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喜喪(三)
“秦爾,你這幾天靠什么維持生活呀?”蕭馳叉開了話題,“這家主人給你留了很多銀子嗎?”
少年不再回答,看樣子是十分不想回答。
蕭馳尷尬地笑了笑:“不如你跟我走怎么樣?不要看這個院子了。”
少年依舊沒有回答,只是一直盯著蕭馳。把蕭馳都盯傻了,怎么我臉上有東西嗎?
相互盯了一會兒,蕭馳忍不住了,塞給少年一個精致的小刀,上面刻著桃花花紋,還有一個“馳”字。
“帶著它到攝政王府,本王的侍衛會放你進來的。”蕭馳轉身走出大堂,不再看那少年,他的步伐不緊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當他快要走出大門時,忽聽到一陣腳步聲,不禁勾了勾唇。
“公子,多謝!”
“好說好說。”蕭馳擺了擺手,卻并未回頭。好小子,終于肯下定決心繼續演下去啦。
蕭馳又走訪了另外四戶人家,都是走的一干二凈,連個看院的人都沒有。
唉,一點線索都沒有,還得去大理寺翻備案。蕭馳轉了個方向,向大理寺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蕭馳像個逛街的公子一樣,東看看,西摸摸,就是不買。這倒浪費了很多時間。
快到了晚上,蕭馳才趕到了大理寺。正好是飯點,蕭馳毫不客氣地應了寺丞的邀請,坐上了飯局。
“王爺,您這傍晚微服來訪,是找臣有什么要事相告嗎?”寺丞大氣不敢出一下。
“沒什么,”蕭馳咽下一口菜,溫柔地笑道,“不要緊張,我又不會吃人。你也坐著吃呀!”
寺丞顫顫巍巍地坐在蕭馳對面,拿起筷子,不停的抖著,菜都不敢加。
“吃啊?”蕭馳不解地看著他,心中納悶,自己很可怕嗎?
“哎——”寺丞聽了不敢不從,連忙加起最近的菜,使勁往嘴里塞。
蕭馳打量他兩眼,搖搖頭,繼續吃自己的。一時間餐桌上沒有別的聲音,只有一個人在安靜地吃飯,一個人安靜地被飯吃。
蕭馳吃了半分飽后,放下了筷子:“那個……”
“哐哐!”寺丞的筷子掉到了桌面上。
蕭馳嚼著嘴中的菜,像看呆雞一樣看面前的那個傻子,不至于吧。
“那個,我直說了吧。”蕭馳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我只是想看看那五起案件的尸檢結果,今天去那五戶人家看了看,都搬走了,找不到任何線索。”
“王爺這是?”寺丞小聲地問道。
“這不幫你們大理寺辦案嗎,”蕭馳磨砂著那顆黑曜石耳環,“這事不解決,你讓京城中百姓怎么看皇家?如果圣王朝的百姓因為這事,連婚都不敢結了,說來讓后人笑話。”
“王爺說得是。”寺丞不管三七二十一,連連點頭。
“你吃好了嗎?”蕭馳將語氣放得最緩,防止再嚇到他。
寺丞連連點頭,不吃飽也得吃飽。
“那帶我去看看尸檢案底行嗎?”蕭馳站了起來,示意寺丞帶路。
“好好!”寺丞也起來,看了一眼蕭馳,向外走去。蕭馳在后面跟著。
大理寺的辦案案底都放在一間特殊的屋子,這間屋子大部分是用石頭砌成的,內部構建大部分也是用石頭做的。
當然,這是為了盡可能的防止外部的走水,危害到這間屋子。
“王爺,這是死者的尸檢記錄。哦!這是死者家人的口述記錄。”寺丞從茫茫書卷中抽出兩卷,交給了蕭馳。
蕭馳對他笑笑,接到手中:“謝謝!”
他打開尸檢的那本,迅速進入辦案狀態,還別說,那認真地樣子像專門的辦案者一樣。
“五具尸體皆面色發黑,嘴唇發紫。不是中毒,那就是窒息而死的表現呀!”蕭馳皺了皺眉,“可怎么就窒息了呢?”
再往下看:死者身上無打斗傷痕,無淤青,無勒痕,只有脖子兩側都有同樣的蚊蟲叮咬痕跡,經過檢驗叮咬處無毒物殘留。死因為窒息,但窒息原因不明。
“哇,常見的死法,不常見的致死手法。”蕭馳不禁為這個歹人感到驕傲,“此人定是個人才!”
“寺丞,”蕭馳終于想起旁邊還有人,“好好獎賞尸檢的那位官員,檢查的還挺仔細的。”
“王爺是知道死者怎么窒息的嗎?”寺丞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道。”蕭馳大方地笑了笑,絲毫不覺得難看,“本王只是單覺得他檢查的很仔細。”
“對了,寺丞,死者家屬怎么都搬出京城了?你對這事調查了沒有?”蕭馳突然轉了話題,弄得寺丞措手不及。
“臣……臣……”寺丞支支吾吾說不出什么,看樣子是沒有調查了。
“沒關系。”蕭馳拍了拍寺丞的肩膀,安慰他道,“本王就好奇一下,畢竟人家覺著京城不安寧,搬出京城也是很正常的事。”
一句話讓寺丞心安不少,他終于肯大著膽子瞧這位王爺。
他不像其他王爺一樣,面若冰霜,冷得人不敢靠近,也不像先皇一樣氣勢凌人。
他臉上長掛著溫柔的笑容,好看的眉眼讓人倍感親近,這真的是圣王朝的攝政王嗎?
