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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中國云南緝毒總部

        緝毒總局的大樓挺立在昆明市的正南邊,它沒有華麗的外形,卻從建立的那天起就像是保護傘一樣防守著中國的南部。

        中國在所有國家中是毒販最少,打擊毒品犯罪最為嚴重的國家。曾經有過一段時間,一些地區的青年頂著“死我一人,富貴千萬代”的理念,寧肯自己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走上販毒這條不歸路。

        后來出臺了相關法規政策,在槍斃毒販之前都會親眼讓他看見自己的財產被全部沒收。從那以后就很少有人再去販毒。

        不僅是嚴格的政策,還有緝毒警察在一線的舍命戰斗,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將毒販擋在外面,用自己的生命捍衛人民的健康安全。

        在緝毒警局的后院有一面用金色的顏料鐫刻姓名的黑色高墻,這上面刻著的是一位又一位為了禁毒工作而犧牲的人民英雄,這上面幾百個名字,每一位在這里工作的警察都能一字不落地把這面墻上的所有姓名背出來。沒有做過禁毒工作永遠也不能理解他們面對死亡的時候是多么無助卻堅定,這里面有些人甚至連尸體都沒有被運回國內。

        現在的墻上又多了幾個名字,雖然這一次警方取得了巨大的勝利可整座樓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籠罩住了一樣,看不到一絲生氣。

        英雄紀念墻下,趙宇波像是丟了魂一樣呆呆地坐在那里,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動作。他就是直勾勾地盯著墻上的一個名字——陳軒然。

        陳軒然這三個字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樣一直在他的心上用刀子在畫著什么。他不自覺的想起了這個以前和自己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女孩,不論是小時候孩童的傻笑,少年的拌嘴,甚至是出任務前幾天的打鬧的場景都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浮現。

        趙宇波本來打算這次任務結束之后就向陳軒然表白的,當然這是在自己好兄弟淮子譯的慫恿下才有的想法。不過此刻,這些都變成了趙宇波心上的一把把利刃,從多個角度同時刺痛著他的心。

        “等你回來,我們就在一起吧……”

        趙宇波嘴里不停地在叨咕著這些準備說給陳軒然的情話,他每說一句,眼淚就不自覺的流下幾行。

        “我一定給你一個公主一樣的婚禮……”

        趙宇波向著空氣笑了出來,但是又忽然想到,陳軒然永遠的留在了緬甸,再也不會回來了,自己的婚禮她再也不會出現了,他突然像個孩子一樣的哇哇地哭了出來。

        “我以后……以后……掙錢都給你花……”他越哭越傷心,似乎是心中的攔水大壩開了一個口,趙宇波不知不覺間像是很冷一樣縮成了一個球,“回來好不好……”

        “啊!”

        趙宇波感覺到后背好像被誰拍了一下,他并沒有在意以為是錯覺,但是隨后一包紙抽被塞進了他的懷里。

        趙宇波也沒有管太多,也沒有問那人是誰,馬上抽出幾張紙處理一下自己的鼻涕,然后接著號啕大哭起來。

        他感覺身邊有人坐了下來,這時他才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身邊。坐在他旁邊的是一位漂亮的女警官,趙宇波雙眼已經哭的紅腫,再加上有些近視沒有太看清女警官的臉。但是她身上的那種香味趙宇波是深深地記住了,即使自己鼻子里都是鼻涕,但是那股香穿透了一切,鉆進他的大腦。

        “你……你是誰啊?”趙宇波趕緊努力壓制自己的悲傷,用遞過來的面巾紙擦擦自己的眼淚。

        “我是新調來這里的,我叫侯佳雨。”

        “不……不好意思啊。”

        “沒關系,我剛才看你哭的太傷心了,我就給你送了點紙。對了,這個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嗎?”

        趙宇波點點頭,他剛想要說幾句陳軒然的事可是自己的情緒不太給力,本來已經收回的眼淚再一次地噴涌而出。

        “喂,你別這樣啊!我不問了還不行嗎,對不起對不起!”

        侯佳雨本來想安慰趙宇波,可沒想到剛說一句話就又把他給弄哭了,心里后悔地直罵自己。

        趙宇波也在竭力控制自己,大概是眼淚哭干了的原因,他漸漸的停下了號啕大哭,變成了在原地啜泣。

        “我們隊這次不是調……調來了三個人嗎?”

        “除了我之外還有特種部隊退役的王昊哥,還有二支隊的小隊長淮子譯。”

        “淮……淮子譯?”

