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chapter185
許問默了好一會兒。
所以當初, 丁玉鳳到底經歷了什么?
單單只是犧牲的話,丁玉鳳會難過,不至于瘋了。
“那個班長是怎么沒的?”
這回路遠征沉默了。
許問等啊等, 都迷迷糊糊進入夢鄉了。
半睡半醒間,聽見路遠征道:“班長被當著丁玉鳳的面,活活折磨死的。比凌遲還讓人痛苦的折磨。最后我們連全尸都沒拼起來。”
許問瞬間又清醒了幾分, 坐了起來。
“聽說……”路遠征表情抗拒, “丁玉鳳被強迫喂了班長的……”
他說不下去。
但,許問也能隱約猜的到。
凌遲是一片片的割人的肉。
可想而知丁玉鳳被喂得是什么。
許問突然一陣反胃, 下床跑到衛生間一陣吐。
路遠征端著水追進衛生間的時候,許問吐得苦膽都出來了,整個人瑟縮在地上, 全身發抖。
她一個局外人, 聽見這么殘忍的過去都會是這樣的反應。
以丁玉鳳當時的情況, 死肯定是死不了的, 只能瘋了。
路遠征看著她煞白的小臉, 把水遞到她嘴邊, “都跟你說了,你不會真想知道的。”
許問確實后悔了。
她不是個八卦心重的人, 難得好奇一回,卻聽了這樣一個故事。
什么心情都沒了。
說不上心里什么感覺。
敬重?同情?欽佩?后怕?
路遠征等許問喝完水,把水杯放到洗漱臺上,把她從冰涼的地板上抱起來,抱回床上, 沒有多余的安慰,只說了一句:“地上涼。”
許問摟著路遠征的脖子,死死地不肯撒手。
以至于路遠征把她放在床上后, 還得以一個有些別扭的姿勢保持動,彎著腰半跪在床上,兩手撐在她身側。
過了一會兒路遠征脖頸處一片溫熱。
路遠征抿了下唇,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路遠征。”許問突然開口,聲音哽咽。
“我在。”
“謝謝你!”
路遠征在許問背上輕拍了一下,“睡吧!”
不問許問為什么道謝,是因為他知道原因。
謝他每次都平安歸來。
即使知道,卻也不敢承諾以后。
許問睡不著,追問路遠征:“你以前又沒有……”
問到一半又受了傷。
路遠征搖頭,“沒有。”他沒有被俘虜過,也沒受過敵人的折磨,只吃過敵人的子彈。
良久,路遠征還是開口:“我會努力陪你活到一百歲!”
這也算是變相承諾。
許問知道人生無常,路遠征身邊的危險遠遠高于常人,卻還是安心了不少。
這一晚她睡得半點都不安穩,一直噩夢連連。
路遠征察覺她不安,一直摟著她,每次許問害怕或者要醒,他都在她背上輕拍以及一句“睡吧!我在。”
慰問團和丁玉鳳肯定都是留在島上過夜的。
一大早,許問就等在了丁玉鳳的帳篷外。
即使丁玉鳳只是個記者,依舊有早起的習慣。
她一掀帳篷看見眼睛通紅還有點腫的許問有些意外,愣了下,打趣道:“怎么?跟你家路遠征打架了?先說好,我只是個記者可不負責調解夫妻關系。”
許問抬腕看了眼表,略過她的打趣:“我七點半得走,還有兩個半小時,你想問什么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丁玉鳳反應過來,眨眨眼,抬頭往空中看了眼,“太陽從東邊出來的,天上也沒下紅雨啊!你怎么這么反常?不會是惡作劇吧?”
許問:“……”
許問倒計時:“你還有兩個小時二十九分鐘。”
“欸!你這人……”
“二十八分!”
“等等!我去拿紙筆。”丁玉鳳又重新倒回帳篷。
許問松了一口氣。
不這樣,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對丁玉鳳。
她知道丁玉鳳不需要同情,也無需同情。
她不可憐只可敬。
丁玉鳳即使不做戰地記者,也同樣是個優秀的記者,問的問題很刁鉆。
許問的事其實也沒什么藏著掖著,僅僅是不想出風頭,所以她問什么她答什么。
不過許問也不是個吃虧的主,橫豎都接受采訪了,順道給自己的尿不濕打了個廣告,表示軍嫂帶孩子太辛苦,如果有需要尿不濕的軍嫂,可以打八折。
全軍多少戰士?又有多少軍嫂?
