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穩住雙方
李竹握著手腕一臉陰沉,惡狠狠道,“自是不敢。”
羅教頭發出一聲重啐,“呵,你還有什么不敢的?”
“劍都快架殿下脖子上了,你這狗官半點規矩都沒有!”
李竹咬牙道,“望皇女恕罪,微臣斗膽越界了。”
景若若說,“無礙,望李將軍見諒,羅教頭快人快語,你可千萬不要放心上。”
景若若語氣一頓,對著羅教頭說道,“若是羅教頭想塞外秀麗山河了,倒是可以一人折返。”
聽及此言,羅教頭哪還有方才的風光模樣,腦袋頃刻低的像藤上熟瓜圓果,收回手后慌忙握緊衣袖。
末了還掀了掀衣擺,微曲著膝蓋,裝模作樣地拜了拜,“李將軍,抱歉!”
面對羅教頭如此無力,硬氣的道歉,李竹咬咬牙也匆匆受了。
他說,“還請皇女移步,今日需同微臣去城主府。”
又是大聲叫嚷道,“女皇陛下懿旨,還請皇女三思。”
圍觀群眾議論紛紛,“真是苦了李將軍,被殿下派來管教桀驁不馴的景王女。”
“你怎么說話的,當心腦袋!陛下還沒有下旨廢皇女的位。”
街道上一商販支起他的大白嗓喊道,“那又怎么了。”
“皇家做的不對,咱百姓還說不得了?”他心虛地咳嗽了幾聲后又說,“我可是聽說李將軍一早就等在王府門口了。”
有人躲在人群中神秘兮兮喊道,“你知道什么,這是皇女故意刁難,要知道天剛亮李將軍就來了!”
一女子疑惑的聲音傳來,“是嗎?”
“當然!”
人群中那人肯定轉頭,臉上的不喜轉瞬化為驚愕,他顫抖著嗓子連忙行禮,“皇女萬福!”
景若若臉上露出絲絲寒意,李竹想用女皇旨意壓著她去城主府,讓她領不了百畝田地,倒是個好算計。
不去就是抗旨,去了……豈不是做實她這皇女故意刁難他。
惡人先告狀她也會,先搶你要說的話,氣死你!
見李竹沒有動作,景若若迅速伸出手,輕敲腦袋,儼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對呀!陛下懿旨,賞我封地,賜我百畝田地。”
“陛下所賜封地無人前去查看,我自是放心不下的,”景若若擺手,“但像李將軍這樣負責,一大早就守在景王府門前的……還真是頭一遭。”
她握緊手上的綢緞,故帶驚訝道,“呀!方才我聽見百姓言語才知曉,原來天還沒亮,李將軍就帶兵來請我了?”
景若若說的慢慢悠悠,很是溫柔,“既然李將軍如此緊張這封地……”
忽然畫風一轉,她語帶厲氣嚴肅說道,“那我不要也罷,將田地贈于李將軍可好?”
在大商,朝臣擁有的田地是經過登記的。
若是王侯貴族贈封地,朝臣僅需多支付三年田稅便能在田契上添上好幾十畝地。
聽完皇女隱晦的表達,剛剛還統一戰線數落皇女跋扈的百姓,此刻擠著腦袋在一旁竊竊私語。
說是竊竊私語也不合適,畢竟討論聲嘹亮又高昂,生怕景若若她們聽不見。
“李將軍算盤打得可真響,皇女若是今日不去瞧封地,等官府告示一發,田地便會被官家收回去。”
羅教頭見狀,火速添了把火,他朝百姓大聲說道,“唉,官家收回去算什么,我瞧李將軍就是饞百畝田地。”
“堂堂一朝臣將軍居然帶著一隊侍衛,都帶著刀呢!”
