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條鯨
沈燁從醫院回到籬苑,秦茗正在露臺上晾衣服。
清晨艷陽閃耀,她一時被晃了眼睛,衣服掉進兩層樓之間的夾縫里,用手夠不著。
秦茗總是有辦法的。
“沈燁,你球拍借我一下。”
語氣很自然,絲毫不顯自己的生活經驗為零。
沈燁只是笑笑,對她惟命是從。
“宋晨呢,情況怎么樣?”她拿球拍去勾衣服,半個身子都探出露臺外,聲線隨風飄遠。
沈燁簡單說了幾句。
啪嗒,球拍似乎撞在玻璃上。
她轉過身,手里只有衣服。
沈燁:?
秦茗露出一個斯文敗類的抱歉笑容:“不好意思,沒拿穩,掉江里了。”
說著她就把衣服疊好,非常大度地表示可以賠他一把新的。
“不至于,”男人輕描淡寫,“衣服撿回來就行。”
衣服和球拍哪個貴重,秦茗還是分得清楚的。
為了表示自己賠罪的誠意,她走過去吻住他的喉結,纖手若有若無地撫弄著他某處的輪廓。
沈燁笑意粗重,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露臺上把她辦了。
他不知是不是在滇云熏陶出了原始本性,猛得跟野獸一樣,凈弄些令她不堪的花樣。
“你哪天歸隊?”女人慵懶地問。
他佩服她的定力,一邊撿衣服一邊聽人講話不行,在這種時候倒能一心二用。
男人一身澆筑般的腱子肉能將她生生折損香消,女人毫無還手之力,漸漸神魂不清。
“忍著點,我明天就走。”
“走呃走多久”
“半年。”
從艷陽高照到日落西山,本該結束了,他卻摟著她不松手,掌住瑩軟豐潤更重地揉捏。
她踹他一腳想逃開,他的表情卻漸漸不對。
柔軟之下,有一個小腫塊。
“秦茗,我們可能要再去一趟醫院。”
醫院,普外科。
年過半百的女醫生看了眼b超結果,讓她到旁邊坐坐。
“乳腺結節兩公分,邊緣不太清晰,我的建議是微創開刀。”
“那算早期還是晚期?”
“早期,像你這樣發現及時的病例很少,是自己感覺出來的?”
“沒有,他摸出來的。”秦茗適時看向沈燁。
她以為醫生該表揚沈燁幾句,沒想到醫生晃晃悠悠地告誡:“男人最好別總惹你生氣,乳腺結節這毛病,多半是壓力大或者被氣出來的,運氣好良性,運氣不好就另當別論了,你的是小問題,去掛微創的號吧。”
沈燁戴著口罩在旁邊聽,沉聲問:“那什么時候能手術?”
醫生的眼神到位:“取決于主刀醫生的時間,最快明天,正常是下周。”
出了門診室,兩人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波瀾不驚,沒有特別的情緒波動,走到的地方才開始各自發揮。
“你怕嗎?”他問。
“怕得要死。”她佯裝往他懷里靠,演技拙劣浮夸得很,借此掩飾內心的漣漪。
說不怕當然是假的,上手術臺開刀雖然不至于要人性命,但她突然一瞬就覺得自己不再年輕。
回到十年前的她,幾杯咖啡下去,這個小小的腫塊也許就會隨著新陳代謝消失,而不是忽然出現,提醒她已經被工作摧殘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沈燁是不舍得氣她,但工作上的那幫人,已經氣了她半輩子。
“有我在你不會出事,”男人極自然地攬過她,低沉耳語令人心安,“不過呢,你還是要教教我怎么跟醫生行賄。”
在秦茗的“耐心教學”下,沈燁很快幫她辦妥住院手續,明天中午開刀手術。
在病房安置好以后,護士來跟她說明手術的注意事項和可能出現的最壞結果,請她填寫緊急聯系人。
“你怎么填的秦峯?”沈燁頗為不滿。
“你不是明天就要歸隊了?連手機都拿不到,我萬一死了找誰去。”
“我不去了。”
“啊?你別沖動。”
“照顧自己女人叫沖動?”
“誰是你女人。”
“我今天沒喂飽你是吧?”