“寺丞,家人的口述文案上,為什么沒有新娘的述詞呢?”蕭馳翻著另一本文案,皺著眉問道。
“哦!王爺,”寺丞從愣神中回味過來,“五個新娘都瘋掉了。”
“瘋掉了?”蕭馳轉頭看向寺丞,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好看極了。
寺丞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番,王爺的眼睛也太好看了吧!
“是這樣的,其他方面還好,只是一提到新郎的死前狀況,她們的口中就吐出一些毫無邏輯的詞,前言不搭后語。”
蕭馳點點頭,將兩本書卷放回原處:“怪不得沒有記錄,不怪你們。不過下次如果再遇到這種供詞,不管詞句怎么樣,都要一字不落的記錄下來。”
“是。”寺丞向蕭馳稍稍鞠了個躬,表達謝意。
蕭馳笑笑,對他擺擺手:“不用,下次記住就好了。”
蕭馳走出了石屋,寺丞在后面跟著。
蕭馳像是在想什么東西,一路上都是沉默。寺丞也不敢打擾到他,在后面緊緊跟著。
“王爺!”
“怎么了?”蕭馳回頭看他。
“墻……”寺丞指著蕭馳后面,蕭馳連忙扭身。哇,那墻毅然矗立在自己面前,差點就撞到了。
“還好,還好,”蕭馳退后幾步,轉向寺丞,笑說,“多謝寺丞提醒,不然,本王這丑不拉幾的臉,就更沒法看了。”
寺丞呆滯:丑不拉幾……
“時間不早了,本王多有叨擾,寺丞快回家與家人團聚吧,莫讓他們太過擔心了。”蕭馳拍拍寺丞,笑道。
“這么晚了,臣派幾個人隨王爺回府吧!”寺丞認真地請求道。
“不用,本王還有些事,身邊不方便帶人,多謝寺丞好意。”蕭馳向他點點頭,算是告別,之后一個人出了大理寺。
寺丞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暖意,好溫柔的攝政王……
好奇怪的致死手法,兩個蚊蟲叮咬的痕跡,脖子兩側,這和窒息有什么關系?蕭馳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個別新娘精神上受不住大婚之夜,新郎死亡,但也不至于所有新娘都不能承受啊?唉,本王的腦子不夠用了。
黑夜中,蕭馳并沒有走尋常街道,他施展輕功,在各個房頂上輕盈地飛過,像一只雀兒一樣伶俐。
他的步伐無聲無息,尋常人根本無法察覺到他的經過。
不一會兒,就到了御史府,蕭馳越過大門,直接落在了御史府書房前。
此處頗靜,書房的燈很亮,窗紙上映著一個不清晰的影子。
這個時辰,魏老應該在處理政事吧!蕭馳走到門前,整整衣服和儀態,敲了敲門。“魏老?”
窗紙上的人影亂了亂,還有茶盞磕到桌子上的聲音,應是被嚇得不輕。蕭馳頓時心中有些愧疚,看把人家嚇得。
門開了,魏御史有些愣,這人?不是自己家中的呀?
蕭馳站在背光處,故而魏御史看不清楚。他不顧御史的木愣,笑著往里走了走,燈光照清了他面容。
“王爺!”魏御史頓時又驚住了,連忙一副要下跪的姿勢,“微臣拜見……”
“別別別!”蕭馳一把扶起快要跪下的御史,“我來就為了告訴你一件事,不為別的,先坐。”
魏御史看了看蕭馳,在他的扶持下做到了椅子上,蕭馳則坐到了他旁邊。
“魏老,本王猜你現在肯定有很多疑問,先不要問。”蕭馳看見桌子上擺了一盤水果,順手撿起一個桃子啃起來。
“魏老,那個,本王這次晚上來找你,就是想告誡你一聲。”這桃子不是很脆,蕭馳就咬了一口,又放回原處,“魏老,這桃子該換成新鮮的啦!”
御史一臉震驚,這王爺到底是干什來著?“好,老臣會通知家人換成好的。”
“說正事,”蕭馳又撿起一個杏子,不過沒吃,僅僅在手中把玩,“魏老,你安心的嫁女兒,且將婚事大肆宣傳出去,最好讓京城以外的百姓都能知道。至于魏泠的安危,不用擔心,本王會保證你女兒沒事的。”
蕭馳頓了頓又開口說道:“對了,最好準備兩套一模一樣的嫁衣,和頭飾。”
“王爺這是……”御史著實聽愣了,兩套嫁衣,王爺莫不是……
“本王親自代你女兒出嫁,既保證魏泠的安全,又能揪出歹人,就算失手了,那林小子掛了,你也可以說,其實嫁的是本王,女兒尚在閨中。”蕭馳一口氣說完了自己想了一路的辦法,可以聽出很自豪。
“王爺,這恐怕有損您的名聲吧!”御史倒是很為蕭馳著想。
“沒事沒事,就這么定了!”蕭馳放下杏子,站起身,御史也隨著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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