        “對啊,他都帶著我們熟悉完這里的環境和戰友了。”

        趙宇波一聽到淮子譯來到自己的小隊,剛才還哭喪的臉一下變成了問號。

        “他怎么會被調到這里?”

        “當然是大隊長覺得你的領導能力比我強嘍!”

        趙宇波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后面,淮子譯倚靠在一根大石柱旁邊,看樣子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是我自己要求的。”

        “為什么,你小隊長當的好好的為什么要跑過來當我的隊員?”

        “幾方面的原因吧,一方面你上次行動你的小隊死的人不少,現在各個精英小隊誰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隊員給你,除了我還有誰啊?”淮子譯看到趙宇波終于注視到自己了就走到他的另一邊坐了下來,“李飛的侄子最近剛從警校畢業,大官當不了,小職位人家還不愿意干,所以我就把我的小隊長給他當幾天。”

        “你把小隊給一個剛畢業的小孩?”

        “放心吧用不了幾天他就干不下去了,到時候咱們兩個小隊一合并,強強聯手,這不舒服多了?”

        趙宇波只是弱弱的回答了一聲,隨后又小聲地說:“要是軒然在就好了。”

        “你可真是三句不離陳軒然。”淮子譯冷冷的說了一聲。

        他知道如果讓趙宇波這樣下去,不出幾天他絕對會被關進精神病院。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抽得趙宇波差點撞到面前的紀念墻上。

        趙宇波被這一巴掌打得有點懵,除了眼前直冒金星,腦袋里面好像有個人在敲鑼,嗡嗡直響。

        “醒醒吧你,三天了,三天了!你一直在這里念叨陳軒然!是,大家都知道你喜歡陳軒然,你愛她,她也知道,可是現在有用嗎,她已經走了,已經永遠的離開你了,你這輩子都見不到她了!”

        看著趙宇波好像有些好轉了,淮子譯趕緊接著說:“你是一個警察,你有你自己的任務,有你自己的職責,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里哭,你要做的是站起來,找到那個人,抓到他讓他收到法律的審判,給軒然報仇!哭?哭有什么用?眼淚要是有用的話,懦夫早成英雄了!”

        趙宇波才意識到,陳軒然已經死了,不論他怎么哭,怎么想她,她都不會再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我……懂了。”

        “你現在這樣就別繼續工作了,我幫你請幾天假,你回家休息休息吧。”

        趙宇波木訥地點點頭,慢慢地起身走向門口。

        “記住!一個叫愛吃桃肉龜苓的楊故的網絡小說作者說過,眼淚永遠換不回成功,只有汗水才會。”

        看著趙宇波踉蹌離開的背影,淮子譯在心里暗暗自責自己剛才那一下下手太重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方式對不對,但是他已經試過了所有的方法。只希望這一次他能趕緊恢復理智。

        “那個叫陳軒然的,對他很重要嗎?”侯佳雨對淮子譯說出了自己心里的疑問。

        “當然,不然誰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這么傷心。”

        “如果有一天,你最重要的人離開了,那你會傷心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那個人還沒出現吧。”

        侯佳雨看著淮子譯的側臉,那深沉的眼神有些說不出的迷人。可是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他。

        “王昊哥說今天晚上他請客請咱們去彤德萊。”

        淮子譯本來想要推脫掉,畢竟剛剛失去了幾個戰友,但是一想正好現在大家的士氣都很低落,借著這個機會鼓勵一下大家也好。

        “好,今天晚上四點鐘我去接你。”

        “行了,你還要值班呢,我一會兒就回家了,還是我去接你吧。”

        “你?”淮子譯看著這個剛調來的女警官,一臉不太相信,“你剛搬到這來能找到正確的路嗎?”

        “都什么年代了大哥?現在只要有地址,北斗導航就能給你最快的路線。”侯佳雨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那正好,我四點鐘在這里等你。”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太陽已經沒有了正午時的毒辣,現在它能做的只有緩緩降下地平線。

        夕陽的余暉照耀著緝毒總局的大樓,那面英雄紀念墻上的名字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淮子譯就站在太陽的光輝和紀念墻反射的光芒之中,他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覺得身邊好像有無數熟悉的人。

        以前都是他在這里等待趙宇波一起吃晚飯,偶爾還會和趙宇波一起等陳軒然。而這也是他每天最享受的時刻。只有在這時,他認為那些死去的戰友并沒有離開他,他們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活著,他們只是不能再和自己交流,不能再和自己打鬧,但是每當想起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出現自己的腦海中。

