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喜喪(二)
“小叔,”蕭景趴在桌面上看著蕭馳吃粥,“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林駿成家兒子會沒事呢?”
“不能肯定,只不過是讓魏延放個心罷了!笔採Y邊吃粥邊回答,言語中有些模糊,不過蕭景還是聽出了大概意思。
“小叔,那要是真出人命了怎么辦?讓魏泠守寡嗎?”蕭景捏了塊糯米糕放到嘴里,細細地嚼著。
“出人命怪我嘍!又不是我殺的!笔採Y終于將最后一口粥送進嘴中,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
嗯,認真地擦了擦嘴,確保嘴角沒有任何東西后,才停下。
小叔,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損呀!這么不負責任,你到底是怎么說服我父皇,將我托付給你呢?
蕭景看著離自己很近的那張精致的面容,出了神。
明明只比自己大三歲,眉宇中卻比自己多了不知多少的閱歷。
小叔的五官很整齊,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顯得干凈利落。小叔別的沒什么特色,獨獨那雙眼睛,雙的恰到好處,瞳孔漆黑又有神,可以用一眼萬年來形容了。
小叔還未加冠,扮相還十分的少年,尤其是左耳耳根的那個黑曜石,為他添了不少風采,簡直是美男子一個!
“小叔!”蕭景一聲喚回了蕭馳的思緒。
“臭小子!嚇我一跳。又怎么了?”蕭馳嘴上罵著,臉上卻滿溢著微笑,宛如三月的春風。
“小叔這么大了,怎么還未為景兒娶嬸嬸呀!”蕭景調(diào)皮地問道。
“臭小子,你看你皇叔我是娶妻的料嗎?”蕭馳含了塊冰糖,自嘲道,“眼睛鼻子亂飛的長相,娶哪家的女兒,都覺得人家好端端的一棵白菜被自己拱了!
小叔,你這是容貌焦慮嗎?小皇帝心中對著蕭馳翻了幾個大白眼,你五官亂飛,那我是什么?五官攪在一起嗎?
蕭馳拿了個油桃子,咬了一口,桃子很脆,能聽見“卡蹦”的聲音。他站了起來,又咬了幾口,不一會兒就剩個桃核了。
“小叔,你今天不陪景兒嗎?景兒這還有許多要處理的事兒呢!”小皇帝屁跌屁跌地跟著蕭馳,可不能讓他跑了,不然這些事兒就落到自己頭上了。
“蕭景,你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蕭馳抓住蕭景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小叔,這不廢話嗎,當然是我啦。朕可是名副其實的九五之尊!毙』实垡荒橋湴恋纳袂。
“既然你是皇帝,那政事為何會要我來處理?”蕭馳拍了拍他的頭,笑著松開了他的手,轉(zhuǎn)身就走。
“那,小叔……”蕭景看了看蕭馳的背影,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心,什么時候有了個桃核!
“小叔——”蕭景故意將聲音拉長,顯得自己十分的可憐,“小叔——”
“哎呀,叫魂吶!”蕭馳一臉嫌棄地轉(zhuǎn)身看向蕭景,“別叫了,派人將奏折送到攝政王府,我晚上回去再看!
“小叔!”蕭景一個蛙跳抱住了蕭馳,“景兒就知道,小叔對我最好了!”
“三年后就要加冠了,還這么幼稚。”蕭馳嘴上這么說,手上卻慈愛地摸了摸蕭景的頭。
蕭景松開了攝政王,不解地問道:“小叔,你今天是有什么事嗎?晚上才回府?”
“有事,事多著呢!笔採Y整了整被蕭景弄亂的衣服,“身為圣王朝的攝政王,那幾個辦喜喪的人家,我不得去給人哭一哭?”
蕭馳滿臉的笑意,都沒有一點悲傷的樣子,這是給人哭喪的?小皇帝挑了挑眉,又誆我。
————
“時兄!時兄!你可算來了。”
京城美食第一樓——留香樓的一處私間,走進一位衣著整潔的公子。他儀態(tài)極佳,每走一步,身上就響起一聲清脆的鈴聲。
“時兄,你還這么不緊不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急,還有十天就是我大婚了!”坐著的人明顯很急了。
來人抿嘴一笑,規(guī)矩地坐下,整了整袖子,不經(jīng)意間露出了腕上晶瑩剔透的腕珠,腕珠上掛著兩顆更為精致的玉鈴鐺。
進門時的鈴聲,就是它發(fā)出來的。
“今□□上那位怎么說?”來人捏了顆花生,搓去皮,填到嘴中。一舉一動都伴著清脆的聲音。
“攝政王說……”那人聲音有些大,來人微皺眉頭,看他一眼,他立刻改口,“蕭馳說,讓婚事正常舉行,不用擔心!
“這么說他是有把握抓住那人嘍!”來人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我看沒有,聽我爹說,他只是讓魏丈放心的嫁女兒,其他什么也沒有干,就散朝了!绷旨覂鹤訚M臉的憤恨,攝政王不管,偏自己的爹還硬要他如約娶親,說是如違約就丟了林府顏面。
可他是林府的獨苗呀!武功又不深,要是真掛了,那損失得多大,他爹就沒有算過嗎?