百姓紛紛望過來,羅教頭又道,“嘖,還大清早就來了,李將軍想借著陛下旨意騙走田地,簡直就是奸詐小人。”
群眾驚呼,“李將軍當真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就是就是,皇女初到皇城,他居然就想著陛下賜的田地了。”
景若若佯裝生氣,對著人群,語氣上帶著委屈,“你們說的太過分了,此等言語切勿傷了李將軍的心。”
人群中有仗義之士高聲喝道,“皇女心善。”
“但李將軍著實令人不齒,還望皇女斷了贈他田地的念頭。”
一人起頭,百人應和。
頃刻,周圍不斷傳來言語寒意,罵的越來越難聽了。
李竹強忍怒意,跪地回復,“是微臣過錯,請皇女收回成命!”
景若若語氣悲傷,“李將軍清晨便守在景王府門口了,定是有要緊事的,我又怎能因這百畝田地折了將軍好意呢?”
“將軍想要,拿去便是。”
不想要她還偏送你,這封地和田地你們不是盯的緊嘛!
大商的田地都是由農商掌管的,由她們親手耕作,官家皇族付錢給她們。
百畝田地代表著景若若需要花費一大筆錢請農商,她可沒有想對百畝田地負責的意思。
瞧見李竹不爽,景若若心情有些舒適,讓你大清早就來整她,真當她好欺負呢!
忽景若若透過綢緞細縫看見了熟人,遠處街道上站著筆山,往邊上偏偏還能瞧見攝政王。
只是此刻,攝政王的表情瞧著有些不耐煩?
霎那間,景若若右眼皮跳了跳,是不吉利的征兆!
突然筆山穿進烏泱的人群,用尖銳的嗓門喊道,“李將軍也不嫌羞!”
“堂堂男子松甲摘盔困擾一女子,當真是世風日下。”
吵鬧的人群均熄了火,有人微愣疑惑道,“啊?”
筆山露出以一當百的氣勢,從人群中奮力擠出。
他走到李將軍面前,翻了好幾個白眼,“將軍裝什么裝!”
“清早就守在景王府門前了,你這點花花心思還怕被戳穿不成?”
李竹黑著臉,冷笑道,“哪里來的奴才,滿嘴胡話。”
“微臣今日便另其伏法。”
話畢便掌了筆山的嘴。
“我呸!”
他輕啐幾聲,當奴才的還能沒挨過巴掌?
筆山這嘴就沒輸過誰,那荒唐話也是一句接著一句。
“將軍敢做還不敢當了?裝什么裝,不就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浪蕩貨。”
“咱大商誰人不知,李竹李將軍只認衣冠不認人呀!”
“那日謝老侯爺死后,轉頭就消了同謝侯爺的親事。現在只怕是瞧著皇女回城了,貼著臉就來了。”
景若若覺得費解,想了半天,終于是想起來了!
李竹同謝安還真有過親事。
說親時美譽不少,像什么一文一武,天賜姻緣。
哪知沒等到這姻緣線纏上去,謝府倒是樹倒猢猻散了。
謝老侯爺就是謝安她爹,他老人家死后,李竹就迅速退了親。
謝安是個有傲骨的文人,守完三年孝期后便娶了戶部侍郎胡春的兒郎。可惜這位哥兒命薄,年紀輕輕成親沒幾年就走了,留下了那日的泥娃娃謝遠戶。
筆山翻老本是要做什么,難道攝政王同李竹間有矛盾?
等一下!
景若若心間一動,要是攝政王同禮畢一派,維持書中原狀,雙方相互制衡,便能達到牽制對方的作用。
她的脫身之法豈不是能加快步伐?!
想通后景若若決定先順著筆山走,借攝政王那邊的手將李竹壓下去,隨后她再出手,拉李竹一把。
這樣雙方都不得罪!
問題來了,攝政王和李將軍哪個更討厭?
對羅教頭來說,都是些招惹皇女的狐媚玩意兒。
正巧這時,景若若朝他丟了塊血玉。
瞧見血玉,羅教頭這暴躁脾氣又上來了。
他搖晃手中玉石,爽朗笑道,“李將軍一武將,到底是學不會某些花溝樓里的路數。”
“勾搭女子舍不得錢財,又哪里會成功呢?”