        遠方的落日中,一輛黑色紅旗h9正向著自己快速開過來,在自己的不遠處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駕駛艙的車門被降下,一只稚嫩的胳膊從車窗里伸了出來沖著淮子譯擺著手。

        淮子譯看不到車子里的人,只能看到那條伸在窗外的胳膊。不過他并沒有注意那條胳膊,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輛黑色紅旗上。

        “車子不錯。”淮子譯叨咕著。

        那條胳膊應該是搖累了,后來干脆不晃了,車上的女司機氣呼呼的打開車門。一下車,她第一件事就是跑向淮子譯。

        淮子譯看著女人跑向自己他的第一反應她要想自己求助,畢竟有困難找警察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一說。

        記得以前,淮子譯響應廣大人民的求助,他送過醉漢回家,幫助過學生撈出掉進下水道的手機,總之奇葩要求數不勝數。

        現在的他對于這些已經麻木,他在心里暗暗祈禱,希望這次能給自己一點正常的請求。

        “喂,上車啊!”

        女人沒有離淮子譯特別近,她走這幾步才剛剛到紅旗車的引擎蓋旁。

        “侯佳雨?”

        淮子譯萬萬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就在幾小時前還和自己坐在一起。現在的侯佳雨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雪白的雙肩暴露在空氣中,帶著增高的涼鞋精致的包裹著她的小腳。

        “怎么了?”侯佳雨并沒有覺得自己今天有什么可以值得讓人夸獎的地方。

        淮子譯沒有說話,可能這就是贊美的最高境界,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吧!

        “雖然今天第一次見,但是多少有點驚艷到我了。”

        淮子譯只說了這一句話,他就想趕緊鉆進車里別讓自己像個大色狼一樣。一開車門,少女的體香撲鼻而來,夾雜著的還有一些大牌香水的香味。淮子譯不怎么懂這些香水,要是非得讓他說什么感受,他只能說覺得很好聞。

        侯佳雨收到淮子譯的夸獎之后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看到淮子譯就會莫名其妙的微笑。可能這就是收到別人夸獎之后自己心里在作祟吧。

        “你這車子真不錯啊。”

        “這個?”侯佳雨沒有人住笑出了聲,“我還怕你們笑話我呢!”

        “啊?你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啊。”

        “我這輛車是我爸爸車庫里最老的車了,要不是因為出來著急拿錯鑰匙了,我就換一輛新一點的了。”

        “再老也是寶啊!”

        淮子譯在車里開始四處觀察,這輛車可是他夢想中的座駕啊。

        “你幫我導航一下,王昊哥給我發地址了。”

        侯佳雨遞給淮子譯自己的手機,淮子譯無意間看到她的手機壁紙,那張壁紙是侯佳雨的一張藝術照,照片中她身體前傾,雙手把一臺收音機輕輕地舉過頭頂,一臉傲嬌地看著遠方。

        “照片不錯。”

        “人不好嗎?”侯佳雨似乎對這些并不在意。

        “人比照片漂亮。”

        日本東京竹下財團

        13樓的臥室里除了醫療監控設備的電流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陳軒然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她的衣服已經被洗干凈縫補好晾在窗外。

        客廳里西木潔躺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著電視打發時間。從她為竹下龍一效命開始,她幾乎從沒有過一天是這么無聊的。比起現在安逸的生活,她倒是有些懷念刀尖上行走的日子。

        為了打發時間,她不僅把陳軒然的衣服洗的干干凈凈,還把自己打出的子彈撕裂的口子自己縫了上去。

        西木潔摸出腰間的匕首,隨手一扔,匕首直直的插進屋子里玩飛鏢的靶子中心。

        “太沒勁了。”西木潔抱怨道,“怎么不讓唐伍德過來坐這個任務?”

        她微微翻身,用手把桌子上的煙灰缸向自己的方向推一推,另一手抓住桌子上的香煙輕輕一壓,一根細煙飛了出來,她微微抬頭直接用嘴叼住了煙。

        她從桌子上拿起打火機,點燃香煙,猛吸一口又緩緩地吐出去。

        桌子上的煙灰缸里插滿了已經只剩下煙嘴的煙蒂,電視劇還在演著俗套的劇情。

        “叮叮!”

