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chapter184
路遠征此刻是標準的怨婦臉。
許問翻個白眼, “你至于這樣?反正過完國慶你也要走!
路遠征:“……”
他委屈巴巴道:“要不,你晚兩天再走,也送我一回?”
“什么區別嗎?你如果說我留下你不走了那我就不進京了。咱倆也不用送來送去。”
路遠征不說話了。
他一向沉穩, 情緒內斂。
可這一次許問清清楚楚感受到了他的不開心。
心疼的同時有些好奇:“你什么時候這么兒女情長了?”
他們兩個人又不是第一次分開!
以前分開,路遠征當然也會舍不得,但是從來沒現在這樣……就, 有點兒矯情?使小性子?依依不舍?
許問不知道怎么形容, 反正挺罕見。
路遠征眉眼有些郁郁,“從臺風那天我回來到現在, 我們倆好像都沒有在一起好好說一會兒話都沒有單獨吃一頓飯!
兩個月以來,兩個人像是比誰更忙。
偶爾一起吃飯,也是匆匆吃完各奔東西。
他去工地, 她去廠里。
晚上兩個人很難能同一時間回家, 早晨倒是經常一起起床。
要么睜開眼就做, 做完就匆忙洗漱各奔東西, 要么是直接穿衣服各奔東西, 端開醒來的時間是早還是晚, 能不能夠做一回。
如果不爭分奪秒搶進度,兩個月不可能完成這么多棟房子的建造。
而許問也不能不忙。
尿不濕廠現在生意特別好, 但是除去給工人的工資以及日常周轉之外,她把所有分紅外的收入都捐給了營部。
彩虹島災后重建,國家會撥一部分救災款項,部隊財政也會給一部分款項扶持,但資金依舊有不小的缺口。
因為要重建的太多了, 一整個軍區大院,一棟學校,兩個行政村。
許問自掏腰包補齊了這個缺口, 她的錢也不太夠,稍微差了一點兒是大家眾籌的。
島上人,不管是軍屬還是打工的亦或是李嫂他們都自動自發捐了不少錢出來。
如果按照捐款數量算的話,許問第一名,羅澤民第二,李嫂第三。
漁民他們沒有錢,就出力。反正最近的彩虹島空前團結。
只是許問跟路遠征兩口子久別重逢后,最黏糊的也就是臺風夜船上那場放縱。
除此之外,像極了中年分房睡的老夫老妻,各忙各的。
許問倒還好,大約因為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現在付出的每分努力,都是為了未來不分別,最起碼為了不失聯做準備。
她唯獨沒想到,路遠征會這么失落。
許問想了想才發現,自己好像還沒來得及跟路遠征說自己上次去京城的經歷。
于是許問撿著重要的說了說,比如三個大佬都給自己面子的事,以及黃大爺為了讓她入職還表示會把路遠征調到京城的事。
其實該說的都說了,沒說的部分就是在火車上遇到壞人的事。
路遠征:“……”
“現在,還有這機會嗎?要不你去答應吧!我愿意婦唱夫隨!”
開玩笑,黃大爺那是什么人?
也就是現在他們取消了軍銜制,許問只知道黃大爺是個官特別大的四個口袋的干部。
否則,估計許問也不敢這么跟黃大爺那么自在的說話。
許問:“……”
“你這樣我會當真的。黃大爺可說了他的承諾隨時有效。”
路遠征肅了臉色,揚眉問許問,“那你想我去嗎?你想的話我就去!
許問猶豫了三秒鐘,搖頭。
輪到路遠征好奇:“為什么?”
“你若喜歡坐辦公室,用不著我,自己也早升上去了。你喜歡一線作戰部隊,現在咱們國家陸上沒有戰爭了,你又到海上。我怕你去了京城會像離開水的魚!
許問嫌棄地皺皺鼻子,“沒有靈魂的路遠征我可不要!再說,我想做手機和衛星通話的目的就是跟你能時時刻刻聯系,如果我走到哪你跟到哪,我還費這個勁折騰什么?
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要做的這些都會在未來慢慢實現!
