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初見
“我的臉, 楚淮你找死!笔拺罅暝饋,毀了容,他就不可能坐穩儲君之位了。
楚淮找不找死不知道, 不過顯然蕭應這句話是找死,楚淮又在他另一側臉頰劃了一刀, 一左一右, 兩邊的臉頰刀口極其對稱, 這下鮮血是真的淌了滿臉。
刀口劃的不深, 不足以致命,可是那種疼痛感, 還有看不見傷口的恐懼感,足以刺激到蕭應。
蕭應發了狂一般,動彈不得就張嘴咬楚淮, “楚淮, 你該死, 我早該殺了你, 你當初也不過是跪在我身前的卑微質子, 你算什么東西!”
現在蕭應最后悔的事就是當初留下了楚淮一條命,要不然今日他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楚淮依舊沒開口, 卻單手捏著蕭應的下頜, 手腕一轉, “咔噠”一聲, 蕭應的下巴脫臼了。
“啊——”蕭應疼到面容扭曲。
自小就被冊封為太子, 錦衣玉食, 何時受過這樣非人的待遇, 蕭應的額頭滿是冷汗。
楚淮的指腹沾到點蕭應的血, 極其嫌棄的抹回了蕭應的衣裳上, 看向章皇后,“還不說?也不知你的寶貝兒子能捱得過幾刀。”
章皇后望著蕭應鮮血淋漓的臉痛不欲生,那是她最引以為豪的嫡子,是整個大梁朝唯一的嫡子啊,如今卻被楚淮折磨的生不如死,她心里焉能不痛,可若承認,她和蕭應一樣活不下去,所以她不能說。
“孤的耐心不多,”楚淮又在蕭應的額頭上劃了一刀,“你若是還不說,那孤也就懶得聽結果了!
“反正你們的結局都一樣!
楚淮每說一句話,就在蕭應的臉上劃一刀,蕭應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反抗了,任由楚淮施為,下巴脫臼,合不攏嘴,口水從嘴角往下流,混合著鮮血,這是蕭應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
不少人都不忍心看,生怕楚淮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自己,這樣狠毒的手段,楚淮下手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眼,仿佛是在雕刻一根朽木,而不是面對一個人。
那些歸順的官員心中不由得慶幸,若是自己淪落到這樣的下場,當真是生不如死。
可下巴脫臼,即便想咬舌自盡也做不到,想死都死不了啊。
很快,蕭應臉上被劃了五六刀,鮮血糊了滿臉,已經看不出來原本面貌,若是大晚上瞧見這副場景,怕是會硬生生嚇死過去,這哪是人啊,分明就是從地獄爬起來沾滿血漬的惡鬼。
昔日最風光的太子殿下,卻落得如此下場,令人唏噓不已。
臉上已經沒什么地方好下手了,楚淮的匕首往下,停在了蕭應的脖頸旁,眼看著就要下匕首了。
“住手,我說,我說,”章皇后癱軟在地,淚流滿面,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她哪能看得下去啊,“是我,是我殺了琦娘,你要殺就殺我吧,放過我兒子。”
楚淮望著匕首,皺了皺眉,“早說不就好了,何必這般麻煩,臟了孤的匕首!
楚淮將匕首扔還給凌風,凌風一手接過匕首,將匕首在蕭應的身上擦干凈,才把蕭應像一團破布似的扔在地上,回到原本站著的地方。
楚淮一步一步走上玉階,走到蕭容身前,半蹲下來,望著蕭容微紅的杏眸,“你想如何處置他們?”
蕭容抿了抿唇,簡短的說了四個字:“血債血償!