        面前的監視器里突然傳來一陣聲響,這說明陳軒然已經開始動了。

        陳軒然此時還有些意識模糊,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眼前粉紅色的天花板在她看來有些光暈,她已經躺在這里將近兩周,身體的營養和水分全部都靠靜脈注射。干裂的嘴唇一直在叨咕著什么,但是西木潔并沒有過多觀察,直接選擇報告竹下龍一。

        “醒了?”西木潔第一次感受到竹下龍一那根本隱藏不住的高興,“等她能下地了再跟我報告。”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西木潔想了起來,今天是竹下龍一和政府幾個高管的約談會。

        “我真的想讓唐伍德來體會體會我現在的感受。”

        可能是麻藥勁過了的原因,陳軒然疼得開始在床上面蠕動。這兩處算不上致命的傷口在現在似乎快要了她的命。

        在電話的那頭竹下龍一收起了電話,望了望窗外的夜空,那張一直被人認為是面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幸子。”

        竹下龍一又一次說出了這個名字,似乎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但是他周圍的人卻不懂竹下龍一的意思,東京議事大廈的副首相辦公室里三個沙發上分別坐著竹下龍一,船越正雄還有副首相福島山下。

        他們三人本來就因為前幾天的緬甸行動分紅這事爭執不休,現在竹下龍一這一笑讓福島山下以為他在嘲諷自己,本來就厭惡的心更加對竹下龍一厭惡了。

        “竹下先生,你說過會把文件一分不落地全部給我,難道現在你要食言嗎?”

        “當然不會,但是你必須告訴我,這里面是什么。”船越正雄直接奪過了話語權。

        “這是我們的機密,難道國家機密也要對你們公開嗎?”

        “辦事讓我們去,現在東西到手了,你又不把我們看成自己人了?”

        福島山下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碗被震得蹦起了一段距離。

        “你們別忘了,你們是□□,你們的存在得有我們的同意才行。給我們做事只是給你們機會,你們……”

        話還沒說完,竹下龍一就已經站了起來,他沒有對福島山下的話做出任何自己的回應,反而是他自帶的那種煞氣讓福島山下自己閉上了嘴。

        “報酬什么時候給我,文件什么時候給你。”

        竹下龍一說完就向門外走去,船越正雄也留給福島山下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后跟著竹下龍一離開了這里。

        福島山下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竹下龍一一定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不再受他的控制,現在各個幫派被竹下龍一壓制的十分嚴重,幾乎在現在的日本他已經做到了一家獨大。

        如果自己放任不管,那么總有一天自己將會成為一個傀儡。

        福島山下拿起自己辦公室的電話,撥通一個從未撥打過的電話。

        今天的東京似乎格外的擁堵,原本預計幾分鐘的車程到現在已經堵了一個小時。街道上滿是寸步難行的轎車。

        坐在豐田世紀里的竹下龍一像以前一樣閉目養神,這是他難得的清凈。就像他以前和自己父親一起搶地盤時,看著滿地的尸體他沒有任何惡心,甚至他會覺得非常享受,因為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會感受到在這個世界中安靜是多么的享受。

        可是副駕駛的船越正雄卻是沒有竹下龍一的享受,他一直在觀察道路上一切可以穿插的空位,他現在想要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里。

        “唐伍德,我現在在米花大街上,你馬上帶幾個人過來,我們現在被堵在道路中間了。”船越正雄給唐伍德打電話說。

        “急什么?”竹下龍一微微張開眼睛,“很少有幾回這樣認真的觀察這個城市,現在正好沒什么急事,看看風景不錯的。”

        船越正雄剛想要說些什么,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后視鏡里,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來那東西就已經撞在了豐田世紀的后屁股上。

        這是一輛卡車,一輛全油沖撞的卡車。它直直的將豐田世紀撞出了幾米遠。

        好在豐田世紀經過西木潔的改造,船越正雄也系著安全帶。他們隨著汽車在空中轉了幾圈之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竹下龍一一開始被這一下弄的有點發懵,但是由于他年輕力壯,抗擊打能力也很強,他很快就反應過來。

        豐田世紀被這一撞已經沒有了后備箱,后備箱被擠壓成了一張大鐵餅。側門上的玻璃也呈蜂窩狀碎裂開來,它倒立在一輛紅色本田上面,本田里的司機已經被砸擊沒了生命。

        “船越,你怎么樣?”竹下龍一摸一摸自己的身體,剛才這一下沒有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什么嚴重的傷害。

        “還好,就是出去不太容易。”船越正雄此時已經被突出的鐵框裹在里面,他看不到竹下龍一,竹下龍一也看不到他。

        “你先出去,我自己想辦法。”