是她著急想近道超車。
路遠征默了會兒,開口:“媳婦兒!”
只三個字,近似感嘆的語氣。
似是一腔心意不知道怎么訴說。
許問擺擺手,“我以為我們兩個人之間可以跳過這些客套話!
什么感動、謝謝、對不起都不需要。
只因為她愛路遠征,路遠征也愛她。
他們是情人也是親人。
路遠征喉結滾了滾,凝視許問的目光變得幽深綿長,“我輩子一定是個大善人,那種積蓄一分錢都不留給后代全都捐贈出去的大善人!”
許問:“……”
先不說這種行為到底是善還是蠢,怎么還突然說這么一句話?
許問挑了挑眉,眼神詢問。
“沒事!我就是想一定是我上輩子積善行德太多,這輩子才遇見了你!”
許問輕笑出聲。
這情話真得好土。
但是從路遠征這種人嘴里說出來,少了幾分油膩,多了幾分誠意。
見他情緒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許問打趣他:“你就這么沒誠意的?說要跟我進京,只勸了一句就不去了?是不是想哄我?”
路遠征:“……”
他握著許問的手起身,牽著她就往外走。
“欸?去哪?”
“回家,讓你看看我的誠意!
許問:“……”
許問用另外一只手拍在他手腕上,沒好氣道:“今天溫鍋呢!你走了看媽跟你急不?”
路遠征一想也是,只能按捺下滿心感動,又坐回了石桌旁,手依舊沒松開許問,“媳婦兒……”
“啊?”
拿著鏟子從廚房里出來的朱美珍恰好一眼看見兩個人交握在石桌上的手,啊了一聲,愣了一秒,隨即扭頭轉身進屋,一邊走一邊嘀咕,“這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我想干什么來著?”
許問:“……”
路遠征:“……”
兩個人都有幾分不好意思。
平時再膩乎也是兩個人私下相處,往往在長輩面前的時候還是會保持距離。
這被父母看見的感覺,即使是老夫老妻也會有早戀的不自在。
許問起身,“我去看看二哥和大姐到了沒!”
路遠征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廚房里的朱美珍也松了一口氣,她本就想讓許問去看看許望他們來了沒,這一出門正好看見他們膩乎。
如果以前在村里,朱美珍也會覺得女兒女婿有點那啥,可相處這么久,她很清楚,女兒女婿聚少離多,能在一起的時間少,親熱一點兒是正常現象。
路遠征一把抄起女兒讓她騎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手扶著女兒的小肉腿以防她摔下來,一手牽著許問往外走。
剛到村口就看見許望兩口子和許聞一家三口在村口張望。
他們看見許問一家三口齊齊松了口氣,隨即許望開口抱怨:“你們這些房子修的都長一個模樣!我們轉了半天也不知道哪家是!”
這些房子蓋得特別有部隊風格,橫平豎直,大小寬窄都一樣。
別說許望他們初來乍到,就算是許切跟冬生這樣的小地主,現在找回家都有困難。
“統一蓋的房當然是統一風格!”許問笑他,“二哥,你應該站在村口大喊,這樣我聽見動靜就出來接你了!”
許聞翻個白眼,“咱姐喊你或許出來接,我喊你巴不得看我熱鬧!”
許望笑:“我才不要喊!好丟人的!”
許問正色道:“二哥你看你話說的!你又不是自己來的,我怎么能看你熱鬧呢?我不得來接我嫂子?”
許聞:“……”
一點兒都沒被安慰道。
路遠征把女兒從脖子上抱下來,招呼他們:“回家再說吧!這里怪熱得!”
幾個人一邊走一邊聊天。
“別說!這些房子蓋得還挺不錯!兩層小樓很氣派,要是再弄個小院就好了!痹S聞點評。
謝德春道:“剛才轉的時候,我看見有幾戶人家已經開始自己搭小院了。院子一角種著菜地,養著雞鴨。這小日子別提多美了!”
許聞看不慣妹夫當然也看不慣姐夫,懟起來一點兒都不嘴軟,“那你別開店了,過來當島民吧!這點問問就能給你安排了!”