她們害死了她的母妃,也休想活著,她的母妃死在了最好的年紀,她們已經多活了十余年,也活夠了。
楚淮點了點頭,“好,不過就這樣死了,也太簡單了些。”
“何凜,去取荊棘鐵鏈來,把他們這幾個,給孤拉到午門外跪著,太子妃何時滿意就何時放他們起來。”
楚淮伸手點了點那幾個人,其中有武德帝、章皇后、余貴妃、蕭策、蕭應、蕭瀅,還有幾個楚淮看著不順眼,當初他在梁宮時跟著蕭應起哄磋磨他的,以及他知曉的,曾欺負過容兒的蕭家人。
“楚淮,你敢,朕是大梁的帝王,你豈能如此折辱朕,朕要見隆安帝!蔽涞碌坌艘粫,可算是有了點力氣,一聽要去午門前罰跪,當即就不肯了。
他可是帝王啊,連天地尚且不跪,更何況午門外百姓人流如織,豈不是要他跪那些低賤之人,這是要將他的臉面撕下來踩啊,日后他還有何顏面見人。
“即便大梁亡國,大楚也該以禮相待朕,你不過是大楚儲君,無權處置朕!贝罅和鰢呀洸豢赏旎,可武德帝仍舊在做夢,還可以得封一個王爺,安享晚年。
史上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為了安撫該國百姓,一般都不會對該國君主痛下殺手,會封個有名無實的王爺,圈禁在某地,直至薨逝,不會輕易殺了。
可楚淮顯然并不打算這樣干,而是要狠狠地羞辱他。
楚淮笑了起來,好像聽見了什么笑話,“放心,孤會讓你見到孤的父皇,不過在此之前,這里孤說了算,來人,拉下去!”
何凜吩咐侍衛將他們押下去,而蕭應暈了過去,已經不省人事,章皇后扶著他,哀求道:“請太醫,快請太醫,應兒不能死啊!
“死不了,拖下去!背床荒蜔┑膿]了揮手,“一會不醒就潑盆冰水,讓他涼快涼快。”
被押下去時,好幾個人哭了起來,尤其是當初欺負過蕭容的公主,都是細皮嫩肉的姑娘家,哪受過這樣的折磨,不哭也就奇了怪了。
荊棘鐵鏈顧名思義便是鐵鏈上有像荊棘一般的鐵刺,人跪在上面會刺入皮肉,跪久了就會造成雙膝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甚至廢掉雙腿。
跪在午門外,將雙腿跪廢,對于他們這些一出生就高高在上的皇室之人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楚淮安排了一番,讓眾人都退了下去,偌大的殿里,就只剩下楚淮與蕭容。
“你這樣會不會有點過了,陛下不會責罰你吧?”蕭容還是第一次見阿淮這般大開殺戒,滿臉戾氣,活像是修羅閻王,連她看著都有點怵,想起了第一次見阿淮的時候,一眼就覺得這個少年不好惹。
楚淮坐在她身側,顧左右而言他,“這個位置不錯!
身處高位,的確是會讓人飄飄然的,舍不得下來。
蕭容拍了他一下,“我與你說正事呢,你別打岔!
“天高皇帝遠,父皇管不著我,不過我師父興許會過問!背赐笱觯吭邶堃紊,在扶手上拍了拍,“蕭盛挺會享受!
“永定王會生氣嗎?”蕭容知道永定王對阿淮很重要。
“那就得看容兒的本事了!背雌^看著她,眼神意味不明。
蕭容蹙起細眉,“什么意思?”
她和永定王又沒有關系,并且一個剛剛才冊封的太子妃,永定王怎么可能給她面子。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下不急這個,你先給我想想,如何安撫京城的百姓,我頭疼,懶得想了,勞煩容兒出謀劃策!
楚淮歪頭靠著,一副累了的模樣,深邃的眸色早就柔軟了下來,倒有點像和蕭容撒嬌,哪還有方才大殺四方的樣子。
蕭容見此心中軟的一塌糊涂,也就不追問了,主動將掌心搭上楚淮的手背,“阿淮,雖然你說不愛聽謝謝,可我還是要謝謝你。”
蕭容心里清楚的很,楚淮方才那番行為都是為了給她出氣,雖受了諸多委屈,可有阿淮這般護著,倒也可以釋懷了。
楚淮反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頭頂揉了揉,“容兒,你現下喜悅嗎?”