        竹下龍一答應一聲,伸手摸到車子已經被擠壓變形的車門,看來想要出去這里是最好的位置。

        他雙手抓住車門用力一推,這車門像是紙片一樣被他推開。他又順著狹窄的空間爬了出去。

        竹下龍一一出去就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按照以往如果在這么繁華的街道上是不可能出現這種重型汽車,而且也不可能開的這么快。最令他有些懷疑的是,周圍民眾的反應有些太反常,他們好像事先就知道這里會發生這件事一樣的平靜……

        果然,竹下龍一剛要轉過去幫助船越正雄,幾個不太和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里。由于周圍滿天的塵土遮擋住了那幾個人的身影,竹下龍一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但是他清楚這些人一定是沖自己來的。多年的經驗讓他可以做到即使只是看了一眼陌生人,就已經知道那人是不是來殺自己的。

        竹下龍一摸了摸自己已經破掉的西服,他其實并不在意這件衣服,他在意的是自己有沒有受傷。

        好在身上都只是一些輕微的擦傷,這些對于竹下龍一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他脫掉西服,撕碎自己的襯衫露出了自己像是大理石塊一樣的肌肉。胸前用彩繪紋成的纏身般若死死地抱住竹下龍一的前身,那兩顆獠牙在那張露出詭異笑容的臉上點綴著恐怖,身后的黑龍會的龍型標志紋身散發著寒意。

        一看到竹下龍一特有的紋身剛才還在與竹下龍一遠遠觀望的殺手不再有任何猶豫,六個人直接朝竹下龍一沖過來。

        竹下龍一面對著六人沒有任何懼怕,他隨手從地上撿起剛才掉落在地上的保險杠,那根幾公斤重的保險杠在竹下龍一的手上沒有任何沉重的感覺,甚至還有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

        沖在最前面的殺手沒有任何防備直接被竹下龍一給掄中,那人感覺頭骨好像瞬間爆裂了開來,破裂的骨頭扎穿了頭皮,腦漿順著頭上那道傷口流了出來。

        再看幾人時他們已經開始和竹下龍一近身搏斗了一圈,他們手里的匕首這個時候才起了作用。

        竹下龍一只能趕緊躲開,他快速向前奔跑幾步逃離了殺手們的包圍,他能夠聽到殺手們從身后追來。竹下龍一也沒有任何遲疑,單憑著自己的感覺回手就是一記重擊。

        這一下正好重重的砸在那個馬上就要把匕首扎進他身體中的殺手,只是這看似簡單的一下直接帶走了殺手。

        那名殺手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正好撞到身后的幾人。他們看到竹下龍一的這一下把那人的五官打到變形,眉骨深深地凹陷了進去。眼球和血液混在了一起正順著塌陷的眼眶緩緩流出。

        這場景讓即使執行過多次暗殺任務的他們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也讓他們更加認真對待竹下龍一。

        原本以為竹下龍一只要落了單就可以很輕松的解決他,但是沒想到竹下龍一的戰斗力居然這么強。

        竹下龍一感覺到身后的幾人停止了追趕,他也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去。剛才卡車的一番沖撞激起的塵土還沒有完全落下。殺手門隔著這層厚厚的煙塵緊盯著竹下龍一,竹下龍一也緊盯著離他們只有幾步遠的豐田世紀,其實他主要看的還是躺在里面的船越正雄。

        他不敢走太遠,怕的就是他們傷害船越正雄。這個已經六十幾歲的老頭一直都在他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從他小的時候開始,船越正雄就已經和自己的父親闖蕩出了一片天地,他是自己心中除了自己的父親最尊敬的人了。別看他現在的后背上有恨多處傷痕,那都是為了竹下龍一而受的一些傷。

        竹下龍一也不可能為了自己活命而丟下船越正雄,這件事他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未來更不可能會。

        “你們就這點本事嗎?”竹下龍一害怕他們發現船越正雄,如果那個時候他們用船越正雄威脅自己,那他現在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殺手們經過和竹下龍一的一番交手之后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他們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現在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竹下龍一的手下一定在趕來的路上。這里距離竹下財團的位置不是特別遠,如果等他的手下來到這里那可就是真的麻煩大了。

        “反正都活不了,上!”