當然,也不是所有嫂子都舍得花錢用尿不濕,總歸這宣傳力度也不會差就是了。
丁玉鳳撇撇嘴,“我道天上掉餡餅了呢!好端端的這么配合我采訪。原來是為了給你的尿不濕做宣傳!”
“要不然呢?我除了是軍嫂我還是個商人。”
丁玉鳳點頭,“也好。你這樣我也踏實。要不然總覺得有什么陷阱等著我,或者還得欠你個大人情。人情債可不好還!”
許問抬腕看了眼表,“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啊!”
丁玉鳳這女人也夠現實,得到想要的采訪資料就埋頭整理,只招呼手下的人去送她。
就是上次跟著她來參加集體婚禮的那個新兵。
丁玉鳳叫她小唐。
許問也沒拒絕,往岸邊走的路上,許問順口問了小唐幾個問題。
“你領導現在還是單身嗎?”
“嗯,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她人超級好,也很漂亮。”
“她是不是吃素?”
“對!從來不碰任何肉類。只要桌上有肉她就不上桌。奇怪,她也不信佛。嫂子,你怎么知道的?”
許問沒回答,指了指過來接她的路遠征,“我愛人來接我了。你回去吧!再見!”
小唐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跟許問擺擺手,迅速撤離給他們留下獨處的空間。
路遠征一手牽著許問,一手拎著她的行李,兩個人慢慢往岸邊走。
說是給丁玉鳳兩個半小時的采訪時間,但羅玉鳳又不傻,不能真占著許問一直到上船的時間,也知道路遠征跟許問感情好,比較膩歪。所以給他倆留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你怎么沒帶女兒過來?”
“她跟媽先上船了。”
“啊?她要跟著?”
“媽說反正在島上也沒事,想帶著孩子陪著你。哦,木蘭嫂子也跟著了。”
許問:“……”
她有點哭笑不得,“我沒那么矜貴。老麻煩人家木蘭嫂子做什么?”
“是木蘭嫂子自愿跟著的。另外……”路遠征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許問,“許問同志,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
“怎么可能?”
“火車上……”
許問:“……
果斷認錯,“我忘了!再說,這回不坐火車,坐飛機去,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路遠征輕哼一聲,抬手在她鼻尖上輕刮了下,“一定要注意安全。別讓我擔心。”
“這回真沒事。你別忘了,郭建業還在海城等我呢!”
郭建業的手術很成功,如今走路跟常人無異。
但,到底不是自己的骨頭,加上又是第一例3d打印骨骼移植。
總有些瑕疵。
所以郭建業不能再繼續服役了。
他可以轉業到地方,依舊是鐵飯碗。
但是他拒絕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郭建業放棄了軍官的待遇,說要跟著許問干,給許問當助理。
郭家的人從京城輪著飛過來勸都不好使。
甚至勸不了郭建業跑來勸許問。
表示救命之恩他們郭家肯定會報,但是不能讓郭建業從商。
雖然這不是古代,不講究士農工商,但個體戶的地位確實很低。
低到什么程度呢?
在很多地方,做買賣的個體戶約等于街上的混混以及坐過牢的那些。
所以許問很理解郭家人的心情。
理解歸理解,還是委婉且堅定的表示會尊重郭建業的決定。
也就是說,他們能說服郭建業轉業,許問不攔,但是如果郭建業堅持要給她當助理她也不拒絕。
郭家人有點不滿,卻也沒什么好辦法。
先不說路遠征職位不低,他們給不了更好職位來誘惑她。
就算是可以有關系網再提拔下路遠征,那總歸不如黃大爺開的條件誘惑大吧?
何況郭家一門三代從軍,根本不可能干這種落人話柄的事。
最后只能同意郭建業的選擇。
后來聽說,許問即將進京,郭家人還表示會無條件提供許問的食宿。
許問拒絕了。
她現在習慣住大院了。
再說,她現在有錢,想買一套四合院。
這在未來是很多人包括上輩子的許問的夢想。
在二環有一套自己的四合院,這是單單有錢嗎?這還是身份的象征。
現在隨著改革開放,慢慢就會放開房產交易。
許問問過魔鏡,這年頭,一萬塊能買一套超級打的四合院呢!
