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冷戰中冷靜
如果說易如生日過后,夏、易二人的關系是有些尷尬的話,那么在夜城大吵一架后,兩人的關系就徹底陷入了冷戰。
他們都心知肚明,在這種時候需要的是多一點時間與空間,相見無益,難道非要臉紅脖子粗的再吵一架,就“你是不是喜歡我”、“咱倆到底是兄弟還是情人”的論題討論出個所以然嗎?
不搭理,不交流,最好連面也不要見,這算是兩人相處這么久以來,難得的默契。
所以易如已經一周沒有來學校了。
而這一周,夏揚習過的也是渾渾噩噩,比平日里安靜了不少,也不再頂著他“娘炮”的頭銜到處溜達。有的人覺得他終于轉性了,有的人覺得他比原來順眼了,但所有人一致的是,都覺得他怪怪的。
薛小美擔憂的看著身邊的人,小心翼翼的說:“你和易如……到底怎么了?鬧掰了?”
這個在她心里憋了一周的問題,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夏揚習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枕著自己的胳膊,一雙桃花眼半睜著不知道在看什么。敷衍道:“沒什么,自然發展。”
那樣子仿佛自己不是當事人,二是旁觀者一般。
然而夏揚習越是裝出這樣不在乎的樣子,薛小美知道他就越是在意、難受,忍不住罵道:“自然你大爺呀!”
她心里有千千萬萬個問題就要脫口而出,但又怕說多了他心里難受,一一都咽回了肚里,嘆了嘆:“唉,你說你談個戀愛,怎么就老是這么不順呢。”
“這不廢話嘛,性向問題唄。”夏揚習換了個方向枕著,留給薛小美一個后腦勺,懶得再與她交流。
其實現在的夏揚習真沒什么好糾結的,反而捅破那層窗戶紙,把一切說清楚,他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用再提心吊膽的待在易如身邊,一邊擔憂哪句話該說,哪個動作能做,會不會越界;一邊又出于私心,想將自己的心意更多、更清楚地展現給易如。
如今所有的難題都已經丟給了易如,該是他焦頭爛額的時候了。而夏揚習需要做的,就只是等待,等著兩人下次相見時,易如是對他形同陌路,還是……
這么想想,夏揚習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好像也蠻自私的。
與上述內容相似的對話,也在易如家發生了。
在四合院中,幽黃的燈光下,石桌旁。易如提著茶壺,給自己和青刀的杯中續上茶。
雖然說青刀在家是個閑人,平時啥事兒也不干,一副點兒郎當的樣子。但實際上,卻有著一顆老媽子般的心,對幾個小輩的事,比誰都上心。若不是這樣,他當初也不會“多管閑事”的收留了易家兄妹。
易如好幾天沒去上學,夏揚習也沒再往這邊跑。但凡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是兩人之間有了矛盾,更何況是青刀。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盤腿坐在凳子上,久未修剪的頭發松松垮垮的束著,垂在背上,伸手拿過自己的茶杯,“說吧,你和小習到底怎么了?”
坐在他對面的易如卻并未立即回答,他沉默著,似乎在考慮著要從何說起。手指不斷摩挲著杯壁,輕聲道:“夏揚習他……他喜歡男人,他說他喜歡我。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我只把他看做兄弟、看做朋友。”
青刀點點頭:“你把他看做兄弟,他卻把你當作對象?”他消化著話里的信息,卻沒露出多少驚訝的神色,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照你這么說,小習是你兄弟,肖默也是你兄弟。那你覺得他倆在你心里的定位是一樣的嗎?”
易如猶豫了一會,答道:“我以為是一樣的,但又不太一樣。”
青刀接著問:“小習喜歡你,那你喜歡他嗎?”