蕭容笑逐顏開,毫不猶豫的點頭,“喜悅,有阿淮為我母妃報仇,我哪能不喜悅。”
“這便足夠了!背垂戳斯创,這兩年多以來,所求不過是她一個笑容。
蕭容眼眶微熱,心中暖意融融,但并沒有哭,而是平復了幾息,說起了正事,“我記得從前晗兒與我說過,大梁百姓的日子過的并不好,因為大梁連年征戰,國庫空虛,不得不征收高額賦稅才能填補虧空,可是遇到災年,收成不好,再加上高額賦稅,百姓不少會被餓死,去年洛南便因干旱餓殍遍地,引起了暴/亂,若是要安撫百姓,最便捷的法子便是減免賦稅,讓百姓得實惠。”
大多數百姓活的很是艱難,連吃都吃不飽,哪有心思想追隨哪個帝王,只要能吃飽飯,他們就高興。
武德帝好戰,每年都有一方百姓因為戰亂流離失所,大楚收復失地,將大梁并入大楚的疆域,往后便不必再打仗了,這對于大多數百姓來說是好事。
戰爭受苦的還是底層百姓。
楚淮點了點頭,“的確如此,你覺得該如何安排?”
蕭容垂眸想了想,這關乎到能不能讓大楚的將士順利駐扎進梁京,不能馬虎,搜腸刮肚的回憶從前看過的相關書冊,建言道:“士農工商,可過的最苦的還是農工,不如為農工減免三年賦稅,三年也足夠讓百姓緩沖一下,過上更好的日子,而商賈雖說地位一直較低,可比起農工往往更為富有,減免一年足矣,你覺得可好?”
楚淮低頭把玩著她染了蔻丹的指尖,“如今大梁的賦稅頗高,若是減免三年賦稅,想來他們也不會不樂意,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辦!
“什么?”蕭容不解。
“你曾是大梁公主,如今成為了大楚的太子妃,對于大梁百姓來說,你說的話比我說的話有用的多,需要你出面安撫百姓!
蕭容毫不猶豫的點頭,“可以,但我不能只出面不許利益,都說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百姓們也是一樣的,只要許以重利,他們得了實惠,便不會鬧,而賦稅太虛無,今年也還沒到交稅之時,不如咱們開倉放糧吧,或是給百姓送銀子,就像你給那些官員送金子一樣,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吃了用了大楚的,便也不好意思再鬧了。”
“但你出面興許會被百姓們責罵,”楚淮也不瞞著她,“有些人不愿意歸順大楚,還會挑起事端,對你的名聲可能有礙,他們會說你背叛大梁。”
楚淮自然不愿意容兒被罵,可這件事容兒出面最好,她可以借此收買人心,可能被小部分人辱罵,卻一定會被大部分人所信賴,因為得到的銀錢是貨真價實的,民心這東西何其重要,若是容兒成為了能安大梁百姓的定心石,她的地位自然不一般,回了大楚,也就不會有人嘰嘰歪歪。
“我不怕,我愿意去做。”蕭容沒楚淮想的久遠,她只覺得百姓們是無辜的,不必要為了這樣的大梁皇室而舍棄性命,她雖不知道隆安帝的為人如何,可阿淮是大楚的儲君,日后的帝王,她相信阿淮會給百姓們帶來更好的生活。
假以時日,天下百姓都會看見阿淮的誠意。
“我早就沒將自己當成大梁人,我身上亦流淌著一半的大楚血脈,若是可以,我其實想去大楚看看我母妃長大的地方!
過去的日子到底有多苦,只有蕭容自己清楚,大梁于她而言,無異于是噩夢。
“好,待事情料理完畢,我便帶你回大楚!