未來價值按億算,比什么投資都劃算。
郭家之前不太理解郭建業好端端的為什么非要跟著一個軍嫂做生意,現在慢慢有點理解了。
除去許問的本事救過郭建業以外,她的人品也很好。
許問其實問過郭建業,“你為什么想經商?如果單純為了報恩的話,沒必要。我們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性格你知道。”
郭建業點頭,“嫂子,我明白你不需要我為你做什么。但是,沒有你我現在只能當一個躺在床上的廢人這也是事實。如果沒有你的3d打印骨骼,我都不敢想以后怎么樣。”
雖然當兵的時候做好了犧牲的覺悟,但是真沒做好殘疾的覺悟。
如果不是怕給軍人這個職業抹黑,最崩潰的時候,郭建業都想過自我了斷。
他無法接受自己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躺在床上度過下半身。
每一天都是那么煎熬。
一輩子那么長,什么時候是個頭?
可他的職業不允許他干這種事,所以他一直假裝堅強,若無其事的樣子。
是許問,在他最絕望的是后給了他重生的希望,并且最后真讓他重生了。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報答你。我也知道憑你跟路營,不是,路團的本事,你們甚至都不需要我為你們做什么。我想了很久,最后決定跟著你學做生意。我可以幫著你打理生意,如果你不需要我了,我也會自己去做生意,賺到錢就去幫助那些和我一樣的人!”
郭建業是軍人,他的手術都是部隊負責,不同他掏一分錢。
就算沒有部隊,郭家的財力也能承擔這樣的手術。
可是對于很多窮人來說,他們支付不起這樣昂貴的手術費用。
出去3d打印的骨骼,還需要很先進的醫療設備輔助。
許問點頭同意,“等咱們生意做得再大一點兒,有能力的時候,可以專門成立一個基金會,去幫助那些殘疾的退伍老兵或者需要幫助的窮人。”
“基金會是什么?”
“怎么說呢?”許問想了下,“反正基金就是為了某種目的而設立的具有一定數量的資金。我們的目的當然就是幫助殘障老兵。咱們要弄的基金會性質是慈善基金會,就是利用其他人或者單位捐贈的資產以從事公益事業為目的的組織。”
郭建業似懂非懂,但是大體上能明白許問的意思,打了個響指,“這個好!”
“但是這個暫時實現不了。咱們沒有足夠的社會影響力也沒有足夠的財力去運營,所以還得再等等。”
郭建業連連點頭,“嫂子,你怎么說我怎么干!以后,我就是你的助理兼貼身保鏢。”
他說完想起木蘭嫂子,頓了下又改口,“保鏢應該不用我了,但是你以后有了車我可以當司機。”
許問聞言,有些好奇,“為什么不當保鏢了?”
郭建業嘴角抽了下,如實回答,“我打不過木蘭嫂子。”
他們是當兵后才開始學習一些格斗技巧,主要學的是拼命的招式。
要真玩命,他跟木蘭嫂子誰輸誰贏不好說。
但是如果過招,他不是木蘭嫂子對手。
木蘭嫂子從小學武,而且不是花架子那種,除了他們同為習武之人的王班長,估計沒幾個能打過木蘭嫂子的。
許問點點頭,跳過這個話題,讓郭建業再好好休養幾天,等她進京的時候來海城接著他。
路遠征表情緩和了幾分。
有郭建業和木蘭嫂子,許問的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這一別,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面!”路遠征輕嘆一聲,還是舍不得。
“那得取決于你。反正我等拿到畢業證,就跟媽直接回魏莊了。你去年沒休年假,今年還不能休嗎?”