筆山還當羅教頭在罵李竹,捂著嘴偷樂,忽瞧見羅教頭手里拿著的血玉,也是微微一愣。
突然羅教頭持著血玉,就往地上這么一砸,“都是些礙眼的東西,可不能臟了殿下的眼。”
礙不礙眼景若若不知道,此刻她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不是吧……羅教頭,丟血玉是想讓你寬慰筆山一番,順便還塊玉啊!
好家伙,現在她確實是需要還塊玉了……
瞧著碎的稀巴爛的玉石,她嘆道,“日后還要貼錢,尋塊上好血玉才能還攝政王。”
想挑起雙方矛盾,再出面當個和事佬,結果嘞?
好嘛!羅教頭一句話把兩邊都得罪了。
唉,那先拉拉李竹,可不能虧本,干脆將污名拋給他,自己留著田地好了。
景若若強忍苦澀,難受喊道,“羅教頭!”
“萬不可失了分寸,李將軍為官負責,接過女皇殿下旨意,清晨便來接我了。”
“此等忠臣,倒是被你無緣無故罵了臟東西。”
也是想著理理前言后語,景若若認真言道,“將軍辛苦,我贈你田地許是不恰當……”
話都沒說完,李將軍搶先抱拳施禮道,“卻之不恭,田地臣便收下了。”
李竹眼里帶著狠辣,快速說道,“微臣怕臟了皇女的眼,還是先行告退了。”
景若若:……
你再客氣一下啊!急死她了,你客氣一下,她就不會送了……
你就這么想要田地嗎?她現在不是那么想送的……
算了,一個沒穩住,另一個總能穩住。
景若若擰眉,轉身朝攝政王方向說話,“血玉實乃我部下過錯,還望攝政王海涵!”
卓然走近,不曾說話。
忽一陣風刮過,風兒吹起景若若手中的綢緞,似漣漪似細柳,綢緞松散,陣陣花香攜風搖曳。
“好香呀!”
群眾皆露出沉醉的表情,筆山一聲驚呼將人們嚇醒,“王爺!”
嘚,不用瞧了,攝政王又暈了。
景若若搖頭嘆氣,“低血糖也是病!”
眼瞧著兩方都沒能拉得住,她心里這個難受,繞好綢緞,朝遠去的李竹大喊,“城主府,還請將軍帶路。”
和腦子活絡的人打交道腦袋疼,還是先跟著李竹去城主府為妙。
丟下攝政王登上馬車后,景若若命人跟緊李將軍。
“哎!這田地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又是一聲長嘆,“哎!這大商男子名節何其重要,怕是連攝政王都恨慘了我。”
景若若撓頭,一口氣得罪反派和主角,愁人呀!
后方卓然迷迷糊糊醒來,筆山異常欣喜,“王爺,你可算是醒了。”
他低下頭謹慎地說道,“您再不醒,那李竹就把咱皇女拐走了。”
卓然渾身無力,皺眉說道,“筆山,皇女恐是不喜歡我……”
“今日羅教頭罵的那些話你可聽到了。”
筆山急忙扶起王爺,“王爺,你可千萬不能被表象所迷惑。”
“皇女如此聰慧,哪里會讓那粗人將您的血玉砸碎,奴才一瞧就知道是皇女留了幾分心思!”
“是何心思?”卓然問道。
筆山到底是個男子,羞著臉脆聲道,“女子砸壞男子的腰間佩玉,王爺你說是何心思?”
“我的王爺呀!皇女心悅于你。”
卓然一臉不相信,“她當真心悅于我?”
“那是自然!但王爺行動還這像現在這般慢,奴才可就不知道皇女心思了。”
恨鐵不成鋼的筆山說道,“王爺,男子遇到心悅的女子就應當主動出擊。等王爺反應過來,只怕那礙眼的臟東西就把皇女給搶走了。”
“那李將軍還朝女子索要田地,當真是不要臉!”
隨著筆山的罵聲,攝政王緩緩起身,命人駕車跟上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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