許望拍了許聞肩膀一下,“怎么跟你姐夫說話呢?不過老了,確實可以到這里來定居。咱北方太冷了,這里冬天也不冷。等賺夠了錢,兒孫都長大了不需要咱們的時候,咱們住在海邊,天天的趕趕海釣個魚,別提多美了!”
“……”
幾個人邊走邊聊。
到家時,朱美珍跟許秋石已經把菜做的七七八八。
“爹娘,你們別忙活了!我們還帶了很多菜來,稍微熱一下就能吃!痹S望扒在廚房門口對著朱美珍跟許秋石喊。
“就是。”桑小青放下春生,也跟了過來,“我們來的時候去飯店打包了幾個菜,這么大熱天你們別忙活了。”
朱美珍心里覺得兒女心疼自己美滋滋的,但是嘴上卻嫌棄:“你們花那個冤枉錢干啥?再說了,自己家開店還去別人家買飯多讓人笑話!
“這有什么?咱們主打水餃和魯菜。難道咱們家就不能嘗嘗川菜和粵菜了?娘,你這思想也太封建了!”
許望翻個白眼,又在許聞胳膊上拍了一下,“怎么跟咱娘說話呢?她一直節約習慣了!你這么鋪張浪費她看不慣,說你幾句怎么了?三十歲的人了怎么還沒大沒小跟父母頂嘴?”
許聞嘶了一聲,不敢還手只能往一邊挪了挪,嘴上照舊抗議:“三十歲怎么了?三十歲我也比你!再說我這是陳述事實哪頂嘴了?”
許問樂得看熱鬧,挑了塊水果扔進嘴里。
許聞立馬把戰火引向許問,他指著許問對許望道:“你怎么不說她?你看她都當娘的人了還跟個小孩一樣!”
許望翻個白眼,“許聞你最近是不是做生意做傻了?許問的醋你也吃?行,就算你想吃,這么多年了你從她那占過便宜嗎?”
許聞:“……”
沒有。
許問犯錯,挨訓的是他。
大人會說他當哥哥沒照顧好妹妹。
許問挨夸,挨訓的還是他。
大人會說他當哥哥的還沒妹妹懂事。
總而言之,跟許問在一起一準沒他好事。
許聞詞窮,單手拎著春生的衣領揪過來,指著許問道:“兒子,看清楚記好了!以后找媳婦兒絕對不能找你小姑姑這樣的,懂嗎?”
春生才四歲多,哪里懂這些?掙開許聞的手,撲進許問懷里,“我不!小姑姑最美,我長大了要娶小姑姑!”
冬生翻個白眼,“你不能娶我媽!”
“為什么?”
“……”
不大的院子里,大人孩子歡聲鬧語,一片熱鬧。
小孩子貪玩,沒吃幾口就組團出門了。
一歲多的小夏初望著舅舅和哥哥們的背影,著急得直扯許問的衣服。
許問搖頭,“不行哦!你還太小!
小夏初癟癟嘴,哇一聲哭了出來。
許問:“……”
路遠征立馬心疼了,抄起閨女,“走,爸爸帶你去追哥哥們。”
“別追了。我就知道!痹S切小大人似的從門口往回走,一臉生無可戀,“女人,不管多大年紀都是麻煩!
許切作為“長輩”都回來了,冬生春生元寶當然也得回來。
夏初立馬不哭了,從路遠征懷里往許切那里掙,“舅舅!舅舅!”
許切人命地抱著夏初出門。
他為什么要當許家老么?
明明應該被哥哥姐姐寵著的他,卻要整天帶“晚輩”。
少了吵鬧的孩子,院子里安靜了不少,大人們也能安心聊會兒天。
朱美珍這陣子忙也沒顧上去鵬城,問許望跟許聞:“你們兩家生意怎么樣?”
“好的很!”許聞含糊不清,他嘴里剛塞了一塊滾燙的雞肉,燙得直嘶嘶。
桑小青給他遞了一杯涼水,“吃完在說話,又沒人跟你搶!