        剩下的三人也不管竹下龍一有多強壯,他們直接一擁而上準備用人數的優勢壓制竹下龍一。

        竹下龍一也是根本不慫,他假裝后退’引誘三人過來追。接著,他趁著三人奔跑的同時將保險杠揮向他們,借著他們的沖擊力把自己的攻擊力提高了好幾倍。

        他們當然接不住這一重擊,強大的力量把他們直接敲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他們自己開過來的大卡車上。

        經過剛才的這場打斗本來由瀝青鋪滿的公路上又蓋上了一層血跡,撲鼻的血腥味刺激著周圍看熱鬧的群眾。他們有的選擇趕緊離開這里,還有的人則是直接原地嘔吐。

        竹下龍一沒有理會周圍人做了什么,他的目標很明確,迅速的走到那輛已經倒扣在報廢的本田車上的豐田世紀的副駕駛位旁邊。

        他先是輕輕地敲敲副駕駛的車門框,看看船越正雄的傷勢。

        船越正雄也是非常幸運,他額頭被安全氣囊砸了一下之外沒有收到別的傷。

        “我覺得我可以小休幾天了。”

        竹下龍一咧開嘴笑了,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除了船越正雄也沒有別人了。

        他環視一圈,雙手緊緊抓住門框有些突出的位置。突然全身發力,副駕駛的車門就這么被他生生卸了下來。

        船越正雄扶著竹下龍一的腰泥鰍似的鉆了出來,完全看不出他已經六十幾歲的年齡。

        “可以啊,這身手。”竹下龍一都忍不住贊嘆。

        “所以一定要多鍛煉,只要訓練夠量,多少歲都能身輕如燕。”

        船越正雄拍打幾下身上的灰塵,他看向四周因為撞車而無辜慘死的路人,又看向那幾個被竹下龍一打死的殺手,心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沒想到有人為了你還真是不惜一切代價。”船越正雄用腳翻過腳下一名死去的殺手,“這人是軍部的。”

        這一番話引起了竹下龍一的重視,要知道自己的眼線遍布日本政府的各個部門。如果來殺自己的人是軍部的人,那就說明自己在那些官員們的環節中出了大問題。

        “能確定嗎?”

        “你知道我的,不確定的話我從來不會說。”

        竹下龍一臉上露出了一種說不出的陰霾,就好像晴空萬里的大白天里突然被一坨夾雜著閃電的烏云給吞噬了。

        他習慣性的摸出西服褲子口袋里的那盒已經被擠扁了的香煙,夾上一根叼在嘴里,另一只手開始尋找打火機。

        船越正雄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從上衣口袋里拿出打火機給竹下龍一點燃了香煙。

        竹下龍一深深吸了一口,那股煙穿過他的肺部又被排了出去。

        不得不說竹下龍一到今天的位置確實不簡單,就這種情況還能夠若無其事地站在這里思考問題,可想而知他曾經經歷過的將是如何的血腥暴力。

        “聯系軍部的長野鶴子,問清楚怎么回事。”

        “你覺得是誰想要殺你?”

        “我們前腳剛走,后面就來殺手了,你覺得應該是誰?”

        “不應該是……”

        “我們現在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現在我們幫助政府壓住了其他幫派,我們就該成為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了。硬盤的事不論誰都會想要一筆暴利,它就是我們唯一的籌碼。”

        “那你怎么和福島交涉?”

        “不交涉。”竹下龍一眼神中閃出了那種蔑視一切的感覺。

        “他可是和別人不一樣啊。”船越正雄最怕的就是竹下龍一輕視敵人,“他手下的殺手可不比咱們的殺手少啊。”

        “當然,這次派過來殺我的人只是個開始,如果我確定這些人是他派來的,那我一定也讓他嘗一嘗被暗殺的滋味。”竹下龍一扔掉被他幾口抽成煙頭的香煙。

        人群中開始了一片騷動,隨后又好像看到了什么讓他們恐懼的東西,剛才還圍觀竹下龍一的他們轉眼間已經跑到沒有了人影。竹下龍一抬起頭,四面八方都站滿了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他們站到距離竹下龍一幾米處時恭敬地站在原地。

        “老板,你沒事吧!”

        領頭的唐伍德氣喘吁吁,看樣子他是跑了一段距離。從他接到電話開始就馬不停蹄地往這里趕來,由于竹下龍一這里造成了交通癱瘓他們不得不改用跑步闖過這么遠的道。

        “我來晚了。”

        “不怪你。”竹下龍一說,“硬盤里面的內容破解出來了嗎?”

        “沒有,硬盤的密碼是兩百多位的混合密碼,想要破解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竹下龍一沒有再說任何話,他輕輕地點點頭。

        “告訴西木潔,如果明天那個女孩能走路了,帶她到西城的溫泉城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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