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落入狼窩
城門處的搜查讓祈月心驚膽戰(zhàn),她對林鄖陽的勢力并不了解,只知道能以這么快的速度封閉鄰縣城關(guān)進(jìn)行大規(guī)模搜查,就絕對不能小覷。她無法肯定他們到底會做到什么程度,卻知道崇縣已經(jīng)不宜久留,一旦他們在城內(nèi)用了搜尋犬,她的處境就會變得很危險。原本計劃在崇縣找個北上的商隊跟著,也只能暫時放下,等走到再遠(yuǎn)一些的地方再作打算。
她一過城關(guān)就直奔馬車商行,也顧不上吃飯了,在路上買了些干糧帶著,然后租了輛車從另一頭的城門出城,往北邊的涇縣去了。
進(jìn)城的時候本來就是下午申時了,租了馬車才走了三四十里路程天就黑了。這種事,她之前也不是沒考慮過,但當(dāng)時急著出城根本顧不上。如今,外面和馬車?yán)镱^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馬車頭點著的馬燈亮著,路上也沒別的人,只聽見自己所乘的這輛馬車骨碌碌的轱轆聲,她一個單身的女孩子,獨自一人坐著馬車,心里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即使在現(xiàn)代都市也有那種深夜乘出租車被搶劫殺害的案例發(fā)生,更何況自己還是在古代的荒郊野外。
走的是官道,路途很平穩(wěn),祈月以前就看過這一帶的地圖,這條官道是沒有岔道的,所以只是不用擔(dān)心被拉到別的地方而毫無察覺。她一直緊握著那個裝藥粉的瓷瓶,打算一旦車夫有不軌企圖就撒藥把他弄暈。雖然她找車的時候還特意選了個看著很老實的車夫,但她一個人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藥也不多了,只剩最多還能用兩次的分量。祈月想著,到?jīng)芸h的時候,如果沒有搜捕就在城里停留一天,找找商隊,順便還要添置一把防身匕首,如果因為管制太嚴(yán)買不到,就算買把小菜刀帶著也比現(xiàn)在這狀況好。
正想著,馬車就突然停下來了,因為慣性,祈月差點從座位上栽下去。
“車夫大哥,發(fā)生什么事了?”她提高嗓門問道,心里卻警惕起來。
“有…...前面有人……他們有刀……”車夫似乎也被嚇到了,說話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
祈月也是心里一驚,難道這么背運碰到打劫的了?迅速起身打開窗戶一看,果然有幾個人打著火把在前面堵住了路,這些人黑衣蒙面,還拿著大刀,一看就不是善類。她的第一個念頭是叫車夫掉頭跑,但稍微理智一想,那些人騎著馬,就算要跑也跑不過他們啊。
對方有五六個人,自己這邊只有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和一個膽小的車夫,反抗根本不可能有勝算。
“下車去問問他們要做什么,告訴他們,要錢的話,我們會把錢全部交給他們,但請不要傷人。”
“喲呵,這是把我們弟兄當(dāng)做打劫的土匪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囂張地道,顯然他們已經(jīng)騎馬逼近了,“放心吧,我們不要錢,只要人!”
“車上的小公子,識相就乖乖下來,別等我們弟兄來請!”
是專門找她的?可是,為什么?她以李誠泰的身份,根本什么人都不認(rèn)識。祈月雖然滿心疑問,卻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逃得掉,也不打算做什么無謂的反抗,悄悄把手頭的瓷瓶塞進(jìn)布靴里,就拿著包袱從車上下去了。
“請問幾位大哥有何貴干?”
一個蒙面人翻身下馬,“我等受人之托來請小公子,得罪了!”說著,往祈月面上撒了一把藥粉,祈月不防備吸進(jìn)去一點,捂住口鼻咳了幾下,希望能把吸進(jìn)去的粉末咳出來,但似乎沒什么效果。
“到底是誰要找我?他為什么不親自來?”
“小公子不必多問,去了就知道了。”那人說話還算客氣。
接著對車夫道:“我等只是奉命來請這位小公子,不會無故傷人,你可以走了,車留下。”
車夫哭喪著臉,卻不敢不從,雖然馬車很值錢,但性命還是更要緊,這些人能跟他好說已經(jīng)是天大的幸運了。于是,哪里顧得上祈月,連聲道謝后趕忙跑了。
不一會兒,祈月就感覺有些頭暈無力,剛才那藥粉果然有問題,即使她努力想保持清醒,卻還是抵不住藥力失去了意識。
待祈月暈倒在地,那蒙面黑衣人立刻拎起她的衣領(lǐng)把人放到了馬車?yán)铮辛似渲幸粋人趕車,其余人也紛紛取下面罩,收起大刀,前后左右圍著馬車前行。乍一看就像大戶人家?guī)еo(hù)衛(wèi)出行一般,絕不可能想到是非法劫持。
這輛車一直走過了涇縣,由小道進(jìn)了山,入了附近有名的土匪窩出云寨。
祈月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出云寨了,藥效很長,睡了一天多,沒有喝水也沒進(jìn)食,渾身虛脫得根本爬不起來。
在陌生的房間里,心中自然很不安,正當(dāng)她掙扎著努力坐起來的時候,門就打開了。
祈月靠著床頭有些氣喘吁吁,看向來人,居然是那天同車過的顧離。
“李小公子醒了?”顧離笑瞇瞇地道,“或者應(yīng)該叫你楚家小娘子比較好?”