路遠征咬了下唇,“我要出海可能今年還是休不了。到時候看吧!這回保密程度比較高,連我都不知道去哪多久回。”
許問還能說什么。
一個小時放在平時也許會覺得很漫長,但到了分別時,眨眼就過。
許問抱了抱路遠征,在他臉上親了下,在路遠征的黑臉中,跳上船。
到海城后,郭建業已經在岸邊等著他們,還安排了一輛車。
等許問他們上車后,直奔機場。
朱美珍跟夏初都是頭一次坐飛機,比木蘭嫂子上一次還緊張。
木蘭嫂子有了經驗比上次淡定多了。
許問自己帶著夏初,木蘭嫂子攙著朱美珍,跟她細細普及坐飛機的常識。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
夏初因為年紀小,無知且無畏,只好奇地四處打量,比朱美珍淡定多了。
許問怕她影響其他乘客,一直告訴她在飛機上不能大吵大鬧。
后來,許問發現自己多慮了。
小孩子有個通病,往往坐車或者坐飛機就容易睡覺。
小夏初從飛機還沒起飛就開始睡,一直到下飛機才醒。
完美的錯過了旅途的風景。
當然,空中也沒什么風景可言。
到了機場出口,就看見部隊來接他們的車。
軍綠色的吉普特別好認。
三個大佬對手機的爭奪最后結果還是黃大爺贏了。
沒辦法,資源人脈都雄厚的三個大佬,最后比拼起來只能簡單粗暴,比職位。
黃大爺完勝。
本來早就想讓許問過來,正好因為臺風造成的影響,許問晚來了兩個月。
只能通過電報遠程指導。
如今一安頓好彩虹島就立馬過來了。
還是上次跟木蘭嫂子住的招待所,黃大爺接的他們。
跟上次黃大爺系著圍裙打掃衛生不一樣,這回他穿著軍裝,身后跟著一隊人。
許問瞄了一眼,絕大部分都是四個口袋。
她嘖了一聲,大爺果然是大爺,這得多大官?!
不光,黃大爺純屬單純欣賞許問來陪她吃個飯,再確切點說是來看戰友順道請她吃個飯。
真正負責手機研發工作的還是宋部長。
許問也是后來才知道為什么能在這這個招待所看見黃大爺。
那個真正的負責送菜收碗的大爺是后來來那個一瘸一拐的大爺。
兩個人年輕的時候是戰友,那個瘸大爺呢在某次作戰中用自己一條腿換了黃大爺一條命。
殘疾人當然不能繼續服役,給瘸的大爺安排了一份招待所的工作,不累還能養活家里人。
其實最初他只用在后廚洗個碗,有時候看見閑了就出來幫幫忙。
保住了性命的黃大爺由于種種原因,一直戰功赫赫,升到了現在的職位。
他沒忘本經常來看瘸大爺,當然不是只象征性的來看看,曾經黃大爺就表示,他的軍功章有瘸大爺的一半,所有的財產收入也會分瘸大爺一半。
那瘸那爺能要嗎?當然不要。
不光不要黃大爺的錢,也不要他重新給調換工作。
就在招待所干了一輩子。
其實瘸大爺在招待所工作表現也同樣十分優異,完全有能力升職,只是他到底有殘疾,很多工作不能勝任。
最終只升到了一個后勤主任。
黃大爺也是個狠人,見瘸大爺油鹽不進,什么都不要,就隔三差五來招待所替他工作,還給彼此的兒女指腹為婚。
事關下一輩,瘸大爺這回沒一口咬死不同意,只說看兒女意愿,他們愿意他不反對。
后來兩家人結成了兒女親家。
現在黃大爺已經是退休狀態,很少插手軍中事務,那天碰見許問聽見她跟木蘭子的談話,實在心動才出口干預。
所謂無知者無畏,像路遠征說的,許問還不清楚黃大爺的真實官職,所以知道他是個比較厲害的大爺,但是不清楚多厲害,跟他吃飯也不打怵。
第二天,許問跟郭建業到軍區研究院報到,木蘭嫂子帶著朱美珍跟夏初在京城四處吃喝玩樂。
手機的設計圖,許問給畫了幾張。
她不想她改變歷史,給的都是最原始的手機圖。
當然,肯定比大哥大,小巧很多。
就是最初手機剛上市的那種,多按鍵的小藍屏。
實現手機通話最大的難題就是數字通信部分。
也是曾經某手機稱霸世界市場整整兩年的核心技術。
但,這項技術在幾十年后已經更新過n代,只能算基礎技術。
魔鏡那能搜到七七八八的文獻資料,許問都整理出來遞給研究院。
跟3d骨骼移植一樣,她負責理論……說理論都可能有點不合適,就是指手畫腳,提供思路,真正如何去實現都是研究人員在想辦法。
對許問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對研究人員來說,是一個繁雜的過程。
聲音經過數字終端的編碼后成為數字信號,再通過信道編碼器后才能變成可以通過信道傳輸的數字信號,再由調制器把數字信號調制到數字信道上,再傳輸到接受端,到接受端后再反向操作,把數字信號變回模擬信號最終還原成聲音。
許問上輩子,實現了數字通信高速大容量長距離傳輸且實用化是在九十年代。
如今,她提前十年把這一技術提出來,對八十年的科研人員來說,相當難!