她先看了眼許問才開口:“有咱們問問的主意,生意怎么可能差?下個月我們就要去省城開分店啦!”
許問輕笑搖頭,“我就是瞎出主意。還是你跟我哥能吃苦受累。”
許望搖頭,“受累那是去年的事。人家兩口子現在可是老板和老板娘,店里雇著廚師、跑堂和打掃衛生洗碗的。許聞忙著張羅新店,小青就收收錢記記賬,老板娘的日子不要太舒服。”
許聞立馬懟她:“說得跟你不是甩手掌柜一樣!你那店面擴了又擴,還顧了兩個服務員。你現在只畫畫圖,我姐夫只負責盤點對賬,你們不也是大老板了?!”
朱美珍聽著兒女生意都很好,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現在的日子跟做夢一樣!”
她指了指一桌子大魚大肉,“幾年前,咱們家過年改善生活就是做個蘑菇湯,湯里放幾片肉。這才幾年的功夫,你們一個個都在鵬城買了樓房,當起了老板!真好!”
許秋石點頭,“要不人家說兒女自有兒孫福。他們好了咱也跟著沾光!這日子確實是好多了。”
桑小青感激地看著許問,“這還得謝謝問問。自打她結婚后,都是她張羅著帶著咱們過起好日子的!
許家人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
許問結婚后,先是幫襯著許聞蓋起了房子,后來又帶著許聞跟二叔來鵬城打工、做生意。
再來后來舉家過來。
確實處處都有許問的影子。
當然許問自己更是厲害,如今是個女廠長,生意做到全國不說,最近還忙著出口的事。
許問之前不光去京城推銷,還寫信給自己那些遍布全國各地的學生,讓他們也幫著推銷。
另外,嫂子們也是來自全國各地,她們男人休假回家時,自己也帶著樣品回自己的城市宣傳。
不管什么時代,不管大環境怎么窮怎么難,總還是有有錢人的。
何況許問生產的尿不濕,是全世界都需要的
天南地北的訂單接到手軟。
朱美珍明顯更偏心女婿,點點頭說了一句,“那要這么說,還是咱們問問有福氣。嫁了給小征!小征這是旺妻!”
許問:“……”
許聞,桑小青:“……”
許望:“……”
許聞不客氣地笑出聲。
謝德春莫名覺得慶幸,旺妻這種夸獎他不想要。
路遠征特別平靜,還端起酒朝朱美珍隔空舉杯示敬,“謝謝媽!”
許問:“……”
許聞笑的更大聲了。
吃過飯,桑小青跟許望幫著朱美珍收拾桌子和廚房。
許聞和路遠征以及謝德春一人分了一支煙,邊抽邊聊。
謝德春年紀大,有點像許秋石一樣,莊稼人的氣息更濃一些,多少還是不太適應快節奏發展的鵬城,看著這院滿是羨慕,“這小院著實不錯!”
他指了指右手邊的空地,“這邊弄個菜園子,再搭個雞窩養幾只雞。嘖!”
許聞翻個白眼,“你怎么跟咱爸似的,就舍不得種地呢?在家還沒種夠呢?又苦又累的。”
地里刨食最不容易,除了看老天爺吃飯以外,還得付出不一定成正比的辛勤和汗水。
頂著驕陽收小麥,或者半蹲著插秧的滋味,許聞再也不想受。
許秋石正好聽見,沒好氣道:“你這叫忘本!咱們老百姓就是土地養活的。再說,你別才做幾天生意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怎么許老板你不吃人糧食是嗎?你店里的米面是憑空變出來的?”
許聞:“……”
“我也是花錢買的!”
“那我們老百姓不種糧食,你去買個我看看!”
謝德春也幫腔:“雖然種地旱澇不保收,但做生意不也一樣?有時候賺有時候賠。做生意是咱出了力還不一定賺錢。種地踏實,咱從播種開始,只要老天爺不太掉鏈子,一點點看著莊稼長大,結果豐收,出點汗,但是心里安!
路遠征揚了下眉,“姐夫,你后悔出來了?”