“林澤呀,你想想,是個人都會猜到,大將軍的兒子能力非常,怎么可能被人暗殺。”來人打了個哈欠,伸出了雙臂,展出了纖細的腰身,看上去有一絲絲的嬌美。
“時兄,你是知道我的真實水平的,你說萬一我被那歹人盯上了,該怎么辦呀!”林澤更加焦躁了。
“放心,大不了就是一死唄。”來人言語中帶著調(diào)侃,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林澤瞪著他,咬咬唇,上前攀住他的胳膊,使勁的搖啊:“阿涼——”
呃,那聲音恨不得拉長到天上去,惡心!
“滾滾滾!”時涼推了推林澤,奈何他就像個化了的糖人一樣,黏黏糊糊的,不肯松手。
無奈,時涼扶了扶額:“救你,我答應(yīng)救你,趕快放開!”
“好的!绷譂闪⒖谭砰_了他,又幫他扯了扯弄亂的袖子,“那我們約定,大婚那天,時兄可要替我出頭啊!
“怎么?你想入洞房時讓我跟著嗎?”時涼笑了笑,完好的唇線,就想三月桃花一樣誘人。
“不不!你替我去!绷譂珊敛恍邼卣f。
時涼忍住口中剛喝下去的茶水沒吐出來:“林澤,你有病吧!你怎么不直接讓我替你拜堂呢?”
“時兄若可以,當然最好,指不定那歹人在什么時候就下手了呢!绷譂梢桓蹦懬拥臉幼樱z毫看不出是圣王朝常勝將軍的后代。
“那我要是打不過他,怎么辦?替你死呀!”時涼白了他一眼,很是嫌棄。
“時兄,你看你是丞相府的老大,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就算不小心掛了,還有人繼承家業(yè),比我一根獨苗好多了!绷譂蔀榱撕逅,甚至親自下手,給時涼捏肩。
“你這話怎么這么欠揍呢?”時涼抓住他的手,使勁的捏道。
“疼疼疼!阿涼,放過我吧!”林澤感覺骨頭都要被捏錯位了。
時涼看他滿臉痛苦的樣子,最終放開了他,接著就起身一副要走的樣子。
“時——兄——”林澤又拉長了聲音。
時涼捂住耳朵,滿臉厭煩:“別叫了!十天后要是蕭馳沒個結(jié)果,我不會不管你的。”
說完趕緊逃了,只留下了一陣悅耳的鈴聲。
房中的林澤看見他出去后,捏了幾顆花生扔到嘴里,嚼著笑著。
嚼完了,他站起來,抖了抖衣服,恢復成常態(tài),吆喝道:“小二,結(jié)賬!”
————
京城偏僻處,有一戶人家門上滿掛著白花,貼滿著白紙。
令人驚奇的是,白紙下面能看到一層艷紅的痕跡,像是兩層紙是同時貼上的。
“可真是喜喪呀!”蕭馳搖了搖頭,走進這戶人家。
蕭馳這身穿的很素,故而從外面是看不出是大家公子的,為了方便,他也沒有帶任何侍衛(wèi)。
院子里很靜,連個掃地的下人都沒有,好奇怪啊!
蕭馳四下打量了一下,三進四出的院子,標準的大戶人家,怎么就跟鬧鬼了一樣?一個人都看不見。
“有人嗎?”
有人嗎……
回聲,只有回聲。
沒有人?蕭馳又往里走了走,還是一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他走進正堂,里面空蕩蕩的,擺件也很少。蕭馳用指腹摸了摸堂中的桌子,一層塵土,估計這家人已經(jīng)走了大概五六天了。
“公子。”
“哎喲!”蕭馳被從背后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忙得轉(zhuǎn)身。
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看著沒有什么危害。
蕭馳長舒一口氣,上前一步,摸摸他的頭道:“孩子,下次不要這樣了,人嚇人太不厚道了!
那少年在蕭馳的手落到他頭上時,眼睛猛地放大,像是嚇到了,他握了握拳頭,努力平復波動的心情。
蕭馳見少年不吭聲,就俯下身,揉了揉他略有些臟兮兮的臉,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就你一個人呢?他們呢?”
少年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他抿著嘴,抬起手,抓住蕭馳揉他臉的那只手,盯著蕭馳。
“哦!笔採Y懂了少年的意思,并不是每個十五六的人都像他侄兒一樣,任他觸碰。于是,蕭馳收回了手。
“公子,”少年后退幾步,直到感到安全,“這家人五天前全部搬出了京城,小人是被留在這兒看院子的。小人姓秦,家中排行老二,別人都喚小人秦二!
“秦……爾?”蕭馳頓了足足五秒鐘,才憋出了這個名字。
“回公子,是秦二。”少年很不滿意他發(fā)錯了音。
“嘿,都差不多。”蕭馳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很樂意。
少年臉色明顯黑了一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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