而衛星通信采用的時分或者碼分也屬于數字通信。
許問兩輩子第一次參加這么大型的科研活動,其實很緊張,還有點怯場。
畢竟其他科研人員都是真材實料,只有她是懷揣小紙條的作弊者。
不過,跟大家呆了一天,許問就松了一口氣。
宋部長對她很尊敬,她在團隊中算是研發顧問。
顧問嘛!也不用她真干多少活,偶爾小組長有想不明白的問題會來問問她。
許問有魔鏡,點撥幾句,就能換一個崇拜的眼神或者一個豎起的拇指。
心虛歸心虛,但是也不至于露餡。
在研究院的工作很充實,時間過得很快。
中間許問還回了幾趟學校,拿到了畢業證。
因為路遠征不在身邊,許問還專門請照相館的人給自己拍了照片。
11月中旬的時候,趙班長休年假來京城玩了兩天順便接走了木蘭嫂子。
有郭建業在,何況許問如今出入的地方是軍區研究院,安保系數很高。
到了11月底,手機研發終于到了尾聲。
最難的數字模塊終于做成了。
整個研發部門的歡呼聲在幾百米開外都能聽見。
接下來就要著手建立通信基站。
因為這是軍內研究,所以在推向市場之前要先在軍內測試。
也就是說部隊有專門的通訊組,建造的信號基站等僅供部隊官兵使用。
許問對什么時候普及給老百姓不是很感興趣,她只想把衛星通訊搗鼓明白了。
之前,許問出了一趟國已經把商用衛星的使用權買到手,只能通信研究成功就能使用。
出國是在10月下旬,其實國慶節到京城后,許問就在走出國申請的手續。
81年想出國特別難,不是有錢就能辦的。
好在有黃大爺,有特批通道。
木蘭嫂子拿著護照的時候簡直驚了,“想不到有生之年,我也有出國的一天!”
朱美珍跟夏初沒有跟著出國,朱美珍不肯去。
對她來說,來個京城還行,出國那不行,語言不通飲食不通,走丟了找都找不到問路的。
許問一想也怕他們水土不服,就讓她們先回魏莊老家了。
黃大爺派人護送她們母女回去的,就為了讓許問安心。
許問上輩子留學,在國外生活過幾年,不算陌生。
木蘭跟郭建業都是頭一次出國。
尤其是郭建業,按理說他現在是不允許出國的,不過因為他辦的是部隊的事,也是特批。
上輩子在國內外感受到的差距不算太明顯,這輩子才知道,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差距有多大。
我們大多數百姓才剛剛解決溫飽,全村都沒有一個萬元戶。
甚至大部分地方都還沒有恢復行政村還是集體公社制。
而國外的工業水平遙遙領先,像電冰箱電視機這些電器在內還稀罕的緊,可在國外已經相對普及。
郭建業跟木蘭嫂子都十分驚奇。
商用衛星的使用權很昂貴,能買得起的人特別少。
尤其是我們國家,在發達國家眼里,跟窮人在富人眼里差不多。
許問他們找上門去談合作的時候,接待他們的人給許問的感覺,就像上輩子在奢侈品店遇到的勢利眼導購差不多。
滿臉都寫著:“這很貴的!你買的起嗎?窮b!”
對付這種人,在有能力的時候,往往直接用錢打他們的臉。
許問就是這么干的。
看著前倨后恭的接待,許問心情舒暢多了。
木蘭嫂子跟郭建業也是差不多的感覺。
木蘭嫂子吶吶道:“原來,我一直覺得錢夠花就行,現在發現,錢有時候不是指用來花還能用來打外國人的臉!我決定了,等我再回彩虹島上我一定要努力賺錢!”
許問:“……”
郭建業倒是沒說話,但,許問看他臉色應當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因為國內事情很多,他們沒在國外多停留,辦完事就回京城了。
造出的第一批手機,有點像縮小版的大哥大。
可能因為技術還不夠成熟的原因,做不到想許問記憶中的手機那么小巧。
不過這已經很牛了。
而且不是用的許問給的設計圖。
許問用的女士手機多,根據記憶畫出來的圖不那么陽剛,所以被設計部的人改了。
還是直板的樣式,風格更硬朗些,拎在手里很有分量,跟塊小板磚似的。
顏色是黑綠主打,綠是草綠,還挺好看的。
許問作為研發人員之一,選了兩個,想著跟路遠征一人一個。
先測試的是無線通訊,然后是衛星測試。
無線測試是選了京城以及另外一個城市測試的。
從是從京城往另外一個城市的司令部打電話,或者另外一個城市往京城打電話。
當然,發信息比打電話容易的多,這個功能先實現的。
研發完以后,問題來了。
手機的造價本就不菲,這個基站建設更是真的貴!
