且自玉姐兒出嫁后,她們之間的來往也多了起來。
她們自是能看出玉姐兒是個好孩子的。
有些人因為過去遭遇了些不幸的事情,要么變的絮絮叨叨怨天尤人,要么像那些曾經欺壓過她的那些人一般,轉而去欺壓旁人。
可玉姐兒不是的,她從不將過去的事情掛在嘴邊,也從不因過去的遭遇而去欺壓別人,相反她待人真誠且知道憐憫弱小。
若說以前魏若姐妹愿意幫玉姐兒不過是因為她是魏元娘的女兒,可在看清玉姐兒的性子后,魏若姐妹對她自是多了一分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玉姐兒隨婆婆和錦鄉伯夫人再上安國公府做客時,就見自家五姨母對自家又多了一分的親熱。
她不知是何緣故,但魏若既對她親熱,她便也沒有冷淡的道理。
因此在和魏若說話時,她就也多了一分親熱。
錦鄉伯夫人和玉姐兒的婆婆看了別提多高興了,兩人都覺得娶這個媳婦真是娶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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