護士在旁邊輕咳兩聲,胸前的實習掛牌晃得厲害。
秦茗處變不驚,把改好的表格遞過去:“謝謝,辛苦。”
護士拿到表格,轉頭就跑了。
“瞧瞧你把人家嚇得,都以為我倆是什么洪水猛獸。”秦茗嗔一眼他,怪幽怨的。
他上手就脫她的衣服,壞笑道:“你不是洪水,是禍水。”
她連忙斥他非禮。
“非個屁禮,我是伺候你換病號服。”
“說得好聽,實則陰險老男人一個。”
“誰老?!”
“你啊,沒看人家小護士都不認得你。”秦茗皮笑肉不笑。
“我真是能被你氣死。”沈燁故意兇她。
“哦,那你也去掛個普外科的號吧,查查有沒有乳腺結節。”
“歪理!”
看到沈燁氣得七竅生煙,秦茗抿笑收住。
也只有他堪配她走腎走心的毒舌,其余人都只能聽到她的“謝謝辛苦”。
手術前夜病人總是容易多想,秦茗難得不能免俗,翻來覆去直到深夜都沒有睡意,聽著隔壁房間里的嬰兒啼哭出神。
手續辦得太趕,她的床位被安排在了婦產科的樓層,幸好整層都是單人病房,已經算清凈的了。
凌晨的時候出了件怪事,走廊上傳來一陣騷動。
“救命啊!有人耍流氓啊!!”
秦茗和沈燁一對視。
“你呆著別動。”
他沖出去,反手將房門鎖上。
事情很快平息,有個酒鬼不知怎地跑進病房里耍流氓,沈燁直接把他打暈扔了出去。
秦茗以為只是小事一樁,不曾想第二天早上全體護士都來向他道謝。
原來,凌晨那會,整層婦產科只有他一個男的在,其余單人病房里的陪護不是六旬老母就是羸弱姐妹,陪護孕婦綽綽有余,對付酒鬼根本沒轍。
看著護士長給沈燁送錦旗,秦茗正哭笑不得,隔壁新生媽媽的丈夫來看孩子,聽說這事后非但不謝,還立刻陰陽怪氣道:“婦產科怎么能有男人陪床啊?誰知道他會不會趁機戲耍別人老婆!我要去告你們醫院!”
護士長都聽不下去,沖到門口狂吼:“家屬陪床沒有性別要求!“
秦茗很早就看透人性禁不起推敲,可還是感到震撼。
“沈燁,你離我近點。”她輕輕呢喃,聲線帶著不清楚的啞,然后極其不理智地吻上他。
她的男人,偶爾還是可以鶴立雞群的。
沈燁得了便宜還賣乖,濕吻熱烈。
主刀醫生來病房時,也頭一回見到病人跟家屬吻得難舍難分不肯進手術室,在一旁憋笑許久,才提醒她該去麻醉了。
手術很順利,靜脈麻藥一上,什么感覺都沒有了,再度醒來,她又回到了病房。
止血繃帶綁得她喘不過氣,沈燁想抱她又不敢亂動,心急得像是一頭大獅子在關懷暫時不能吃的肉。
看到他失控,她的眼角淌下一滴淚。
麻醉深眠之后,全身細胞都似大夢初醒。
她以前也生過病,那些亦敵亦友的故人會在來探望她的時候帶些禮物,或是出于真正的關心,或是逢場作戲,但也不會一直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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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更迭,有些人還在,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
這次住院動刀,她沒有告訴其他人。
因為在她身邊的是沈燁。
有他,好像就夠了。
親民大病初愈之時,正好是初夏的梅雨季。
陰濕連綿,沈燁歸隊的日期一拖再拖,24小時守著她,勒令她必須靜養。
秦茗好了傷疤忘了疼,回家的第三天就想碰筆記本電腦,被他捉到,直接扛回臥室。
男人舀一勺熱氣騰騰的湯送到她唇邊:“乖,喝掉。”
他已經將煲湯的火候掌握熟稔,房間里彌漫著鮮香。
“拿開,”她由內而外地虛弱,但依舊倔強地搖頭,“你是不是往這里面下了什么藥?故意讓我睡著。”
這幾日她格外嗜睡,再睡下去都要成廢物了。
調羹被他放下,重新靠到瓷碗邊緣。
“想讓你睡,用不著下藥這樣麻煩。”
她無奈扶額:“沈燁,我是病患。”
“嗯,我知道。”
他鄭重表態,手卻伸到她的那處。
她病弱,所以身子格外不禁弄,他只要用手就可以讓她昏睡許久。
迷蒙煙雨里,女人喘著氣,不堪重負地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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