而且軍方非盈利性質,按照黃大爺的想法,是想人手一部手機,就算不人手一部,最起碼也得一個連甚至一個班一部。
全國,以連為單位,也得數以萬計吧?
至于基站,基本相當于建設到全國地區。
這個費用著實是個問題。
宋部長那臉最近特別扭曲。
因為手機研發成功了,這是全世界最領先的通訊技術,對軍隊的作戰方針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從最上頭的領導到最末端的作戰單位,下達命令可以直接點對點,可以想象這在作戰指揮中有多重要。
所以他特別開心!
光研發成功手機這事,他都能立個功了。
問題是,太貴了!
給官兵發手機的話肯定是不收費的。
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實力真得不允許。
軍方領導得到消息后,連開了幾次會。
手機的重要性不用細說,這個資金問題怎么解決。
最后決定,還得走地方路線。
讓地方的通信部門去建基站,他們可以共享技術。
但,只給地方技術,不給人家手機人家也不干。
要不然基站建來干什么?
事情又陷入僵局了。
在他們研究手機通訊怎么鋪展的時候,衛星通訊也終于實驗成功。
時間到了12月底。
對許問來說,有衛星通訊,基站不基站她就不在乎了,反正彩虹島也接受不到信號。
所以她特別不仗義的,帶著已經能通話的兩部手機走了。
畢竟衛星商業使用權是她以個人名義買的。
倒是提過跟軍方共享,但是研究院的人認為不妥,怕泄密。
許問一想,她確實不能保證這樣沒有被解密的風險,所以沒多勸,揣著手機跟郭建業再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許問到桃源生產隊的時候,許秋石、許聞、許望他們也已經到家了。
她找了一圈,沒有路遠征的身影,眼神微不可見的暗了暗,但也沒表示出來。
因為家里太熱鬧了,來了很多做客的。
確切地說是來道謝的。
許秋石他們回來當然得把許問帶去的尿不濕的工人都給帶了回來。
許問給的是計件工資,老實干活的工人,一年的收入抵桃源生產隊一個家庭。
今年生產隊的一個工大約是七毛。
一年一天不落是三百六十五個工,大約二百五十五塊,一個人。
一家有四個勞動力才能有一千塊,但,這不是凈收入,還包括一家人一整年的口糧,大約還得減去七成才是純收入。
也就是才三四百塊。
跟著許問打工的工人們,勤快能干的,有的平均一天甚至能賺到五塊錢,一個月一百五十塊,十個月一千五百塊。
平均是指,連休息日都平均進去的。
許問提供帶薪休假,出勤天數夠了還給全勤獎。
綜合起來,平均算,是一天五塊錢。
許問管吃管住,她們這年收一千多是純收入。
當然,這相當于金字塔的頂層,到底是少數。
中間層,一般在三塊一天左右。一個月大約八丨九十塊錢,按十個月算也差不多小一千塊。
有好有中間當然也還有差的。
比如那個臺風天被路遠征暴揍后扔到船上的董海波。
讓他下車間他做壞的產品比做好的還多。
讓他看大門,他夜里值班呼呼睡大覺。
這樣許問要還給他工資,許問就是大善人了。
他一年到頭,扣除來回車費,估計也就還落一身衣裳錢。
這還是被教育之后,死活賺了一點兒錢。
一開始許問扣發董海波工資,董海波也想用在生產隊那一套,跟許問撒潑耍賴,威脅她。
可惜,他忘了,要在彩虹島上比武力,無異于關公面前耍大刀,被路遠征揍得鼻青臉腫。
這還不算,被許問借口業務培訓,扔給路遠征跟著新兵們練了好一陣兒。
折騰的董海波哭爹喊娘,非要罷工回魏莊不可。
許問依舊不慣著他,合同簽了一年,就必須干滿一年,不到元旦不能走。
董海波被收拾了幾次,老實了很多,最起碼當門衛像那么回事了。
門衛拿死工資,一個月三十六塊。
但董海波經常脫崗翹崗,動輒也會被扣錢。
加上他有點錢就都貢獻到李嫂那去,買酒買煙買吃食,臨到回家實在不剩什么錢了。
除了董海波,還有另外三個。
當時許問帶走了四個,但是像董海波這么屢教不改的他是獨一份。
另外三個比他強一點兒。
最起碼年收入能趕上在生產隊一年。