聽到這個最近被問過不知多少次的問題,易如再次皺緊眉頭。
每次被夏揚習問到時,他都不知該如何回答,總會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是兄弟情,只是兄弟情。就是這么一句話,給了他不斷逃避問題的借口,以至于到現在,他都沒有真正思考過這個問題。而一遍遍不知答案的情況,使得他面對這個問題時越發煩躁,直至那晚在夜城爆發。
他看著手中茶杯里澄澈的茶湯,漸漸冷靜下來。似乎也察覺到問題的所在,不再去聽那縈繞在耳旁的話,而是認真的去看,自己對于這個問題,最直觀的答案。
“我不知道。”易如直言道。
雖然仍是一個模糊的回答,卻也是他內心最真切的感受,他終于不再逃避這個問題。那一刻,易如竟也覺得輕松了不少。
之后的話,便都如流水般自然傾瀉而出:“他之前說,喜歡一個人是‘想看著他,總會想起他,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看的總想和他分享。希望他好,希望他開心,卻又不希望他身邊有別的人和他太過親近。’我都記得。客觀上說,我也都符合。”
易如在此刻,坦誠得像是變了個人。他想起夏揚習不來吃飯時的落寞,想起在夜城看到有男人摟著他時的憤怒,以及對他各種犯賤、挑事貌似越來越多的包容。
“但是,”話鋒一轉,“這就是喜歡?這么簡單?我以為愛情會很……很……很……”他一時語塞,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匯,去形容在他心中對于愛情那種崇高、神圣的想象。
“總之我沒以為會這么簡單。所以,喜歡一個人就這么簡單?”
他將疑問拋向青刀。
青刀晃晃腦袋,“我就問了你一句,你噼里啪啦說了這么大一堆,真是難得呀!”他喝了一口茶,有些無奈地說:“不過你這個問題問我,我也是沒轍。我沒談過戀愛,更沒和男人談過,幫不了你了。不過看你這么糾結,我就換個問題問你吧——你想讓小習離開嗎?”
“不想。”
這回易如回答得十分干脆。
青刀了然的笑笑,站起身,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那你與其在這兒糾結喜不喜歡,算不算喜歡。不如先想想怎么把他追回來,讓他留在自己身邊。”
讓他留在自己身邊?
這樣一個新的觀念,讓易如的眉頭得以稍稍舒展一些。他垂著頭,反復琢磨著青刀說的話,也計劃著之后要做的事情。
傍晚,薛小美躺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津津有味的看著今天剛剛更新的小說。一個陌生電話不識趣的打了進來,擋住了畫面。女生癟癟嘴,按下通話鍵。
“薛小美嗎?”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薛小梅覺得有點耳熟,卻又一下子想不起來。
“嗯,您哪位?”
“我是易如。”
薛小美:“……”
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第二個電話打過來,這回薛小美連接都沒接,直接拒絕。
又過了一會兒,手機“叮”的一響,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知道你替夏揚習生氣。我和他之間的事,錯在我,之后我會向他道歉。但我現在有些關于他的事情想要問你。】
薛小美不耐煩的看完這條干巴巴的信息,手指輕輕向左一滑,就要把它刪除。卻在手指馬上要接觸到屏幕的一瞬間,堪堪停住。又仔仔細細將這么兩行字看了一遍,最終仍心有不甘的回撥回去。
電話剛接通,她立即搶白:“你都說了錯在你身上,不去道歉,跟我這兒上趕著裝什么好人?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呀!”
易如回道:“我承認是我的錯,但有些事情我也想要問清楚。”
薛小美那邊安靜了一陣,而后她嘆了口氣:“從一開始我就說過,我沒惡意,也不想做個惡人。我對你的一切反感,都只來自于你讓小習不好受。其實事到如今,你想了解小習、對小習好,我一定是支持,也會替他高興。因為從小習賴上你開始,我也在重新認識你。可能旁觀者清吧,我知道你有能力給予小習他想要的東西,只要你有心。”
薛小美對于易如的態度始終是很明確的,從最初的厭惡,死活不讓夏揚習與他走得太近,到后來的慢慢接受。原因無非有二:一來她清楚夏揚習是真的喜歡易如,不可能放下;二來她也發現,易如并非她想象中那樣一無是處。
薛小美:“所以在之前,我會自作主張的告訴你小習對你的情感。也所以現在,哪怕我不知道你問這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也會自作主張的告你你想知道的。”
易如輕聲道了句“謝謝”。
薛小美:“你不用謝我,我做這些不過是為了小習。只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不要讓我日后后悔今天做的決定。”
她笑了笑,繼續說:“小習曾經經歷過一些事情,你既然開口問了,應該也是有所察覺。但說實在的,對于這些事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你如果真的有心去了解,我建議你可以去找葉錦問問。就是夜城的那個‘老板娘’,你應該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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