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盛比武哥兒相對就好了很多，畢竟出生于武學世家，從小就得到了很好的武學熏陶。武哥兒還在0歲琢磨怎么扮嫩時，牧云盛就已經練武入門好幾年。這便是抓教育，就從娃娃抓起的好處。

        武哥兒再怎么勤奮也不是天生神仙境，沒有一出生就擁有驚天動地、力拔山兮的異能，沒有別人修煉幾十年都無法望其項背的特殊體質，充其量他就是長得比別人好看一點，腦子比別人靈活一點，鬼點子比別人多一點而已。

        說得再通俗一點，武哥兒就是個擁有智商超群，聰明絕頂的凡人肉胎。

        那些說襁褓中的武哥兒，未來將如何如何的金光閃閃，給武哥兒形象鍍上了一道道金邊，那全是鬼扯的事。武哥兒現在所表現的一切，無非就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笨鳥先飛的結果。

        武哥兒每每想到那些言論，就顯得十二分的平靜，這種平靜在大人們看來，這武哥兒越發深沉，不露聲色。

        這一年武哥兒八歲，開始了武學之路正兒八經的拜師學藝。

        與鐵釬先生相比，老堡主是正兒八經的一派之長，相較而言地位尊崇，更具有明確的江湖地位，那金刀刀法的名頭隨便一扔便響徹云霄，震動江湖。

        老堡主請人給牧云盛取個外號就是這個意思，金刀刀法威名不能墜落，哪怕金刀威力不能超越過去，弄個名頭唬唬人也能讓金刀刀法的傳承繼續閃亮下去。

        老堡主對鐵釬先生的教學方式非常滿意，他更滿意武哥兒這樣一塊美玉沒有受到任何污染和破壞。若是專心習武，登上武學之巔他最有可能，雖然練武之路，講究機緣、天賦、努力、時運。

        若有可能，武哥兒可能就是將金刀絕技發揚光大的那個人。

        為了讓武哥兒能更好地繼承金刀刀法，老堡主單獨給武哥兒制定了特殊訓練方式，要求也極為嚴苛。

        繼鐵釬先生虐待未成年兒童武哥兒使用粗暴教學之后，老堡主再給武哥兒制定了悲慘的第二階段學習之路。

        除了練習握刀姿勢，還有握刀力度，控刀程度和境界。

        每天晚飯結束后，廚房里廚子廚娘們收拾妥當后，老堡主就打發牧云盛和武哥兒去廚房，開始了他們切瓜片肉之路。

        牧云盛不知道爺爺讓他做這廚子之事有什么用處，但他不敢問。武哥兒倒是明白，老堡主所謂的練刀其實只是磨煉心性。

        從此牧云堡的大廚房里，又多出了兩名小廚子。那兩名小廚子每天至少要切兩個時辰。但老堡主卻說：“你們的力道不穩，土豆太厚，聲音太大，速度太慢。”這種無趣的切瓜片肉練習竟然與上乘刀法連在一起，這讓武哥兒十分震驚。

        武哥兒舉起兩只腫得跟包子樣的手掌說道：“舊痕未去新傷至，只為刀法上乘訣。”說完朝牧云盛揚了揚酸疼腫脹的雙臂。

        切瓜片肉練習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就是每隔三天，老堡主就帶著兩人到牧云堡外的偏僻林中進行對練。

        這種野人般的實地訓練，對平時養尊處優的兩位公子哥兒來說，這真是一部血淚交融的生活史。據說，這是學武之人必須修煉過程，若是沒有實戰，將來遇到危險如何能化解危機？

        當然，兩人只能面帶微笑咬牙接受，心里想著將來有一天，自己完虐別人時，就像鐵釬先生完虐武哥兒那樣，對方毫無還手之力，臉上就露出幸福綿長的微笑。

        武哥兒就將這種自我安慰之法稱之阿q精神法。

        ……

        鐵釬先生在武哥兒拜老堡主為師后，留在牧云堡中觀察了一個月。他見武哥兒每天去廚房練刀，臉上微微一笑，心道這小家伙今后的暗器刀法怕是天下無雙。

        如此觀察一月，見武哥兒沒有浮躁之色，就覺得自己再呆在牧云堡也沒什么用處，便寫信給京都慶親王爺。

        信中說武哥兒已有真正的武學教師，他覺得自己在這兒的教學任務也算完成了。他是暗衛，殺人和防衛是他最擅長的，他把自己最擅長的教給了武哥兒，就是把最好的教育給了武哥兒。

        很快京都那邊來信了，鐵釬先生終于要走了。

        武哥兒其實很不舍，他送鐵釬先生一直送出牧云堡之外很遠很遠。

        牧云堡外五里處分角嶺，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站在路邊話別，日照下地上落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鐵釬先生教了武哥兒這么多年，其實心里有很多話但他沒有說。他只是拍了武哥兒的肩膀，淡淡地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這幾年，武哥兒雖然不止一次在心里罵鐵釬先生是不講武德的老流氓，但最近兩年他還是感覺到老流氓越來越愛護自己，所以內心深處還是非常感激他的。如今老流氓要走了，武哥兒心里還是有些不舍。

        武哥兒眼睛紅紅的，感傷說道：“老師，以后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鐵釬先生笑道:“傻子，再過幾年，你父王就會接你回京都，那時候你我就會有再相見的一日。”

        武哥兒又說道:“老師，我能問你一句嗎？你教我的是神馬東西？”

        鐵釬先生淡淡笑道:“殺人必備寶典防身必備秘籍！”

        兩人其實沒有多少話說，武哥兒找話盡量拖延時間。這樣沉默了有一刻鐘，武哥兒又有了找打的節奏。

        只見他忍了一下，然后說道：“老師，如果你不板著那張棺材臉，你其實是一個很英雄偉岸的英俊男子。”

        鐵釬先生很想伸手揍這小子一頓，但聽到最后那句他撓了撓頭，還是把手放了下來。聽到小家伙這樣一夸不由得挺了挺了身板，感覺自己確實是有點高大魁梧英俊瀟灑。

        鐵釬先生走了，武哥兒心里空落落的。他眼睛紅紅地望著鐵釬先生走的方向不停地揮舞著他的小手。

        ……

        這些年，鐵釬先生并沒有少教武哥兒這些基本的武技，只不過鐵釬先生沒有言明他這種教學的目的。鐵釬先生不想讓武哥兒看到京都暗衛那陰暗血腥的一面。

        鐵釬先生來源于一個暗衛組織，這個組織對組員的要求與一般江湖門派不同。成為他的成員，除了心性要堅韌隱忍，還要善于潛伏，甘于不露痕跡，隱藏在黑暗中尋找機會以求一擊即中。

        那種技術是必須精于計算，眼、手、心都必須要達到高度契合和極快極完美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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