還有個比較識時務的,從保安崗到了車間打包崗,一年下來存了六百塊,回生產隊后仰著頭走路。
那個是桑小青他們生產隊的。
人是群居動物,總喜歡講遠近親疏。
董海波這么潑皮無賴,說到底,有一部分原因覺得許問跟他一個生產隊的,不能真把他弄死。
許望他們生產隊的呢,則覺得許望跟許問是親姐妹,而且跟自家大隊長是親家,也有恃無恐。
路家生產隊的,好歹有路遠征,盡管路遠征也六親不認,但再怎么也是一個生產隊的,同樣不害怕。
唯獨桑小青他們隊那個,心里不這么底實。
因為桑小青是個外嫁女,俗話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是人家許家的媳婦兒。
再來桑小青自己在許家都是個外人,跟許問又是姑嫂關系。
有誰家姑嫂一家親的?
所以他到了彩虹島見許問這么強勢,半點都不給董海波面子,怕自己還不如董海波,就夾著尾巴做人了。
但是回來的時候,兜里有錢也是真開心。
這輩子他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六百塊呢!
許家那兩間老屋,一直都那么小,又沒有翻新,進十個人就坐不下,何況,里面估計得二三十個。
嘰嘰喳喳比菜市場還熱鬧。
許問在外面聽了會兒,大部分是賺錢的工人家里,拎著東西過來道謝的。
還有一部分是看見大家都賺錢了拎著東西過來,表示明年也想跟著許問走的。
許問頓時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剛想轉身,肩膀上被人拍了下。
嚇了她一跳,差點尖叫出聲。
“噓!別叫,一出聲你今晚別想睡覺了。”
是許聞的聲音。
許問把將要出口的叫聲又咽了回去。
她轉臉看許聞。
許聞指了指屋內,又指了指自己家。
意思是讓許問去他家。
許問點點頭,跟著他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離開。
一進許聞家門,見三小青抱著夏初趴在后窗戶上往許家看。
“回來了?”桑小青主動跟許問打招呼,“我看見你到家,忙你哥去喊你過來。你要是被他們圍上那就慘了!”
小夏初也看見許問了,笑得牙不見眼,不管不顧就往許問這么撲。
她人小,速度不慢,眨眼間就到了炕沿邊上。
桑小青臉色一變,撲過來想來拉她,但是小夏初已經騰空。
許問還在一米開外。
心臟有一瞬間的跳停,想也不想就撲了上來。
堪堪接住小夏初。
許問心跳時常,臉都嚇白了。
小夏初卻無知無覺,還呵呵地傻樂,抱著許問的脖子一通猛親。
許問又生氣又感動,頓時哭笑不得。
不知道該打她小屁股教育一下還是該回親她。
猶豫了一下,還是親了親夏初的小臉蛋。
桑小青坐起身,在心口輕拍,“可嚇死我了!”
許問親完以后,表達了對小夏初的思念,“媽媽好想你!”
“想……麻麻!”小夏初也小手直拍胸口,表示對許問的思念。
想歸想,許問還是得教育她,“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但是安全第一。你不能這樣……”
許問指了指炕,“直接往下邁,會摔到地上的,很痛,會流血……”
夏初似懂非懂,還是乖巧的點頭。
許問重新把她抱上炕,自己坐在炕沿上,指了指許家那一堆人,“這什么情況?約好了今天一起上門?”
“什么今天!”桑小青嘆息一聲,“自打我們回村開始,天天這樣!這回不是四個生產隊了,整個魏莊公社,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找你。也就是你恰好不在家。就這樣比我們剛回來那兩天已經少很多了!
我們都沒敢說你會回來過年,對外一律聲稱不知道你回不回來過年。
這不,他們堵不到你,只能堵咱爸媽。鬧的爸媽飯都吃不好,更別提帶夏初了。這兩天夏初都是跟著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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