祈月心中一震,他居然知道她的身份。這個顧離,究竟是什么人?他是怎么知道她和楚聿的關(guān)系的?他把想做什么?雖有滿心的疑惑,她卻虛弱得頭暈眼花,渾身無力,腦袋根本轉(zhuǎn)不動。
“是你讓他們帶我來這里的?”
“是啊,我讓他們帶你來的。”顧離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是不是餓了?我算著你差不多該醒了,讓人給你送了點吃的來。”
說著,便有人端了一碗粥來。祈月不管不顧就接過來了,手有點發(fā)抖,但還是穩(wěn)穩(wěn)地用勺子把粥送進(jìn)了嘴里。不管待會兒要做什么事,都得攢夠了體力才行,這時候就是喝口熱水也會好很多,有食物自然更好。
吃完一碗粥,終于有了點力氣,把碗遞給侍人,自己也下了床來。她的一身裝束沒變,鞋子也還是那雙,里面的藥瓶卻不見了,看來還是被人搜走了。
顧離一直站在屋里看著她做完這一切,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一個奴兒端著水盆進(jìn)來了,“把你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洗干凈,這樣看著真是膈應(yīng),你說你,好好一個美人兒,何必糟蹋成這樣?”
祈月稍微有些遲疑,這里的人對美貌女人的瘋狂程度,她已經(jīng)不敢再輕視。“弄成這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要是看著膈應(yīng),不看就行了。”
顧離嗤笑一聲,“嘖嘖,小丫頭,放心吧,我對女人沒興趣。”
對女人沒興趣?難道是那種喜歡男色的人?似乎在這個女人稀少的世界,玩小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這倒是正好,她本來還擔(dān)心他是看穿了她的喬裝,是李佟那路人呢。“你能保證,其他人也沒興趣?”
“我不讓動的東西,誰敢動?”他說這話時,有一種莫敢不從的威勢,只一瞬間,又恢復(fù)了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你趕緊洗,我討厭看著有人不干不凈地在我眼前晃。”
于是,祈月倒也干脆地洗掉了臉上手上和脖子上摸的碳粉,露出真容的時候,顧離也不由眼前一亮,贊嘆道:“果然是上等貨色啊,難怪楚聿能為了你連命都不要!”
祈月對他的說法很不滿,雖然來了這個世界近一年時間,她還是無法接受那些男人對女子的輕賤。但她還是抓住了他話里的要點,這個人,是認(rèn)識楚聿的。
“你把我弄來,到底要做什么,直說了吧。”不管他要做什么,她得先有個底。
“小丫頭真是性急,”顧離輕輕一笑,“我嘛,不過就想把你物歸原主而已。”
祈月聞言,臉色一變,物歸原主,他的意思是要把她帶回去給楚聿?她把楚聿騙得那么慘,被送回去是什么下場不言而喻。“是楚聿讓你來找我的?”
“當(dāng)然不是。”顧離輕描淡寫道:“他這兩天不是找你找得很著急么,我就雪中送炭一下。”
“你這樣做有什么好處?這是我和他兩個人的事情,我們合不來就一拍兩散,你一個外人有什么立場參和!”祈月心中憤怒極了,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憑什么就要這樣被送回去?他們憑什么把她當(dāng)做一個物品一樣想送就送?她知道,和這些人講道理是根本沒用,但那種情緒就是忍不住。
顧離完全不為她的憤恨所動,只是淡淡看著她,道:“要說好處,自然是有的,賣個人情給他這個制藥奇才,讓他為我所用什么的。”
他在說制藥奇才這幾個字時,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而他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總讓人感覺有些嘲諷的意味。雖然不知道是為什么,祈月還是要緊緊抓住這一點。他想拉攏楚聿。“你就不怕我壞事么?我不愿意被送回去你卻偏要把我送回去,我完全可以討好了楚聿讓他絕不為你所用,甚至和你作對!”
這種話完全是信口胡說的,這個社會的女子能對男人有那么大的影響力么,她自己都不信。但只要有一點可能,她都不能放棄。
“我只怕你不壞事呢。”
顧離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很奇怪,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怨恨,“祈月,好好發(fā)揮你紅顏禍水的作用,讓我看看,他究竟能為你做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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