謝德春想也不想搖頭,“不后悔。”
許聞也問:“為什么?你不剛還說想種地。”
“因為你姐喜歡在這里。她跟著我這十來年也沒過什么享福的日子。以前還沒覺出什么,這兩年在鵬城,我才知道她在家不太開心。你看她現在整天笑嘻嘻樂呵呵的!
許聞看了謝德春一眼,難得這回沒懟他,點了點頭,“算你有良心!”
謝德春表現好,路遠征就成了對照組,許聞指著謝德春對路遠征道:“你看看咱姐夫這覺悟!再看看你!人家咱姐夫天天圍著咱姐轉。你倒好,整天四處跑,總讓許問圍著你轉!臺風那么大天,你留她跟兩個孩子……”
許問甩著手上的水從廚房出來,正好聽見打斷許聞,“哥,你要攛掇著路遠征轉了業,我問你這島誰來守?你嗎?”
“當兵的又不止他一個。”
“都跟你這想法,那一個當兵的都沒有了,大家都回去守著老婆孩子誰還保家衛國!”
許聞:“……”
許聞心里當然不是真覺得路遠征不好,相反他很佩服路遠征,但,路遠征是他妹夫,不挑點刺他難受。
被擠兌到無言的許聞翻個白眼,“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我當惡人也不知道為了誰!”
許問:“……”
路遠征輕笑,“還是我媳婦兒心疼我!”
許聞:“……”
許聞翻個白眼,遠離他們。
彩虹島這幾年過國慶都差不多一個模式。
尤其今年,在往年的風俗上又加了一個島上自己的晚會,來慶祝災后重建。
不過晚會是明天,因為國慶當天還是慰問團上島。
這樣的節日活動,當然少不了記者。
丁玉鳳第n次跟試圖采訪許問又失敗了。
丁玉鳳也是無奈了,她追著許問采訪了四年。
從七八年許問弄風力發電開始到現在,每次想采訪許問都失敗。
不光不讓采訪,還不讓寫她的事跡。
更狠的是,許問防著她偷偷報導她的事,還讓路遠征走官方申請。
去掉那些水分十足的官話,意思就是為了保護許問的隱私,對她的所作所為進行保密。
氣得丁玉鳳差點砸了自己的辦公桌。
她就不明白,許問都是做的好事,有什么好保密的?
她唯一一次成功讓許問露臉,還是因為集體婚禮許問是司儀。
許問從廚房冰箱里端了一碗冰粥遞給丁玉鳳,“來,吃碗冰消消火。”
丁玉鳳幽怨地看了許問一眼,“你讓我采訪一下,我絕對沒有火!
“你是軍區記者,難道不應該采訪一下那些優秀的官兵?追著我一個軍屬做什么?”許問也納悶她為什么這么執著。
“他們是該采訪,但是跟采訪你也不沖突。他們是前線你是后方,一樣重要。”
“你要這么閑可以去做戰地記者。我看過你寫的文章,感覺你讓你寫這種宣傳類的文章有點大材小用。”
丁玉鳳表情更幽怨了,“嫂子,你不配合采訪傷我的心我也就忍了,你還往我心口插刀子,這是不是就有點不合適了?”
許問“。俊绷艘宦暎悬c茫然。
只是隨口一建議,怎么還就插刀了。
丁玉鳳卻沒打算解釋,痛痛快快吃完冰粥一抹嘴站起來走人,臨走只留下一句:“在我轉業之前,我一定要采訪到你。”
許問:“……”
慰問演出,第一次看的時候還特別新鮮,但是年年看,實在提不起太大興趣。
許問百無聊賴的回了家,心想如果有電視看就好了。
可惜別說電視,就連收音機島上都經常沒信號。
許問抬頭看看夜空,心想,什么時候國家才能決定鋪設海底光纜?
或者,要不,自己努努力,捐錢給部隊裝海底光纜?
回頭問問魔鏡,從岸上鋪到彩虹島得要多少米?造價大概多少錢一米?