去見你的母妃,楚淮在心中默默地補上最后一句。
大梁皇室的處置暫且放一邊,接下來便是安撫梁京百姓。
楚淮命人大開城門,將城外的難民都放了進來,蕭容與何沛晗,及其幾個先前就投靠了楚淮的士族家中女眷一同在城中施粥,梁京城門上的旗幟也早就換成了大楚的名號。
楚淮吩咐過大楚將士不許欺辱百姓,更不許燒殺搶掠,做危害百姓之事,將大梁百姓與大楚百姓一般愛護,若有負隅頑抗者另論。
這些百姓的先祖都是大楚人,身上也流淌著大楚的血脈,加上大楚將士對百姓的寬厚,并沒有讓梁京百姓造成多大的恐慌,百姓們確認大楚將士不會威脅他們的性命,便也安心下來了。
再加上蕭容等人日日施粥,開庫派銀,家中有年長者與年幼者的人家,每戶可以按照人口領取銀子,若有兩位年長者與一位年幼者,便可以領取六兩銀子,以此類推。
六兩銀子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可以舒適的過上小半年,對于眼下的利益足夠了,再過半年,就該到了征收賦稅之時,屆時他們看當真免了賦稅,對大楚的信任也就立下了。
不過五六日的光景,梁京便換了個風貌,沒人反抗大楚將士,倒是有不少人去午門看大梁皇室的熱鬧。
對于百姓們而言,皇室于他們是遙遠的,同樣也是所有苦難的根源,先前章家被滅門時,不少百姓拍手稱快,章明遠欺負了多少良家女子,怎會沒人記得。
而若不是章皇后縱容,章明遠能做那樣的事嗎?若不是武德帝縱容,章皇后又豈敢縱容章明遠?
而連年征戰是武德帝下的旨意,高額賦稅更是武德帝下的旨意,說來說去,都是武德帝的罪孽。
皇親國戚吃香的喝辣的,而底層百姓卻為了一口飯而苦苦掙扎,誰能忍得下這口氣?
因此有不少人想發泄,這幾日菜場倒是干凈,菜葉子都被拿去扔大梁皇室了,大概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一日會被自己的子民如此厭惡。
起初也有人傳蕭容的流言,說的不堪,可蕭容起早貪黑的在施粥棚前布施,待人親和,她又承諾會護著大梁百姓,絕不會讓人傷害他們,有眼睛的人自己會看,漸漸地也就沒那樣的傳言了。
待永定王安頓好大楚軍隊入梁京時,已是一片祥和之兆,連大楚軍隊入城也沒引起什么恐慌,永定王十分滿意,不過他看見午門外擺著的血淋淋的荊棘鐵鏈時皺了皺眉。
“師父,我還想著您要幾日才入梁京!背唇o永定王倒了茶水,遞給他,“師父,喝盞茶!
要說楚淮最尊敬的人,不是隆安帝,而是永定王,他一身本領,都是永定王教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永定王接過,“多謝殿下。”
永定王知道楚淮尊敬他,不過他也一樣守著君臣之別,喝了半盞茶他才道,“我知你從前在梁宮受了磋磨,只是大梁皇室好歹也是體面人,你讓他們罰跪在午門外是否有些不妥當?”
楚淮預料到了師父會這樣問,也早有準備,“師父,我的太子妃您還沒見過,我現在去喊容兒來給您見禮。”
永定王皺了皺眉,不明白楚淮弄什么名堂,說著大梁皇室的事,又扯什么太子妃,他對楚淮的太子妃并不上心,反正陸家不會送女子入宮為妃嬪。
等了會,蕭容穿著一席海棠紅的齊腰襦裙,娉娉裊裊走了出來,屈膝行禮,“見過永定王!
永定王起身回頭,幾欲脫口而出的“不必多禮”在看清蕭容的長相時,愣是半晌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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