路遠征依舊是島上最大的軍官,依舊得在演出開始前發表講話,并且得象征性的坐一會兒之后才能離場回來找許問。
他進門時,許問剛洗完澡,靠在床頭上看書。
許問沒想到他這么早回來,有些意外,“你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因為大約只有這個時間,家里才能只有你和我!
許問:“……”
許望跟許聞兩家下午就返回鵬城了。
島上難得有文娛活動,許秋石跟朱美珍領著幾個孩子去看熱鬧了。
確實只有許問會覺得這樣的晚會沒什么意思,寧愿在家看書。
路遠征說話間,已經自動自發脫了衣服,長腿一抬就上了床,同時一手抽走許問書,一手把她往懷里拉。
“欸!”許問驚呼,“你都還沒洗澡!”
她又跑不了,至于這么猴急?
“反正一會兒都得洗,不差這一次!
許問:“……”
許問沒有抗議的機會,路遠征說完就吻住了她的唇,大手滑到她睡衣下擺撩起。
……
兩個人還難舍難分,看熱鬧的家人就都回來了。
許問聽見動靜,嚇了一跳。
路遠征沒想到她反應會這么大。
許問嚇得哆嗦了一下,渾身緊繃。
路遠征猝不及防,悶哼一聲……有幾分不甘心,笑她:“嚇成這樣?!”
許問氣得蹬路遠征,“都怪你!”
他哄她說很快。
結果一折騰就一兩個小時,許秋石他們都回來了。
而且許問上一次洗完澡照過鏡子,她現在這臉一看就知道干了什么好事,怎么下樓去跟父母打招呼?
夏初還在朱美珍那兒呢,總得抱回來吧?
路遠征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反正也不疼,他拿過毛巾簡單擦了下隨手拎過褲子和上衣套上,“我下去,就說你睡了!
許問沒好氣道:“要不然呢?”
等路遠征下樓,許問進衛生間重新洗了一遍澡,一邊洗一邊罵他。
“狗男人!”
路遠征上來的時候還能聽見許問憤憤不平的埋怨聲,挑了下眉,嘴角上揚,抬手敲了下衛生間的門,“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我剛才表現的不好,沒有滿足你!要不,我們再來一回?”反正明天就分開了,腿軟也無所謂。
許問:“……”
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滾!”
罵歸罵,還是收了聲。
她只是最硬,路遠征相反,屬于不回嘴但會動手的。
好女不跟惡男逗。
許問出來,發現只有路遠征自己躺在床上,“夏初呢?”
“夏初已經睡了,媽說,讓夏初今晚跟著她!
許問:“……”
頓時臉有些燒。
就好像小時候自己做了做事,明明把事故現場處理過也自認為藏的很好。
比如像偷吃完,把嘴擦干凈,然后裝作若無其事,還以為大人沒發現。
實際上臉洗干凈了,但是衣物上還留有明顯的作案痕跡。
只是父母愿意配合她掩耳盜鈴。
現在也一樣。
父母都知道她跟路遠征又要分開了,兩個人需要單獨的空間。
許問甚至懷疑他們是故意帶著孩子們這么晚回來。
夏初估計也是刻意留下的。
除了害羞更多的是感動。
父母的愛總是這樣,低調,不顯山不露水,卻無處不在。
明明很困,也很累。
卻睡不著。
每次分別前都會這樣。
離愁怎么難適應。
兩個相擁著說了會兒話。
許問突然想起丁玉鳳,問路遠征:“你認識丁記者嗎?”
路遠征睜開眼,一雙眼瞬間清明了幾分,一臉警惕道:“她跟你說什么了?我可跟她沒任何關系。我們以前就是見過幾面,不熟!而且她當時有對象,都要談婚論嫁的。”
許問:“……”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感嘆自己御夫有術,還是蓋檢討自己是不是太能吃醋,看給路遠征嚇得。
心里雖然這么想,嘴上卻不饒路遠征,“路遠征同志,你這是做賊心虛嗎?我什么都沒說你著急解釋什么?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路遠征:“……”
“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她?”
“什么叫好端端的?她哪次上島不追著我采訪?”
丁玉鳳對許問的執念路遠征也是見過的,輕笑一聲,“她那人就是固執,你別搭理她就行!
“你不是說不熟嗎?怎么知道人家固執?”
路遠征:“……”
路遠征決定還是不要聊天了,最起碼不能聊這個話題太危險,他支起身子,“媳婦兒,你要是不困,咱們還是可以做點別的!
許問:“……”
她伸手制止路遠征靠近,“我不是爭風吃醋的,就是想問問你她是不是做過戰地記者?”
路遠征點點頭,“嗯”了一聲。
果然,許問心道,難怪那么說。
“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問這個?而且你怎么知道她做過戰地記者?”
許問便把下午兩個人的聊天說了下。
路遠征哦了一聲,“不是你的錯!她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許問覺得像丁玉鳳這樣的人,如果有故事一定是個特別感人的故事,于是支起身子擺好聆聽的姿勢:“能說嗎?”
“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的!
“我現在想知道!
路遠征掀了掀眼皮,看了許問一眼,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
其實很簡單。
十年前丁玉鳳也算是新人記者,懷著滿腔熱血,活躍在戰場上。
仿若和尚廟里突然來了一朵花,吸引了絕大部分官兵的注意。
許問忍不住打斷他:“也包括你嗎?”
路遠征:“……”
“那時候你男人我才堪堪滿十八歲!只想馬革裹尸奮戰沙場還不懂兒女情長!
丁玉鳳比路遠征大個幾歲,主要吸引的是當時適齡的未婚男官兵。
在眾英雄兒郎中,路遠征當時的班長拔得頭籌獲得了丁玉鳳的偏愛。
兩個人成了一對。
他們走到哪,丁玉鳳跟到哪。
打仗歸打仗,不打了總有閑暇時間玩笑。
大家都打趣他們。
丁玉鳳雖是個女同志,也很勇敢,哪里危險哪里有她,總能第一時間把戰場情況記錄下來。
路遠征他們多幾枚軍功章,丁玉鳳就同樣多幾個獎狀。
在她們單位,她是年輕記者中的佼佼者。
只可惜,戰場無永恒,有勝利就有失敗。
失敗的代價往往就是性命。
路遠征的班長在掩護大部隊撤退的時候,不幸落入敵人手中。
他們還在研究營救方案,丁玉鳳孤身闖軍營。
“嘖!她不像這么沉不住氣的人啊?”許問驚嘆一聲。
難道戀愛真的會讓人智商為零?
“倒也不完全是她的錯!甭愤h征想起以前也忍不住皺眉,“在戰場上,按照國際規則,不論是敵是友,都不會去傷害不拿槍的醫生和記錄戰況的記者。
所以丁玉鳳才想鋌而走險,孤身闖敵戰區。她不是莽撞,是想給我們探路!
說到這里,路遠征長嘆一聲,“可惜,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遵守規則,否則也就沒有戰爭能實現世界和平了。
丁玉鳳不幸,也被捕了!”
許問:“……”
聽得心里一揪,忍不住追問:“后來呢?”
“后來,我們只救了丁玉鳳出來!甭愤h征抿了下唇,看似平靜的話語里藏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怒意。
“啊?”
許問納悶,隨即反應過來。
只救了一個出來,就意味著另外一個犧牲了。
許問嘴張了張又合上,似乎不愿意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于是她轉移了話題,“那丁玉鳳后來怎么不做戰地記者了?”
問完又后悔了。
原本只想換個問題,不去揭曉路遠征班長的去處,就能假裝他還活著。
可這個問題一問,還是得繞回原點兒。
偏她害怕答案,又好奇丁玉鳳的事。
路遠征低頭看了她一眼,也沒心情賣關子,“她救出來的時候,精神上的問題比身體上的傷嚴重的多。送到醫院療養了足足一年多,才重新回來,不過從那之后就從戰地記者改到文宣部當了一名宣傳干事。
就經常報道一些部隊里的事,比如哪個單位有文藝匯演,哪個戰士又立了工,諸如此類的娛樂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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